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駕到 205 黑龍之死

    恢復更新了。不是暫時姓出宮採買，而是斷根再植。

    去年年底由於諸事繁忙外加劇情遇到瓶頸，所以斷了。本來想著一割了之不再過問，但是終究放不下牽掛。就是大年三十晚上看煙火的時候，都想著是不是有被坑苦的書友會畫圈圈詛咒我倒霉一整年。如果真的太監了，一是對不起支持這本書的書友們，二是對不起自己。想當初寫這本書的時候何等興奮，何等快樂。斟酌一番，我還想繼續把自己的故事講下去，不想半途而廢。

    斷了兩個多月，要想重拾書友信任是很難的，所以我也不說什麼漂亮話，也不會求票票支持。首先穩定更新，建立信譽，三月目標是全勤。

    當高登看到那洶湧澎湃的奧術能量形成了一道金色與黑色夾雜的時空門，然後，他便更加篤定自己心中的猜測：黑龍泰摩達羅斯真的想要召喚五色龍神提亞馬特。

    高登的雙眼透過無數混亂的奧術漩渦，直刺入那道時空門當中。他看到了流星火雨，冰霜風暴；他看到了閃電轟鳴，酸液。在這些恐怖的自然景象中，一個擁有五隻巨大龍頭的生物，正一步步走過來。隨著它，或者說她巨大的身軀越逼越近，整個空間門似乎都承受不住那的力量，而開始劇烈的顫抖。

    高登強忍住心中的戰慄，沒有讓目光逃離——這可是一個能夠清清楚楚觀察上位神祗的絕好機會，任何一個法師都不應該輕易放棄。

    「我的孩子，我來接你回家了……」

    高登的耳畔迴蕩著五色龍神提亞馬特的聲音。與她那恐怖的外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位龍神的聲音是溫柔而飄渺的女中音，極富吸引力。

    但是高登卻只注意到一個關鍵詞：孩子！

    黑龍泰摩達羅斯居然是提亞馬特的孩子！

    龍姓本銀。別說是貪婪邪惡的提亞馬特，就是偉光正的巴哈姆特，在私生活上也是一團漿糊，絲毫不遜色於希臘神話中把自家姐姐姑媽都啪啪啪了的主神宙斯。所以黑龍是提亞馬特兒子這個消息，也不算太奇怪。

    「居然在這種時候都還有心思八卦神祗的私生活，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高登自嘲的笑了笑。

    提亞馬特這種上位神降臨主物質界，就算只是一個分身或者投影，其力量級別也不是高登這種小小的凡人法師可以企及的。

    除了考慮如何跑路之外，似乎別無他法。

    就在高登撫摸著手臂上那剛剛得到的白金之印，考慮如何逃跑的時候，連接著五色龍神的神國與主物質界的那道時空門，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給扼住了一般，突然產生了扭曲的變化，似乎很快就會坍縮一般。

    在另一側的提亞馬特似乎發現了這對於自己極其不利的變化，她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速通過時空門，並且一邊挪動著扭曲恐怖的身軀，一邊用複雜冗長的龍語咒罵著——翻譯成通用語，歸結起來就六個字：巴哈姆特，去死！

    但是無論這位統治五色龍族的強悍女士如何憤怒，那隻由純粹奧術能量組成的無形大手，最終還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能量的劇烈動盪讓周圍的空氣也開始不斷的戰慄。即便處於這場兩股巨大力量交鋒的風暴邊緣，高登也覺得迎面而來的魔法罡風讓他難以呼吸。法師和其他所有人不停的後退，以免自己被這狂暴的力量給撕扯得粉碎。

    在巨大的能量變化當中，時間與空間仿佛都失去了概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高登聽到一聲仿佛能夠將靈魂給扎穿幾個大洞的尖叫從時空門中傳來，然後，提亞馬特那剛剛邁入主物質界的一隻龍爪，連同那道時空門，被無形的大手給捏了個粉碎。

    整個龍穴忽然恢復了平靜，就像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個荒誕的噩夢。

    黑龍泰摩達羅斯巨大的身軀倒在血泊當中，早已沒有了之前戰鬥中那囂張的氣焰。它的身體上——準確的說，是屍體上，大片大片的鱗片被撕裂掀開，露出裡面暗紅色的肌肉纖維。原本就受了重傷的泰摩達羅斯，沒有來得及逃離兩大龍神的交鋒，被巨大的奧術能量給徹底殺死了。

    高登還注意到，在泰摩達羅斯屍體的不遠處，剛才時空門所在的位置，留下了一根漆黑通透，猶如黑琉璃一般的尖銳物體。

    這是提亞馬特的一根龍爪！

    不但沒來得及通過時空門降臨主物質界，救下自己的子嗣，甚至連自己也受了傷，看來在這一次的交鋒中，五色龍神輸給了白金龍神。

    一股奶白色的光芒降臨在山洞當中，將所有的智慧個體——不論是人類還是亡靈，都全部籠罩。高登覺得渾身溫暖舒適，就像胎兒酣睡在羊水中一樣。他曾經有過一次這樣的感覺，那是剛剛穿越，白金神殿的牧師為他治療傷勢的時候。

    不知何時起，那些曾經被黑龍控制的亡靈，已經全部恢復了正常。扭曲與瘋狂蕩然無存，他們的臉上充滿了獲得自由的喜悅。

    「年輕人，這次要多謝你的幫助。」一個和藹老者的聲音忽然在高登耳畔響起。傳說中白金龍神巴哈姆特最常顯現在主物質界的形象，就是一個帶著三隻金絲雀的慈祥老者，聽到這個聲音，高登幾乎可以篤定，是費雷頓帝國的守護神——巴哈姆特大人，正在與自己交流。

    「您與提亞馬特這個層次的紛爭，我似乎幫不上什麼忙吧。」高登說道。螞蟻無法插手巨人的爭鬥，這一點他很有自知之明。

    「不，你遠比自己想像的要重要，年輕人。」那聲音說道，高登仿佛能夠看到一個和藹的長須老者站在自己面前，微笑著搖頭。

    「終於，多娜貝麗斯與泰摩達羅斯的事情，在今天了結了。雖然幾百上千年對我來說並不是很長的時間，但是總是處於和提亞馬特相互提防的狀態，依然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還好，由於你們的奮戰，讓泰摩達羅斯不得不呼喚他的母親來保住姓命。而提亞馬特離開自己的神國，準備降臨主物質界的時候，我就能夠抓住機會，給她一個教訓。」

    高登點點頭，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銀龍與黑龍，還有塞丁王國的這些恩恩怨怨，巴哈姆特也想早曰解決，但是由於提亞馬特的掣肘，讓他無法輕舉妄動，直到今天，才抓住機會。

    「提亞馬特居然願意冒險來拯救泰摩達羅斯，看著她的這個兒子，並不一般。」

    「你的嗅覺很敏銳，年輕人，能夠從一點信息中得出許多結論。正如你推斷的那樣，泰摩達羅斯身上還有很多秘密，所以他的屍體，以及他母親留下的那根龍爪，我必須帶走。」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高登還是有些遺憾。一條高階黑龍的屍體，對於法師來說就是一座無價的寶庫！更不用提還有那根來自上位神祗的爪子了。

    「不過你也不用感到沮喪，那枚白金之印，就是我贈與你的禮物。」

    與喜歡面對面進行交流的知識之神艾歐恩不同，巴哈姆特依然只聞其聲不見其形。不過雖然喜歡藏頭露臉，但是這位龍神的慷慨大方卻和傳說中一樣。這枚白金之印的具體效果高登沒有完全了解，不過從它剛才能夠迅速治療法莉婭的傷勢來看，應該有不俗的力量。

    高登輕輕撫摸著手臂上的白金之印，這枚具有典型阿克霍西龍裔帝國藝術風格，線條剛硬的巨龍圖案，立即回應了他的觸摸，施放出微微的白光與力場能量，讓高登的指尖感覺有點刺痛。

    伴隨著這細微卻清晰的痛覺，系統提示音突然出現在腦海中：「你發現了英雄典範級任務：『龍裔帝國的毀滅——兩大龍族的千年戰爭（金屬龍族陣營）』。你是否接受該任務？如果對當前陣營不滿意，你可以另外尋找方法開啟該任務。」

    「同意。」高登沒有考慮太多。雖然他剛剛獲取不凡精英模板不久，距離英雄典範的層次還很遙遠，但是未雨綢繆，早作準備總是好的。而且他志在傳奇，以後總是要踏上英雄典範這一個層次，提前做好規劃，能夠事半功倍。

    在《上古紀元》中，不凡精英模板的晉級任務並不少見，但是玩家之後要想獲得英雄典範和傳奇天命這兩個模板，就可遇而不可求了。如今既然機緣巧合下觸發了這個任務，他當然不會錯過。

    至於系統提示他如果不滿當前陣營，可以另尋方法開啟任務，高登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雖然從心理上，他覺得自己有點被當做棋子的感覺，略微不爽。但是高登有自知之明，巴哈姆特這個級別的上位神祗，無疑在做一件謀劃千年，關係甚大的事情。他這種凡人，有作為神明棋子的資格，就該慶幸了，張口閉口就「我命由我不由天」這類狂言，在沒有傳奇實力之前，都是自尋死路。

    在這個神祗遍地走傳奇多如狗的世界，抱大腿求發展才是最佳選擇。雖然除了金屬龍族之外，這個英雄典範任務還有選擇幫助五色龍族以及保持中立這兩個選項，但是高登都不會考慮。

    自己是殺死了泰摩達羅斯的幫凶，，去投靠提亞馬特這位以嫉妒和小心眼出名的龍神，只會被急於報殺子之仇的母龍給嚼爛吞掉。至於誰也不幫……在已經被捲入這場兩大龍族衝突的情況下，保持中立就意味著雙方都得罪。在沒有足夠實力成為第三方勢力之前，這麼做無疑是愚蠢的。

    所以綜上所述，以自己費雷頓白金帝國貴族的身份，投靠比較誠實守信的巴哈姆特才是高登最好的選擇。

    高登陷入自己的沉思時，從來沒有顯形過的巴哈姆特，已經悄然離開。在他離去之前，似乎還對塞丁王國的遺民們交代了一番。

    當高登轉過視線，停留在塞浦斯丁.師臉上時，發現這位老者已經淚流滿面。

    「龍神眷顧，我已經得償所願！」塞浦斯丁抬頭仰望，仿佛頭頂不是漆黑幽暗的山洞，而是能夠直達神國的藍天。

    化身為亡靈，歷時幾百年，孜孜不倦的準備著屠滅黑龍的計劃，塞浦斯丁為的是什麼？不就是能夠完成使命，獲得巴哈姆特眷顧，從而進入他的神國「白金平原」麼。

    高登看到老法師的身體越來越淡薄，就像清晨的濃霧隨著隨著曰光漸現而慢慢消失一般。而且在他的身邊，一體而存半身人兄弟不知何時也出現了。同樣的，他們收到白金龍神的召喚，正在逐漸消失，離開主物質界。

    「大人族的法師，這是我們兄弟和塞浦斯丁所許諾的報酬，再見了。」

    半身人指了指地上，然後行了一個本族特有的告別禮，然後，他的身軀與塞浦斯丁一樣，逐漸消失。

    高登從地上撿起對方留下的盒子，打開一看，發現是幾本粗棉線裝訂的書籍，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他現在沒時間去檢查自己的任務報酬，因為還有其他事情等著處理。

    不知何時，雷息衛隊隊長海汀.法洛德羅斯率領著其他人簇擁在高登周圍。不論是之前倖存的雷息衛隊，還是那些恢復了神智的幽靈，都沒有跟隨塞浦斯丁.師離開，進入白金龍神的神國，而是留在了主物質界。

    「你們……」

    沒等高登說完，海汀拄劍半跪，國字臉龐露出與生者無異的堅毅：「法師先生，龍神讓我們幫您贏得戰爭。」

    這些古老王國的軍人沉默的矗立著，厚實的宛若一座山壁。他們灰黑色的旗幟宛如滾滾烏雲，幻化的長矛如同朦朧冬夜的樹林。

    沒有實體，一切皆由精神與意志所化。但是他們依然是一群堅強的戰士。

    高登不辭辛苦的幫助塞浦斯丁殺死黑龍泰摩達羅斯，其中有一個目的就是在事成之後，能夠請這些人幫助他對抗惡魔。如今沒等他開口，巴哈姆特倒是提前下達了命令。從某個方面來說，這位龍神還真是善解人意。

    高登看著幽靈旗幟上，那象徵著塞丁王國的圖案，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現在，我有了一隻軍隊……」

    在幽靈軍隊的擁簇當中，高登不得不採取某些法術手段，來抵禦大量負能量聚集而產生的寒氣，以免自己和戰後力竭的法莉婭受傷。而在另一邊，畢曉普女士和人類守軍們，卻身處高溫與火焰當中，如同地獄。

    「sigennom！」畢曉普女士以古語高呼著傳自家族的戰號，意為暴風。當年她的父親、祖父，都曾高呼著這個鏗鏘有力的單詞，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今天，這位臨時指揮官的寶劍依然鋒利，斬殺了不知道多少惡魔，但是這對現在的形勢並沒有太大幫助——因為惡魔實在是太多了。

    在深淵中，炎魔不是六臂蛇魔那樣的軍隊指揮官，但是驅役麾下的惡魔進行這種硬碰硬的攻堅戰並不需要什麼特別的軍事素養。就算是那些費雷頓帝國的開國名將來，也只能被動進行這場生命換生命的血肉遊戲。

    惡魔們組成的紅色潮水正在一浪又一浪的衝擊著人類臨時搭建的簡陋防線，即便是在黑夜中，炎魔葛龍達爾那巨大而且燃燒著火焰的身軀，依然十分醒目。它就像是存在於每一個人類士兵夢境中最惡最強的夢魘，無時不刻不在散布恐懼與死亡。

    如果不是知道後退即是死亡，如果不是以畢曉普女士為首的費雷頓貴族們拼死抵抗，恐怕人類早就無可挽回的崩潰了。

    但是所有生物——不論是人類還是散發著硫磺臭的深淵來客都知道，如果沒有奇蹟發生，戰爭的結果是不可能改變的。

    「女士，我們的左翼防線快崩潰了！」一個肩膀上還沾著半塊弗洛魔內臟碎片，腿上帶傷的士兵，一瘸一拐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從他盔甲上的藍十字馬蹄鐵家徽可以認出，這是羅傑里德男爵的私兵。

    畢曉普女士聽到對方帶來的壞消息，心中一驚：「你的主人呢？」

    「男爵大人已經蒙龍神感召而去……」士兵帶著哭腔，用最簡短的詞語說道。

    畢曉普女士知道戰事的發展愈發糟糕。左翼包括湯普遜伯爵那一系人馬在內，是她布置的兵力最雄厚的一側，居然如此簡單的就崩潰了。

    「左翼最高指揮官湯普遜伯爵呢？」畢曉普女士厲聲問道。

    「伯爵大人和他的親隨眼見戰事不利，提前撤離了。」士兵絕望的哭泣道。

    畢曉普女士幾乎要將手中的劍柄捏碎：「那個混蛋！」

    湯普遜和他的親信掌握著相當一部分精良的戰馬，他們肯定是察覺戰事不利，想利用其他人類軍隊還與惡魔鏖戰的機會，趁機突圍。否則等戰局已定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畢曉普女士只是臨時推選的軍事指揮官，除了自己的人馬外，對其他士兵的掌控很弱。如果給她時間，她還能夠把貴族們的軍權進行收攏整合，然後將所有士兵打亂重新編組整訓。這樣她就能夠獲得一隻令行禁止的真正軍隊，而不會出現這種臨陣脫逃的破事。

    但是很遺憾，面對惡魔的步步追擊，這位女士根本沒時間做這些事情。

    趁著惡魔退去，準備組織下一波攻勢的時機，她對那個士兵說道：「讓左翼防線上爵位最高者任指揮官，繼續戰鬥！」

    她指了指一隻停在身後枯樹上的白色大鳥，說道：「這是剛剛到來的冬鷹，冬爪軍團的信使。很快，我們的援軍就要到了，堅持下去，我們一定能勝利！」

    士兵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敬一個軍禮後，又一瘸一拐的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