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變成殘廢,那你就必須變成殘廢!」
這是一句無比囂張的話,但是如果套用在許白焰這種小人物的身上,卻是毫無違和之感,畢竟不會有人覺得老虎吃一隻兔子有什麼不妥,更不會有人覺得老鷹抓只小雞會多麼的困難,而且在某些人的眼中,許白焰還不如那些兔子和小雞,畢竟兔子肉和雞肉擺在餐桌上時,還能惹人注以側目,但是這樣的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小人物,就算是橫死街頭,那麼又會有誰去關心。
但是不論是真正的法律,還是明面上的一紙空文,在馬路上鬧出太大的亂子,終究還是要快一點,因為人的臉面上總要有張遮羞布,所以孔崎峰覺得自己的這件事辦的特別的利索,十幾位刀尖舔血的砍人好手,刀可以砍了筋肉,棒子可以敲碎骨頭,甚至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為自家的保鏢搞到了一把槍。
這種場面,對付一個勢單力薄的臭小子,實在是給足了尊重。而且過了今晚,這條道上的所有血跡和痕跡都會有專門的人處理得一乾二淨,也就是說,這一切結束後,除了醫院裡多了一個哀嚎抱怨的少年之外,就相當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被園子的第一場演唱會吸引,茶餘飯後依舊是那些美妙的談資小人物,終究只是小人物。
孔岐峰的這樣想著,也無比堅信著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心安理得的停在路邊,遠遠的看著這血腥的一幕,才能滿足的靠在椅背上,等待著那刀光下的悲慘哀嚎聲。
可是這一切都被那個少年的一拳打破了,他用了一瞬間打到了第一個人,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每個人倒下的都是那麼的乾淨利落,並且再也沒有站來,轉眼之間,道光靜止,他竟然成為了唯一還站在地上的人。但是孔岐峰只是震驚,還沒有慌亂,畢竟他知道,不論一個人多麼能打架,終究還是懼怕子彈的然而下一個瞬間,他的最後一點信心就再次被擊破。
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的所有人全都倒下了,為什麼那把槍沒有射中那個臭小子,為什麼他還能站著?
孔岐峰終於慌了,他猛地坐起了身子,準備離開這個怪異的地方。
程一依的手顫抖著鬆開了遠光燈的按鈕,面色慘白,她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麼圍住了自己,更加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掏出恐怖的兇器要來砍殺,是強盜麼?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只能強忍著不喊出來,不過她知道許白焰在這種時候竟然走出了車外,並告訴了自己鎖好車門。他要幹什麼?這種時候還要倔強的逞強麼?然而緊接著,她便更加不敢置信的是看到了那個平時有些呆萌的少年,竟然在這夜色中變成了一道兇猛的狂風,一拳一腳竟然都只留下殘影,席捲了所有的刀光槍火。
程一依傻了眼他到底是什麼人?
許白焰誰也不是,他只是他自己,只是一個堅持著自己心中道理的固執少年,他不聲不響,沉默安靜,但是若是有刀砍過來,他必定會砍過去,就算對面是山崩海嘯,他依然會砍過去。
刀光很亂,時間卻很短暫,轉眼間,一切便安靜了下來,但是許白焰的心卻沒有安靜,因為事情還沒有完。
公路對面的那輛車在黑暗處啟動了引擎,像是一條想沿著牆角溜走的夜貓,許白焰沉默的盯著它然後他快步的走向了昏死在路邊的保鏢,握住了那把已經砍進骨頭中的長刀。
鋒利的刀鋒摩擦著骨縫,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許白焰猛地掄起刀柄,瘦弱的身子奮力張開,像是一道繃緊了的大弓。
「嗖」的一聲。一道刀光破空而去,瞬間穿過了公路,越過兩道相距幾米的護欄,在呼嘯的車流中閃過一道白光。
那輛車實在是隱藏的太過於明顯了,在那些人圍住許白焰的時候,它安靜的停在了路邊,而在剛剛它又想快速的離開,所以許白焰當然會對其加以側目,而在修理機械時,那麼微小的晶片都逃不過許白焰的眼睛,更何況車裡那張帥氣的臉。
下一秒,那把刀便咔的一下插進了那輛汽車的輪胎縫隙里。鋒利的刀刃和車輪瞬間攪在一起,整個車子不可避免的在一瞬間失去了控制,筆直的撞向了一旁的護欄。
許白焰攀著鋼鐵護欄,縱身一躍,直接落到的馬路的正中央,遠處一輛飛馳的汽車還沒來得及按響喇叭,他便再次高高躍起,兩條公路再加上相隔的距離足足有近10米,而一起一躍間,許白焰便來到了那輛車的旁邊,他沒有說多餘的廢話,只是掄起手肘砸向了面前的車玻璃。
「噹」的一聲,膠質玻璃竟然就被這一下砸出了幾道裂紋。
孔崎峰緊咬牙關,他不明白這個臭小子是怎麼發現自己的,在這危急的時刻,他拼命的想再次發動汽車,但是長刀別在後車輪上,車子根本走不起來,耳旁那猛砸車窗的悶響不斷的刺激著他,雖然孔崎峰很不想承認,但是在這個瞬間,他害怕了,他的心跳開始加快,手開始顫抖,他對這個叫許白焰的傢伙產生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懼。
他一邊猛踩著油門,一遍咒罵,你他媽是瘋子麼?你他媽幹嘛要砸車窗?你不知道疼嗎?你砸的開麼?
「滾!滾啊!!」他終於在車裡狂喊到。
但是許白焰根本沒有回應,只是沉默的繼續錘砸著車窗,像是一個無情恐怖的魔鬼!
誰才是魔鬼?
裂紋隨著每一次聲響變得更加密集,直到擴撒到窗子的邊緣,終於,伴著不知道第多少聲的悶響,車窗邊終於脫離了車門的束縛,裂出了一道縫隙,窗外的車流和夜風一下子衝進了車內,孔崎峰看到一隻惡魔般的手從那縫隙里鑽過,然後死死地扣住玻璃邊緣,往出撕扯。
他慌張的向後退去,但是車裡只有這麼大的空間,他又能退到哪裡,終於,膠質的車窗被那個惡魔撕開,那隻恐怖的手伸進了進來,抓住了孔崎峰的腳踝。
「救救命!」他下意識的想求救,絲毫沒有想過就在幾分鐘前,自己還在期待著聽到對方的求救聲。梳理的紋絲不亂的頭髮因為動作過大散了下來,哪還看得到以往的風度翩翩。
緊接著,他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從窗子的缺口中扯了出來,車檐撞到了他的鼻子,流出了一注鮮血,眼鏡被撞歪,可憐的掛在鼻樑上。
「救」
他還在下意識的喊著,突然地,他看到了面前少年平靜的眼神,一時間一股濁氣生生的憋在喉嚨處,截斷了他的呼喊。
平靜,但是不代表不憤怒,許白焰的憤怒幾乎要衝出視線,將眼前的這個已經變得毫無風度的所謂天才燃盡。但是他卻努力的壓制著,並且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怎麼回事?」
這的確是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特別是在此情此情之中問出來,顯得有些沒頭沒尾。
其實許白焰也不知道應該問什麼,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今夜的這場截殺絕對不是簡單的公子哥為了女人而報復自己的狗血橋段。因為就算是再沒長腦子的人,也不會在這大馬路上就干出這種事情,更加不可能帶著槍,而且他也不認為孔崎峰是一個為了感情真的會連腦子都拋棄的人。那麼這件事背後,就肯定有著隱藏著的事情。
所以他要問,怎麼回事?
「呵」也許是許白焰沒有再下一步的動作,這讓孔崎峰誤會了什麼,所以他輕笑了一聲,擦了擦鼻孔留下的血,然後扶正了金邊眼鏡。
「你很聰明,看來你知道我父親是什麼人?」他說著,坐靠在車旁,努力的讓自己顯得不那麼驚慌。是啊,自己可不是普通人,這種小人物就算是再憤怒,又怎麼敢真正的跟自己動手?
而下一秒,毫無預兆的一聲枯枝斷裂的脆響,許白焰一腳狠狠踩在孔崎峰的手腕上,直接將其跺碎。
「啊?——啊啊啊——」
一聲極其悽慘的叫聲,孔崎峰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傢伙怎麼敢這麼做?他是瘋子麼?
但是,正當那聲慘叫剛剛破喉而出,只見許白焰一膝撞來,準確的砸在了對方的門臉上,幾顆牙齒應聲被敲碎,慘叫聲自然也被生硬的砸了回去。
許白焰很不解,為什麼總有人喜歡在挨揍的時候來提一些自己之外的名字,即使這個人是他的親爹親媽難道只要喊出名字,那些人就能從天而降的站在你的面前?就算是真的站在你的面前了,那不是也要一起挨揍?
「到底?怎麼回事?」許白焰繼續問道。
孔崎峰的腦子一陣眩暈,只覺得自己的臉一片致命的疼痛,他緩了好久,才終於清醒過來,之後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冷氣伴著血腥味反進自己的口腔,他抬起頭,看著頭頂那張依舊平靜沉默的臉
「什麼?你到底要問什麼?」他想吼道,但是聲音出口時卻因為顫抖顯得更像是哀求。
「你為什麼要截住我?」
「為什麼?因為,你搶了我的女人!」孔崎峰喊道,雖然他從未想過今夜會自己會失敗,但是依然為了以後的收場,想了一個無比合適的說辭。
但是話音剛過,許白焰再次一腳揣在他的腳踝上,和剛才一樣,「咔吱」一聲,孔崎峰的腳瞬間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扭曲起來。
「額啊額啊額啊————」
孔崎峰再次喊了出來,可能是剛剛的那一喊讓他的喉嚨已經撕破,所以這一聲聽起來更像是難聽的哼唧。
「不對!」許白焰淡淡的說道。
肯定不對,所以許白焰在踹斷對方的手腳的同時,自己也在思考著,他的思考方式極其的簡單直接。
自己與孔崎峰的交集很少,如果除了程一依,那便是反應爐的工程。
可是反應爐又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麼?時間?為什麼周述要這麼努力的將反應爐的完工時間壓縮到1個月之內?
那麼一個月之內會有什麼大事情麼?
許白焰想著,這時,孔崎峰也終於緩過了勁來,他似乎是哭了,這麼生硬的被折斷手腳,不論是誰都會忍不住哭出來,他看著面前飛馳而過的車輛,似乎再想,你們怎麼這麼冷血,你們看不到這裡有個瘋子在打人麼?
他越想越痛苦,疼痛侵蝕著他的思想,一時間,他甚至想到了報警,根本就忘了今夜根本不會有人來這條公路。
突然,他覺得自己的頭髮被扯了起來
「和演唱會有關?」許白焰皺著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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