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我們還能撤到哪裡去?」
碧清老道的臉色十分的古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看著一個個倒下的道士,碧清老道心中在不停的滴血,這些道士都是觀中的精銳,也是未來的種子。
沒想到在這裡,被司徒刑好似豬狗一般宰殺。
想到這裡,胸中的氣血再也壓抑不住,碧清道人只感覺自己胸口不由的一陣沉痛,一口熾熱的鮮血這也忍不住,從口腔噴湧出來。
「道觀被攻破,福地祖師沒有聯繫,就連僅存的精銳也損失大半。」
「我們還能撤麼?」
中年道士看著倒伏在路邊的青年道士,心中也不由的一疼。這些人都是道門的精華,也是未來的種子。
現在卻被司徒刑斬殺殆盡。
他和碧清就算能夠活著逃回玉清道,恐怕也會受到重罰。
「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今日,殺了司徒刑,我們活。」
「殺不死司徒刑,我們都要死!」
碧清道人眼睛猩紅,面目猙獰的吼道。
「殺!」
自知沒了退路的中年道人,臉上的維諾之色盡去,眼睛猩紅,好似一頭困獸。
其他道人被殺氣所激,出劍也越發的狠辣。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凝。
「我三歲練劍,十三歲凝聚劍心,二十三歲劍道大成,在江湖上少有一敗。因為歆慕宗門長生之法,才拜在玉清道門下,為宗門培養劍士。」
中年道人手中的長劍緩緩的出鞘,一抹蔚藍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刺目。
「你的武藝在江湖上也是難得的好手。」
「但是今日我必定要讓三尺青鋒,斬下你的頭顱。」
「真是呱噪!」
司徒刑看也不看自傲臭屁的中年道人,手掌中的長刀反轉,斜挑而上,直刺道人的腰肋。
「殺!」
中年道人有些無趣。更有些說不出的惱怒,手中的長劍好似毒蛇一般刺出。
噗!
噗!
噗!
兩人的出手非常的快,長刀和寶劍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虛影。
「殺!」
其他的道士也被激發出凶性,身體在地上滾動,手中的長劍直直的刺向司徒刑的腰腹。幾人的配合異常的嫻熟,仿佛已經演練過數百次一般。
中年道人看著被團團圍住的司徒刑,眼睛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
司徒刑看著即將臨身的刀兵,不由的冷哼一聲。
「繩之以法!」
只見那幾位青年道士的身形不由的一頓,就連中年道士也感覺自己身體被一種看不到的能量束縛,變得遲鈍不少。
法術!
他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想要後退。
但是高手相爭,就在一線。
一線之差,就能決出勝負,更能分出生死。
他的身體還沒有移動,司徒刑的長刀已經下垂,仿佛根本就沒有動過一般,但是一絲絲鮮紅的血液從刀尖上滴落,在雨幕中顯得格外的刺目。
「這怎麼可能?」
中年道士眼睛收縮,有些恐懼的看著刀尖上鮮紅的血液,他知道,那些血是他的。因為司徒刑的刀鋒太過鋒利,反而沒有疼痛的感覺。
一絲紅痕從的印堂下垂,穿過鼻樑,下巴,喉管,直達胸腹。
因為司徒刑的長刀太過銳利,一時竟然沒有血液滲出。
嘭!
中年道士眼睛大睜,仿佛朽木一般摔倒。赤紅的鮮血隨著雨水流淌了一地。
「殺!」
「殺!」
「殺!」
其他的道士見中年道士被殺,心中不由的惴惴,但是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只能硬著頭皮出劍。
「殺!」
司徒刑的長刀橫掃,將幾人手中的長劍格擋開,也不戀戰,仿佛是一頭靈巧的猿猴,或進或退,一沾就走。
剩下的道士雖然人多,但是卻很難纏住他。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的道士在長刀上受傷,或者是直接被斬落頭顱。
雨越下越大,身穿斗笠蓑衣的司徒刑,在雨幕的掩護下如魚得水。而身穿道袍的劍客,則全身濕透,冰冷的雨水一滴滴的垂下,讓他們全身都饑寒所籠罩,就連動作也難免的一滯。
一個又一個道士被司徒刑的長刀奪走了性命。
但是他們卻不敢停下。
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現在繳械投降,最好的結果也在大牢中度過慘生。
玉清道在謀劃亂世蛟龍的那一天開始。
他們就沒有了退路。
福地已經被人打破,祖師和陽世失去了聯繫。
就算他們想要封山,也是不可能。
既然都是要死,為什麼不搏一把?
想明白這一切,道士們怎麼可能退去。
他們只期望能夠將司徒刑斬殺,獲得宗門的諒解和庇護。
「殺!」
司徒刑異常冷酷的用長刀擊碎道士的頭顱,白色腦漿迸濺的到處都是。
碧清道人眼睛猩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全身的傷口因為情緒激動而一個個崩裂,鮮紅的鮮血染紅了道袍。看起來好似血人一般。
「閃光術!」
碧清老道手掌微抬,一道白光陡然射出。強光刺目,司徒刑下意識的閉眼後退。
其他幾個道士哪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好似附骨之疽,長劍劃破他的蓑衣,就連內衣也被刺穿。
好在司徒刑下意識的扭轉身體,才沒有被重創。
傷口崩裂,好似嬰兒的嘴巴不停的開合,感受著刺骨的疼痛,司徒刑的眼睛更冷。
「他受傷了,速度定然會慢下來,大家並肩上,定然能夠斬殺此僚。」
幾個道士看著司徒刑被鮮血染紅感到蓑衣,有些興奮的大神喊道。
「殺!」
「殺!」
「殺!」
受此刺激的道士,顧不得心中的恐懼,好似瘋癲一般湧出。
「爾等身為大乾子民,竟然從賊,按照大乾律,當斬!」
「爾等身為大乾子民,竟然從賊,按照大乾律,當斬!」
「爾等身為大乾子民,竟然從賊,按照大乾律,當斬!」
司徒刑面色冷峻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的話語仿佛觸動了某種規則,變得異常的宏大,好似天地神靈在宣判一般。空中的法網陡然被激活,一絲絲龍氣下垂。
碧清老道眼睛收縮,有些恐懼的看著空中,他全身的法力被龍氣壓制到了最低,任憑他如何念咒,都沒有絲毫反應。
「這是什麼力量?」
其他道士更是不堪,全身法力瞬間被封住。
他們感到一種堂皇之勢從天降,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露出白皙的脖頸,好似跪在法場上等待劊子手行刑的犯人。
「不要殺我!」
「我們知道錯了。」
「我們再也不敢了。」
看著一臉絕望,痛哭流涕的道士。司徒刑不屑的嗤笑一聲,在心中說了一句後世非常經典的話: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
當然如果是在這裡,就要講,如果道歉有用,要捕快幹什麼?
破!
也有道人不甘心被斬殺,運用法術想要破開束縛。
但是他們註定要失望了。
法場和繩索都是龍氣所化,象徵著大乾律法的威嚴。
豈是他們能夠隨意掙脫的?
「從匪謀反,乃是不赦重罪。」
「斬殺!」
司徒刑的表情充滿了莊嚴,聲音充滿了肅穆。
只見空中的龍氣翻滾起來,好似被眾人的罪行所激怒,不時發出陣陣怒吼,更有一把把寒光閃爍的刑刀懸掛在空中。
好似隨時都會落下。
而道士們全身都被法繩束縛住,面色絕望的看著空中,歇斯底里的掙扎嘶吼。
碧清老道全身也被法繩束縛,這根紅色的繩索也不知是何物所制,竟然出奇的堅韌,碧清老道想了數個辦法都沒有掙脫。
反而浪費了不少法力,本就被壓制的厲害的法力,變得更加捉襟見肘。
「法家!」
「你竟然是法家弟子。」
「老道早就該想到的,怪不得龍氣反噬如此的強烈,因為你是法家弟子,受龍氣法網所眷顧。」
「怪不得,原來你根本不是儒家弟子,而是法家傳人。」
「一切都說的通了。」
碧清看著空中高懸的刑刀,臉上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有震驚,有難以置信,也有一絲瞭然通達。
「可惜你明悟的太遲了。」
「當今天下國泰民安,民心更是思定。」
「任何從賊作亂之人,註定都不會有好的下場。」
「不僅是爾等,就連爾等宗門,也會受到株連,被朝廷大軍所踏平。」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碧清老道,有些惋惜的說道。
「身為大乾子民,為何從賊。」
「碧清先是道門的碧清,後是大乾的子民。宗門對我等有大恩,豈能不報?」
碧清老道冷哼一聲,有些不忿的說道:
「大乾國祚將盡,這是天數。非人力可以挽回,乾帝盤聽從讒言,打壓宗門。試圖借運延長國祚,吾等豈能坐以待斃?」
「成王敗寇,多說無益。」
「只要你放他們走。老道隨你處置就是。」
看著被繩索捆綁,跪在地上,露出脖頸,仿佛待宰羔羊一般,隨時都可能被斬殺的道士,碧清的眼睛流露出心痛的神色,異常堅定的說道。
「吾為刀俎,汝為魚肉。」
「如果你是我,今天可能放他們走麼?」
司徒刑見碧清道人心意已決,也不再勸說,眼睛一凝,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司徒刑,老道和你拼了!」
碧清老道受此刺激,眼睛陡然變得猩紅,抽出隨身的寶劍,毫無章法,好似瘋子一般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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