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一聲極度憤怒的尖叫穿透樹洞,在空曠的山谷中迴蕩起來。
「法海~~~」
「呃~」法海發出一聲低沉的痛呼,捂著胳膊一下子從被窩竄了起來,差點沒一頭頂在樹洞頂端,望著左臂上清晰可見的齒痕,法海扭頭對著盤坐在身側的君惜月一聲怒喝,「小魔女,你為什麼咬我?」
「我手上這黏黏的東西是什麼?」君惜月渾然不顧完美曲線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怒視著法海,咬牙切齒道。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手上的……」法海聞言不由一陣心虛,不過表情卻紋絲沒變,裝傻充愣道。
這時,慕容冰燕也被吵醒了,睡眼朦惺的坐了起來,挺著胸前馬尼拉大峽谷一般的溝壑,一雙鳳眼迷迷濛蒙的從法海和君惜月臉上掃過,又落在了君惜月的素手之上,滿是好奇的望著那已經乾涸如同紙漿般的新奇事物,一扭小蠻腰,湊過去聞了聞,才一臉恍然的開口道,「味道很怪,想必這是這顆大楠樹結出的樹脂,肯定是惜月妹妹你昨晚在角落裡不小心摸到的……」
「恩,多半如此。」法海聞言長吁口氣,連忙附和道。
君惜月自然知道這不是什麼樹脂,但是如此羞赧的話題,她怎麼可能放在明面上來談?看到法海那副裝傻充愣的模樣,心中更是恨的牙痒痒。
不過,既然慕容冰燕開口了,君惜月也只能算了。經歷了昨晚之事,可以說,她對法海已經恨到了極致,但是對慕容冰燕,她卻充滿了感激之情,如若昨晚不是慕容冰燕替她求情,恐怕此時她已經凍斃多時了,這種活命之情、再造之恩,君惜月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忘卻的。
君惜月雖然出身魔教,追求的是隨心所欲,行事也是肆無忌憚,但是越是如此,她越是將恩怨看的極重,尤其是她之前在黑水洞中還對慕容冰燕見死不救過,越想越是愧疚,暗下決定,將來出去後定要厚厚報答慕容冰燕,然後……狠狠報復無情無義的卑鄙小人——法海!
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經歷了昨晚大被同眠後,慕容冰燕和法海的關係無形間又拉近了許多,相處起來也更加自然隨意了。
……
樹洞外,陽光普照,暖風和煦,大地回春,如若不是地面上尚殘留著片片尚未化盡的雪漬,很難想像這純陽仙境的晝夜之間的氣候會是天堂地獄般的兩重天。
站在山谷中,望著眼前一片片傲然挺立的奇花異草,聞著那陣陣沁人心脾的花果香氣,法海由衷感嘆起這些花草那強大的生命力來。
「早上是吃百年朱果,還是吃千年何首烏,還是吃龍涎果什麼的呢……」
可供選擇的仙果太多,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幸福的煩惱。
倒是二女卻沒有法海這般矯情,尤其是慕容冰燕,昨天吃了三枚朱果,實實在在感受出了這些健身益氣延年仙果的好處,經過一夜的消化吸收,此時她身上原本需靜養幾個月的傷勢竟然好了個七七八八。
三人又挑挑揀揀的吃了一些奇珍異果後,法海趁著二女去處理個人衛生問題的時間,凝神靜坐,以大林心法煉化起一天一夜體內積累的靈氣來。
昨天一天的胡吃海喝,法海體內積累的靈氣可以說抵得上百年修為之功,比之當日那厲鬼遺留的法力也不遑多讓。
法海一坐就是一個時辰,在心魔不敢出來奪食的情況下,很快就將這百年靈力完全煉化到識海之中,那十二萬九千六百枚恆沙又甦醒了一萬兩千多枚,法海的法力再次提升一大步,達到了恐怖的三百年修為。
這種法力積澱程度,已然相當於尋常八品初期修士的修為。
「這純陽仙境真是個好地方,雖然條件苦點兒,但只要在這裡呆上數日,恐怕我就能積累足夠衝擊八品舍利境的法力了吧……」
不過法海也清楚,這種難得的仙緣,一輩子碰上一次已經算是不易,所以他必須充分利用這次機遇,即使無法得到純陽遺寶,也要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修為。
畢竟,大林寺的「千佛大戒」,修真界聞名的盛會「蜀山論劍」、「少真大會」,以及那號稱天下第一盛會,在皇城中召開的「諸子百家御前無遮大.法會」,等等這些能夠露臉的神州修真界盛事,時間上已經越來越近了。
最近幾年,修真界的年輕高手一個接一個的竄出來,大展風姿,攪動天下風雲,都是卯足精神,等著揚名立萬呢。
作為修真界的一員,大林寺三代弟子,二十歲以下實際上的第一人,法海也必然會投身天下大勢,趁機博得一番名望。
只要名望有了,金錢、權勢、美女、法寶、丹藥、秘籍,這些渴望就不會再遙不可及。
法海正想的出神,倏見二女巧笑盈然的從花叢之中攜手款款行來,忙打起精神,站立起來。
「慕容師妹,不是告訴過你,和小魔女在一起時,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小心她趁機害你……」
「呸!我神教中人素來恩怨分明,我害誰也不會害慕容姐姐,你這個死賊禿少在那裡挑撥離間!」
「沒關係,我想了一夜也想通了。惜月妹妹雖然出身魔教,但本性並不壞,既然我們共同淪落於這個與世隔絕之地,那麼在出去之前,何不放開門戶之見,同心協力,幫助師兄完成仙人考驗,以期早日脫身。」
慕容冰燕話鋒一轉,「更何況,我現在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以我多年劍道修為,撇開境界高低不論,惜月妹妹或許未必是我的對手。」
「慕容姐姐,我可沒有那麼嬌弱,你以為我和這個繡花枕頭一樣,中看不中用呢?」君惜月嬌聲一笑,不服輸道,「不信,咱們就比比劍法!」
「正好一會還要教這個草包劍法,在那之前我們先熱身一下,喂,法海,把你『撿』的劍拿出兩把來……」君惜月說罷,又向法海道。
「誰是草包,我一拳就能把你打成肉餅,你信不?」法海眉毛一挑,不過心情正好的他懶得和君惜月慪氣,從芥袋中掏出一藍一紫兩把飛劍,扔了過去。
慕容冰燕和君惜月伸手輕輕一抄,就輕靈無比的將劍接在手中,身姿裊娜,蓮步輕移,持劍對舞起來。
兩個身姿曼妙的美女為他舞劍,法海自然是樂得觀賞一番,沒想到這一看,卻是後脊一陣發涼,靠,這哪是兩個功力被禁的嬌弱少女,這簡直就是兩頭母老虎,還好,幸虧昨晚她們身邊沒有劍,不然,自己若真是霸王硬上弓,恐怕一劍下去,身下的小鳥就飛了。
只見二女初舞時,法海不用法眼時還能看出一些人影。待到二女兔起鶻落,越舞越急,卻是只看到一藍一紫兩道寒光,帶起一團團青草,在四周滾來滾去,看的法海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法海師兄,看清楚了!」
隨著一聲嬌喝,只見日光之下人影一分,一團紫影,隨帶一道寒光,如星馳電掣般,飛向三丈外一株高大的萬年梨樹,又聽咔嚓一聲,將那梨樹向南的一枝大枝椏削將下來。樹身突受這斷柯的震動,梨花紛紛散落如雨。
法海定睛一看,身前依舊是二女站在原處。
在這萬籟俱寂的當兒,忽然一陣微風吹過,讓法海沒來由的一陣顫抖。雖然知道慕容冰燕施展出如此劍技,有手中九品飛劍一多半的功勞,但是一個渾身法力被禁的小女人,以肉身施展出這種難度的招數,也足以讓法海震驚的目定神呆。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這是前世詩人形容公孫大娘劍舞的詩句,法海以前以為純粹是扯淡,但此時此刻,不由收起了任何小覷之心。
以前的法海,諸般神通在身,即使遇到寺內再厲害的武學高手,也會不屑一顧,視為雕蟲小技。但是此時此刻,不得不依仗肉體力量的他,面對二女精粹的劍舞,卻不得不真正正視起中原大地最聞名的武道來。
「適才這最後一招,名叫穿雲追日,乃是越女劍法中最拿手的一招,最適合以弱搏強。」
慕容冰燕施展出這一招後,也是香汗淋漓,將飛劍倒持身後,向法海說道,「以法海師兄的修為力量,如若施展這一招,威力肯定是小妹十倍百倍。」
「劍為兵家之祖,極不易學。第一要習之有恆;第二要練氣凝神,心如止水。不過,以師兄定力,想要做到心如止水卻是極為容易,所以,接下來幾天,就由小妹負責傳授師兄越女劍法,盡力讓師兄快速形成戰力,以應對考驗。」
「不錯,我們兩個弱女子可全指望你了。」
君惜月也是香汗滿身,一扭小蠻腰,走到法海近前,道,「慕容姐姐教你越女劍法,那麼,我就傳你一套拜月神教的精妙步法——月夜留香步吧……」
「越女劍法,月夜留香步,怎麼聽著都這麼陰柔?你們就不會點兒陽剛的嗎?我可是七尺男兒身……」
「我們本來就是女人,練的自然都是隨風擺柳、一步三搖的陰柔功夫,有本事你就靠那半套羅漢拳去通過考驗啊!」
「好,我學!」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63s 4.09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