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駕到 272 聖武士還是聖武士

    「高登先生，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剛才的談話了。」女聖武士說道。

    儘管外面山崩地裂，隆隆作響，但是在這間水晶之塔的核心區域，只能感覺到些微震動。

    「我想我不應該稱呼你為聖武士了，蕾娜絲小姐。能夠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嗎？」

    「高登先生。」蕾娜絲舉起右手，食指在高登眼前晃了晃——法師記得這是自己的習慣性動作，沒想到被這位漂亮的金髮姑娘學了去。難道人與人相處久了以後，會相互模仿對方的動作，這個說法是真的？

    女孩繼續說道：「你是一位雖然年輕，但是知識淵博，思維敏捷的傑出法師。但是很可惜，在看待我的問題上面，你陷入了慣性思維。我是聖武士，一直都是聖武士。現在，我依然是聖武士。」

    「不對。聖武士必須嚴格履行自己所信仰的行為準則，堅守自己的陣營。而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雖然和邪惡沾不上邊，但也絕對不合符黎明女神的教義。而且，我看到你的破曉已經失去了神力。」

    「呵呵……」蕾娜絲笑了，「你怎麼理解聖武士的『聖』字？」

    高登沉思片刻，忽然發現自己真的犯了蕾娜絲所說的「慣性思維」錯誤。在遊戲中，聖武士給人的印象就是誠實正直，憐憫弱小，懲戒邪惡。他們身穿厚重閃亮的盔甲，一手拿盾，一手持劍，在神力的保護下。高呼「聖光啊，那個敵人值得一戰」之類的話語。與邪惡生物作戰。

    甚至在《上古紀元》裡面，走聖武士職業路線的玩家，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守序善良陣營的。

    但是許多人都忘了，聖武士的「聖」，代表的不是正義善良這些刻板的詞彙。它只有一個意思：虔誠。

    對神祗虔誠者。對信仰堅定者，才能成為聖武士。

    只要對神祗虔誠，只要對信仰堅定，就有機會成為聖武士。

    所以，不但善良陣營的神祗教會有聖武士，中立以及邪惡陣營的神祗，一樣也有聖武士效力。

    因為陣營不同，廣義上的聖武士。實際上也能夠細分為很多種。

    混亂善良陣營的，叫做自由聖武士；守序邪惡陣營的，叫做.聖武士；混亂邪惡陣營的，叫做殺戮聖武士……

    蕾娜絲沒有說謊。她也許不是處於守序善良陣營，傳統意義上的聖武士。但她卻是效忠於鮮血與復仇女神提多斯的鮮血聖武士。

    看著高登眼中閃爍不定的光芒，蕾娜絲說道：「高登先生，您果然聰明，稍微提點一下。就從之前的誤區跳了出來。我是提多斯的鮮血聖武士，而你，是一名血法師。我們處於同一陣營。不是嗎？」

    高登點點頭，把一直將尖端對準了蕾娜絲的奈瑟法杖放下。他現在已經相信，對方的確對自己沒有敵意。但是蕾娜絲之前所做的那一切，依然讓他困惑不解。

    鮮血女神提多斯為什麼要讓她的聖武士蕾娜絲，半欺騙一般把自己帶到這裡？按理說，自己是掌握了鮮血之力的血法師。提多斯的神眷者，不說是蕾娜絲這樣的公務員，至少也是合同工才對。

    有什麼事情，非得瞞著自己不行？

    「我的身份，你已經了解了，接下來，我會告訴你，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提多斯女士要讓我做些什麼。」聖武士小姐說道，「高登先生，你知道這個黑暗精靈王國的歷史嗎？」

    高登搖頭。他回到碧水城以後，就忙著對付湯普遜伯爵，然後又得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以應對這次艱巨的任務。如果時間充裕，他倒是有閒心去了解一下這片埋藏在冷霧山脈地底的城市群，到底有什麼來龍去脈。

    蕾娜絲說道：「以前，這裡是一個名為『萊薩塔』的黑暗精靈國度。它的國民是從東邊黑龍帝國諾森加德的地底遷徙而來的。」

    白金帝國費雷頓與黑龍帝國諾森加德，一東一西，在地面上分庭抗禮。而在地底下，則是黑暗精靈的勢力範圍。人類將這個鬆散的地下城邦聯盟，稱作尼岡沃格。

    在上千年前的一次宗教戰爭中，尼岡沃格里那些信仰非蘿絲系神祗的黑暗精靈城市，幾乎全部被瘋狂的蜘蛛信徒攻破。大部分人被屠殺，小部分人則逃了出來。

    因為種族特性，那些逃離了尼岡沃格的黑暗精靈，即便不是邪惡的，也無法與地表種族和平相處。所以他們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重新建立一個國度。

    萊薩塔這個信奉鮮血與復仇女神提多斯的小王國，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

    雖然萊薩塔只是一個總人口五十來萬，主體種族的黑暗精靈只有十萬的小型王國，但是得益於其國王萊拉斯——一位傳奇血法師的努力，讓這個國家迅速發展壯大。提多斯女神為了獎勵國王的治國功績以及不遺餘力擴大信徒的行為，將自己的神器「提多斯鮮血聖杯」借給了萊拉斯。

    神器的力量不但讓萊拉斯的實力更上一層樓，也為整個城市的發展，注入活力。

    但是隨著國家發展，人口增多，隱藏在冷霧山脈之下的萊塔薩王國，也必然會和鄰居——強大的白金帝國費雷頓起衝突。

    論國力，萊薩塔王國遠不如費雷頓。而且提多斯女神的神力，也不如白金之龍巴哈姆特。在最初的衝突中，統治北方的費雷頓領主們得寸進尺，步步緊逼，讓萊薩塔的黑暗精靈苦不堪言。

    但是鮮血與復仇女神的信徒，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吞下失敗與屈辱的果實？

    於是在一次計劃周密的襲擊作戰中，萊薩塔的黑暗精靈幾乎攻占了整個北方，並且將整個北地的費雷頓統治階層，屠了個一乾二淨。

    戰爭之後，國王萊拉斯知道再輝煌的勝利，也只是暫時的。他們必將面對白金帝國怒火狂濤一般的反擊。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帝國的反擊來得如此之快，以至於撤退準備還沒有完成一半，手持白金之劍的費雷頓戰士們，就殺進了萊薩塔。

    付出了十多萬人的損失之後，萊拉斯終於率領著國民們撤入更深的地底。但是他卻來不及將提多斯的鮮血聖杯帶走，只能將其封印起來。

    如今，萊薩塔王國的後人早已渺無音訊，但是鮮血女神，卻一直惦記著自己的神器。

    「自從日精靈城堡的戰鬥結束以後，我和你就再也沒有見面。但是在擊敗湯普遜伯爵派來的襲擊者的那個晚上，再一次見面後，你讓我吃了一驚，高登先生。」

    蕾娜絲用清澈而碧綠的眼睛掃視高登，讓後者有種被看穿的感覺：「沒想到，高登先生，你居然成為了一名血法師。」

    「居然被你看穿了……」高登笑得有點無奈，「就連幾位樞機主教還有安泰洛大公也沒發現這個秘密，但是你卻知道。看來你不僅僅隱藏身份的本事很厲害，發掘他人隱藏身份的本事，也很厲害。」

    「因為我是提多斯女士的聖武士。對於同樣掌握了鮮血之力的人，自然有特殊的感應能力。」

    高登從提多斯女神那裡得到了血法師的能力，他是女神的神眷者。但是蕾娜絲卻是正兒八經的女神聖騎士。而且鮮血女神願意派她去為自己尋回重要的神器，顯然很看重這個聖武士。

    論與提多斯女神的關係，高登遠比不上蕾娜絲。所以在涉及女神的信息透明度方面，也就遠落後與蕾娜絲了。

    「提多斯女士知道你和我都會進入這個地下城之後，就傳來了指示。她讓我利用你，為她取回鮮血聖杯。」

    「這件事直接告訴我不行嗎？幹嘛要拐彎抹角的把我騙到這裡來？」

    雖然不是虔誠的信徒，但是高登的血法師能力來自於提多斯女神，雙方關係挺不錯的，所以高登想不明白，為什麼蕾娜絲會這麼做。

    「因為你肯定不會同意。」蕾娜絲慢慢將理由列舉出來，「首先，女神需要一件屬於你的東西。就是那一滴儲存於銀色小球中的血液。」

    從隆格.里特那裡得到的古怪心臟，裡面提取的血液？

    「我早該猜到，那東西和提多斯女神有關係。」

    「其次，女神需要一位掌握鮮血之力的法師，來進行一個修復儀式。你會因為這個儀式而損失很多血液——不會死，但是會很虛弱。以你的性格，在這種危險的地下城裡，肯定不會讓自己置身於這種危險的境地。」

    蕾娜絲說得沒錯。高登秉持著「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觀念，絕不會讓自己主動置於危險當中。主動作死絕對不是他的興趣愛好。而且，如果真的進行了這個儀式，導致身體虛弱，那又如何在有限的時間裡，去完成建立傳送法陣的任務呢？

    「對於我來說，就算摧毀三聖浸信會據點的任務失敗，導致對方陰謀得逞，整個北地陷入混亂與戰火中，也無所謂。但是你，高登先生，你在碧水城有家人、有朋友、有長輩、有家產，你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你必定會全力完成大公交代的任務，而不是幫助我取回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