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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敏之是以國公之身死的,又是為了救長輩,怎麼說呢?加上此人真的一無是處嗎?他頗具才氣, 還在編纂《三十國春秋》。讀爸爸 m.dubaba.cc
而今人死了, 不提不好的了!也沒人在意那些不好的了。
林雨桐嘆氣,這事怎麼辦?進宮嗎?進宮怎麼說呀?她按時起床, 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往演武場去了。
而四爺不行呀,四爺得上朝去了。三品大員,得入朝堂的!
其實有大門直通外面, 是可以從大門口走的。可每日早早的開啟大門興師動眾的, 不合適。四爺是從側門出去,走坊門進宮的。
坊間各種鋪子都有, 秋實幾個最愛這個時候出門了。坊門快開的時候,這裡等著不少上朝的相公,或是有出城辦事的,都早在的等在這裡了。
靠近坊門的鋪子裡, 胡人店家正做著胡餅,剛烤出來的胡餅焦脆, 外面的芝麻散發出來的焦香氣息叫人不由的沉醉。
每日裡,秋實都要去買的。四個侍從一人肯倆胡餅,能扛半天的餓勁兒。
在人群裡邊等邊吃呢,偶爾聽了一句半句的, 他瞎的給噎住了。好容易順過來了,都不敢跟自家的郎君說。
四爺出門早, 桐桐沒起他就出門了。住的近,儘量不遲到!到的時候果然沒遲到。
他前面站著的是工部尚書閻立本, 這幾天處下來還不錯!閻立本還在四爺面前提了狄仁傑,此時狄仁傑還在下面做法曹,閻立本有意簡拔狄仁傑。再加上閻立本本是建築大家,四爺跟人家能說到一起,很快建立起了極好的交情。結果今日來,閻立本正跟劉仁軌說話呢,他給兩人打了招呼,兩人只有眼神交流,再不發一言。
不僅這兩人不說話了,便是其他人,也在看到自己之後,彼此使眼色,或是相互戳一戳,好似要提醒對方一下:別說,他來了。
四爺:「……」事不對呀!這是出事了,且出大事了,覺得不能叫自己知道他們在議論的事。
什麼事呢?肯定不是李治。聖人無私事,朝臣也不能把聖人怎麼著。所以,犯不著避開自己。
犯事的不是桐桐,不是李弘等人,那只能是一個人——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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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見還有時間,也還有人陸陸續續的才來,他就往殿外走,找人打聽一下,這是又怎麼了?
人人見了他客氣的見禮,就是不多言語。
好容易等來一個在宮中值崗的千牛衛小將來,此人正是李績的副將契苾何力的兒子契苾明。這種關係,契苾明就不瞞著,低聲把事情說了:「……才聽說,那位老夫人醒了,活過來了……那個男子是一伎子,姓白,在平康坊頗有名聲。」
四爺拍了拍他,「忙去吧,我知道了。」
這事一知道,四爺就知道,要起風了。朝臣們對武后的又一波攻擊又來了!廢后不至於,但肯定會反對武后干政。廢后牽扯到東宮,這是李治堅決不許的!所以,這些人為了限制武后,會促成東宮輔政,限制武后干政。
站在朝堂上明顯能感覺到一股暗潮在涌動。
四爺站在這裡沒動,今兒這快散了!事發突然,但李治肯定知道了。他自然也知道朝堂會是什麼反應。因此,他今兒會稱病,或者說他近期會稱病!這事得緩著些想辦法,所以,避而不見,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果然,才這麼想來,劉仁就來了,宣布說:聖體違和,改日大朝,散朝吧!
四爺就順勢出來了,出來之後他也告假,病了!實在是頭疼。閻立本特別的善解人意,「那就回府歇著吧,等歇息好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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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大門,正碰上李敬業要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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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業朝外走了走,「有熱鬧瞧……你別管!」
這個時候誰都能出去,就你不能!四爺看跟在後面急匆匆趕來的宋奎,沒動。
果然,宋奎帶著倆高壯的部曲,追上來直接攔住了李敬業的去路,「今日您不宜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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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叫人關大門,「我正有要事跟您說,去書房吧。」
行!書房。
進了書房,四爺直接就問,「您出去看什麼熱鬧?」
「周國公府……」
四爺打斷他,「周國公府出事了,您去瞧熱鬧,合適嗎?」「不直接去,就是喝個酒,聽聽樂子。」
那你的心可真大,「正亂呢,在家呆著吧!」
老子都呆的快起毛了!我不出坊,就在坊里,成嗎?
正說話呢,宋奎在外面說話了:「郎君,公主在演武場等著呢。」
李敬業說四爺:「趕緊,公主叫你了。」
四爺沒動,看他,「公主請您去一趟。」
請我幹什麼?
宋奎在外面道:「是公主著人令我攔住郎君您的,還說,攔住了務必請您去演武場。」
不是!我出門公主是怎麼知道的?
「公主祭了家廟,拜了祖宗,老夫人將中饋交給公主打理了。」
可搭理中饋又怎麼管男人們出門的事?
「馬匹馬車連帶的馬料,都屬中饋!」
出門有事也不能出去。
宋奎一字一句的:「殿下說了,務必攔住!別說是有事了,便是天塌下來,您也不能出府!府里的所有人等,都不許出府。」
嘿!家裡進土匪了吧!李敬業出來,看著宋奎,「你不是出了國公爺,誰的話都不聽嗎?今兒這是怎麼了?」
是!馬騎的很好。
至於楊氏是怎麼死的?只要不叫太醫給治,只要叫人那麼眼看著,楊氏真就能病死嚇死。
武后給這些人的密詔里,也確實是這麼說的。
「好叫郎君知道,國公府上下對君王忠心耿耿!公主是君,豈敢違逆?」
消息傳到宮裡,武后立即下旨,叫刑部嚴查,看是誰在誣陷老夫人,此人居心何在!不查個水落石出,絕不罷休。
老教頭就說,「公主往常是用這個練的,沒事!」
才學了幾天的花拳繡腿呀,就來跟自己討教!
好快的速度!
至於眼前的這事,需要愁嗎?
林雨桐舞動了一下手裡的長|槍,「聽說您弓馬嫻熟,跟您討教槍法|。還請您不吝指教!」
說到底,李治最大的底氣不過是——武后是太子的親娘!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斜掛在馬上躲避,撤了韁繩調轉馬頭,跟林雨桐拉開距離。等翻身上馬了,一槍還沒挑出去呢,就見公主手裡的長|槍如同靈蛇一般到了跟前,他才一格擋開,這槍在公主的手裡調了一個方向,長|槍的槍柄直接打在了他右邊的肩胛之上。這一吃疼手裡的長|槍就握不住了,只這一瞬,那邊長|槍一掃,他瞬間跌落馬上,好半天起不了身。
他也不惱,反而低聲叫老教頭,「公主是才學的嗎?」
事到了這裡,就看李治怎麼想了。李治支持武后,那便有理由彈壓大臣了,只一個等刑部的結論,就將事情輕易的推過去了。
他可老實了,真去養傷去了。
李治半躺著,將這些摺子來來回回的擺弄。事很麻煩,但這也證明,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皇后能輔政,但朝臣能限制其做大。這是一種制衡!
林雨桐看著他,吩咐跟過來的宋奎:「家翁騎射意外墜馬負傷,請太醫上門看診。打今兒去,家翁養傷要緊。叫家裡所有人等都聽著,想出門,容易!來演武場,把我掃下馬,算他贏!贏了的出門,輸了的——呆著!」
跟李世民當年的十八學士是一樣的,就是一個智囊團。
只是而今,朝臣的聲音如此一致,皇后卻毫無招架之力,等等!再等等。
可只這速度也有驚人的,固然有自己大意,不敢用全力認真對待的緣故,可這一個照面便將自己掃下馬來,這樣的能耐,軍中等閒的參將也沒這能耐。
行!在這裡等著呢。
領命!
「刀劍無眼,真要比劃,換棍子來。」
這就是給她秘密培養的班底,只是不知道,在這事上李治知不知道!知道了,又是怎麼想的?
「我還出去幹嘛?」李敬業白眼一翻,別人能反對武后,我不能反對,其實真是看熱鬧的!但現在真不能看熱鬧了!就自家這情況,家裡到了兒子和侄兒這裡,嬌弱的恨不能吹口氣就倒了!這種情況,家裡的部曲都不好領。現在,家裡來了這麼一個。不想家業敗了,有些事還就得女人出面管管。這個時候,他似乎有點理解聖人了,真的!身體不好,交給媳婦管,比交給下面的人管放心,對吧?
李賢代武后出宮祭奠去了,對於林雨桐沒去的事,武后連問都沒問。她沒時間想這些事,而是謀劃著,怎麼樣才能培養屬於自己的人。
然後四爺就注意到了,武后徵調了弘文館和左右史的年輕文臣,其中有弘文館的直學士劉煒之,有著作郎萬元頃,還有左史范履冰、苗楚客,右史周恩茂、韓楚賓,一共十數人。
這次的事,當真是僥倖!看似危機重重,可正是這面上的危機,叫自己看清里內里隱藏的危機,那就是自己手裡沒有可用之人呀!
剩下的幾個人彼此對視一眼,然後吭哧的笑出聲來了,被兒媳婦給收拾的公公,不多見。這就是所謂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部曲里的老教頭站在一邊,任由李敬業看他,他也不言語。還招手叫人牽馬來,順道把手裡的一桿|槍遞給李敬業,朝後退了退。
楊氏死了,肯定是要跟林雨桐報喪的。
李敬業往演武場去,就見公主一身騎馬裝騎在一匹極為神俊的大宛馬上,「敢問公主有何事?」
都睡下的林雨桐又重新起來了,再一聽宮裡的消息,不得不說一聲厲害!誰現在再吵嚷著因著楊氏的品性不斷針對武后,武后便定此人居心叵測,不惜用這樣的手段來害她的母親。
皇宮裡,摺子如同紙片一般飛到了李治的面前。有些人隱晦,只說太子年長,該輔政了。有些人就說的直白了,比如楊老夫人這般的人,引起的非議太大。暗含著那麼一層意思,就是:這樣的人養出來的女兒,如何能母儀天下。
李敬業坐在地上捂著肩膀,傷了是真的,但真沒那麼重。這是點在了穴位上了吧,剛才猛的疼了那麼一下而已。
沒什麼事呀!他刺傷我沒事,我刺傷她怎麼得了?
密令:參與機要。
等馬來了,他才說叫人給他換個傢伙,可緊跟著一道勁風衝著自己的心窩而來,他橫槍一躲,這也就是力道不夠,真要是力氣大些,自己咯噔不住,這一下刺個透心涼。
武后的桌上,此時放著兩個木牌。木牌上光溜溜的,一個字也沒有。但上面的字全在武后的心裡,這兩張木牌,一個代表李績,一個代表許敬宗。
公主力量明顯不夠,她勝就勝在速度上了。
因著特別恩准,這些人從北邊的玄武門進入皇宮,所以被稱呼為北門學士。
四爺點頭,對!這就是北門學士。
而這兩人中,李績是陰差陽錯的像是幫了自己一次,可其實,他順著的聖人。而今,因為安定的原因,他不會反對自己。可他出征在外,身份超然。便是將來安全回來了,可他多大歲數了,七十多歲的高齡了。只一個傷兵、年邁不能理事,就能不摻和其中。所以,這個人好看不好用呀!
「都是文詞之臣,被徵調了,說是入翰林院侍詔!」林雨桐嘆氣,「進宮修書去了!什麼列女傳、樂書之類的。」說著就不確定的看四爺,「這是不是就是史書上記載的,北門學士。」
李敬業齜牙咧嘴,宋奎就說,「您真不能出去了。」
林雨桐嘆氣:「這分的可不僅僅是不聽話的宰相的權利,實際上,也分了皇權。」
是的!不反對自己的人里,只有兩個頗有分量。投靠自己的人,這幾年已經被朝廷清除的差不多了!除了這倆,還有個李義府,卻在去年還死了。
許敬宗也年歲不小了,當年投靠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是老臣了。何況,此人位高,名聲卻差。有小人之嫌,只靠此人,那麼下一次,下下一次,自己靠什麼度過難關呢?
當天晚上,楊老夫人受驚而亡!
剩下的就只有許敬宗了。
武后反其道而行之,冊封楊氏為榮國夫人。越是說著是醜聞,我越理直氣壯的冊封。不僅如此,她好召武家後人回來,給楊氏送葬,極盡死後哀榮。
不用!
林雨桐沒親自去參加喪事,告病了。只叫人過去祭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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