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逢春說道:「讓唐龍的那個營跟著一起去,人多了下貨快!」這時,關夏提出了質疑向張爾倫問道:「團副,咱們突擊隊的兄弟們混進城隱蔽起來到不難,住了這麼多年了哪個在城裡沒有個親戚朋友的,只是要想把武器帶進城恐怕沒這麼簡單,還得想轍才行。」張爾倫點點頭說道:「你們明早只管進城隱蔽,武器我想辦法弄進去,明天晚上咱們在校場匯合。」
就在張爾倫與眾人商討的同時,張爾晴和葉玉卿在隔壁的房間裡品著茶,聽著旁邊的動靜,張爾晴問道:「這是在幹什麼?怎麼吵得這麼凶?」葉玉卿搖搖頭說道:「八成又是要打仗了,至於打哪裡,那我就不知道了,這樣的事張爾倫從來不跟我說,我也不問。」說著拿起茶盅品了一口,甚為淡雅,張爾晴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透過她身後的窗子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習慣性的拿起胸前得相機對著葉玉卿拍了一張由心得贊道:「你真美!我終於知道張爾倫為什麼會選擇你了。」葉玉卿不好意思的說道:「爾晴小姐過獎了,您和張爾倫以前就認識嗎?怎麼沒聽他說起過。」聽到這話張爾晴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瞬間用微笑掩飾了過去,說句心裡話,張爾倫這樣優秀的男人或多或少的會讓人有那麼一些春心蕩漾,雖然明知道自己和他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根本沒有交匯在一起的可能,可正如每個人的心中都會對一些不可能的事有那麼一絲幻想和奢望一般,張爾晴面掛微笑語氣中帶著一分自嘲的說道:「我們只是當年在上海一二八事變的時候見過一面,因我一位友人的關係和他聊過幾句,後來便再沒有見過,他沒跟你提過也屬正常,」說著調整了下心態繼續著剛才的話題說道:「我並非奉承葉小姐,確實是因為葉小姐給人一種非常安詳的感覺,在這刀光劍影,繁雜不堪的亂世之中,能得您這一方淨土,夫復何求!葉小姐可知道張爾倫多年前曾經結過婚?」葉玉卿點點頭說道:「恩,知道,是白嬌嬌吧?」張爾晴看到她依舊從容的樣子甚為不解的問道:「葉小姐不介意嗎?」葉玉卿輕輕一笑答道:「他都沒有在乎過我給別人做過小老婆,我又怎麼會在乎這個呢,更何況當年他剛情竇初開,為了不連累他,是我把他推出去的。」葉玉卿雖說得隱晦,可張爾晴卻從中聽出了幾分深意,卻也不好深究,只能問道:「既然葉小姐和張爾倫認識這麼多年了,二位為何沒結為伉儷呢?您跟著他這麼多年豈不是太虧待你了?」葉玉卿望著她答道:「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一起,你問我為何會如此安詳,因為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很知足,至少每天都可以見到他,和他在一起談笑風生,很多人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抱怨,追求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卻不知最珍貴的東西早已在你得身邊,等到失去了之後再醒悟,豈不是太遲了,爾晴小姐覺得呢?」
張爾倫坐在白永貴家的小屋裡對他道出了自己的整個行動計劃,然後說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把武器運進城來,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白永貴托著腮思考了好長時間後望著張爾倫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現在就回去找一輛平板車,然後把所需的武器用油紙包裹住,儘量多包上幾層,我明日早上出城,咱們在李家莊莊外匯合,你跟我一起從莊子裡買上十壇酒,出莊後將武器藏到最下面的罈子里,你扮做車夫隨我入城。」張爾倫想了想說道:「有些危險,但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只能試一試了,只是讓你跟我一起擔這個危險,我於心不忍,要不然你買好酒就走,我自己拉車進城。」白永貴擺擺手說道:「不可!這城裡的日本人我熟悉,有我在還有和他們周旋的機會,只你一人那才真是兇險的很,你放心吧,我沒事,你不知道,我現在是日本人任命的蓋天縣商會會長,正兒八經的大漢奸,小日本不會難為我的。」張爾倫聽他這麼一說心中百感交雜,更加得感到愧疚了,他又豈能不知白永貴擔著這個罵名就是為了幫他得到更多的情報啊,拍了拍白永貴的肩膀說道:「難為你了,兄弟!」白永貴搖搖頭笑著說道:「沒什麼,不就是兒子不願意認我這個爹,街坊鄰居戳戳脊梁骨嗎,只要能為你做些事,值了!」似乎是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白永貴接著說道:「對了,你知不知道嬌嬌回來了,就在雲獅嶺八路軍那裡,聽說還當了個什麼隊長,你前段日子受傷被圍就是她來告訴我的。」張爾倫點點頭問道:「她知道你在幫我收集情報嗎?」「知道!」白永貴解釋道:「她上次來找我,要炸小日本的物資倉庫給你們解圍,我看情況緊急為了救你,便把物資倉庫的圖紙給了她,她因此得知了我的真實身份,不過我囑咐過她不要告訴任何人,她應該沒說,我覺得你倆應該見一面,有些事情還是要溝通一下的,你覺得呢?」張爾倫回答道:「好!等這場仗打完我就去雲獅嶺見她。」
第二天臨近中午時分,張爾倫在白永貴的掩護下,拉著一輛平板車裝了十幾大壇的白酒朝著城內走來,剛到城門口便被日本兵攔了下來,這時一個日軍的小軍官走了過來向白永貴問道:「白老闆這是從哪裡回來?」白永貴趕緊迎了過去,從口袋裡掏出菸捲給那軍官敬上,又趕緊從口袋裡掏出火柴給他點上火,邊點著火邊用流利的日語說道:「原來是小島君,怎麼今天輪到你們小隊值守西門嗎?我昨個出去的時候還是松木君啊?」小島吸了口煙吐了個煙圈說道:「不錯,本來是松木那個混蛋,可早上他所在的中隊隨加藤大隊長開拔了,我們小隊臨時頂過來出苦力。」白永貴點點頭獻媚道:「小島君辛苦了,我這剛從李家莊進了十來壇好酒回來,」然後湊到小島耳邊壞笑著低聲說道:「這不是聽說皇軍去雲獅嶺剿八路了嗎,皇軍之虎威哪裡是那些土八路能夠抵擋的,自然是馬到功成,我得提前給皇軍把慶功酒備好了不是。」小島聽了他這話哈哈笑道:「就數你白掌柜消息靈通,所以才會大大的發財啊!」白永貴趕緊擺擺手說道:「哪裡哪裡,承蒙皇軍抬舉,委我重任,我自然要盡心盡力才好!」然後轉過頭指著張爾倫呵斥道:「那個誰,還愣在那裡幹什麼,趕緊給小島君卸兩壇酒下來,真是笨的要死!」接著換了剛才的嘴臉繼續跟小島君說道:「李家莊派來送酒的,鄉下漢子就會出個傻力氣什麼也不懂,小島君勿怪!您看需要檢查嗎,我讓他都給搬下來,別勞累了皇軍。」小島君一揮手說道:「要都像你白掌柜這麼精明,哪裡還有你發財的機會,不用這麼麻煩了,咱們是朋友,你趕緊進城吧,不要耽誤了吃午飯,餓壞了肚子不好。」白永貴趕緊抱拳作揖道:「多謝小島君關懷,在下感激不盡,那在下就先進城了,等小島君休息的時候一定要去我家裡喝酒。」說著將手裡的菸捲和火柴直接拍到小島的手裡,朝著張爾倫一揮手,扶著平板車朝城內走去。走在城內的石板路上,張爾倫跟白永貴低聲交談著說道:「你現在日語說得比我都溜,真是可以啊!」白永貴訕訕笑道:「誰讓咱幹得就是這個差事呢,你說我要是連小日本的話都說不好,整日裡怎麼跟他們攀交情探情報。」張爾倫點點頭說道:「你現在這生意不好做吧,剛才那兩壇酒看你送的如此隨意,可見不是第一回了,這樁買賣剩下的這些酒就算小日本給你錢,你也沒多少利潤了。」白永貴嘆息道:「哪裡敢想著掙錢啊,能少賠些就算不錯的了,可你不這麼幹,怎麼和這幫小日本處好關係,不過無所謂,只要能幫你們搞到情報打小日本,賠完了我都無所謂。」張爾倫笑著說道:「要是賠完了,你還怎麼幫我們探聽情報啊,等下趟我再來的時候,給你帶點錢來,你也不用跟我客氣,我們在外面弄錢也容易,總得讓你把店維持下去才是。」白永貴點頭說道:「行,你要是寬裕就拿點過來吧,省得香玉天天在我耳邊呱噪,我也能清靜清靜。」
月上枝頭時,分批混進城的突擊隊隊員都來到了校場,圍在關夏身邊問道:「關大少,隊長還沒來嗎?」關夏看了看表說道:「到時候了啊,他說的是校場匯合吧!」旁邊一手下回答道:「不錯,是校場,隊長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他帶著這麼多槍支彈藥哪是這麼好混進城的,我今天光著身子進來的,還被小日本搜了好半天呢。」關夏踹了他一腳,罵道:「死一邊去,烏鴉嘴,就他娘不會說點個吉利的,隊長要真有點什麼事,老子剝了你陪葬!」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二寶子指了指不遠處說道:「你們看,有一輛平板車過來了,你們看看,拉車的是不是隊長?」眾人定神一看,果然是張爾倫帶著一頂草帽,穿著一身短衫,大搖大擺的拉著一輛平板車走了過來,車上放著三四個大木頭箱子,就這愣神的功夫,車子已經到了面前,張爾倫將車子往他們身邊一停,將帽子摘了往車上一扔罵道:「都他娘的發什麼呆呢,趕緊抄傢伙!」二寶子第一個反應過來,跳到車上,邊打開箱子邊說道:「團副,你真牛,就這麼拉著裝備過來了,嚯!好大的酒味,團副你怎麼給帶進城裡來的?」張爾倫答道:「我肯定不能這麼大搖大擺的過城門,趕緊檢查檢查,有問題趕緊修復。」關夏吃驚的問道:「就在這裡搞,不妥吧?」張爾倫說道:「沒什麼不妥的,小日本兵力不足,都窩在城門樓子和軍營里,街上根本就沒有巡邏隊,要不我也不敢這麼囂張。」等到眾人將武器彈藥裝備完畢後,張爾倫將眾人聚到一起說道:「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小日本在城裡有一個中隊的兵力,其中西門有一個小隊,軍營有一個小隊,另外一個小隊分守在其他三門,我和關夏各帶一半人,分別對付軍營和西門的日軍,我是這麼想的,關夏你先動手,偷襲西門的日軍,得手之後打開城門,和唐龍匯合後,直接來軍營接應我們,若你那邊暴露了,就趕緊撤下來,不要硬拼,我這邊就直接開火強攻軍營,日軍其他幾處無法過來增援,只有西門還能調些兵過來,等他們出了城門樓子後,你再殺他個回馬槍攻下西門,和唐龍匯合後,來軍營給我們解圍,明白了嗎?」關夏不解的問道:「隊長,那咱們幹嘛不直接打別的門,這樣勝算更大。」張爾倫搖頭否決道:「不,這樣的話,西門的部隊就機動了,戰場情況就會多變,咱們搬運物資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對我們進行襲擾,從而為他們的主力回城拖延時間。」二寶子不屑的說道:「要我說哪這麼麻煩,你本就該讓花團座把隊伍全帶下來,咱們直接把小日本的大隊滅了不完了嗎,又不是沒幹過!」張爾倫瞪了他一眼罵道:「你他娘的當老子不想嗎,可今日不同往日,當初打橫谷大隊的時候,咱們人員齊整,裝備充足,而且橫谷大隊本身就是一個後備大隊,人員裝備都不濟,可如今咱們經過茶樹坡一役後,部隊減員,彈藥匱乏,而加藤大隊他本身是一個野戰聯隊,只是在徐州會戰時損失慘重才被迫改編為大隊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的裝備和士兵戰鬥力等方面跟橫谷大隊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要照你說的這麼打,咱們鐵血團就只能折旗了,所以說對付加藤大隊,咱們只能徐徐圖之。」聽了張爾倫的這一番話,二寶子再無言語,看到眾人都準備好後,張爾倫對關夏說道:「分頭行動吧,一定要多加小心,萬萬不可逞強壞了大事!」關夏點點頭,帶著一半的隊伍離開了,張爾倫則帶著其他人朝著軍營方向挺進。
來到軍營外,張爾倫對二寶子吩咐道:「一會我先帶幾個人進去,拿下他門口的哨崗和那兩個機槍陣地,你帶幾個神槍手在後面跟進,」說著指了指營門內一處高台上四個關著的探照燈說道:「一會槍聲一響,你們什麼也別管,先把那四盞燈給我敲了,知道嗎?」二寶子拉了拉槍栓,給子彈上了膛說道:「你就瞧好吧!」張爾倫跟身邊的幾個突擊隊員使了個眼色,幾人將衝鋒鎗往後面一背,摸出匕首越過他率先撲了過去,幾個人配合之下順利的解決了哨兵,正要朝著機槍陣地推進時,就聽一陣槍聲從西門傳了過來,張爾倫心知關夏那邊定然是暴露了,趕緊朝著軍營里快衝了兩步,對著大門內分守兩邊的機槍陣地「砰砰砰……」連開了幾槍,在日軍還沒反應過來前,搶占下了軍營內最大的威脅,邊開槍的同時邊向著後面喊道:「二寶子!射燈!」可還沒等二寶子開槍,日軍就已經做出了反應,四盞探照燈瞬間打開,隨著燈光一塊射過來的,還有埋伏在燈後的四挺機槍所發出瘋狂的怒吼,火力極其的兇猛,使二寶子等人別說是射燈了,趴在地上連頭都抬不起來。張爾倫和率先衝進來的幾名隊員也只能躲在剛剛占領的機槍陣地里無計可施,他的手槍射程不夠,突擊隊員的衝鋒鎗又無法進行精準射擊,即使現在給張爾倫一支步槍,他也無法在如此密集的火力網下進行瞄準,張爾倫多麼希望現在能有一門迫擊炮去對付那高台上的機槍手,可現實告訴他,他連一發炮彈都沒有,更別說炮了,那種東西根本別想放在酒罈子裡帶進來,就是二寶子手裡的那幾隻長槍還是藏在平板車的夾層里還混進來的,軍營中日軍集結的哨聲不絕於耳,日軍的步兵已經開始在探照燈的死角下布置工事了,若真讓他們形成了防線,而西門那邊再突不進來接應他們的話,等到日軍大隊回兵之後,別說抄日軍的老窩,自己能不能跑出去都是個未知數。他對旁邊的一個隊員說道:「你馬上到西門那邊去,找到關夏告訴他,如果西門的日軍不來增援,就讓他們放棄西門,留下幾個人打阻擊,剩下的人去攻北門,接應唐龍進城。」說完,朝著外面扔出去幾顆手榴彈,想借著煙霧掩護那名隊員出去,可那名隊員剛直起半個腰,幾發子彈便穿過煙霧從腰上飛了過去,使他趕緊又趴了下來,根本動彈不得。日軍的機槍好像有無數發子彈一般,毫不停歇的瘋狂怒吼著。張爾倫此時也是沒轍了,大腦在快速的旋轉著,思考著對策,這時西面城門處的槍聲突然停了,張爾倫心中一驚,難道是西門的日軍過來增援了,現在這個情況下,張爾倫根本不可能抵住兩邊的夾擊,只能對著後方喊道:「二寶子!領幾個人去西門方向,準備阻擊!」可後面一點回聲也沒有,槍聲如此的激烈,張爾倫的喊聲根本傳不出去。張爾倫用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自己真是該死,怎麼就沒事先偵查清楚這處火力點呢,可張爾倫明明記著他白天用望遠鏡在白永貴家的閣樓上偵查時根本就沒有這處火力點,白永貴給他畫的軍營內部分布圖上也沒有這一處如此猛烈的火力點,這個火力點是什麼時候布置上去的,可現在抱怨這些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張爾倫現在更怨恨自己的草率,他就不應該和這幾名隊員一起先衝進來,造成自己和隊伍斷裂成兩股,出現這種突發情況後連個命令都發不出去,這才是最該死的!他現在都想著自己站起來給身邊的隊員擋子彈,讓他們沖回去,和後面的人匯合後去找關夏一起突出去,也不能叫弟兄們都死在這裡!可他剛把這個想法說出來,身邊的隊員就回絕道:「隊長,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就算是擋子彈,也是我們來擋,掩護你出去才是。」那名隊員說著就要站起來去擋子彈,張爾倫一把給他拉了回來,正要說話,突然,「轟轟轟」一陣炮聲響起,在他們前方那瘋狂的火力網啞火了,張爾倫抬起頭再往前看時,前方已經是殘破不堪,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上,張爾倫轉頭一看,竟是唐龍來到他的身後,正對著他微笑得說道:「我沒來晚吧?」張爾倫看向後方,手槍連和突擊隊的成員已經在炮火的掩護下朝著裡面沖了進去,看到這個情況,張爾倫才沉下心來坐到了地上說道:「這次是我大意了,沒有徹底弄清敵情,要不是你來的及時,只怕我今天就有去無回了,你們怎麼會進來的這麼快?」唐龍笑著說道:「這還真怪不了你,實在是這守城的中隊長臨時想出的心思,他擔心一個小隊守軍營,兵力太過薄弱,怕生意外,便在晚上的時候將守西門的小隊給偷偷調回了軍營,加了這麼一道火力網,西門那邊只留了一個班駐守,也不知道是誰幫了咱們忙,給那十幾個日軍送了一大壇酒,這幫小日本喝得酩酊大醉,要不是瞎貓碰死耗子,正好撞見一個半夜上廁所的,關夏連槍都不用開,我們就進來了。」張爾倫這才明白了過來,弄了半天是敵人變了,幸好關夏那傻孩子沒一味的聽從張爾倫的指示,槍一響就撤下來,等敵人的援兵過去再打西門,那張爾倫也就只能欲哭無淚了,看來這趟回去以後要給這些營連指揮官好好上一課了,可教什麼呢,難道教他們上了戰場不用聽指揮自己看著辦嗎?那還不亂了套了。恩,教他們審時度勢,要根據現場的情況做出最合理的選擇,張爾倫現在想來,自己每次戰役前總是把所有的細節都給考慮的無微不至,其實這是非常錯誤的,或許是自己的掌控欲太強了吧,張爾倫覺得自己在這一點上應該向潘爺學習,放手讓下面的人去干,你只需要告訴他們你的目的是什麼就可以了,至於方法讓他們自己去選擇。有了炮火的支援,接下來的戰鬥則進行的很順利,在沒有付出多大傷亡的情況下,張爾倫的隊伍便占領了整個軍營。張爾倫卻絲毫不敢停歇,現在時間對他來說還非常珍貴,早一分鐘裝完物資撤退便多一分安全,於是趕緊命令道:「唐龍,你帶著手槍連去周邊警戒,防止敵人在咱們裝運物資時襲擾咱們,關夏趕緊組織人搬運物資,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內能裝多少就裝多少,半小時後必須撤退,剩下的東西統統燒掉。」那二人接到命令也不敢遲疑,趕緊下去布置去了,張爾倫則跑到了加藤仁齋的司令部內轉了一圈,可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情報,當他再出來時,發現軍營里多了很多老百姓在那裡幫著戰士們忙碌著,整個軍營燈火通明,喜氣洋洋。張爾倫喊來二寶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二寶子抹了把頭上的汗說道:「別提了,也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剛開始也就來了十來個壯小伙,後來人就越聚越多,男女老少的都來了。」張爾倫點點頭,走前對眾人說道:「鄉親們,謝謝大家了!」一個壯漢說道:「張隊長客氣了,你們替鄉親們殺了這麼多的小日本,應該我們謝謝你們才對。」「是啊!」一個中年婦女也跟著說道:「上陣殺小日本我們沒那個本事,幫你們搬物資,這膀子力氣還是有的。」話很質樸,也很簡單,但張爾倫聽到心裡覺得是那樣的舒服,他覺得自己終於帶著大家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就為了這些老百姓能早點過上好日子他也會帶領兄弟們堅持不懈的打擊日寇,將他們趕出去,看著這些自發的來幫助他們搬運物資的老百姓,他心中充滿了力量,眼前看到了曙光,是的,只要中國人都能團結起來,是誰也打不倒的,是什麼困難都能克服的。
在軍營里到處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時,軍營的對面,白永貴一家則躲在了家裡的地窖里不敢出一絲的大氣。香玉懷裡摟著已經熟睡了的孩子,眼中滿含抱怨的說道:「就說讓你別跟日本人走這麼近,咱們就老老實實過咱們的日子,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張爾倫都帶著人打進軍營了,那日本人的大部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看張爾倫回頭要是闖進來找你算賬,你咋辦?」白永貴此時內心中充滿了喜悅,他知道這場勝利也有著他的一份功勞,可他同樣知道他無法與任何人去分享這份快樂,因為戰爭並沒有結束,他還要繼續的潛伏下去,只能不耐煩的對著香玉呵斥了一聲:「就你廢話多,你懂什麼,睡你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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