沉淪的青鳥 九十七、淡而無味的白粥

    &大的煙味啊！」小茱打開房門聞見濃濃的煙味，仔細找果見客廳茶几上的煙缸里竟是滿滿的煙尾，心裡便嘀咕，莫不是大哥兩口子吵嘴了麼？近來大哥的心情是越來越糟了，常常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悶悶地抽菸，而原本他是不怎麼抽菸的，說來也奇怪，最近連凌菱也有些不對勁，平時死丫頭不離口，近來卻也鮮有使喚，這反倒讓小茱有些不習慣，總覺得這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些什麼。

    可這些事任憑她一個黃毛丫頭也是想不明白的。小茱暗嘆了一聲，打開後窗，讓進了新鮮空氣。又新淘了些米熬上，肖力平時不在外面吃早餐，最是喜歡她做的鹹菜白粥。櫥房忙完，小茱便又去準備為肖力擦鞋，卻不見皮鞋，再看鞋柜上，肖力的包和鑰匙也不見了。

    &大的味啊！」凌菱蓬頭垢面地出門來，一手掩了鼻問道，「丫頭你傻傻地站在門口作什麼？」

    &哥，大哥好像已經出門去了！」小茱還立在門邊，半是疑惑半是擔心地說。

    &倒遛得快。」凌菱罵了句，問道，「你大哥走之前吃了東西了嗎？」

    &是沒有，我起來已不見他人了。」小茱回答道，心裡卻還嘴道，「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什麼時候學會關心起大哥來了！」

    &房裡你在煮什麼呀？」

    &粥！」

    &是白粥，淡水淡味地有什麼好喝的！」凌菱不屑道。

    &哥喜歡的。」小茱噘嘴道。

    &知道你大哥，要不要我讓你大哥收了你啊？」凌菱罵道。

    &麼？」小茱一時沒省過神來。

    &丫頭！」凌鞭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道，「這白粥你一個人吃吧，待會你把小豆子送幼兒園去吧，我再睡會兒！」

    &道了！」小茱應道。

    時間還早，小豆子未醒。於是小茱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喝粥，卻正如凌菱所言，不知為何今天的粥實在是淡而無味，小茱喝了兩口，便不想喝了，便獨自坐在沙發上，也許是昨晚肖大哥坐了一晚上的位置上，無聊地數著菸頭，心卻為他擔心著。

    &是不讓我去惠州嗎？我卻偏偏就要去！」此刻的肖力正一個人駕著車，行走在去惠州的路上。

    吐了口煙，獨自喃語道。

    剛進入市區，肚裡就適時地唱起了空城計，於是肖力在永和豆漿打包了三份白粥便上附屬醫院去。

    &力，你怎麼這麼早？」黃鶯對於肖力的到來並不奇怪，只是沒想到今天居然會這麼早。

    &肖力晃晃了手中的早點道，「昨晚有些事情住這兒了，這不，這會兒想早點回去呢，只是肚子餓了，便一個人去喝粥，覺得不錯，便給你們帶了兩份來嘗嘗。」

    黃鶯看著方便袋裡的三份粥，心裡便明白怎麼回事，笑道：「謝謝你了，其實這邊樓下也有得賣，用不著這麼麻煩的。」

    肖力笑笑，指著閉目養神的黃阿姨悄悄道：「趁熱，你先餵阿姨吃吧！」

    &好！」黃鶯轉身對媽媽道：「媽，這是肖力順便為我們帶過來的白粥，你起來喝一點吧！」

    黃阿姨微微張眼，掃了一眼肖力道：「沒味道，我要吃麵條！」

    肖力聞聽，有些難堪。

    &你昨天不是還想著要喝粥的麼，今天怎麼又變了？」黃鶯哄著媽媽道，「要不我們明天再吃麵條吧，肖力已經買來了，不然就浪費了。」

    黃阿姨搖搖頭，合上眼，便不再理會黃鶯了。

    黃鶯無奈，便只得取了一份放在床頭柜上，拎上別外兩份，朝肖力奴了奴嘴，示意出門去。

    兩人在樓底中心花園的長椅上坐下，分食白粥。

    &粥還不錯！」黃鶯想打破剛才的尷尬，喝了一口便贊道。

    肖力笑笑：「阿姨好像不太喜歡我呢！」

    &有的事，她狀況不太好，有些犯糊塗。」黃鶯咽了口粥，過了半晌才解釋道。

    &況很不好嗎？」肖力擔心道。

    &不好，不過，我準備讓她出院了。」黃鶯抹了抹眼角道。

    &院？」肖力有些不相信。

    &

    &什麼？是因為經濟原因嗎？」肖力急切地問，他感覺自己除了在經濟上有些能力外，實在也是幫不了她什麼，所以，這才是真正讓他心痛和不安的。

    &是，第二次你拿給我的五萬還沒用完呢！」黃鶯感激道。

    &又是為何？」肖力儘管明白自己不該問，但是卻還是要問。

    &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有些猛藥反而不敢用了，所以，從各方面考慮還是回家去的比較好。」黃鶯用力吸了下鼻子道。

    &麼會這樣子，這麼說這第二次手術是失敗了嗎？我去問問刑教授去！」肖力站起來道。

    黃鶯拉住肖力道：「你坐下吧，這第二次手術原本就是要賭一下，只可惜我沒有賭贏罷了。」

    &肖力坐下，用力握住黃鶯的手，想傳遞一份力量給她。

    黃鶯輕輕抽回手道：「出院這事，我和刑教授商量過，他也理解，也支持我。」黃鶯嘆了口長氣，接著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媽也厭倦了一直待在醫院裡，她說與其待在醫院裡天天化著錢聞著藥水味等死，倒不如回家舒舒服服地等死。」說完，黃鶯已淚如雨注。

    肖力看著一陣心痛，伸手為她抹去淚珠道：「也許你是對的。」

    黃鶯讓過肖力的手，點頭道：「謝謝你，肖力，幫了我那麼多，只是……」

    &是什麼？」

    &是我借你的十五萬，我一時恐怕還不了！」黃鶯有些為難地道。

    &你說的，你是到底還沒把我當朋友啊！」肖力有些黯然。

    &過不要緊，待我媽的後事一了，我就把房子盤出去，我想十五萬應該值的。」黃鶯突然有些決然地道。

    &在胡說些什麼呢！你把房子賣了你住那裡去啊？我又不等著這筆錢用，你以後一邊工作一邊還我就是了，三年還不了，五年，五年還不了，十年，即便一輩子還不了，也行的。」肖力有些憤努，生氣道。

    黃鶯見狀，也覺得太不把肖力當朋友了，便柔聲笑道：「天哪，你是想讓我一輩子欠著你的人情啊！」

    &有沒有，我只是這麼一說罷了，真的，黃鶯，如果把我當朋友，就不要再提起這錢的事情了，好嗎？」肖力道。

    黃鶯點點頭道：「好吧，先不說這事了！」

    &你準備什麼時候出院呢？」肖力問。

    &得選個吉利的日子啊！」黃鶯道。

    &不，就這個周六吧，陰曆初八，是個好日子呢！」肖力屈指算了一下道。

    &不出來，你還是個老學究呢！」黃鶯舒展開眉頭，微露笑意道。

    &不行，林一帆才厲害呢，他可是個本萬寶書。」肖力脫口道。

    &黃鶯臉色一凝。

    &出院那天要我通知他一下嗎？」肖力突然意識到什麼，小心問道。

    &用，我會自己告訴他的。」黃鶯看了肖力一眼，笑道。

    &的，是的，原本就是用不著我來通知的。」肖力有些臉紅，喃喃道。

    &謝你，肖力！」黃鶯見著肖力有些窘，便主動握住他的手，真誠道，「真的，我特別特別感謝你！」

    &用，真的不用，我是林一帆的哥們嘛，幫你就是幫他。」肖力訕訕道。

    黃鶯笑了笑，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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