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多森海姆要塞陷落的第三天,海德堡的城市議會強行通過了一項決議案:不再承認馬克西米利安一世·約瑟夫對海德堡的管轄權,而是宣布自治;「禮送」普法爾茨選侯國的一切中-央行政官員,還有所有的德意志軍隊離開本市及周邊地區。讀字閣 www.duzige.com
除了公開宣布海德堡為一座不設防城市外,海德堡的城市議會匆匆派出一個和平代表團前往萊茵河西岸,與法國人進行談判。
談判進行的相當順利,上萊茵集團的總指揮佩里尼翁將軍秉承安德魯統帥的意見,沒有為難海德堡的和平使團。
佩里尼翁將軍鄭重承諾:將「拉登堡模式」複製在海德堡市,允許城市議會繼續實施行政自治,而法國-軍隊原則上不做干預,並保證將嚴格約束士兵不會離開城堡要塞隨意進入市區,且買賣公平。
但作為補償,法軍必須接管制約整個海德堡市的城堡要塞。此外,擁有大量財富的城市議會需要繳納一筆用黃金支付的「戰爭稅」,(富庶的海德堡不低於三百萬法郎),以及相應數量的軍需補給品。
所謂的軍需補給主要為食物酒水,包括棕色麵包(黑麵包)、蔬菜、葡萄酒與豬牛羊肉等,有時還需要大量的馱馬、貨運馬車、帳篷與燃料,以及車夫、船工和搬運工,等等。
不過,依照統帥部的最新規定,但凡收取了戰爭稅的城市,類似馱馬等物質與人工勞務,將從當地商人那裡做「集中採購」,而不再強行徵收,儘可能的避免對占領區的經濟,進行毀滅性摧殘。
那是安德魯考慮到,徵收的食物酒水屬於城市議會稅收的一部分,對平民的傷害程度並不大。但市面上的馱馬、貨車、帳篷與燃料大都屬於商人所有,一旦被軍隊強行徵收,會直接導致工商業主破產倒閉,造成大量以此謀生的工人失去工作。
如果再加之無償的勞役,會讓占領區下的一個普通家庭立刻從溫飽線降低到赤貧狀態,從而引發普遍民眾對占領軍的憤怒與仇視。
1796年2月,隨著內卡河沿岸的拉登堡、埃珀海姆要塞、多森海姆要塞與海德堡等地先後陷落,整個普法爾茨選侯國再度處於風雨飄搖中。那是該國四分之三國士(含萊茵蘭),處於法軍的控制下。
不久,原共和國駐普魯士大使,現已調任統帥部擔當外交特別助理的巴泰勒米,毫不隱晦的對外宣稱:「法蘭西之所以對普法爾茨選侯國展開持續攻擊,源自普法爾茨選侯兼巴伐利亞公國王儲,馬克西米利安一世·約瑟夫,派遣了一名叫做『盧斯塔特』的德意志狂徒,試圖在凱爾鎮的萊茵河渡橋上,行刺法蘭西第一執政官安德魯-弗蘭克。」
此外,這位行使著最高統帥部對外發言人的特別助理還再度聲明,「共和國依然對於萊茵河東岸的士地不感興趣,所以普法爾茨選侯國的原有領地,將會在戰後歸屬於它真正的主人。」
真正的主人,這句話顯然具有語義雙關的特殊含義。
一方面,受法國雅各賓派的影響,歐洲左翼組織一直在渲染「權力源自人民,權力歸於人民」的政治理念;另一方面,神聖羅馬帝國與德意志諸侯經歷了上干年演變,其領地早已變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亂局面。
如果上溯幾十年、上百年,甚至是數百年,各個諸侯或許都擁有對普法爾茨選侯國領地的主權。換言之,法國執政官可以隨心所欲的將占領下的德意志士地,給予他所信任的各個諸侯國。
消息一傳出,巴登大公國的新任外交大臣萊岑施泰因男爵,第一個渡過萊茵河,趕赴蘭道,拜會了巴泰米勒特別助理。
與此同時,遠在萊茵東岸的錫格河後方,符騰堡公爵費迪南德·弗里德里希·奧古斯特,即弗里德里希二世·歐根,正指揮兩萬多符騰堡軍隊擔當德意志聯軍的北翼(右翼),負責監視波恩、科隆與杜塞道夫一帶的法軍。
這位符騰堡公爵弗里德里希·歐根曾在七年戰爭期間,為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大帝效力,後退隱田園。4年前,他被新的普魯士國王威廉二世任命為安斯巴赫-拜羅伊特領地的總督。
在等到弗里德里希·歐根的兄長卡爾·歐根在1793年,弟弟路德維希·歐根公爵於1795年相繼去世後,弗里德里希·歐根繼承了符騰堡公爵之位,成為弗里德里希二世。
因為與普魯士的關係,弗里德里希二世寄希望柏林能干涉法國的入侵,或是約束安德魯的軍隊不要進攻自己的領地,符騰堡公國。然而,普魯士國王威廉二世卻委婉的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私下裡,威廉二世卻是在斯特拉斯堡的秘密會晤中,竭力鼓動安德魯進攻符騰堡,那是這個曾經的普魯士將軍背棄了對腓特烈大帝的承諾,就是絕不與奧地利結盟。
然而,在1778-1779年的巴伐利亞王位繼承戰,亦稱馬鈴薯戰爭中,弗里德里希·歐根和他的兄長,由於投靠了奧地利一方,而拒絕向孤軍深入的普魯士軍隊提供食物補給,迫使腓特烈大帝因為補給問題,而不得不放棄了進攻南部德意志與波西米亞的軍事計劃。
威廉二世雖然不太感激自己的叔父,那位一生都無比強勢的腓特烈大帝將自己扶上普魯士國王的寶座,但他卻十分清晰的記得,腓特烈大帝在臨終前,曾抓住威廉二世的雙手,痛罵過弗里德里希·歐根,將其視為普魯士不可饒恕的叛徒。
對於上述這些,符騰堡公爵弗里德里希二世自然有所耳聞。起初,他並不相信,普魯士國王威廉二世會鼓動法國-軍隊進攻包括符騰堡在內的南部德意志諸侯國。
然後,在得知法軍兩周內,連續攻克內卡河上的數座城池要塞,又聽聞法蘭西外交官的那一番出人意料的講話過後,心急火燎的符騰堡公爵隨即派出了自己的私人特使,星夜趕赴萊茵河的左岸,法軍大本營蘭道,尋求與巴泰勒米助理的直接對話。
此外,擔當聯軍最右翼的符騰堡公爵,不顧總指揮官瓦滕斯萊的反對,自行將符騰堡的軍隊從錫根一線,回撤到韋斯特林山的東面,也就是距離波恩20多公里外的馬爾堡。這裡不僅有著山川河流作為掩護,而且還處於那個魯爾公國宣稱的疆域之外。
毫無疑問,隨著巴登公國在戰前的恪守中立,以及普法爾茨選侯國的迅速落敗,而法軍上萊茵集團的下一個打擊目標,就將是距離海德堡僅有130公里的符騰堡公國首都,斯圖加特。
作為參加過七年戰爭的將軍,符騰堡公爵非常清楚卡爾大公的戰略部署,知道奧地利人絕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德意志小諸侯,與法國-軍隊在內卡河流域實施決戰,而是一步步誘敵深入,無限拉長法軍的補給線,在遠離萊茵河的巴伐利亞境內,尋求與法國人的最後決戰時機。
在符騰堡軍隊的南面,還有一支負責監視美因茨與威斯巴登一帶法軍的德意志諸侯聯軍(所謂的行政圈部隊),數量為1萬人左右歸屬於德意志聯軍的北路總指揮威廉·馮·瓦滕斯萊本指揮。只是這種行政圈部隊的戰鬥力,還不一定比得上剛剛徵集的奧地利新兵。
事實上,卡爾大公將他的主力部隊,也就是奧地利軍隊,包括屬國匈牙利和波西米亞,集中在卡爾斯魯厄和達姆施塔特之間,由麾下一位更有經驗的將軍拉圖爾伯爵指揮。
這裡屬於萊茵河與美因河交匯的區域,遭受襲擊的可能性很大;這些河段擁有良好的橋渡和相對明確的河岸,是進入德意志東部各州並最終到達維也納的門戶。而負責德意志聯軍的北路總指揮威廉·馮·瓦滕斯萊本將軍的本部兵團,則覆蓋了這一區域的防線。
戰爭開始之前,符騰堡公爵曾鑑於南德意志的複雜地形,認為希望速戰速決的法國人會選擇在奪取了美因茨與威斯巴登之後,會擺出一副要沿著美因河,以及德意志中部富庶之地,一路向東,從而進入到維也納統治的核心區域,即波西米亞,迫使奧地利人與之決戰。
然而,法國下萊茵集團雖然頻繁集結於萊茵河沿岸,但除了半數部隊負責警戒東部與南部的德意志聯軍外,餘下部隊卻留在防區的內線,給所謂的魯爾大公國拓展疆域,也就是掃蕩境內,那些大大小小的自治城鎮,或是「不服王化」的封建割據勢力,主要為騎士領(鄉長級與村長級),迫使上述地域不得不向杜伊斯堡服輸,繼而接受魯爾大公國的統治。
看樣子,法國下萊茵的指揮官似乎不急於與德意志聯軍作戰,而是在後方為法國第一執政的私生子,夯實魯爾大公國的基業。
當上下萊茵地區的相關情況匯總到聯軍司令部那邊時,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弗朗茨二世的胞弟、時年25歲的卡爾大公隨即明白了法國人已經洞悉了他的戰略部署,並不急於進攻,而是準備效仿在奧屬尼德蘭與萊茵蘭的做法,繼續與聯軍打一場陣地戰、消耗戰。
半年前,哈布斯堡王朝與各諸侯國在德意志境內的軍隊總人數約為12萬人,共包括三個自治兵團。與此同時,法國人卻在萊茵河集結的軍隊,已經超過了23萬人。
由此可見,在從瑞士延伸至北海的340公里萊茵河戰線上,由於普魯士退出反法同盟後,導致卡爾大公的德意志聯軍兵力只有法國人的一半。顯然,帝國-軍隊無法以足夠的縱深覆蓋從巴塞爾到法蘭克福的領士,去抵抗對手的強大壓力。
基於在奧屬尼德蘭戰場上,戰鬥力不錯的德意志聯軍被有著優勢兵力的法軍活活拖跨的慘痛歷史,遠在維也納的弗蘭茨二世皇帝與帝國樞密院最終答應了卡爾大公的請求,陸續從邊境省份調來的奧地利軍隊,以及徵召了部分的奧地利新兵,總共3萬人統統交給了卡爾大公來指揮。
皇帝與帝國議會給予奧地利軍隊的最終策略,是要反攻萊茵蘭,繼而占領特里爾,並利用西岸的這一陣地對法軍實施依次打擊。當然,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卡爾大公也得堅守其陣地,收復萊茵河東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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