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靈宗。金蛇郎君獨孤傷,排眾而出。當其時,陽光遍灑,照耀在他一身金色蛇鱗上,暈出了層層迷濛,好像金衣上的每一鱗片,皆是霞彩一般。
「東華真人,這場就由獨孤傷前來領教吧!」
金蛇郎君的樣貌不雅,仿佛一條蜥蜴或蛇類套在蛇鱗中一般,那身華麗的金衣不僅不能添彩,反倒是起了反效果。
與形貌截然相反的是,這獨孤傷說話無論是語氣還是聲音,都有點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味道,真如讀書郎君,聽在耳中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能與諸位論道於次,張某幸甚!」
「請!」
張凡朗聲大笑,端坐不動,目光炯炯有神,盡凝於金蛇郎君身上。
「好!痛快!」
獨孤傷笑著,衣袖一擺,兩道金光竄出,盤卷於雙臂,卻是兩條金蛇。
兩條金蛇遍體覆蓋金鱗,又頂一冠,似日光凝聚,璀璨生輝,便是金鱗之華麗,亦被其掩蓋。
一金冠鱗蛇!
六階妖獸,一身金鱗刀槍不入。金冠有破魂神通,含劇毒,乃是一種極其罕見的靈蛇,別看它們盤在金蛇郎君的雙臂上頗為慵懶的樣子,一得命令,急若閃電,難以趨避,可說是厲害至極。
這獨孤傷既然以金蛇為號,可見其在培育金蛇方面定有長處,如若不然,就是笑談了。
故此這對金冠鱗蛇,甚至不能以尋常靈蛇視之。
「獨孤就以這對靈蛇,向東華真人討教一二!」
微微一笑,金蛇郎君獨孤傷若有所指地說道。
此言一出,台下眾人多露出會心一笑,這獨孤傷的意思,就是彼此試試手,也就罷了,並無如南宮無望般爭鋒一時之心。
若是不然,元嬰真人出手,即便不動用元嬰神通域,至少本命法寶一類的東西總該亮出來吧?像現在這般,一身實力,不過二三。
其實這才正常,除卻老鬼婆外。其他人等雖然會出手相試,卻不會真正下什麼大力氣。現在是元嬰賀之期,要是撕破臉皮,日後道左相遇。需不好看。
張凡再露微笑,似不在意,心中卻是暗自叫好。
本來金蛇郎君如何決斷,他並不放在眼中,此人的實力絕不會在南宮無望之上,真刀真槍,亦不懼他。
真正讓他在意的,卻是先前的靈光一閃,看來真有可能實現了。
「東華真人在意了。」
金蛇郎君提醒了一句,也不見他如何作勢,雙臂上金光一閃,絢出一片瑰麗,再看時,已然空無一物。
一堆金冠鱗蛇,在空中帶出兩道殘影,連破空之聲,竟似都追不上它們之速,可見其可怕。
張凡卻不驚慌,反而一抹微笑浮現。
同一時間,衣袖大張,仿佛先前金蛇郎君動作的翻版一般,兩道金光,電射而出,無論聲勢還是速度。皆不弱於那對金冠鱗蛇。
「這是,」
本來從金蛇郎君話里話外聽出他不願真箇動手的意思時,眾人不過是輕鬆的心態看去,以為最多也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以張凡先前展露出來的神通威能,又豈是一對小小的金蛇能奈何得了的?毫無懸念。
可是待得他一出手,大家才發現竟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張凡不僅僅沒有動用法相法寶。甚至連個神通都未施展,反而同樣以靈蛇回擊。
正是靈蛇!
以眾人的眼力,自然輕鬆地見的張凡衣袖中電射而出的,不是其他。正也是金蛇一對。
這對金蛇看似平常,無金冠鱗蛇之猙獰蛇冠,慵懶更甚,可是入得一眾元嬰真人眼中,那就不一樣了。
「好蛇!」
說話之人,乃是御靈宗一方的領頭人,正是張凡先前疑其與白依依有關的天蜈真人。
他本來一直微微閉著雙眼,對眼前的一切仿佛不怎麼敢興趣似的。此時卻是眼中神光乍現,脫口贊道。
張凡放出的兩條金蛇,自然是好蛇!
這對金蛇,乃是昔日他在蛇盤島上收取的,本是蛇盤島主歷代傳承之異種靈蛇,不入品階,壽元近乎無盡,劇毒無雙無對,防禦驚人至極。可說除卻那條因為被鎮壓海眼反抗不得,而被血龍無妄吸成的空殼的海眼巨蛇之外,這對金蛇便是張凡生平所見之最了。
故此這麼多年來,張凡雖然不擅圈養靈獸之術,還是將其培養了一方。與天蜈真人、金蛇郎君這樣以靈獸靈蟲為主的御靈宗修士固然無法相比,但也可以如臂使指般駕駐了。
這就足夠了!
雙方本來就不是真正的生死相搏。亦無利益之爭,不過是個過場而已。
既然如此,將這過場走得愈發的華麗,這對金蛇,綽綽有餘!
「他這是要做什麼?」
「不想占這個便宜嗎?」
一時間,張凡的作為眾人皆是不解,一二心思靈動的,卻是想起了先前張凡與南宮無望的一擊,一樣的法相火鳥,一樣的本命法寶轟擊。看上去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與眼前的一幕,何其的相似。
「嘶嘶嘶
轟擊撞擊,攪碎靈氣,聲聲蛇類嘶叫糾纏之」。上而下,傳遍了浮牢山的每個、角落。一勢均力敵!
張凡與金蛇郎君兩對金蛇,竟是在空中彼此糾纏成了膠著狀。
「哈哈哈,有趣有
醉死道人仿佛看出了什麼來,笑得前俯後仰,酒水更是片刻不停灌入口中,燭九霄等人亦然,撫須而笑不提。
「砰!」
一聲悶響,張凡與獨孤傷默契的收回金蛇,刮七金光返回。
隨後,相視一笑。
眾人都是心思靈動之人,倒了這個時候哪裡還會有不明白的道理,心知張凡這是想玩上一把,將老鬼婆的伸量變成一個表演了。
這下他們可來了興致,看看張凡有多少手段可應對,總比無趣的走過場要好上不少。
還不等他們說什麼呢,醉死道人忽然長笑起身。踏步而出,來到柱台之下,舉起酒葫蘆道:「有趣有趣,老醉我來也!東華真人,可需回氣片刻?」
「醉死真人,請!」
張凡一笑,學著醉死道人一般將酒葫蘆取在手中。
「哈哈,準備接招!」
仰天一灌,如若鯨吞,霎時間。醉死道人的葫蘆中,響起聲聲恍若大河奔涌之聲。詣詣不絕於耳。
這一狂飲,這一波動,仿佛將沉睡的酒葫蘆喚醒了一般,劇烈的靈氣波動,仿佛繼續到了極點的火山,隨時可能爆發的感覺,驀然浮現。
「好!」
張凡大喝一聲,手上一拍,青玉葫蘆,懸浮於空中,葫蘆口向下,正對醉死道人。
對方的想法他已經明白過來,若是接得下,就是醉死道人特意為他張目而來;接不下,亦是怨不得別人。
「起!」
醉死道人明明在仰天狂灌,也不見他腹部震盪,卻有其聲,響徹浮
聲音落下,嘴離葫口,濃郁的酒香散逸,如同大河奔流一般的酒水。驀然間,從葫蘆口中衝出,逆流而上,直上高台,威勢赫赫。
還不僅此。醉死道人大笑,一直遙遙點出。
「轟!」
剎那間,火光照耀一方天地,酒河化作火焰長河,舔出數十丈高下火焰,熾熱的高溫與濃郁的酒香。化作霧氣,將所有人包裹其中。
「來得好!」
張凡也不甘示弱,對方都已經將橋搭好了,過不過得去,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伸手一引,仿佛銀河到瀉,青玉葫蘆中,無量量酒水湧出。
以張凡的火蔣神通,甚至根本不需多做動作,不過心中動念,酒河上遍布金紅火焰,直衝而下。
霎時間,兩河對撞,儼然兩條火龍,征戰長空。
「砰砰
衝擊之處,無數酒液灑出,頃刻間化作霧氣,仿佛溶溶暮霄,映照沉沉楚天,洗然如夢,縹緲似仙。
「好一個小酒鬼,老醉我喜歡,哈哈哈幾」
醉死道人似乎興致起來,長笑聲中。張口一吸,青玉葫蘆為源的酒河上,遍布的金紅火焰,頓時被其鯨吞虎噬一般,盡數納入口中。
到得頭來,甚至還打了個酒嗝。似乎在這些由靈酒燃成的火焰中,倍感醺然。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此時,浮空山乓,張凡一方的酒河上再無火焰,反到是醉死道人一方咄咄逼來,張凡卻是詭異地在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微笑。
現在這種情況,他若是以尋常手段將其火滅,那就落了下風更失了前面兩次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意思。
醉死道人修煉的功法,當與酒與火有關,方才能如此吞噬,當然這也是因為張凡沒有出到全力,不過遊戲而已,不然的話太陽金焰一出,讓他吞吞看?
奈何醉死道人卻是不知,他張凡修煉的是何功法?
「噬火大法,叱!」
默念一聲,靈力震盪,不張口。不伸手,醉死道人酒河上的火焰,卻如受到了什麼無法抗拒的召喚似的,先是一朵朵,繼而一片片,最後連根拔起,盡投柱台之上。
「轟!」
一團火雲,盡為酒火所化,呼吸之間,從周身空竅,從眼耳鼻中。沒入不見。
「快哉!」
火雲散去,張凡長身暴起,衣袖一揮酒霧共殘雲四散,只有長嘯之聲。迴蕩浮空山上。
「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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