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
藥宮後院安靜雅致,大堂內四面通光,盤香混合著茶香格外讓人靜心,天氣逐漸轉涼,來了客,不言語之際,堂內只剩下煮茶火爐子火星子微炸的聲音。
對面那人頭髮微白,眉眼含笑,端茶時儀態端莊,像極了大院裡老爺,若不是小拇指微翹,聲線也比平常男子微尖,真是一點也看不出那竟然是宮裡的宦官。那人背脊挺的很直,許是多年的習慣,老了也不曾改,反倒顯的對面的顧千塵頗為懶散,只見顧千塵傾身為男子續滿了空的茶杯,柔聲道
「李公公說的千塵明白了,待千塵處理完手頭上的事便立即趕來」
李公公含首微笑,瞧了眼外邊的天色,笑著開口
「宮上記著了奴家便放心了,只是公主她身體不好,不然也不會專門派奴家來這一趟」
說罷便起身告辭「天色不早了,奴家還得趕回京復命,便不多留了」
顧千塵見狀站起身來,朝他拜了一拜
「公公有勞了…來人,拿個湯婆子來」
公公聽了笑著擺手「這才幾月天?奴家的身子骨沒這麼脆弱」
藥童拿了湯婆子來,顧千塵接過放在公公手中,笑道「公公身體自然是好的,只不過千塵是醫者,多份心罷了」
公公笑著接下,多年未見這小子確實是長大懂事不少,記得初次見他時他遭叔父們惡意丟棄,獨自一人帶著僅有不到六歲的顧挽清逃荒,找到他時,小小的年紀滿眼都是倔氣,如今也是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了。
「哥哥…」顧挽清先一步跑進來,瞧見是李公公,難得端莊起來,笑著行禮
「李公公來了!」
只見李公公一身素銀衣裳,站在那像玉塑一般的人,他早年練過些戲,身段好,講起話來也是好聽的很,笑著應下,伸手摸了摸顧挽清的頭,軟聲含笑
「二小姐好,二小姐比起上次見面長高了不少啊」
顧挽清低頭含笑,嬌滴滴的跑到顧千塵旁。
清風和白思尋在等了好一會,秋天寒氣重,清風不禁打了個寒顫,白思尋在腦子裡算數,希顏聽了覺得腦子疼,捂著耳朵不去聽,李公公走了,清風才敢進門,宮裡這位莫名莊嚴,他總是有些怕的。
「宮上,白姑娘來了」
顧千塵不知何時又坐了回去,比起剛才現在的他更為懶散,單手微撐腦袋,品著茶,若有似無的看著一言不發的白思尋,開口
「姑娘欠了我藥宮三十五兩銀子,怎麼說?」
聽這聲音!是那天那人,希顏和白思尋同時發覺,二臉震驚的看著顧千塵,顧千塵故作疑惑抬眼,心中卻像明鏡般。
「我想起來了小白,那天你昏迷,坐在你旁邊的就是他,還有那天戴著圍帽那人!」
顧挽清看白思尋對著自家哥哥發呆,回頭看向顧千塵這滿臉戲謔模樣,不禁有些好奇,平日裡旁的姑娘這般看他他都是滿臉嚴肅,一副公事公辦模樣,怎麼今日感覺這哥哥有意逗白思尋一樣。
白思尋醒過神來,想著他估計是不想認自己,還是不要湊熱鬧了,恢復往日模樣,靜聲道
「宮上,我現在錢不多,待我回了雪瑤拿了銀子即刻便趕回還錢」
大堂內又恢復了安靜,爐子裡的茶煮的更沸了些,顧千塵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杯盞,神色不明
「你要是跑了,怎麼辦?」眉尾一挑面色瞧著抿著笑,說的話卻字字誅心「畢竟這雪瑤是仙山啊,小生做的也不過是小買賣,姑娘要是不歸,我們便是傾全醫館之力也打不過啊」
白思尋梗住,小本買賣?誰家小本買賣做的全國遍地啊!就他拿著的那個茶盞便是把白思尋賣了也買不起,希顏撇著嘴,翹著二郎腿看向顧千塵,心想這人款子做的好,便是做了多年主神也沒他這麼裝的!這副居高臨下的模樣,知道的是欠了三十五兩不知道的還以為白思尋挖了他祖墳呢!
「宮上以為…怎麼辦?」看出他是不會放過自己,到底理虧,捏緊了落雪劍,耐著性子問道
「清風,告訴她,欠了錢的該怎麼還」
清風會意,清清嗓子,煞有介事道
「留宮做藥童或洗灑打雜,每月按工消銀子,不過姑娘看著不像能做藥童的樣子,便做護衛吧,每月十兩銀子,除去住宿費及伙食費,每月可以劃七兩銀子。」
白思尋無奈只好應下,顧千塵聽罷低頭提了提茶壺,火星子滅了些,嘴角在無人察覺的地方微提,一旁的顧挽清見白思尋決定留下,開心的不行,笑著開口
「那白姐姐就做我的護衛,好不好?」
白思尋看著顧挽清一身桃粉衣衫,笑的像個白桃子,白思尋笑著點頭,還沒來的及應下便被打斷
「不行」
三人雙雙看向顧千塵,顧挽清眯著眼,皺起眉毛,氣道「為什麼?」
「因為,她得做我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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