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1794 第211章 引蛇出洞（中）

    在司令官的會客間裡，安德魯對著他面前的一干高級參謀，笑道：「將軍們，我剛才的演技如何？應該還不錯吧，我覺得有一天自己離開軍隊之後，可以去巴黎喜劇院擔當一名不錯的演員了。伏魔府 m.fumofu.com呵呵，至少比那個科洛-德布瓦要強上不少。」

    參謀長貝爾蒂埃木訥的點了點頭，似乎感覺這不夠，他又「嗯嗯」了兩聲，表示自己附和，不，是贊同司令官的意見。

    「儘管你的表情過於浮誇，但非常適合新上任的司令官，尤其是那種年輕氣盛，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令人厭惡的形象。」

    無論何時何地，聖西爾總是喜歡和安德魯抬槓，或是冷嘲熱諷說上一兩句。好在穿越者知道這個傢伙外冷心熱，只是由於童年的不幸陰影而導致心理問題，他基本上不與聖西爾計較什麼。

    此時，站在一旁的蘇爾特也急忙岔開話題，他問道：「將軍，你確定東庇里牛斯軍團內部有西班牙人安插的內奸？」

    「當然不是西班牙人安插的間諜，而是潛伏的保王黨奸細。在巴泰羅尼亞作戰的西班牙軍隊中，就有一支由法國移民組成的兩三千人的部隊，他們中的很多人來自遭遇過無套褲漢血腥鎮壓的馬賽和土倫。此外，整個赫魯納炮擊案有著太多的巧合，讓我一開始就起了疑心：

    首先，軍團的指揮所距離彈藥庫不足50米，這嚴重違法了行營的軍事手冊，久經沙場的杜戈米爾將軍不可能犯下如此嚴重錯誤；其次，西班牙炮兵開戰時機恰到好處，正好就是司令官杜戈米爾，特派員德爾布萊爾，以及一批參謀官，聚在指揮所里一起吃早餐的時候；另外，西班牙人實施的第一輪炮擊，就準確擊中了隱藏中的彈藥庫，這也太准了吧，或許有運氣成分，但我相信可能性幾乎為零；

    最後一點，西班牙軍隊全線反擊的時機也非常及時，炮擊到出兵也不過10分鐘，而正常調動至少1到2個小時，似乎他們確信東庇里牛斯軍團的指揮所將會遭遇一場大劫難。而在之前，赫魯納守軍有過幾次非常糟糕的反擊，直接造成了近千人的傷亡。

    萬幸的是，佩里尼翁將軍在那場戰鬥中表現得沉著冷靜，成功將整個軍團大體完好無損的帶了回來。綜上所述，我猜測，不，是確信軍團內部有奸細引爆了彈藥庫。而且在數周前，我與佩里尼翁將軍已就此事藉助密函交換過彼此的看法，所以才有今日的配合演出。」

    安德魯本人就是秘密警察出身，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疑點。此外，穿越者也基本可以確信其他的3位師團長，維克多將軍、奧熱羅將軍與索雷將軍，都沒有參與到保王黨的陰謀中。

    說道這裡，安德魯轉過頭，他對著一旁的絮歇副官問道：「情報部那邊開始行動了嗎？」

    原本東庇里牛斯軍團沒有設置單獨的情報部門，而是隸屬於參謀部。在安德魯被任命為軍團司令後，軍事情報部就在第一時間搭建起來。事實上，他們屬於最早前往東庇里牛斯軍團的一批人。

    絮歇回答道：「是的，將軍！穆勒上尉與皮埃爾上尉輪流帶隊，一直在暗中實施監視。目前已排除掉九個可疑目標，僅剩下最後兩到三人。」

    當情報主管布魯斯不在安德魯身邊的時候，通常都是穆勒和皮埃爾二人輪流負責情報部門。本周，是穆勒擔當行動主管。

    至於安德魯的副官絮歇少校，原為里昂頗有地位的絲綢廠廠主之子，早年在一所三流大學，巴比島大學接受過比較良好的教育，很早就在組織和調查方面表現得相當嫻熟。

    1791年，絮歇成為里昂國民自衛軍的一名騎兵，並被任命為少尉，在1793年的土倫之戰中抓獲了英軍將領奧哈拉，晉升上尉，後被派往東庇里牛斯軍團，指揮一個步兵連。

    註：需要說明一點，絮歇的履歷與真實歷史略有不同。

    1794年7月，絮歇上尉作為來自東庇里牛斯軍團的學員軍官，前往巴黎的波旁宮軍校報道。今年9月間，絮歇很是幸運的被安德魯將軍「一眼看中」，繼而任命為身邊的少校副官。

    入夜之前，換上一襲睡衣的安德魯將軍站在露台上，他看了看外表醜陋的菲格拉斯城裡，參差不齊的屋脊，以及宏偉教堂的鐘樓、塔尖、望台和圓形的屋頂，卻感覺索然無味。

    一刻鐘後，他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休息。因為不知什麼時候，皮埃爾或是穆勒或是兩人乾脆在一起，跑到安德魯房間前猛烈砸門。

    深夜時分，從市政廳大樓裡面走出一個身穿黑色衣褲，頭戴黑色寬邊帽的男人。

    藉助黑幕的掩護，腿腳敏捷的此人快步走出沒有任何哨兵執勤的市政廳廣場，並沿著一條較為寬闊的街道，朝著鐘樓方向走去。

    走到大街拐角的地方，由那裡又延伸出另一條狹窄的街道，這位不知名的黑衣人向前面走了大約七八分鐘，靠著左側的拐入一邊有一條偏僻小街，曾聚集在此居住的法國移民管它叫做小聖雅克街。

    黑衣人依然再往前去，一直走到中世紀教堂的背後，那兒有座住宅，於是停了下來。這是一座非常簡陋的房子，看上去就像是快要倒塌似得，不過，棕色的大門倒是刷了新漆，顯得很時尚。

    宅子的主人名叫迪奧拉，是一個彎腰駝背、體弱多病的可憐老頭兒。兩年前，菲利普神父收留了這個無家可歸者。

    每天，老頭迪奧拉的工作不是打掃隔壁的教堂，就是餵養那些喜歡飛來飛去，到處拉屎的鴿子。曾有遊手好閒的年輕人偷了幾隻鴿子，但被拿刀的迪奧拉追了半座城。

    此後，小城裡再沒人去招惹這個不要命的怪老頭了，

    黑衣人在推開那扇棕色大門之前，他很是謹慎的向後張望一會兒，再確定自己身後沒有可疑的跟蹤者。

    下一刻，黑衣人就在棕色大門上有節奏的敲打了幾聲。不一會兒，大門打開，開門的迪奧拉將訪客迎到屋裡，並順手關上房門。

    大約又過了20分鐘左右，黑衣人離開了老頭迪奧拉的家，選擇原路返回。此刻，在教堂鐘樓上方，兩隻鴿子已在夜幕之中騰空而起，朝著東部地中海的方向快速飛去。

    「可以行動了吧？」一直隱蔽在巷子陰暗處的皮埃爾低聲問。

    一旁的穆勒回應說：「嗯，我現在就去司令部抓人，你和你的人去抓那個叫迪奧拉的老怪物。嗯，還有菲利普神父，儘管我們不確定他是否參與了這場間諜陰謀。注意，務必第一時間控制住信鴿籠，不要放跑任何一隻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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