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縣大營
一身戎裝,眼睛中透露著疲憊之色的劉季,有些慵懶的躺在帥椅之上,眼睛發直。
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苦悶。
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次行動,不僅沒有將樊狗兒斬殺,反而折了曹家兄弟。
更讓知北縣府兵有了戒備,成了驚弓之鳥,難以算計。
想到這裡,他胸中的抑鬱之氣變得更加濃郁。
呂太公坐在下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多少掛著幾分愁容。
兩人都沒有說話,枯坐大半時辰之後,呂太公才好似試探的問道:
「大人,可是為給曹騰的銀錢擔憂?」
說到這裡,呂太公好似想到了什麼,臉上不由的流露出肉疼之色。
那可是一萬兩黃金啊!
就算是呂府富庶,一時間拿不出如此多的銀兩。
「什麼!」
聽到呂太公的話,劉季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帶著幾分茫然的問道。
「難道大人不是因為曹騰的事情憂心?」
看著劉季茫然的表情,呂太公的心不由的就是一突,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擔心?」
「劉某為什麼要擔心!」
劉季眼睛流轉,看著呂太公驚訝的表情,有些呆愣的問道。
「大人,你可是答應曹騰,送他一萬兩黃金!」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算我等全力籌措,恐怕也是杯水車薪!」
呂太公有些難以相信的表情看著劉季,怔怔的說道。
「給他一萬兩黃金!」
「為什麼要給他?」
劉季橫了呂太公一眼,抿著嘴,滿不在乎的說道。
「在中軍本官只是蜷縮了幾下手指而已!」
「本官可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件事,其他校尉可以為某作證!」
「這。。。。」
看著劉季那滿不在乎,近乎賴皮的表情,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但是。。。」
「曹騰那邊!」
「哼!」
「本官就是不給他。」
「他曹騰又能奈我何?」
「你真以為忠勇伯楊林改變主意,沒有重罰於我,都是他曹騰的功勞吧?」
「現在大戰將近,正是用人之際。」
「知北縣司徒刑下落不明,知北縣府兵有譁變的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忠勇伯楊林怎麼可能重罰於我?」
「曹騰的進言只是恰逢其會,給了楊林一個台階罷了!」
看著呂太公擔憂的臉色,劉季的嘴角不由的上翹,嗤笑一聲,滿臉不屑的說道。
「可是。。。」
「可是你畢竟答應了曹騰!」
「現在出爾反爾,恐怕不是君子所為。」
「那曹騰畢竟是忠勇伯楊林的親近之人,得罪了他,恐怕。。。」
雖然感覺劉季說的有道理,但是呂太公心中多少還是有幾分猶豫。
「恐怕什麼。」
見呂太公心中猶豫,臉上更流露出糾結之色。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屑,毫不在意的說道。
「誰能夠證明,本官要給他萬兩黃金。」
「出爾反爾?」
「朝令夕改?」
「這就是對了!」
「這說明本官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勇於改正!」
「這才是大丈夫,大豪傑所為。」
聽到呂太公的質疑,劉季的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羞赧,反而有些恬不知恥的大聲說道。
「這。。。。」
看著劉季那恬不知恥的表情,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
但是他的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劉季有做大事的潛質,臉厚心黑,一般人學不來。
「那大人還在擔心什麼?」
「本官真正擔心的是。。。」
「呂家小姐對於司徒刑的事情甚是維護。」
「也正是因為呂家小姐的出手,劉某才功虧一簣,更讓曹家兄弟慘死!」
劉季眼睛古怪的看了呂太公一眼,這才幽幽的說道。
「什麼!」
「此事竟然和雉兒有關?」
聽到劉季的話,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擔心的問道。
「刀槍無眼,雉兒沒有受傷吧?」
「太公過濾了!」
「本官對呂小姐滿心的仰慕之情,怎麼可能捨得讓他受傷!」
「小姐好著呢!」
劉季看呂太公的臉上浮現出少有的緊張,不由微微的一笑,好似滿臉真誠的說道。
「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呂太公眼睛直直的看著劉季,沒有從他的眼睛中看到躲閃,緊提著的心這才落到了肚子裡,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有幾分迷惑:
「這怎麼可能?」
「雉兒雖然自幼跟老夫學習強身健體的功法,但是戰力很弱。」
「根本不可能是你們的對手。」
「她怎麼可能阻止的了?」
「呂家小姐戰力是不高!」
「但是他那個侍女不僅已經成就先天,而且動作也十分的生猛,招式更是詭異。」
「雖然看起來,好似美女梳洗打扮,但是威力卻是不弱!」
劉季眼睛幽幽,好似陷入了回憶,又好似仔細揣摩半晌之後,這才面色古怪的說道。
「那是美人拳!」
「是我呂家先輩在宮廷典籍中發現的一套拳法!」
「姿勢雖然柔軟,但是卻能夠起到出奇制勝,以柔克剛的奇效!」
「那呂四娘本是我家家生的奴婢!最是是忠心,又因為骨骼清奇,這才傳授。。。。」
「她也爭氣。不過幾載,就成就了先天。」
「老夫這次離開家,因為擔心雉兒的安危,這才命令她隨身侍奉!」
「沒想到他竟然敢違背老夫的命令。。。。」
聽著劉季的話,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縮,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氣憤的說道:
「反了!」
「真是反了!」
「等這次見到她,定然要重重的責罰,從而給公子一個交代。」
劉季看著呂太公的表情,眼睛中不由的浮現出一絲古怪。
因為呂太公的表情雖然憤怒,語氣更是義憤填膺,但是卻沒有明顯的表示。顯然是想要和稀泥,有意照顧,將此事化於無形。
看著劉季的表情變化,呂太公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尷尬,但是他並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
不論是呂雉,還是呂四娘,對呂家來說都十分的重要。
就算是撕破顏面,也不能真的斬殺。
「太公嚴重了!」
「呂小姐只是年少無知,又被歹人蠱惑!」
「本官怎麼會怪罪呢!」
不過劉季也是聰明人,看破不說破。只是嘴角輕輕上翹,竟然真的再也不提此事。
仿佛剛才的生氣,悲憤,也都只是他的表演。
呂太公看著劉季表情的變化,嘴角也是不由的上翹,兩人目光交錯,竟然同時流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看上去就像是一老一小兩個狐狸,在無形中完成了某種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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