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駕到 442 淪為木偶的兄妹

    柯塞尼的突然難，讓雙胞胎兄妹始料不及。

    的確，是他們兩個與柯塞尼的女兒達成了協議，讓她成為計劃的一部分，去行刺高登.弗里曼。最後，兩個人的計劃沒有成功，而且弄巧成拙，反而被高登利用，從而加深了與父親之間的矛盾，導致最後的家族分裂。

    那個泰夫林女刺客在行刺之後便失蹤了。雖然亨塞爾與葛麗達猜測，她多半被高登殺死了，但是在柯塞尼問起的時候，並沒有說實話，只是推諉了事。

    如今，就算這件事情已經被柯塞尼知道了，兩兄妹也不認為到了需要喊打喊殺的地步。畢竟殺死泰夫林女刺客的人，是高登。而他們兩個，與女刺客的合作完全是建立在自願基礎上的，並沒有欺瞞。

    不過柯塞尼可不這麼想。

    法師本來就比普通人更加難以誕下後代，更何況，還是與心愛的魅魔寵物之間的結晶。唯一的女兒死後，柯塞尼的怒氣已經完全滿溢，他才不回去分辨什麼主要次要責任。所有與女兒的死有關的人，都要被他親手處罰！

    亨塞爾與葛麗達只是頭兩個。而罪魁禍高登.弗里曼，以後慢慢再說。

    雖然如今已經退化成了一個六環法師，但是柯塞尼的各種魔法裝備，不會退化，依然是八環法師應有的水準。他如今最大的憑仗之一，就是手上這根隱形法杖。

    這根法杖在戰鬥中，有著悄無聲息，出其不意的優勢，而且也是身為曾經的幻術與心智學派大師的柯塞尼，所最鍾愛的利器。

    法杖裡面不但儲存著各種威力強大的法術，而且本身，能夠對柯塞尼所施展的兩個專長學派的法術，進行威力增幅。

    這一次決定與亨塞爾和葛麗達翻臉，這位前八環法師做足了準備。他與對方一碰面。便使用了法杖里儲存著的最強法術。兩道看上去讓人懨懨欲睡的暗紅色光芒，從法杖裡面射出來，直接先後命中了亨塞爾與葛麗達的眉心。

    亨塞爾與葛麗達身上的各種魔法道具感應到了柯塞尼的攻擊，應激而動，紛紛閃耀起了絢爛的魔法靈光，但是全都沒有起作用。

    兩個五環法師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便呆呆的站立在書房當中。如同化為了兩座雕塑。

    柯塞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繞著兄妹倆轉了一圈，才說道：「幻術學派欺騙他人的眼睛，心智學派操控他人的大腦。而我，兩者皆擅長。我知道，你們兩個小傢伙以前打心底里嘲笑我這個衰老的失敗者。不過你們卻忘了，我和你們的差距。不僅僅是五環與六環之間，那麼簡單。想當年，我可是被許多人稱作『提線木偶師柯塞尼』的人物，在費雷頓貴族階層，被人又恨又怕又愛……」

    剛剛因為女兒的死而怒容滿面的柯塞尼，如今又恢復了那一副儒雅而有書卷氣的模樣。他理了理一頭銀絲，然後又撣掉法師袍上並不存在的灰。才好整以暇的做到沙上，對葛麗達命令道：「去，給我泡一杯咖啡。」

    儘管面露掙扎之色，但是葛麗達依然不情不願的從旁邊的柜子里取出了咖啡豆、研磨機、濾網等東西。

    以前有段時間，海汶之王想要附庸風雅，便在書房裡購置了一整套昂貴的咖啡器具，讓僕人給自己煮咖啡。而葛麗達為了討好父親，也曾經學過如何煮咖啡。

    看著葛麗達的背影。柯塞尼的眼神恍惚起來：「我女兒以前也常常親手給我煮咖啡呢……」

    他轉過頭，對亨塞爾說道：「你也別閒著，快把褐土之匙拿出來。」

    「你……」亨塞爾眼角流露出憤怒的神色。

    「哼，你們手裡有什麼東西，以為我不知道？威蘇拉山中的地下宮殿，一共分為四個區域，分別由青風、褐土、赤炎、藍冰。四把鑰匙去打開。只有有了這四把鑰匙，才能夠進入最核心的區域，然後獲得最後的珍寶……」柯塞尼悠悠說道，「我十年前就去過一次威蘇拉山。對於這些事情，比你們更清楚。」

    亨塞爾沒想到，自己和妹妹對於即將展開的威蘇拉山之行，最大的憑仗，都被柯塞尼知道了。他咬緊牙關，抵抗著在法術作用下，大腦傳達給身體的違心命令。

    「哦，看來你的意志力還不錯嘛……」柯塞尼嘴角翹起，露出玩味的微笑。他伸出左手食指，輕輕一勾。

    只見指尖立即冒出一條暗紅色的靈線，如蔓藤一般在空氣中飛生長，最後刺入亨塞爾的頭頂。

    柯塞尼又動了動手指，亨塞爾渾身一抖，便再也堅持不住，身體機械而僵硬的走到書房左側的牆壁，然後念誦啟動口令。一個隱藏的暗格便出現在牆壁上。

    「這就是為什麼別人叫我『提線木偶師柯塞尼』的原因。」

    這位八環法師，曾經自創過一個名叫「柯塞尼的完全支配」的心智法術。這個法術算得上五環心智法術「支配人類」的強化版本，不但威力更加強大，而且沒有「支配人類」的許多缺點。

    「支配人類」一次只能控制一名人類。「而柯塞尼的完全支配」，則可以一次最多控制三人。而且使用了「支配人類」操控他人的法師，每隔二十四小時，都要對被支配者的意志進行一次壓制，如果失敗，對方就能夠掙脫法術控制。而「柯塞尼的完全支配」則沒有這種缺點。另外，能夠反制柯塞尼這個獨創法術的法術，也很少，適用範圍比「支配人類」更強。

    所以「支配人類」只是五環法術，而「柯塞尼的完全支配」則是八環法術。

    很快，亨塞爾便老老實實的將一枚表面粗糙不堪的石質鑰匙拿給了柯塞尼。如果高登看到了這枚鑰匙，肯定會現，它與自己在黑水大沼澤中找到的火焰鑰匙，以及艾坎人保存在青麥鎮的聖物——那枚青風之匙，外觀幾乎一模一樣。

    柯塞尼收下了鑰匙，葛麗達也端著香濃滾熱的咖啡走了過來。

    「謝謝。」柯塞尼彬彬有禮的道了一聲謝，然後端起咖啡杯，小口啜吸了一下。

    「本來。我打算讓你卸下身上的所有裝備，然後去進攻高登的。」柯塞尼慢條斯理的對葛麗達說道。他的語氣聽上去很輕鬆，但是所說的內容，卻讓兩兄妹不寒而慄。

    本來亨塞爾與葛麗達任意一人，都不是高登的對手。如果他們還將身上的所有裝備都卸去，然後去進攻高登，這跟渾身光溜溜的拿著一柄小匕。向一整隻費雷頓軍團起衝鋒，有什麼區別？

    「你……你不能這麼做！」葛麗達臉上寫滿了對死亡的恐懼。她如今被柯塞尼完全操控，根本就沒辦法反抗對方的任何命令。就算對方要自己去死，也只能照辦。

    「為什麼不能？你們能夠攛掇我的女兒去送死，我為什麼不能讓你們去送死？」柯塞尼冷笑。

    「柯塞尼師，您的女兒的死。我們很遺憾，但那真的只是一個意外而已，那個行刺計劃的成功可能性本來很高，誰知道……」亨塞爾嘴唇乾的解釋道。

    「誰知道，高登的實力遠你們的想像？哼！我早已調查清楚了。你們兩兄妹之前在一個叫做的莫魯魯的小村子裡，就和高登交手過一次，卻被對方打得打敗。亨塞爾還受了重傷。所以你們很清楚，高登的實力遠強過你們，而且還有幾個很厲害的幫手。你們知道去海崖堡行刺的危險性，但卻沒有對我的女兒說明！」

    雙胞胎兄妹一時語塞。他們的確知道行刺高登有多麼困難。不過那時候一是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有自信。二是認為柯塞尼的泰夫林女兒，一個混有深淵血脈的雜種，肯定不受到父親的重視，所以才決定冒險實施。

    突然，柯塞尼話鋒一轉：「算了。看在葛麗達你咖啡泡得不錯的份上。我就饒你們一命吧。」

    這種無厘頭的理由，自然只是託詞而已。

    柯塞尼之所以留下了雙胞胎兄妹的命，是因為這兩個人都是五環法師，實力還不錯，而且又是半島本地人。在不久以後的威蘇拉山之行中，他們能夠派上很多用場。

    就算對自己的實力再怎麼自信，柯塞尼也不相信這一次威蘇拉山之行。會一帆風順。有兩個炮灰利用，旅途也會順利一些。

    喝完了咖啡以後，窗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呼喊聲。

    原來是高登的艦隊，將幾燃燒火罐射到了奧德里奇大宅的馬棚邊。將一大堆草料給點燃了，而且火勢兇猛，迅蔓延。家中的僕人和衛兵們急急忙忙的跑去滅火，一時間無比混亂。

    柯塞尼對這一切置若罔聞。他放下咖啡杯，說道：「好了，出吧。」

    一想到自己的家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當中，兩兄妹的心裡，就不是滋味。但是形勢是別人強，所以他們也只能咬牙忍耐。

    兄妹倆互視一眼，相互看出了對方的想法。他們不約而同的點點頭，然後跟在了柯塞尼的身後。

    曾經用這個八環法術控制過無數人的柯塞尼，自然知道些陷入心智牢籠中的困獸，有些什麼打算。他只是笑了笑，對於雙胞胎兄妹的想法，並不放在心上。

    柯塞尼在房間裡開啟了一個法陣，三個人很快便消失了蹤影。

    而高登，還不知道奧德里奇家族的這一番變故。他只是在羅伯.安泰洛號上遙望，然後現奧德里奇家族大宅的火災，愈演愈烈，最後完全不可收拾。

    奧德里奇家族本來就人心浮動，如今在下人們拼命救火的時候，身為主人的亨塞爾與葛麗達卻一直不知所蹤。很快，一個謠言便開始四處流傳：雙胞胎兄妹已經拋棄了黑鐵城，獨自逃跑了。

    雖然有點出入，不過亨塞爾與葛麗達不見了，的確是事實。

    於是，沒有了主心骨的僕人和士兵們，也不再奮力救火，紛紛抓緊時間從宅邸里搶出財物，然後四散而逃。

    高登的艦隊抵達黑鐵城，並且開始用弩炮轟擊的時候，已經是當日傍晚。如今到了深夜時分。整個占地面積龐大的奧德里奇家宅，已經幾乎被熊熊烈焰所吞沒。高登立即意識到，黑鐵城裡恐怕出現了什麼變故，否則不會連一個小小的火災，都無法控制，最後陷入不可收拾的境地。

    既然機會擺在眼前，高登自然也不會錯過。他用傳訊術通知查克。起總攻。而他自己，也以所有經歷了海戰之後，仍然完好的冰魔像為先鋒，從港口登6。

    在這種夾擊態勢之下，已經陷入群龍無狀態的奧德里奇家族，根本沒有組織起像樣的抵抗。幾乎一觸即潰，一戰即降。

    大約只花費了一個小時，高登的軍隊，就將整個黑鐵城給占領，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反倒是之後進行滅火以及維持治安，防止有潰兵與歹徒趁機作亂，花費了不少功夫。

    直到第二天中午。整個黑鐵城的局勢，終於穩定下來。

    被繩子緊緊綁縛，跪在高登面前的二十來人，全都是奧德里奇家族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比較倒霉，沒有像某些見機得早的同伴那樣，早早逃離，結果最後成為了高登的俘虜。

    而負責領地情報工作的埃爾南德斯，則捧著厚厚的一疊紙張。在高登身邊滔滔不絕。

    「大人，我對這些奧德里奇家族的爪牙很熟悉。他們是埃布爾奴役統治半島的最大幫凶。這些紙上，都是我最近整理出來的罪行記錄。」

    「有這些記錄就行了。我可不想全部讀一遍，看他們某年某月某日屠殺了一個村子，或者淫辱了幾個婦女的『光輝事跡』。本來我還希望能夠從這些人裡面找出一兩個人，幫助我穩定局面，看來也不可能了。」

    「恕我直言。領主大人。如果您寬恕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罪惡，並且留為己用，都會有很壞的影響。您的屬下，恐怕沒有人願意和人渣為伍……」

    「我知道。這叫保持革命隊伍的純潔性。」高登擺了擺手，「不過這群人也還有點用，能夠幫我爭取海汶半島的人心。」

    埃爾南德斯雖然聽不懂高登前一句說的是什麼，不過後一句話當中的含義，他卻立即明白了：「大人，我立即去著手準備一場審判大會。那些長期遭受奧德里奇家族壓迫與迫害的人們，肯定十分樂意看到自己的仇人倒霉。」

    「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吧。到時候就讓昆西去主持。」高登吩咐道。

    雖然攻下了黑鐵城，不過高登知道一切還沒有結束。他得抓緊時間將半島北部的鐵礦以及銀礦，還有其他林場、種植園之類的奧德里奇家族以前的產業，全部掌控到手中。而且奧德里奇家族的背後，有從長夏行省來的大貴族作為靠山。他可不希望在這種關鍵時刻，被人橫加干涉，功虧一簣。

    留下兩百名士兵維持治安以後，查克便繼續率軍往北，誓要將奧德里奇家族的勢力，完全從海汶半島驅逐出去。所以這一次他的終點，是半島與長夏行省弗雷家族領地的邊界線。

    高登本來也打算隨軍出動，哪知道他正準備出，卻收到了一條妹妹給他的消息：菲尼克斯家族的艦隊已經抵達雲鱗城，隨行的還有幾位奧法聯合會的師。

    如此多的大人物突然出現，也難怪謝歐娜會在消滅奧德里奇家族勢力的關鍵時刻，送這條消息給他。高登知道，如果不是事情太過重要，妹妹不會打攪他。

    權衡一番，高登還是決定返回海崖堡，將剩下的事情交給查克與埃爾南德斯等人去處理。畢竟消滅奧德里奇家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只是為了穩妥起見，才決定隨軍行動的。

    但是，無論是菲尼克斯家族，還是奧法聯合會，都是高登如今需要儘量拉攏，至少不能去交惡的勢力，得慎重對待。

    高登一路乘船回到了雲鱗城，剛走到海崖堡前的廣場——也就是以前他組織群眾們圍觀他如何擊敗斯特林伯爵的邪靈的地方，就看到幾個身穿奧法聯合會獨特藍色法師袍的法師，團團圍在達力拿身邊。

    還好，沒有什麼狗血的衝突生，只是一群法師在切磋觀摩施法技藝而已。

    不過讓高登奇怪的是，為什麼達力拿這樣一個天資平平的一環法師，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直到，他看到達力拿抬手一招，將一顆滾滾火球扔到天上。

    半空中，火球爆炸後釋放的灼熱能量，讓地面上的高登都感覺臉皮有點燙。這是最正宗的三環塑能學派的招牌：火球術。而且看達力拿的手法，迅純熟，法術威力也很不錯，赫然是一位觸摸到第三層魔網已久的老手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達力拿其實是一個比自己這種帶著外掛的傢伙還要厲害的天才，短短几天時間，就從一環晉級為三環法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