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中的俠 第六十章 要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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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然一眼，這實驗室果真是相似的。

    地磚上大理石的花紋，牆面上的白色粉刷，還有試驗台的數量，演算板擺放的位置，仿佛在平行宇宙中到了自己的實驗室。

    但是這些相似還不足以讓燕弦如此驚訝，他之所以驚訝，只因為看到那個人……

    在白球里見到的她，隨樂而舞的她，說出「人類歷史，悲劇史詩」的她，但可惜的是，燕弦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呆呆張著嘴，不知所措了。

    那女子看到燕弦後，也是微微一驚，不過她馬上又轉過頭去，忙起自己手裡的工作，再問了一聲，「你是哪位？」

    燕弦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於是往裡走去，那女孩聽到燕弦進來的腳步聲後，連忙轉頭，一聲制止，「這裡是實驗重地！請你不要再往前了。」

    燕弦被喊聲震醒，再緩過神來，「我們見過的，你忘了我了嗎？」

    「我不認識你，這裡是實驗重地，請你快出去，不然，我叫安保所了！」

    燕弦看著她緊張，連忙又退到了門口。

    心想著，「難道只是神似嗎？上回見的那個女子是那樣從容，可她卻一陣暴躁。而且依稀記得，地下城的那個她，是不知道幕牆城存在的，這個女孩兒，卻在幕牆城裡工作……難道是認錯了。」

    不過這個女孩，與地下城的她實在太像了，一樣的白皙皮膚，一樣的如水眸子，一樣的紅唇，一樣的細挑身材，看著就讓人心跳不已了……

    「姑娘，我能知道你叫什麼嗎？」

    姑娘不說話，只是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放大鏡，直直指著燕弦，「給你說了，你得走！」

    「名字。」燕弦兩手舉著，似乎想安撫她，然後再小心翼翼問著。

    「你都沒說你是誰，又來問我！像你這樣輕薄的人我見多了！而且，你竟敢闖進科學院，信不信我舉報你，把你抓出去。」

    「別急，別急，姑娘，我是剛來的，剛來的實驗員，不是有意闖進來……」

    「不可能，這個實驗室是我負責的，要有新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真的，是……是徐統司親自任命。」

    女孩聽到徐統司的名字，猶豫了一陣兒，「怎麼可能，他至於親自任命科學院的人？你別騙我了。」

    燕弦被逼的無話，他四周看了看，只好認慫，「好好好，我來早了，我想先來這裡看看，我現在回去。」

    之後，這兩人是一個舉著放大鏡，一個舉著兩隻手，又僵持了一會兒。

    「你不是說你要回去嗎？你快走啊。」女孩說的。

    「好好，我走。」燕弦慢慢退出，然後跑了出去。

    從這間實驗室出來後，燕弦欣喜若狂！

    雖已傍晚，可他現在只想去一個地方，那就是軍統大廈，去找徐統司，然後告訴他——

    「我要去科學院的粒子實驗室！我要去科學院的粒子實驗室！嗚！」

    就這樣，他興奮的跑跑跳跳，朝著朝統司大廈去了。

    ……

    「我知道我喜歡什麼，我喜歡科學，我要去科學院！」

    徐治達本是統司，應該是日理萬機的忙碌，可異常的是，燕弦隨時找，他隨時在，也不煩，也不惱，而且總是一臉慈祥的笑……

    「好，我同意。」

    「我當然知道你會同意，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

    徐統司早習慣了，也早料到了燕弦的大口氣，依舊是呵呵的笑。

    「而且，我要去粒子物理實驗室。」

    「好。」

    只是徐統司有一點奇怪，他雖然早猜到了這樣的結局，卻沒猜到燕弦重回老本行時會像一個傻子般的開心樂呵……

    於是，徐統司問到，「額……燕弦，你今天遇見什麼事兒了嗎？怎麼突然想去這裡了？」

    「哎，能有什麼事？我想來想去，我只會這個，多少得為幕牆城出點力，再說了，我在裡面白住，你樂意嗎？最後被幹掉的還不是我？」

    徐統司聽完之花，哈哈笑了一聲，再問著，「我為什麼要幹掉你？」

    是啊，為什麼？燕弦剛剛只是隨口一說，可仔細想想，這徐統司為什麼要幹掉自己呢？

    燕弦只是裝的狂妄，是不敢開這種完笑的，他對自己的一時嘴瓢有些後悔，頓失往日的囂張氣焰，只好尷尬笑笑，「瞎說的，瞎說的，總害怕你要幹掉我。」

    徐統司哈哈大笑，「哈哈哈，我何必要對一隻嗡嗡亂叫的蒼蠅趕盡殺絕呢？」

    一句話，把燕弦說的頭都不敢抬一下了。

    然後，徐統司又說，「不過呢，作為過來人，我倒是希望你，進科學院不要只想著為幕牆城做些什麼，要想著為人類做些什麼，格局要大。」

    可得了吧，這幕牆城裡科技點兒都要點滿了，燕弦自己還有什麼為人類貢獻的地方，燕弦不過是想去科學院摸摸魚，泡泡妹子罷了……

    燕弦心裡雖是那般想，卻裝著同意徐治達了，「好，我就是這麼想的，不能進城後荒廢了一生。」

    也不知怎麼，燕弦總想在徐治達面前偽裝自己，無論多浮誇的偽裝，他都在所不惜。

    而徐統司呢，也不知有沒有信燕弦的話，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又做回到座位上，看起了文件。

    可燕弦還想問一下那姑娘的信息，可也不知怎麼開口，便失去了往日事完就走的精神，反而站這裡不動了……

    徐統司看著燕弦沒走，就問了句，「怎麼？還有事？」

    燕弦轉了轉眼睛，「你要不要通知一下科學院，告訴他們我是新過去的。」

    「你去吧，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徐治達說完又看起了文件，可燕弦還是沒走，徐治達便站了起來，「你到底還是有事，問吧。」

    「哦，那個，……」

    那個姑娘是誰啊！他就想問這個，可他還是憋著沒問，反而問到，「幕牆城裡可以結婚？」

    徐治達這才猜出一二，這燕弦不會被科學院的哪家姑娘吸引住了吧？要是這樣，那姑娘可是為人類的未來都立了大功。

    「是，可以結婚，你看上誰了？」

    「我可沒看上誰，我就是單純好奇，那需要怎樣才能結婚？」

    「婚姻自由，不需要怎樣，兩人願意就可。」

    「是嗎？一個人願意不行是吧？」

    徐治達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這時，燕弦心中黃沙世界「賤民」身份的自卑感，又湧上心頭了，他撓了撓頭，有些失落。

    徐治達看著他失落，又猜出一兩分，「兩個人願意，都是從一個人願意開始的，願意追就好。」

    「追？」燕弦眼前一亮，「怪不得，怪不得她第一次見我轉頭就跑！原來我沒追？」

    燕弦嘀咕的聲音小，徐治達聽的模模糊糊，皺著眉頭問，「啥？」

    「不是，沒啥，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告訴我！」

    燕弦掩飾不住自己激動心情了，畢竟，帘子只剩最後一層了……

    「負責粒子物理實驗室的人叫啥！」

    徐治達聽完後一臉驚訝，沒想到燕弦的眼光竟是這樣獨特！

    據徐治達所知，粒子物理實驗室的負責人，也是科學院的院長，幕牆城科技系統的統司，喬運棄，

    那是徐治達關係很近的一個人，是徐治達政變最有力的幫手之一，不過那人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實沒想到，燕弦竟然喜歡上喬運棄，可能是物理大師的心心相惜吧。

    徐治達有些吃驚的回答到，「他叫喬運棄。」

    可徐治達也只是驚訝一下，然後就欣喜起來。

    不管怎麼說，也是天意，本就希望燕弦和喬運棄聯手復興人類科學的，這下也算是遂了自己的心愿……

    之後，徐治達邊滿意想著，邊看著燕弦一臉滿足的出去了，嘴裡還意味深長嘆著，「絕了，實在絕了……」

    而燕弦出來後，如獲新生一般。

    他只覺著周邊所有的空氣都是新鮮的，周圍所有的建築都是神聖的，每棵樹和每朵花又多了生機，頂上的巨大幕牆也散著一片光芒，原來這世界中果然有天堂，有仙境！

    「追她，見她第一面後，一定記得追她。」

    「對了，什麼時候去呢？今晚？算了，還是明天吧，我得回去收拾收拾自己……找個人給我參謀參謀，誰呢？衛博吧……」

    燕弦隨手掏出手機，給衛博撥了電話……

    接通之後，聽得衛博那邊「砰砰砰」的響。

    「幹嘛呢？」燕弦問。

    「打沙袋。」

    「你打沙袋幹嘛？你今天的任務是陪我玩，可是徐統司說的，快出來！」

    「可你不喜歡幕牆城，恕我不能相陪。」

    燕弦聽到後，呵呵笑到，「氣話，都是氣話，你不是不知道原來幕牆城的風氣！我討厭不該嗎？」

    「你剛剛說的絕不是氣話，再怎麼說，我也受過特工訓練，你剛剛說話的表情，認真。」

    「你不信？你不能只看表情啊，你得看心！你看，我今天就決定了，要去科學院，我要去科學院啊！」

    對面打沙袋的聲音停止了，衛博聽完後，有些懷疑，問，「你去科學院？要發明對付梁山的武器嗎？」

    怎麼動不動就是武器……

    「是粒子物理，基礎科學，和發明沒關係，不過比武器可重要多了。」

    「我們最需要武器。」

    燕弦擠著眉毛，也顧不得了，反正衛博也不知道自己進去要做什麼？於是咬牙騙到，「那是秘密級別的研究，你別給拆穿嘍……快過來，徐統司的命令你還沒執行完，要不我告你失職！」

    「收到！」衛博掛斷了電話……

    最後，兩人還是約在了那個古巷，同一個小樓……

    「不過來這兒不是為了喝酒。」

    「不喝酒幹什麼？這古巷裡也沒什麼更有趣的東西。」

    「我，明天，就要去工作了，科學院，我是不是得好好打扮一番？」

    衛博上下打量了燕弦一番，「沒必要，你看著挺精神，而且工作又不是選美，打扮什麼？」

    「不是，不是什麼？選美是……」算了，黃沙世界的人太土，不知道什麼選美，不過也不問了，不重要。

    燕弦繼續說，「我就是要好好打扮一番，你看看，我在黃沙世界待了那麼久，我不知道現在幕牆城裡……怎麼說呢？就是怎麼看著好看些？」

    「我不懂。」

    「這有什麼不懂的，就是，我怎麼看起來更好看。」

    「我不懂怎麼打扮。」

    是啊，這個死腦筋，直腦筋，怎麼又把他叫回來呢？燕弦生恨著自己沒有眼光。

    「你明明是工作的，你執著於打扮幹什麼？」燕弦明明回答過了，可衛博還執著於這個問題……

    燕弦剛要解釋，卻被衛博又搶了話，「我本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的，可越是交往，越發現你和別人一樣，我很失望。」

    「不是，我什麼樣和你失望有什麼關係？」

    燕弦也是來氣，可還是壓了下來，慢慢說著，「我玩的時候，你嫌我浪費時間，我現在已經進科學院了，你又說出一堆什麼鬼話？那我問你，還要怎樣？再說，就算你說讓我怎樣，我憑什麼聽你的？」

    「那你憑什麼把我叫來？」衛博也嚷了起來。

    「徐統司的命令，讓你陪我玩，你能咋地。」燕弦現在也惱的頭嗡嗡直響，連眼神都兇狠起來。

    「好，命令，我不懂怎麼穿好看。」衛博把臉一扭，不說話了。

    看著衛博著一股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燕弦終於先服軟了，「那這樣吧，你總認識懂的人，就告訴我，怎麼能讓我明天看上去很正常，只要不像黃沙世界來的就行，行不行？」

    燕弦的這句話，對於衛博來說倒是好消息，他終於認同自己幕牆城人的身份了，多少是一種改變。

    「那好，確實有專業的，我帶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