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尋趕到城隍廟時,柳西州尋好的靈異師已經布好了陣法,廟外被青衣衛圍了起來,白思尋將顧千塵給的牌子拿出才被放了行,前腳剛踏入廟院,後腳布陣的道士大聲制止
「你是誰,小心些別踢到了東西。」
白思尋抬眼看去,這四周布滿了降鈴鐺和紅符,白思尋有學過布陣,雖不如朝暮雪,但也算有些研究,這陣布的亂七八糟,別說抓鬼魅了,便是一隻未化形的小妖都難抓!
白思尋默默收回腳,靠著邊緣避著他的石頭往裡走去,心裡鬆了口氣,是她高估他們這些江湖術士,這人擺的認真嚴肅,不懂行的人看來還以為多厲害似的,白思尋微微一笑,剛踏入里院,便看見一抹紅色的身影,這身影分外熟悉,同昨晚被踩影子的那位極像,顧千塵微微轉身,露出個側臉認真不知在同柳西州說些什麼,這是第一次見他穿官服,倒是與平常不同,一身大紅官服,身形挺拔,不同與藥宮時期,顯得更為矜貴。
朝暮雪也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柳西州身邊,顧千塵與朝暮雪自那次後再未見過,再次相見,談不上有多意外,二人默契故作不識,言語之間如往常一般,聽見動靜三人紛紛抬眼看向白思尋,白思尋微微一笑,慢步走近,那日是柳西州狀態不好,再加上朝暮雪突然失蹤便更為心緒不佳,意外在金陵街上看見顧千塵和白思尋慢悠悠逛街心裡更是一股無名火冒出,那日之後他也很後悔,他怎麼氣的連面子功夫都忘了,今日見了,立馬禮貌一笑,白思尋自然也不會過多計較,點點頭算完。倒是顧千塵來了興致,看向朝暮雪開了口
「朝暮姑娘,前段時間怎麼不在金陵,柳公子可是都找到在下這了呢?還以為你為尋找我公主府護衛而失蹤,可擔心了好幾天呢」
柳西州噎咳了一聲,笑在臉上掛不住,抬眼心虛的看了眼朝暮雪,朝暮雪也是一愣,瞥了眼柳西州,解釋開口
「尋白姑娘時遇了些事,來不及告訴我家公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顧千塵稍稍挺直了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柳西州,正巧被緩過神來的柳西州看見,臉上神色下意識有些不自然,顧千塵看著微笑開口
「不妨事,姑娘沒事就好…」
加重了沒事二字,朝暮雪尷尬一笑
白思尋無奈看了眼顧千塵,某些方面他還真是所向披靡。
嗆著了人,顧千塵心情都好了些,嘴上掛著笑百無聊賴的朝周圍走去打量,皇帝要他來本就是鎮場子的,主場是柳西州的,他只需在旁看著,將真實情況上奏給皇帝便是,至於柳西州病急亂投醫不在在哪尋的江湖術士他更是瞧都沒瞧一眼。
午時到了,那人的陣終於算是布好了,顧千塵靠在柱子旁抱肩看著柳西州同那術士講話,看樣子,這術士是想在整個金陵的廢棄小廟布上這陣啊!
朝暮雪和白思尋相視一笑,各自到處閒逛,一個上午,這城隍廟怕是牆前長了幾根草她都記得清了。
「柳侍郎可商量好了?」
顧千塵久違的開了口,柳西州止了語,回過身看著日光下悠閒自得的紅袍都督,他是真清閒啊!
柳西州走近顧千塵,將他往裡拉了拉
「都督,聽那道士之言,這鬼魅最喜盤踞廢棄小廟裡,在下的意思是想要在金陵各個大小廢棄小廟裡設下法陣,這樣不僅可以抓到在我柳府開洞的鬼魅,還可以將整個金陵的都一網打盡,這樣於百姓來說不是更好…」
顧千塵思考片刻,見柳西州這般認真好心提醒他幾句「柳大哥,若是以往,這樣最好,也最安民心,只是…」
顧千塵故作為難「南澤使臣還有三日便要抵達金陵,現如今人心惶惶,陛下的意思是南澤使臣到達前必須給個說法,鬼魅一事到底神乎其神,這整個金陵廟裡都布上法陣,鬼魅是抓了,但這也有礙觀瞻啊…」
鬼力亂神到底搬不上檯面,北虞南澤有自己信奉的神明,倘若讓旁人知曉北虞天子腳下出現這樣的事,難免不會猜忌是否是皇帝功德不夠才會出現這等詭異之事。柳西州自然是知道這點,畢竟他也是有意散發這等謠言逼著宮裡讓他深查,只是顧千塵還是太過難纏,他本想著顧千塵只是來瞧瞧便走,沒想到硬是陪了他一上午一刻也沒離開過,畢竟他也不確定是否真的有鬼魅,他本是想招一個民間有些名氣的靈異師替他演上一齣戲便好,誰知遇上他這個硬骨頭。
暗自咬碎了牙,面上不顯,故作糾結,嘆了聲氣「既如此,我且去問問,今晚便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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