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想光明正大叫娘親嗎?
容棱將小黎抱好,拍著小黎的後背,撩開車簾,便看到裡頭柳蔚有些愣神的坐在那裡,神怔忪。
容棱抱著小黎上了馬車,吩咐繼續前行。
馬車繼續行走,柳小黎縮在容棱的懷裡,不願出去,還用屁股對著他的娘親,始終不肯轉過頭去。
柳蔚在起初愣了一會兒後,又恢復那懶散的摸樣,歪在車壁上,不置一詞。
「你罵他了?」容棱問道。
柳蔚不說話。
容棱又問柳小黎:「怎麼了?」
柳小黎還是那句話:「我不喜歡爹……」
柳蔚面一板:「年紀不大,還學會使性子了?爹還不能說你兩句了?將咱們的東西隨便給人,我連問一聲都不行是不是?你是我兒子,還是我是你兒子?」
這話說得過了,容棱按住她的手:「冷靜點。」
柳蔚感受到手背上那隻帶著熱度的大掌。
容棱安慰的對她拍了拍,她好歹順了點氣,又說:「我也沒說不能給,但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你也不怕別人把你給賣了?」
「你說的救死扶傷,乃是為醫之道!」小傢伙扭過頭,狠狠的說了一句,又把頭埋縮回頭。
柳蔚一噎。
孩子還小,她能教小黎的東西還只是一些純粹正能量的為人之道,卻還無法教會小黎識人辨人,尤其是陌生人。
幾顆藥丸沒什麼,重要的是,這小子這麼不明不白的給一個陌生人,他就不怕對方有什麼企圖?
柳蔚也不辯解了,掀開帘子,對車夫道:「停車。」
車夫將車停下,容棱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兒?」
「隨便走走,你帶他先回去,給他點吃的他就不哭了。」話落,她已經跳下車。
容棱凌空揮了揮手,立刻有躲在周圍的暗衛得令,悄悄跟在柳蔚身後。
車廂里,見娘親走了,柳小黎又有些慌:「容叔叔,我爹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麼這麼想?」容棱為小黎擦乾淨眼淚,讓小黎坐好些。
小傢伙紅著眼睛,一抽一抽的:「我爹總說會不要我,還說我是茅廁邊撿回來的,她是不是丟下我了?」
「怎麼會。」容棱拍著小黎的後背,為小黎順氣:「你爹只是第一次做爹,不會教孩子,她那樣的性格,過於灑脫,沒心沒肺,你多體諒她。」
柳小黎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說:「我說我不喜歡我爹,是騙他的,我很喜歡我爹。」
「她知道。」
「她萬一不知道呢?」小黎很著急:「她萬一真以為我不喜歡她了怎麼辦?」
「不會。」容棱拍拍小黎的頭,怕他多想,轉移話題:「你喜歡你爹,也喜歡我嗎?」
小傢伙想了想,點點頭:「我喜歡你。」
容棱眼中沁出笑意:「喜歡一直跟我一起嗎?」
「嗯。」小傢伙再次點頭。
容棱突然有點私心,故意問道:「可是跟我在一起,就不能跟娘親在一起,你也願意?」
「我娘親?」柳小黎眨眨水霧的眼睛,脫口而出:「我爹就是我……」
說到一半,小黎又急忙止住,捂住自己的嘴。
容棱拉下小黎的手,怕他捂死自己:「你爹就是你娘親,對嗎?」
「不是不是,我爹是男的,我今年五歲,我是乾凌二十八年生的,我爹不是我娘親……」
小黎亂七八糟的背了一堆,卻越說越亂,最後只能抱著腦袋,把自己給埋起來。
容棱將他抱起來,看著他的眼睛:「乖,你爹便是你的娘親,這件事是我們的秘密,我們都不告訴她,不用害怕。」
柳小黎恍惚一下,又哎呀一聲,敲了敲自己腦袋,大概覺得是自己太笨了。
容棱失笑。
柳小黎不說話了,稍稍往旁邊挪點。
容棱又道:「其實你爹裝的不太像,也不知她是如何扮這麼多年的。」
柳小黎還是沒說話,腦袋卻更低了。
「小黎,想光明正大的叫她娘親嗎?」
柳小黎愣了一下,悄悄抬起頭,卻沒表態。
「以後有機會的。」
「以後?」
容棱揉揉小黎的腦袋,手掌溫熱寵溺:「好了,現在告訴我,你把你爹什麼東西送人了?」
……
柳蔚下了馬車,沒回三王府,也沒去衙門,她在街上隨意逛了兩圈,卻感覺到身後有人跟隨,她沉了沉眸,走進一個小巷,躲在一邊。
果然下一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尾隨而來。
柳蔚緩慢的走出去,直通的巷子裡,一位梳著花苞頭的小丫鬟,看到她突然出現,驚愕一下,又極快的穩住心神。
「你是誰?」柳蔚慢慢朝她走去。
小丫鬟緊張的站在原地,表情很是僵硬:「我……我是……」
「是誰?」
「我是相府婢女,我,我叫閱兒……」
閱兒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柳蔚回憶一下,這才辨認出,這是相府柳豐失蹤那晚,被當做兇手同黨抓起來的其中一個府內丫鬟。
那晚黑燈瞎火,她沒看清楚,卻記得那晚一個叫閱兒的丫鬟發燒,她還給那丫鬟吃了顆退燒丸。
眼下再看著這人,神采奕奕的,氣也挺好,病應該是好全了。
「你跟蹤我作甚?」
「不是不是。」閱兒忙說:「奴婢怎敢跟蹤公子,只是……只是方才在街上偶遇,有一事,想求問公子,才,才……」
「問我?」柳蔚挑眉:「你有何事要問我?」
「是……是……」閱兒鼓起勇氣,閉著眼睛,脫口而出:「是關於相府大小姐的!公子,公子您與我們大小姐長得實在相似!奴婢,奴婢想問問您,您是不是姓紀的?」
柳蔚聽到她前半句,臉頓時一變,卻在聽到後半句,怔忪起來。
「姓紀?」
閱兒腦袋埋得很低:「公子恕罪,其實奴婢半個月之前在一品樓,便見過公子一面。當時驚覺先生與我家小姐如此相似,還曾……還曾有過不適的揣測,只是未免太過驚世駭俗,沒敢深思,後奴婢一直掛念此事,便偷偷向府中老媽媽打聽。打聽到,大小姐生母姓紀,便想,公子是不是紀家哪位少爺?若是的話,奴婢有話要說,若不是,奴婢……奴婢便打擾了。」
柳蔚眉頭輕輕皺起,她沉默一下,道:「若我說是,你要與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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