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法次元 第143章 清平調

    「達.芬奇，你在做什麼？」

    「畫畫!」

    五彩斑斕匯聚於一張潔白如雪的畫布上，沒有線條，只有顏色，和天朝水墨畫截然不同。

    他凝視了半天，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能看到的只有顏色。他究竟想要畫什麼？

    「終於不對著人畫了？」

    「啊……」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藝術起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我現在終於能夠體會到，畫之意境，全在心，不能只是一昧的執著於寫實。」

    「藝術起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哈哈……我突然有些好奇，你畫的什麼？」

    「貴妃醉酒!」

    「貴妃醉酒?」

    「皇上叫我畫的，這幅畫能保住我的腦袋!」

    那一刻，他沒有說話了，只是靜靜的觀摩著，他自然知道他說的貴妃指的是誰，看樣子，那天，她喝醉了。他也想看看，畫中的她，究竟是什麼樣子。

    顏色一點一滴的凝聚，桃樹、微風、落花……一點一滴，都呈現在了畫布之上。畫筆初落之時，有一女子在落花之中翩翩起舞。他又添筆加墨，更是增添了幾分神采。

    待到畫成，他的心中又是感嘆萬千。看來，他真的領悟到了，畫之意境!

    粉黛舒頰惹紅妝，

    眸點青絲風輕揚。

    似有蝶戀翩翩舞，

    花亦成對翼成雙。

    真的是她!

    她，喝醉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來明日愁。

    酒醉風吟霜華盡，

    唯有杜康忘煩憂。

    酒，從來不是她所好。

    他很難想像，那個時候的她，是抱著什麼樣的一種心境。

    那個時候，他，做錯了嗎？

    那些天，他都是愁眉苦臉的，直到那天他喝醉了，臉上才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灑脫笑容。

    那天，他喝醉了，跌跌撞撞，一路來到了金鑾殿，他又看到了那幅畫，畫中的她，是那麼的美。

    那一刻，他拿著一支筆，在那幅畫上寫下了一首詩。

    那一刻，看到了畫中的她，他的心中有千言萬語難以表達，只有用詩句去傳頌。

    他要讓那幅畫，隨著他的詩，流傳千古。即使過了千年，他也要讓世人記得，那個時候的她……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寫下詩句後，他又開始放飛自我。

    別人笑我太瘋癲，

    我笑他人看不穿。

    若非月逐曇花現，

    志鳴摘星上九天。

    「哎喲，李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可是陛下最喜歡的畫!」

    「畫?什麼畫?嘿嘿……嗝……」

    「哎喲，你，你你……你大禍臨頭了，知不知道?」

    「來人啊，把罪人李白拉下去!」

    「是!」

    咚咚咚……

    「陛下!」

    「聽說有人毀了我的畫?」

    「回陛下，是李白!他……」

    進門的時候，他還怒氣衝天，等他看到了那一首詩，卻再也氣不起來。

    看到了那首詩，那一刻，他放下了九五之尊的威嚴。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那一刻，他目光呆滯，陷入了神往。

    「陛下，要不，叫達.芬奇再畫一副?」

    「不必了，畫之意，在乎人心!即使是達.芬奇本人，也很難重現當日的情景。」

    「那李白怎麼辦？」

    「賞黃金千兩，告老還鄉，從此不得再踏入宮門半步，否則，殺無赦!」

    那一刻，他並不明白，李白明明毀了他的畫，為什麼還要賞?

    他是皇上，九五之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他就是要讓全天下人都明白，皇恩浩蕩。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他就是要讓全天下人都明白，一個帝王的氣度。面對皇帝的威嚴，你們要做到的，不僅僅只是口服，你們的心，也得服。

    「諾!」

    ……

    ……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時空之輪又帶著他來到了另一個紀元，安史之亂。

    那一刻，他才明白，即使穿越了次元，轉換了時空，有的東西依然無法改變。

    安史之亂就是一把無情的火，繁華，盛世，和平……先祖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錦繡山河，都在那一瞬間，付之一炬。

    時間的飛輪又帶他來到了另一個他不想看到的地方，馬嵬驛。

    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達.芬奇。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娘娘，他大勢已去，已經保護不了你了，你還是跟我走吧！」

    那一刻，她笑了，笑容之中滿是絕望與無奈。

    「走?能去哪裡?」

    「斐濟，開羅，巴格達，雅典……或者，佛羅倫薩，那是藝術家的天堂，一定有娘娘的容身之所!」

    「我走了，他怎麼辦？他們的眼中已經沒有王法了!連一國的宰相都可以屠戮，他們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正因為如此，娘娘你才更應該跟我走，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麼說你的?」

    「紅顏禍水，禍國殃民!」

    「你都知道?」

    那一刻，她又笑了，笑得十分的坦然。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似乎早已經洞悉了未來。

    「紅顏禍水非吾所願，禍國殃民非吾所想……但是，禍起蕭牆，有些鍋，總得有人來背吧！如果我走了，他怎麼辦？」

    「你愛他?」

    那一刻，她收斂起了笑容，眼角之處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我不愛他，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因我而死……雖然，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這個人，但是，他對我很好，天底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對我這麼好了……我不能走!」

    「那好吧！既然這樣，這顆丹藥還請娘娘服下!」

    「這是……」

    「一種慢性毒藥，同樣是走向死亡，起碼現在的你，還可以選擇死亡的方式，一種沒有痛苦的方式……」

    那一刻，她微微一笑，毫不猶豫的服下了那顆藥。

    「哎……」

    看著她服下了那顆藥，達.芬奇長嘆了一聲。

    「我走了，黃泉路上多保重!」

    「後會無期!」

    ……

    ……

    那一刻，他拿著一記白綾走了進來，看著已經永遠睡著了的她，是那麼的安詳，沒有一絲的痛苦。

    「陛下，娘娘她……」

    一陣杯子落地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緊密的腳步聲……

    「高力士，你手中的白綾……給她套上吧！朕……必須給將士們一個交代……」

    「是，陛下!」

    看到此情此景，易天航的眼睛裡不由自主的落下了兩滴眼淚。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