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的船里埋藏着屍骨 第十二章 所謂的心

    &下午會把法師的設定整理下，然後發出來......）

    ——看到這樣的廢墟竟然會認為美麗嗎？

    ——真是，真是不可思議的人......

    ——這是一個多麼殘酷的人啊！

    藤乃眼中印照著廢墟的景象，【心】中卻是思索著青年的話語。

    ——不，『人』是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境界的......

    ——他一定已經是『非人>

    這些紛亂的思緒就像是在為自己尋找藉口，強行將自己與青年區分開來，但藤乃卻在戰慄著，不是因為悲傷或是憤怒。這戰慄的來源正是【暴力】所帶來的震撼。

    狡辯並不能讓她得到解脫，反而讓她那尚且稚嫩的【心】更加理解這份美麗。

    少女本身就不是能夠適應【社會】的存在，有著【常識】的掩飾，能夠理解【常識】和【非常識】的區別，將她自身的異質遮掩在這些表象之下。在最初，她也被這層表象所誤導，否定了自身的「異質」，除卻自身的「異樣」她並不認為自己與人類有什麼區別。

    但是，在那個世界的最後，在那個名為「兩儀式」的殺人魔小姐的引導之下，她了解到了自己的「異質」，雖然在那之後重新擁有了感覺，但明顯且強烈的印記已經深深印刻在她的心底——

    ——只是稍稍的刺激，這殘留的痕跡便有了擴張的徵兆。

    ——無論怎麼樣掩飾，淺上藤乃這一個存在的本質仍不會改變，她是不傷害他人便無法生存下去的異形，她是渴望鮮血與痛苦的怪物。

    &可饒恕。」

    少女沉默許久吐出了這樣一句話，但她自身也不清楚這不可饒恕的對象到底是誰，是哪些製造出廢墟的人，抑或是，她自身。

    蘇則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

    藤乃又陷入了沉默。

    ——該怎麼做？

    ——我應該怎麼做？

    她開始了動搖，她不想再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不想再背負著沉重的罪惡繼續前行。

    &不能殺人...我，不要殺人。」

    輕微的聲音帶著強烈的動搖從少女的口中傳出，似乎只是訴說給自己聽的話語，藉由微風和空氣傳入了蘇則的耳中。

    ——只是不能麼？

    &藤乃，這裡已經不是以前的世界了，以往的『常識』在這裡的便已經是非常識了。」

    &要想的不是能不能、可不可以，而是，你想不想！」

    &的心能夠告訴你，你所渴望之物，以及將要行走之道路。」

    ......

    只是帶有些許引導的話語，在直指內心深處的青年口中說出也有著極強的效力。

    在他清冷的聲音當中，藤乃不自覺地繼續思考，自己想要的是怎麼樣的一個結果。

    幾乎是沒有絲毫的停頓，血腥的場景在她的眼中浮現。那是她第一次有意識地、主動的殺人時的景象——

    ——陰暗的角落、沒有人影的地域、染著發的輕佻男人，然後是折斷、扭曲、鮮血、慘叫、肉片，以及隱隱浮現、微弱卻堅定不移的愉悅，最終留在眼中的是有著輕微弧度、露出一絲潔白牙齒、沾染上了赤紅的笑容，美艷不可方物的笑容。

    ——啊，我明白了......

    &想殺了他們，殺了這些畜生！」

    ——不傷害他人也可以【活著】，終究只是虛無的假象，【怪物】只能以怪物的方式生存。

    ——至少、至少，減輕一些我的罪惡吧。

    &來如此，藤乃想要成為『正義的使者>

    藤乃搖了搖頭，目光有些空洞地望著廢墟。

    &殺戮是不可能成就『正義』的，我只是一個想要活下去的『怪物』而已。」

    ——怪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為正義的吧？

    她在心底詢問著自己，然而【心】所給出的答案是肯定的。

    ——怪物，絕不會是【正義>

    &乃是這樣想的嗎？」

    蘇則從廢墟中走出，逐漸靠近藤乃。

    &不這樣認為哦。就算是怪物，只要它踐行著自己的道，那麼，它也是正義的呀，這便是怪物的【正義】，這是它的天性。」

    他將手按在藤乃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所以，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是否【正義】就讓世界本身做出評判吧。」

    &們回去了，然後，一起去看看造成這一切的『人>

    伴隨著他的話語，魔紋在他腳下蔓延，將三個「人」全部包圍，繁複的圖案在他腳下成型化作法陣，魔力貫通其中，微微的黑光在那上面聚集。

    而後，濃郁到一個極限的黑光開始閃爍，位於法陣內的三道身影開始變的虛幻，同一時間，黑色的就像是影子一般的形象在島嶼的另一端、接近海面的懸崖上顯現。

    這些影子一點一點充實，就像是血和肉被注入其中一樣，逐漸凸起，出現了五官特徵，而後顏色在影子上出現，最終形成了三個人的身軀。

    頭一次使用傳送法陣的藤乃還不能適應那就像是分解後再重新組合的感覺，剛一恢復知覺就撲到地上嘔吐了起來。

    &沒想到藤乃你會這麼敏感，不過，低級傳送法陣確實不是很舒服......」蘇則看著藤乃輕聲說道，「畢竟只是擠壓空間，縮短了距離而已。」

    &到這，藤乃，你要不要跟著我學習法術？不是之前那樣學些簡單技巧，而是作為我的學生，系統地進行學習。」

    &的天賦很好，對於魔力和魔紋的感知都很敏銳，如果認真學習的話，提升應該是很快的。」

    藤乃捂著嘴起身，微微地搖著頭。

    &用。」

    少女很是堅定。

    ——即使，即使已經是怪物了，我也不想在這條路上繼續前行啊。

    &不願意就算了吧，那麼，我們回去了。」

    蒼白領主號回應著他的呼喚，從海面下升起，空腔捲起了大量的海水，而後化作一圈水簾落下。白骨的船隻在海面上隨著波浪晃動，黑色的光輝在它的甲板上閃爍，與三人腳下的法陣產生聯繫、共鳴。

    然後，在同時亮起的黑色光輝中，三人出現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