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中的俠 第十五章 無人機後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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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滿牆的屏幕，卻只有中間一個屏在這昏暗屋子裡亮著。屏幕里的畫面薄霧蒙蒙，透過這片薄霧後，看到幾座石頭山丘，山面上又灰又禿，山縫間趟趟流著泥沙與水流，其餘再無別的景致。過了幾分鐘，又看到一片鐵皮屋，裡面小道縱橫，混亂嘈雜，讓人看著生厭。

    「這個地方怎麼有人住？與黃沙世界的規劃地圖不一樣啊。」

    一個聲音低低沉沉，然後又聽見了茶杯放下的聲音。一個人從後面緩緩走來，扶在屏幕前，仔細看了起來：

    畫面閃過幾層鐵皮房後，又出現了幾幢白色小樓，這些小樓被幾處高高的圍牆圍著，與那些鐵皮屋邊界明顯。仔細看看，好似還能看見有個人在圍牆上站著。

    監視者把疑似站人的地方調大了些，還真是一個人！哦，不，是一個賤民。

    這賤民一身緊身黑衣，帶著一個紅色面具，他緊緊盯著無人機，像是想要把他打下來似的，不過還好，飛機飛的高且快，他應該沒什麼威脅……

    「這個賤民穿戴好奇怪。」

    話剛說完，一陣撥號聲響起，「嘀嘀」幾聲之後，對面先傳來了聲音，「喂，馮洋啊，有什麼事？」

    「統司，我部規劃在二十一區旁的山頭上建立一個信息中繼站，所以對二十一半區北側山頭進行了偵察，但發現了異常情況。」

    「什麼異常情況。」

    「根據『蜂』式偵察機傳回的錄像看，在二十一區北側山頭之後的谷地里，多了一片聚居區，而且裡面的人服飾怪異，黑色緊身衣，紅色面具。」

    「你把錄像資料傳回我，電話不要掛。」

    馮洋傳去視頻後，又回到了後面，端起茶杯，喝了幾口熱茶。

    「建十幾個信息中繼站了，出點小問題也正常，不打緊。」

    「可這後面的人？要管嗎？」

    「建基站的地方，還是沒人的好，這些賤民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也對。」

    「我馬上派駐部隊進駐第一區金字塔，請你預留20人的住宿房間，準備20人的『火雷獸』戰鬥機甲，我們要對二十一區北山後谷地採取軍事行動。

    「收到，請放心，統司，我立刻準備。」

    「好的，辛苦了。」

    徐治達掛掉與馮洋的通話後，馬上又撥了另一個人，不過一秒，對面傳來聲音，「總部，我是一號特工，請指示。」

    「我把一個錄像發給你，這是二十一區北山後谷地，此處有人非法聚居，請你配合15台『蜂』式無人偵察機，先去二十一區北山後谷地探查情況，情況探查清楚後，再對非法聚居人群進行殲滅。」

    「收到。」通話掛斷。

    衛博對黃沙世界的地圖瞭然於心，他很清楚那裡不該有人聚居。自幕牆城建立起，人類從未在二十一區北山谷地規划過聚居區，也從未出現過任何一個非法聚居區。正在他疑惑間，心裡猛的一冷，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壞了，難道那是梁山的老窩？」

    衛博眼球亂轉，又緩緩坐了回去，心想：「這下如何好？聽那兩位光中大俠講，梁山勢力是不容小覷的，總部命令我去偵察梁山，這任務能成功嗎？如果失敗了，打草驚蛇，反而讓那兩位光中大俠難以施展拳腳，連幕牆城都有可能陷入危險境地……」

    衛博左思又想，又回撥總部，「呼叫總部，我是一號特工，我請求獨自偵察二十一區北山谷地。」

    「請說明理由。」

    「城外賤民幾乎從未見過『蜂』式偵察機，如果被他們發現大量『蜂』式偵察機，他們不知會產生什麼反應，極可能會對本次行動產生不利影響，所以我請求獨自行動。」

    「那些賤民就算是看到『蜂』式無人偵察機，又能做什麼？」徐治達說完後，眼前猛然一現那個紅面具，又想到幕牆上無法查明原因的洞，心突然像掉進深淵裡一樣，莫名恐懼一下，「不過你的請求合理，同意你的請求，要以第一街區安全部隊的身份進入二十一區北山後谷地進行偵察，並允許你在此地有開火權力。」

    「收到。」

    通話掛斷。

    隨後，徐治達將整個二十一區設為禁飛區，以便衛博的行動。衛博收到命令後，也趕忙收拾好裝備，跑到「第一街區安全部隊」的裝甲車上，連夜向二十一區趕去。

    衛博一夜奔襲，趕到二十一區時甚至天都未明。由於昨日下雨，山路濕滑，衛博決定先眯一覺，天亮再去。

    漸漸的，太陽升到了空中，陽光透過空中塵埃和霧滴，將整個大地攏成霧蒙蒙的奶白色。衛博打開車門，深喘口氣又伸了個懶腰，隨後跳下車來。

    他從車箱裡翻來覆去收拾了下東西，背上包開始翻山。衛博雖專項練過平衡，可雨後的山地實在濕滑，有時他也只能四肢貼地的往上攀爬，等到山頂時，他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直直把包甩開，躺在一邊了。

    等他氣喘勻後，衛博從包里翻出了一個望遠鏡，背靠在陡石上，向下面那片集聚區掃視起來。

    「這兒什麼時候出來這麼大一片聚居區，幕牆城竟然半點察覺都沒有？」他仔細看著裡面紛雜的道路，努力記著裡面的格局，生怕待會兒下去在這迷宮裡走迷路了。畢竟，幕牆城可沒這片聚集區的數據，等自己走丟了，地圖都查不清楚。

    幾分鐘過後，他邊背邊記，確定自己記清城內格局後，他收起瞭望遠鏡，向山下趕去。

    山北坡度相對的緩，下山也好下些，沒十幾分鐘，衛博便走到了山腳。走到鐵皮房邊緣後，一股臭氣襲來，臭的讓衛博直皺眉，甚至連氣都喘不動了。

    他眯眼流淚硬往裡走著，同樣看見一群群的人圍在一起，大聲嘈雜的說著什麼，很是煩亂。他正想低頭不看，蒙耳不聽，卻看見地上的屎尿遍布整個街道，鼻子又猛竄一股味兒，直直讓他乾嘔起來。

    衛博擦了擦眼淚，實在忍受不了，他隨便找了一堆人，拍了一個人的肩膀，頂著氣說了句，「梁山。」

    這群人看到有人湊來，還說了句「梁山」，紛紛大眼瞪起小眼，撓頭抓腮起來，這群人里沒一人懂衛博在做什麼。

    「我說，梁山，你們不知道梁山嗎？」衛博說的聲音更大。

    「什麼梁山，你知道嗎，老大？」一個肥仔憨憨說著，卻被一人一把推開。

    「我看你是來找茬的吧？」這群人的老大說話很橫。

    衛博心想，看來他們不是梁山的人，便又朝前走去，可正要走時，卻被這人拽住了。

    「你小子，幹嘛呢？找完茬兒就想跑了？」

    衛博也不知自己是哪裡惹了他們，他轉眼問，「我問你們，梁山在哪啊？你們不知道，我當然走了。」

    「你你你……你是誰？你不知道這是哪裡嗎？懂不懂規矩？」

    「我是二十區剛來的。」衛博回的很快，他沒有用安全部隊的身份。

    另一個人說起話，「老大，看來是個蠢蛋，一刀剁了吧！」

    他們所謂的老大轉身回屋，抽出一把刀來，二話不說便要去劈衛博。衛博見勢準備掏槍，可一回想，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於是猛的超前一衝，兩三下便把那人手裡的刀反奪了過來。

    他這一出手，驚的這群人不敢再有動作。直過了一會兒，才有一人好似充了電一般的拿起一把鐵斧朝衛博沖了過來。衛博也不心慌，閃躲兩下後，出手便割了那人的脖子，血噴的滿牆。

    衛博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這裡的臭氣里摻雜了很多血味兒，真不知道這巷子裡天天都在幹些什麼。正在他想之間，這群人卻四散逃開了，逃開的人群還指著一個原地未動的，紛紛喊著，「他是這兒的老大，你和他的仇不關我們事。」

    這老大也傻眼了，對四散的人群喊著，「喂，我都不認識他，能有啥仇？快都給我回來。」可沒人應他。

    衛博聽說他是什麼老大，自然覺著他會知道些事情，便又問起來，「你，不知道梁山？」

    「什麼梁山，我當真不知啊！」這「老大」嚇的兩腿亂抖，褲襠間都被沖濕了。

    衛博看著這人樣子，似乎忘記了滿街的臭味兒，轉而開口笑了起來，又往裡走了去。他按同樣的形式，挨個問了好幾群人，雖群群不知梁山的消息，但群群都要找他打架。可沒有一群人是他的對手，他一人輕鬆殺散了好多。

    直到，他遇到了一個紅面具。

    「你好，請問，你知道梁山嗎？」他態度溫和了許多，他實在不想再起衝突。

    紅面具左右擺了幾下頭，「你看過《水滸傳》？」

    連城安帶著面具，聲音也變了，衛博自然聽不出面具下是誰。衛博咧嘴一笑，向紅面具微微靠近了些，「看來你就是梁山裡的人吧？」

    隨後，衛博閃電般地伸手，要去鎖紅面具，可紅面具反應奇快地解脫了衛博的招式。

    紅面具後退幾步，朝衛博問起來，「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現在還有什麼梁山？」

    「你小子，反偵察能力還挺強，先抓你回去再說。」

    衛博再次朝紅面具衝去，拳腳相向，兩人連過幾招之後，衛博覺著有些吃力，便把包往地上隨手一扔，又去戰鬥。

    可這紅面具的身手極高，雖然他只防不攻，可衛博卻找不到他任何破綻。打的有些急眼的衛博，也不顧地上的屎尿，隨手撿起一把鐵刀，朝著紅面具猛揮起來。

    刀刃倒是一點也碰不到紅面具，可刀上甩出的「黃泥」倒是濺到兩人身上不少。衛博忍不住惡臭，又要乾嘔，可他馬上又強憋回去，朝著紅面具繼續劈砍起來。

    這時，蓮也不耐煩了，他也極厭惡這人朝自己身上甩「黃泥」，蓮從腰間抽出一把銀色的短刀，刀刃對刀刃的去頂衛博手裡的長刀。只見兩刀相接，火星四射，一陣刺耳巨響之後，「乒桌球乓」，一物落地，往下看去，原來是那把長刀被生生切斷，刀片掉在地上了。

    衛博見勢不對，趕忙抽腰間手槍。蓮見衛博有槍，反應迅速，轉身便朝巷子裡鑽去，一溜煙的順著雜亂道路跑沒了。衛博見紅面具對自己並沒有殺心，也放棄了追逐，只是原地乾嘔。

    衛博噁心地也顧不得思考什麼了，自言自語著，「看來這兒還是冷兵器時代，梁山怎麼可能在這兒？直接借點部隊把這裡端了就行。」衛博嘔的氣喘淚流，渾身疲軟，他微微調整下後，只好拖著身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