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曉沼仍沒感覺到劉澤的變化,專心地準備高級口譯考試。
那個周日的下午,劉澤去她上課的地方找她,一直在門口的街道徘徊,不知道等一下要怎麼說。
「我們分手吧。」
「其實我們不合適。」
他預設著哪一種語境合適一些,對她的傷害少一點。
寧曉沼背著書包從培訓學校出來了,一如第一次看到她時的模樣,恬靜而美好。
兩人見面,寧曉沼從來不會表現出激動。
而這一次,劉澤也很沉默地不說一句話。
兩個人一路走到旁邊的大學裡。
寧曉沼吸了口氣,說:「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劉澤示意兩人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又是一會兒的沉默。
「我們分手吧。」
寧曉沼很安靜地看著他,「你有其他女孩了嗎?」
劉澤沒有隱瞞,把顏苓的事和盤托出。
嗚嗚……,寧曉沼哭泣。
曾經,她堅定地不要談戀愛,是劉澤的堅持,給予她極大的安全感,讓她憧憬家庭,從沒想過兩人會分手。
但是,近來,女孩子的敏感,感覺到了什麼。
她甚至想到了這種情況。
劉澤從未見過她如此柔弱和傷心,這一刻,他的心也碎了,他抱著她,說:「你別哭了,都是我的錯。」
她哭了半個小時,然後站起來說:「我回去了。」
一切如常,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劉澤呆住了,呆了好一會兒。
他突然反應過來,他與寧曉沼分手了,兩人可能永不會再見。
曾經,他們多麼熟悉。
曾經,他多麼思念她。
曾經,他親吻她的身體。
這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了嗎?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分手,就意味著徹底失去一個人,這個人將從你的人生中抹去。
而幾天前,她還是你人生的目標。
多麼殘酷。
他突然要發瘋。
曾經的那些付出一下子變得毫無意義,那些時間一下子變得空白。
他衝出去在街道上瘋狂地跑著,他給寧曉沼打電話,「你在哪?」
「我已經回學校了。」
劉澤不顧一切去她的學校,給她打電話:「我在你們學校,我們再談談吧。」
她說:「宿舍熄燈了,她們都睡了,有什麼明天再說吧。」
「手機快沒電了,我就在體育場等你。」
「宿舍都關門了。」
這一夜,還是有點寒冷。
劉澤原本雜亂的心慢慢穩定下來,他踢打著草皮,無聲的抱怨。
為什麼你總是表現那麼堅強!
我們在一起的三年,你唯一的柔弱就是在分手時。
為什麼你就不能為我衝動一回,這可是一段感情呀,你就不能出來見我,再好好聊一下嗎?
折磨了一晚,劉澤在校園裡晃蕩,就好像當初被寧曉沼拒絕的那個夜晚。
一切都似冥冥中註定一樣。
寂靜的黑夜,突然出現的人,好像的場景。
結束吧,不要再折磨了。
劉澤顯然小看了他對寧曉沼的感情。
雖然分手了,他仍不能投入到與顏苓的感情中,頹廢了一陣子。
直到他從李鎮的網頁看到他的日誌。
僅僅兩個月,寧曉沼和李鎮走在了一起。
劉澤打電話給寧曉沼質問,結果被她的同宿舍閨蜜大罵了一頓。
「劈腿的渣男,滾。」
劉澤的內心很痛苦,花了三天才走出來,從那天開始,他從心裡放下,和顏苓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直到2009年的寒假,他還是會時不時想起寧曉沼。
而就在這個寒假,李鎮帶著父母到寧曉沼家提親,兩個人訂婚。
劉澤自嘲地笑笑,當初還擔心分手會讓她怎麼辦,太多餘了,不要以為自己有多重要。
他有時候想,寧曉沼愛過我嗎?
他從顏苓身上感受到了愛。
2008年12月,他與顏苓相處了兩個多月之後,她就把自己完全給了他。
一切似乎都是循環。
魏斯心和寇翀的老路在他和顏苓身上重演。
五年後。
一對男女激烈地運動在一起。
完事之後,劉澤穿上衣服起身離開。
床上的女人拋了一個媚眼兒,膩聲道:「帥哥,感覺還不錯,留個電話唄。」
「不用了。」劉澤推門離開。
他現在是一家外企的高管,光鮮亮麗,衣著非凡,時常飛來飛去,寂寞的旅途中總能遇到靠過來的女人,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呢,這樣的人生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最終,他還是和顏苓結婚了。
雖然,曾經吵得天翻地覆,甚至比當初父母吵架還激烈。
他也習慣了,家,不在是他所憧憬的溫暖的港灣,而是一個報道的地方,經常出現一下而已。
再沒有什麼規則能羈絆他。
一次次會美女,心裡再沒有任何的譴責和良心不安。
幾年未聯繫,闞敢突然打來電話,他要結婚了,劉澤自然放下任何事都要趕過去。
闞敢在京城。
韓秀草從冰城大學碩士畢業後也去了京城,終於在和朱珠異地六年之後,守得雲開見月明。
韓秀草來接的劉澤,幾年未見,韓秀草也成熟了很多,不過依舊是在生人面前靦腆,好兄弟見面,擁抱在一起,那股生分感頓時消失無蹤。
劉澤感慨道:「闞敢不愧是情種,當年為了白琴,老家、冰城來回多少次,我還記得有一年,他掛了一科,剛回學校參加完補考,就跟白琴吵架了,一個大老爺們嗷嗷哭,我還陪他抽了大半夜的煙,這傢伙後來直接去敲宿管大媽的門,直奔火車站。」
韓秀草也笑著搖了搖頭,道:「闞敢的結婚對象可不是白琴。」
啊?劉澤很意外,「怎麼會呢?四年異地這麼艱苦都過來了,到一起還分手了?那時候他多愛白琴,一吵架就要死要活。」
「感情的事誰知道呢,他媽的,他就是愛上了愛情,換個娘們他依然愛得很瘋狂,馬上娃都出來了。」
真是沒想到。
「你呢?跟朱珠都八年了,還不結婚?」
韓秀草一下子沉默了下來,深深地嘆了口氣,開車子都有些失控,停到了路邊,他一下子伏在方向盤上大哭了起來。
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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