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明月清風(51)
親耕禮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日子, 一般都在二月和三月,節氣到了就好,然後選一個吉日, 就可以了。愛字閣 www.aizige.com
而今這天氣, 冷的時間比較久。二月是動不了耕犁的,因此, 只能是三月。
四爺將親耕禮訂在了三月十八, 地點在先農壇!這個地點吧,可別提了!四爺想著鼓勵開荒,意思是這次咱借著這個親耕禮, 找一個地方, 開荒去!這是一個風向標,對吧!
但是這個說法才一提, 禮部就把四爺的建議給打回去了。
那些老大人就回了四爺兩個字——不行!
四爺有他的道理,一二三四五的擺出來,意思是,親耕禮不該只是一個儀式, 咱應該借著這個事情達到咱們的某種目的。
可老大人們也有他們的道理,從三皇五帝說起, 而後說這個先農壇是永樂年間,成祖下旨就修建的,當時是怎麼回事了,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云云。又說這個要天人感應, 您不在祭壇,怎麼就叫上天知道您的誠心呢。
輪番的跟你來講道理, 這一天你啥事也幹不成,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關禁閉一個還有下一個。關鍵是,禁閉室也沒那麼多地方關他們。
得得得!你們贏了,聽你們的,成嗎?林雨桐在後面偷笑,四爺現在已經在調整跟這些大臣相處的模式了!在事關原則的大事上,你們別想贏過我。但在一些他覺得無關大事的事上,他其實態度很隨意。就像是開荒這個事吧,放在親耕禮上,意義當然不同。但是,真非放在親耕禮上嗎?也未必!回頭咱再開荒去耕種,誰能攔著嗎?他本意來說,不是非堅持的。
但他就是得擺出非得堅持一下的意思來,叫這些大人來跟他犟一犟,犟一段時間,抻著差不多了,四爺表示投降:你們贏了還不成了!朕這次聽你們的。
君臣之間,有來有往,有輸有贏。
四爺該強硬的時候,大臣們退了,四爺把事辦了,挺滿意的。大臣們呢,也並不覺得總被皇上壓制,咱也有壓過皇上的時候。
於是,君臣之間,保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四爺其實平衡的是朝臣的一種心態。
所以說,四爺在大明當皇帝,要比之前累的多。
她不管四爺跟朝臣來來去去的玩什麼把戲,她把紅薯苗一棵一棵的種下去,王成蹲在邊上用水瓢舀水幫著灌溉,嘴裡沒閒著,「王安多是跟放出去的總管太監聯絡的,這些人走了門路,裝病從營里出來了,他們在城裡都有自己的宅子,名單我手裡都有!其中一個曾在司禮監做過管事太監的李順,我瞧著這次的事,是他在上下聯絡。跟他聯絡最多的是一個叫吳根的人,此人是兵部司庫郎中白沖的表弟,而白沖娶的是亓詩教的表妹」
亓詩教?
是!
齊黨?
是!
「方從哲可有牽涉?」
那倒是沒有。
林雨桐拍了拍手裡的土,「兵部司庫白沖?武器是從庫里拿的?」
是!
「可這怎麼運過去呢?這三大營他就是豬腦子,也不會跟著這些人這麼造反呀?」林雨桐起身,招手叫一邊也在幫著種紅薯的崔映月,「一會子你去辦件事,跟別人漏個消息出去就說我的月事這個月提前了有些不大舒坦再去領幾幅女兒藥來,在院子裡熬上」
女人來了月事,一般就不見人了,甚至連屋子都不出。而女兒藥是調理月事用的,宮裡常用。有些月事來了難受,就熬一副喝了,活血化瘀,緩解疼痛,但就是用了之後,月事量會比較大。
崔映月知道娘娘身子可好了,月事特別准,而且從不疼,量也適中,且來去三天,乾淨利索。娘娘這麼說,是有意透露出去的。
那就是說,娘娘找個不露面的藉口。
不露面是要去幹嘛?
「出宮!」林雨桐低聲道,「軍中到底如何,我得出去看看才放心。」
四爺皺眉:「非你去?」
嗯!非我去!
錦衣衛、東廠、城防營,就這三部分。四爺就道,「那就去吧!這次之後,得換營了!京城邊上養的這些能耐不大,膽子不小。」
是啊!林雨桐皺眉,「若是他們在軍營內部用手段,奪了武器這還罷了。可人家竟然要從兵部運武器出去,這陣仗大了!軍中必是有大人物響參與了!」
三個大營都參與?這個概率不大。
「所以我才要去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了。」林雨桐朝外看了一眼,「今晚就動,下鑰之前,我跟著王成出去。其他的都安排好了,請了崔映月和梁尚儀幫我攔著人。到了日子,你只管去親耕,肯定出不了亂子。回頭要消息,我叫陳法隨時給你送。」也好!
傍晚,該下鑰了。
王成身後跟這個年歲不小的太監,一路出了宮。
鄭貴妃得來的消息是,皇后來月事了,有些不舒坦。她哼了一聲,「那野丫頭,還知道難受呀?」
「娘娘,您禁聲。」
怕什麼?本宮之前沒怕過她,現在不怕她,以後更不會怕她。
伺候的就道:「娘娘,王爺該出宮了,得想個法子,叫皇上放王爺出宮才行。」
是啊!只有如此,才是風險最小的。
若是成事了,迎回宮裡便是。若是不成事,那宮外能多點活命的機會。
鄭貴妃就道:「打發人,去跟皇上說。說本宮做夢夢到皇爺了心裡老是記掛!自知出宮不方便,能不能請皇上恩准,叫福王幫著去皇陵上柱香,祭奠一二自打回了京城,還沒去皇陵瞧瞧呢。怕也是皇爺記掛請皇上念在皇爺當年對他恩寵的份上,准了吧。」
宮人:「」您這麼一說,可就得把王爺放到皇陵去了。可您怎麼忘了,陳距在皇陵呢。他的心向著誰的,您不知道嗎?這麼送去,豈不是送到了皇上的手心裡?
算了!跟鄭貴妃說不通這個道理的!這個女人愚蠢起來,也是沒誰了。看來,還得咱自己想法子才成呀!
這些宮人怎麼商量的,也沒人盯著。但這皇宮呀,真不是說想進就進,想出就能出的地方。
四爺忙著呢,福王那邊打發人來說,王爺有些症候,想請太醫。
哦!那就請吧!
結果太醫一會子來稟報:「有些風寒,需得靜養,也不是什麼大事。」
四爺點頭表示知道了,等人走了,四爺就看周寶,「盯著那邊,福王要動。」
是!周寶低聲問,「這個太醫,可要問盯著?」
四爺搖頭,「要看就親耕了,朕還沒下旨說叫誰跟著,但根據早些年的規矩,可有藩王跟隨?」
沒有!那個時候,藩王都在藩地,怎麼可能在京城。
這不就得了嗎?四爺就道:「太醫會想,這怕是福王知道不會帶他,面子上下不來,得找個體面的藉口。那麼,他出於這樣的考量,做了這麼一次假,難理解嗎?」
不難!可就是這一點假,若是遇到個大意的君王,可不得壞事。
是啊,「回頭把此人調離吧,他不適合宮廷。」
周寶應了一聲,出去辦事去了。
果然,天亮之前的,夜香出宮門的時候,有個壓著帽子低著頭的人,不是福王又是誰?
這個蠢貨呀!他真就這麼偷摸的跑出宮了!給他出主意的宮人,估計也沒太把福王的命當命,要不然怎麼敢這麼玩?人家叫他這麼幹,他還真就這麼幹了。說真的!還不如鄭貴妃出的主意呢!
正經途徑出宮,出宮後你不去皇陵,玩一場失蹤,將來便是事不成,你最多說你好容易出宮,去野了,去浪了,那皇上訓你一個不孝就完的事。
現在呢?私自跑出皇宮?這是什麼罪過?
周寶趕緊稟報上去,四爺就道,「盯著吧,看看他去哪。回頭告訴皇后吧!」
是!皇后昨晚上出宮,這會子也不知道在哪。能去哪,其實哪裡也沒去,就在錦衣衛呢。
一晚上把劉僑近些日子搜集起來的情報都翻看了,歇息了半晚上,就直接起身了。
今兒她得出城,只從劉僑要了兩個人,一個是林瑜的故交,叫余橫水的。一個是王百戶!
這兩個人很可靠,就這兩人了。余橫水帶的人馬比較特殊,都是曾經跟林瑜一組的人。這些人一被挑出來,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可見老情分還是管用的,這次立功之後,肯定要升的。
而王百戶就不要提了,他昨晚上就已經被娘娘誇了,說這次之後,給自己個大恩典。
有這兩隊人馬跟著,劉僑也放心。
林雨桐臨走的時候交代了,「從宮裡去先農壇,這一路上你不用操心,我會有安排。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護好先農壇!我不會調動你,任何人也無權調動你。你只堅守先農壇,護好皇上,就是大功一件。」
劉僑這才知道,除了抽調去的兩組人嘛,錦衣衛的其他人,娘娘竟然沒打算動。
這是不是有點冒險了?
林雨桐冷笑一聲,「一群烏合之眾,能有多大能耐?你護好皇上,不叫我分心,就足夠了。」
劉僑便不好再問了,皇室是不是還有暗藏著的兵馬他也不知道。不過是娘娘走後,他再去宮裡跟皇上稟報一聲就是了。
去跟皇上一稟報,皇上一臉的理所當然,「既然皇后那麼交代呢,你就聽安排就是了。」
這個信任是否有點大!這事是動刀兵的事,不是兒戲!
兒戲?
沒人把這個當兒戲!但這個規模的造反,在她眼裡並沒有比兒戲更高明!
四爺就笑了,「傳至下去,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員,在京的所有勛貴藩王,都隨朕去親耕」
啊?帶這麼多人嗎?
嗯!多帶點,不嚇唬嚇唬他們,一個個的就學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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