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途記 第4章 漫漫長夜負了誰?

    正在齊道海準備動身夜探南山洞窟的時候，關雎再次返回了谷中鎮。

    他自從去年和師父出門遊歷，就再也沒有回到過這裡。時隔一年，關雎想好好看看這座闊別多年小鎮。

    它的變化太大啦，以至於關雎要不停地問路才能走到藥鋪。

    這間藥鋪很小，但是裡面的草藥材料卻一直很充裕，在大老遠就可以問到各種草藥的氣味。在處處燈火闌珊的鎮上，這間昏暗的小藥鋪顯得有點荒蕪孤獨。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其中泛黃的燭光。這就是關雎此次的目的地，岸山草閣。

    關雎跨入岸山草閣的一瞬間，那一支泛黃的蠟燭馬上被熄滅。

    黑暗中傳來一道聲音，「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

    「這...」關雎苦笑，不知道怎麼想黑暗中的人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是被師父打暈帶走的吧。

    「我還好，不過魏大小姐可等不了了，來我這藥鋪鬧了好幾次了，我真是日了狗了。」一聲青澀可愛女子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如刀鋒入喉，使得關雎被定在原地，臉上苦笑逐漸平淡。

    「小老闆，我要見我三師姨。」關雎小心翼翼的詢問，試圖避開關於城裡那位魏大小姐的事情。

    「哼！」隨著一聲冷哼黑暗中出現了一盞燭光，一張少女的面孔在泛黃的燭光中被展示的無比絕妙。這就是這間草閣的小老闆，藥無解。

    望著藥無解的清秀面孔，關雎的心也放了下來。關雎心中有點數了，雖然藥無解對那位魏大小姐的反應很大，但是藥無解卻不會為難自己。

    關雎乾笑兩聲，趕緊湊了上去。誰知道少女銀牙一笑，一腳踩到關雎的腳背上。

    「嘶～」關雎默默承受。過了半息，少女轉身向藥材堆走去。

    「那個魏昭見到底對小老闆幹了什麼事情。這脾氣怎麼這麼暴躁。」關雎一邊想著一邊心疼自己的腳背。

    小老闆左手一晃過，燭光再次熄滅。下一刻再次亮起，不過眼前的場景卻是在一間木頭做的房間裡。房間裡只有一大堆藥材和一口黑色的大鍋。其中一個白髮的婦人，用沾染藥材氣息的手翻著一本殘卷。

    「三師姨?」關雎試探性的問到。

    「說，什麼事情我又不是聾子。」夫人冷冷的話語灌入關雎的腦海，頭也不回的看著殘卷。

    關雎愣了一下，從袖間摸出了一封信。

    「師父說只有你能看的了這封信。」

    「拿來。」兩個字，冰冷。

    三師姨左手伸過去，一把拿過信，一雙美目盯著信看了五息左右。

    「這是你師父給你的留言，讓你找機會去應天都參加錦衣會，順路拜訪一下灕江邊的翰林白塔。」

    「沒啦？」關雎疑惑。

    「還有一份名單，他說你看了會懂，過兩天給你。」三師姨隨手把信一扔。

    「過兩天嗎...」

    「你有意見?」三師姨回頭瞪了關雎一下，冷酷。

    「沒，怎麼敢。」

    「那就滾！」三師姨直接大吼一聲。

    「好，我滾。」關雎不要臉的準備呼叫小老闆。

    「等一下。」三師姨突然回頭，愣了一下，問道「盧寒最近怎麼樣了。」美目之間殘留這擔憂。

    關雎嘿嘿一笑，就知道三師姨還掛念著三師叔。

    「咳咳，」關雎咳嗽了兩聲，「三師叔說很想你。」

    三師姨愣了一會，嘴角一彎，笑起來溫柔如玉，紅唇一張，吐出一句話。

    「叫他給我洗乾淨脖子，老娘要上門剁了他。」

    關雎嚇了一跳，正想說些什麼搶救三師叔，但是又是一黑一亮，再次回到了草閣中。

    關雎決定不管這個，三師叔和三師姨一向如此，明明不合卻愛的死去活來，拉倒吧。關雎沒空關心這個。向一旁的藥無解詢問了一些事情。

    比如，汪府怎麼走。

    二汗，原名叫梁大汗。曾經是灕江邊野帆河賊，後來在一次誤打誤撞的劫了雙鷹鏢局的貨。被鏢頭一頓毒打，卻意外的被鏢師發現他體內的玉府可以納氣入體，被收進鏢局當了七年鏢師，始終當不上鏢頭，於是辭了鏢局的活兒。輾轉到谷中鎮給汪家招過來當教頭。平時教教家丁門面功夫，日子倒是滋潤。但是卻看上了汪家三少爺汪鳴的丫鬟小翠。自告奮勇當了保鏢。

    但是現在，卻被少爺罵到了十八代祖宗，什麼難聽的都來了。

    媽個比，為什麼愛情使人硬邦邦?二汗有苦難言。

    「廢物東西滾他媽一邊去！」汪鳴隨手一掃桌面，生氣地瞪著二汗。二汗不敢出聲連連答應，哈著腰退出房門。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確認少爺還在自顧自地生氣發脾氣，小聲嘀咕。

    「什麼狗屁少爺三少爺，自己不學無術仗著自己欺男霸女，要不是因為小翠，我呸。」二汗心中一直不滿三少爺，認為他就是個廢物東西，肚子一點墨水都沒有，只會仗勢欺人。

    論起學問，二汗還是佩服大少爺啊。可惜這位大少爺卻因為自身無非修煉，遭到處處排擠，離家不知道多少年了。當年大少爺的事情可是他當時一個河賊都曾有所耳聞啊。要是當時選擇跟著大少爺就好了，二汗嘆了一口氣。

    二汗看了看四周無人，準備去找小翠。想著小翠，二汗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二汗輕車熟路的摸進小翠的院子，發現小翠的房裡沒了燈光。

    「奇怪，今天睡這麼早?」二汗只好轉身離開。「媽的今天真倒霉。」

    ......

    關雎向小老闆打聽到了汪府的所在地，可是他沒想到的是，汪府居然這麼大。這是黑了多少錢啊，汪鎮長肯定有問題，就算自己不來制裁，也是有人會造反的。所以關雎沒多想就摸了進去。

    一不小心摸進了小翠房裡，還好小丫鬟在睡覺，為了以防萬一，關雎先布了一道清淨符。

    於是現在，關雎正在盤問小翠。

    「小姑娘別喊了，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關雎嘿嘿一笑，面前的小翠抱頭顫抖，用被子包住自己，瑟瑟發抖。

    「你你你要幹嘛啊！你要錢我沒錢啊，我我只是汪府的一個小丫鬟啊啊啊啊嗚嗚嗚嗚。」

    天吶，居然哭了。關雎有點發怵。「不是，小丫頭我沒想謀財害命，就想想你問點事情。」

    「你要問什麼。」小翠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要汪府的詳細地圖。」

    「你。。。打算幹嘛。」

    「呵，你先回答我你想不想脫離奴籍?」

    小翠苦笑了一下，「我是很想，幹了這麼多年早就攢夠錢把我自己贖了，可是那個三少爺一直想要我當他小妾，所以一直不放我走，他說贖回可以，但是你一分錢都別想要嗚嗚嗚。」小翠說著說著又開始流淚，咬著嘴唇，樣子惹人可憐。

    「好，那我告訴你我能救你，我不但能救你，事成之後可以發一筆財，足夠你回去見你父母過活十幾年了。」關雎拍了拍胸膛，表示保證。

    「啊啊啊啊啊啊。」小翠聽了直接哭出了聲。

    「你又怎麼了姐姐，求你別哭了。」關雎真的要抓狂了。「求求你了！」

    小翠擦了擦眼睛「我一直都沒有父母，更沒有家鄉，我是棄嬰。嗚嗚嗚嗚嗚嗚。」

    關雎愣了一下，不禁摸了摸小翠的頭。

    「你幹嘛啊！」

    該死，忘了谷中鎮裡的人和外邊不一樣，相當保守，女孩子家的頭摸不得。

    「我。。。我也是個孤兒。」關雎一屁股坐到床上。

    「你也是?」這時輪到小翠愣住了。「小弟弟你也是個可憐人。」

    「不過我是男兒身，倒還好。姐姐才是苦啊。」關雎緩緩說道，「要是姐姐以後沒有去處，大可來妖籠谷找我。」

    關雎又說道「過兩日我再來，就請姐姐把地圖畫給我！我一定幫你出來！」

    小翠破涕為笑，答應道：「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