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心有繁花(21)
魯高工一個人躲在陽台上,哭了!必是孩子們有什麼委屈,小時候不知道怎麼去說,長大了又張不了口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只兄妹倆在一起,能把肚子裡的苦水往出倒一倒。
都說小孩沒娘,說來話長。這倆孩子有媽跟沒媽一樣,誰能替代親娘呢?
再出來她什麼都沒問,那兄妹倆在沙發上坐著。
這麼著也挺好,好歹兄妹倆是個伴兒。
保姆切了果盤出來,跟魯高工低聲道:「走了……」
是說彭慧走了。
魯高工這才坐到沙發邊上去,將叉子叉了雪梨遞給桐桐,這才道:「彭慧的是接了他父親的班留在學校了。她自己本身也就是一函授的大專的學歷,她呢,在學校的發展受限。那十年,你爸隨我們下幹校去了,其實就在農村勞動。當時的情況還算好,相對封閉的環境,他反倒是比一般人更單純些。彭慧不是,彭慧的父親是當年學校的造|反頭子!像他家這種情況,她其實很難接班的。可她母親呢,在她父親死後,又改嫁了一回,當時她母親不到五十,嫁給了一個快七十歲的領導,她才有機會接了父親的辦,留在學校里做勤雜工。後來,那位領導給做的媒,嫁給了老領導的司機。後來那位司機到了地方上,就在周邊的區縣政府部門工作。做了一任街道辦的主任,後來又升到哪個區政府做了辦公室的主任。可年紀輕輕的,醉酒失足落水了一次,救上來不知道怎麼的,就發展成肺炎了。那個時候的醫療條件沒那麼好,人就那麼沒了。她那原先的公婆,是醬油廠的工人,該是跟著女兒生活。早些年老兩口帶著東西來看唯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來也就不來了。這些年,再沒聽說過。」
就說呢!彭慧這種女人,找男人只能是一個比一個強。
可見,她對這倆孩子不好,並不是跟白雲有仇或是其他,原因很簡單,就是……那是男人前任留下的孩子。應該就是簡單的、單純的不待見而已。好似這倆孩子的存在時刻提醒著,這個男人曾經屬於另一個女人。看見一切屬於另一個女人標記的東西,她都不舒服。可偏偏的,這倆孩子都生活在她的圈子裡,這叫她極其不舒服。
跟很多的虐待孩子的後媽並沒有區別!只是有些人動手打,什麼東西都往孩子的身上招呼!還有些人不待見也不掩飾,就是無視、冷漠,這個孩子的任何事都跟我無關。而彭慧做的更隱晦,她是精神上的虐待。
「可這些,我不犯法。」彭慧看著一臉隱忍的女兒,聲嘶力竭,「我哪裡犯法了?有幾個後媽會實心實意的對待前任的孩子?這是十惡不赦嗎?這是本能!你去看那動物世界去!」
「可人是動物嗎?」
人不是動物嗎?「你要弄清楚,那倆孩子若是在家,你就是拖油瓶,你的日子會跟她的日子打個顛倒!人的資源、錢財都是有限的!兩個人分一人一半,四個人分,一人只四分之一!我在為我的孩子謀算……別人還沒怎麼著呢,你先瞧不上你媽!」
彭慧使勁的拽著女兒地胳膊,將創可貼給受傷的手指上貼張,這才撒了手,「下車!這麼大的氣性,你怎麼開車?出事了怎麼辦?」
彭唯寬看著這樣的母親,到底是沒有再多的掙扎。
彭慧這才道:「我就知道,沒有你姥姥給我爭取,我就得下三線廠子,不知道在哪個山坳子過日子呢。所以,我也得給你爭取,爭取你吃的好、穿的好,能上好的學校,能有好的家事,將來找個好對象,過一輩子好日子。你要為什麼……就為了這個!只為了這個!」
彭唯寬將臉埋在方向盤上,「媽,叫我搬出去吧!我實在不想在家裡住了。林叔叔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我也已經工作了,可以獨立生活了!」
彭慧看著車窗外:「沒房子你住哪?」
「租房子呀!人家都能租,我也能租。」
說的簡單,「你就不想想,搬出去對你的前程可有幫助?林家是真正的書香世家,一個院士能有多少人脈你想過嗎?法學博士你讀下來是下了苦功夫了,但是,沒有你林叔叔的面子,你的機會不會比別人更多。唯寬呀,在這個氛圍里這麼久,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學法律在國內其實前程真沒你想的那麼好,你現在該是也能體會到了。這跟電視上演的不一樣。我的想法還是跟之前一樣,這麼好的基礎,該去考個公務員。你要知道,你的學歷,你的工作,你所在的單位,你的家庭的,你的人脈,這都是你的資本。你能選的對象可就多了!嫁一門第顯赫的……這才是一輩子的依仗。孩子,權利這個東西,你見過就知道了,有它了你什麼都能有。你爸當年才幾年工夫,就能從一司機做到區裡的辦公室主任……你也可以的!」說著,就將女兒的臉掰過來,「方苒不成!方苒太像林家人了,她的腦子裡除了那些定理公式實驗,再沒有別的了。媽媽能指靠的就只有你了!媽媽把登雲梯給你架好了,不能走到這個份上了,你要往回縮呀!只要忍耐,只要實心想幹什麼事,哪有幹不成的!不就是那丫頭的冷言冷語嗎?又怎麼怎麼著?呆著,好好的呆著,這點委屈跟你的前程比起來,算的了什麼?」彭唯寬雙手緊緊的攥著方向盤:「媽,你答應我搬出去!我答應你考公務員,行嗎?」
這孩子,怎麼說不通呢?
彭唯寬滿臉的哀求,「我可以相親,跟您相中的人相親,只求叫我搬出來住,行嗎?我不願意再去林家了!」彭慧想一巴掌扇過去,但到底忍住了,「行!搬出去可以,得我給你找房子,行就點頭。過完年叫你搬家。」
好!彭唯寬扭臉看母親,「……今年我想去給我爸上柱香。」
彭慧『嗯』了一聲,然後點頭:「去吧!別叫人知道。」
不過緊跟著她就知道,需要搬出去的不止是女兒,還有母親。
因為林有渠開始日常找茬。母親跟往常一樣給把衣裳洗了,也熨燙了,結果林有渠直接將衣裳給扔出來了,「回頭捐出去吧。」好好的西裝,捐出去做什麼?
林有渠當時沒言語,走的時候卻說了一句:「不是認識老中醫嗎?你去問一下,人年紀大了之後,血的味道都會跟年輕人不同。需要吃什麼藥,開了叫藥店熬好回來按時喝的。」
先不說要過年了,總喝藥喝藥的不吉利,就說這話的意思,想表達什麼呢?不就是說母親年紀大了,身上有味了。
聯繫起來,不就是說母親碰過他嫌棄髒嗎?
她的心慌了起來,這必是那倆孩子給告狀了。
一定是的!
當然得告狀了!林疏寒沒法說的話,桐桐就說了。是追著林有渠在外面說的,為什麼哥哥會有強迫症,這一切都是有根源的。
所以,以後我對這個女人再做出什麼事來,別驚訝,有因就有果,僅此而已。
就問林有渠想起來恨不恨?
這話說了才一天,彭慧還沒想到該怎麼緩和關係,林有渠收拾了東西要搬走。
「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說,你好歹聽我解釋一句。」
林有渠不聽,「我聯繫了裝修隊,這房子得裝修一遍,總覺得有什麼味道。我搬去爸媽那邊住……」
「那我呢?」彭慧抓住林有渠手裡的行李箱,「我呢?這家裡這麼多東西……」
「東西裝修公司會幫著寄存,不用操心!你嘛,可以跟你媽一起住,也可以去我爸媽那邊,跟方苒一起住,我過去也是住書房的。」然後拉了行李箱直接走了。
彭慧坐在床上,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麼折騰為什麼呀?不就是他那倆孩子告狀了,他也要將自己的母親和女兒趕出去嗎?
行!總要叫他把這口氣出了吧。
彭姥姥穩當的很,一件一件的收拾東西,把她的穿的、用的,全都給打包好了,「你呀,要是還想過,就別再惹那倆孩子了。我也給人做過後媽,那家的大兒子跟我都同歲了!你也見了,人家是怎麼對我的?誰搭理我呀?可我本本分分的,只從老頭子身上下工夫,不經過他們同意,該辦的事老頭子也幫著辦了,對不對?既然知道那是個煞星的性子,又何必招惹。少說話,多做事!少管林有渠給了他的孩子多少,你只看你有沒有拿到你想要的!其他的,那都是胡扯呢。以後呀,你低眉順眼的,便還有好日子能過。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再對沒有了。水是什麼形狀的都行……女人也一樣。這樣式不行了,那就換個樣式,明白不?」
彭慧只抹眼淚,也不言語。
彭姥姥就說,「你的將來不在林有渠身上!在你閨女身上。咱家唯寬有模樣有模樣,要學歷有學歷,要本事有本事,一般的門第可不行!門第得高,人得爭氣……你呀,當年要是聽我的,跟那誰若是成了,你現在得是什麼日子?非說人家是花花公子,死活不答應。就看上林有渠了……嗯!日子是不差,可到了現在了,有什麼呀?你就是自己把自己給耽擱了,到了唯寬這裡再不許犯糊塗了。」
彭唯寬再門外站了半晌,她回了房間,在手機翻了半天才找出林雨桐的電話,猶豫了一瞬,而後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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