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錢員外一家子早已將法海當成了活神仙,自然法海說什麼是什麼,最後決定取七級浮屠之意在祖宅院內蓋上一座七層高的鎮邪塔,並由法海親自進行引佛開光,用以鎮壓邪穢,積累陰德,轉變家族氣運。
這座鎮邪塔的初始規模並不大,人員充足日夜趕工的話,十天之內就能蓋出一個雛形,待法海開光後再進行後續擴建雕飾工程。
關於開光費用,法海卻是堅決不收,用他的話說就是,開光費用不是給我的,而是給我佛的,我只是替我佛開光,成與不成還要看你們錢家的誠意能否感動我佛。於是,錢員外一咬牙一跺腳,決定賣出大部分產業,拿出了足足一半身家,二十萬兩巨資用來開光,並發誓以後皈依佛門,帶髮修行,吃齋念佛,多做善事,為後人多積陰德。
錢府之事交待妥當後,法海嚴詞拒絕了錢員外邀請,毅然選擇返回了客棧吃齋念經,利用這十天時間積累法力,準備開光法事。
剛一進入客棧大門,法海就看到了殺千刀,他似乎已經在這裡守候多時,見法海回來,身形一橫,就攔住了法海去路。
「大林蒼景空,我正式向你提出挑戰!」這句話,殺千刀已經醞釀很久了。
「你前面加上大林二字,是怕貧僧不應戰嗎?」法海聞言,停下了腳步,眯著眼睛洒然道。
「你不會!因為我們都是一類人,骨子裡都有著好戰的血液!」殺千刀直視法海,渾身戰意盎然道。
「你說的不錯!貧僧已經很久沒有遇到能夠暢快一戰的對手了。」法海聞言,並沒有否認。
「這麼說你同意了?」
殺千刀卻一下子愣了,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本來準備好久的說詞卻是用不上了。
「為什麼不同意?」法海傲然反問道,「難道你以為貧僧我會怕你?」
「你沒有理由怕我……論修為,我不如你,不過論神通,你未必如我。」殺千刀坦言道,眸中充滿了自信。
「那麼大家就用實力來說話吧!」法海嘿然一笑,「這幾天貧僧要積累法力,準備十天後為錢府的佛塔開光,忙完這件大事,就會和你一戰!!」
「何時,何地?」殺千刀目光一凜,戰意森然,滿是期待。
「十天之後,月圓之夜,青陽府內,大雁塔巔,你我二人,一決死戰!如何?」法海略一思索,朗然道。
「好!我這就返回青陽準備此事,十天之後,我在大雁塔上,恭候大駕!咱們不見不散!!」
心愿達成,殺千刀說不出的興奮,說罷,一個閃身,不顧驚世駭俗,隨手劃出一把煞氣之刀,身形凌空而起御刀電射飛去,他已經有些急不可待了。
「S~B,十天之後根本不是月圓之夜,而且,十天之後,範圍太大,一萬年後的月圓之夜,也可以算作十天之後,你慢慢等去吧……」
法海搖了搖頭,飄然走進了客房,他對這種無意義的決鬥素來反感,整天打打殺殺的沒個正事。
更何況,這個殺千刀能夠越品挑戰打敗八品修真者,以他的修為,不是習有超越自身品階的神通,就是擁有超越自身品階的法器,沒有足夠的利益,法海根本不想冒險去和他拼命,不值!
……
十天之後,晨曦之時,法海在錢府進行了一場盛大的開光儀式。
隨後法海收到了穿越以來最大的一個紅包,整整二十萬兩。
「這筆巨資不是貧僧收的,而是我佛所收,是經由貧僧之手灑向芸芸天下眾生之手,作為普度眾生之大用,而無量功德則會積在施主一家身上。善惡到頭終有報,施主今日的付出,來生必會得到回報,阿彌陀佛!天色不早,貧僧雲遊天下、普度眾生去也~」
「蒼大師之高風亮節弟子自然清楚,仔細算來,大師就連一頓素齋都沒有吃上我們的,反而庇佑我錢氏一族,又賜予了我們靈丹和神符,大師真是當世聖僧也~!」
……
「聽說了嗎?那錢府的錢剝皮轉性了,不但不再欺行霸市,反而開始做善事了,今天一早,他們一家子又開始給窮人賒粥了……」
「聽說都是一個大林寺高僧的功勞,他救活了錢小姐,點化了錢員外,趕走了那妖魔……」
「大林寺果然不愧是佛門九大派!」
……
離開乾安鎮,法海一路西行,直奔山陽郡而去。
他的心情格外舒暢,不但淨賺二十萬兩白銀、五千兩黃金,還留下個好名聲,這次可以算是成功弘化的典型案例。
法海不覺得自己忽悠別人有錯,因為整件事中沒有受害者。佛祖弘揚了佛法,大林寺得到了名聲,法海得到了銀子,錢小姐得到了救治,錢員外得到了心安,而乾安鎮的百姓們則得到了一個改過自新的大善人。
如此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撒點兒小謊,騙點兒銀子,這都是瑕不掩瑜、微不足道之事。
換做別的大林弟子過來做同樣一件事,最多也就是驅除蠍子精,然後得到一萬兩賞銀而已,一次簡單的交易,錢員外不會為此改變什麼,該為惡還是為惡,老百姓該受罪還是受罪,弘揚佛法的鎮邪塔更是沒有著落。
至於大林寺?過去一年半載,除了錢員外,誰又會記得?
同樣一件事,能力不同的人去做就會有不同的效果。
這就是方法,這就是水平,這就是藝術。
一路上,法海都很自得,至於和殺千刀的十日之約,額,他早忘到爪哇國了。
走自己的路,讓S~B等去吧!
……
法海離開乾安鎮十日之後,青陽府,大雁塔上。
持刀矗立塔峰之上苦候了十天十夜,整天受遊人指點圍觀,都快成青陽一景的殺千刀睜開乾澀的眼睛,抿了抿乾裂的嘴唇,仰頭迷濛的望著天空的一抹晨曦,充滿苦澀的喃喃自語起來,「為什麼被耍的總是我……」
「因為你傻唄,和尚的話你也敢信?」
隨著一聲無奈嘲諷的嘆息,一個手持摺扇,英俊瀟灑的藍衫公子不顧驚世駭俗,如同飛鳥一般飄落在殺千刀身側,「小刀,人家明明耍你玩呢,你卻傻了吧唧的在這裡等了十天十夜,真是何苦來哉?」
「老偷兒,男人要講信用,我們說好不見不散的……」
「哼,十日之後,月圓之夜,這句話本身就有毛病,今天才是十一,十天前是初一,哪來的月圓之夜?而且,這句話還可以理解為,這個月的十五……下個月的十五……一百年後的十五……你等的起嗎?」
藍衫公子一抖摺扇,露出扇面上一個斗大的「盜」字,「人家根本就沒說要什麼時候和你決鬥,何來不守信之說?」
可惜法海沒在這裡,不然一定將這個藍衫公子引為知己。
「那我們去大林寺找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殺千刀長吁一口氣,咬牙道。
「大林寺可是佛門九大派之一,位列三品,高手如雲。我盜君不留名擅長的是竊玉偷香,打架我可不在行,小毒蟲也不行,咱們三個世人眼中的邪魔外道去大林寺鬧,純粹是活膩了……」這個叫不留名的藍衫公子猛搖著摺扇,晃著腦袋分析道。
「那怎麼辦?老偷兒,你主意最多,你給我想個辦法吧?」殺千刀垂頭喪氣道,「這口氣我說什麼也忍不下,蒼景空這個王八蛋!」
「蒼景空……咦?我們大宋國姓蒼的可不多,最出名的要數京城蒼家,最近京城風頭正勁那個蒼景天倒是和那個和尚名字很相近啊,空……天……天……空……,他倆不會是親戚吧。」
不留名猛地一拍摺扇,「他倆肯定有關係!不是兄弟也是親戚……」
「他能上大林學藝必是家族傑出子弟,我們上京城好好禍害一下蒼家,我就不信他到時候不出頭。」不留名嘿然道。
「弟債兄償!這次我就先好好羞辱一下蒼景天,以報我這十天十夜被耍之恥~」
「把毒無解那隻整天悶在屋子裡的小毒蟲也叫上,到時候給他們蒼家水井下點陰陽合歡散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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