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才黃臨那孩子的舉動,柳蔚越發肯定,黃臨是知道自己身世的,也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被那四姑娘所殺。
只是,黃臨是如何知道的?
是誰告訴黃臨的?
柳蔚想到了被關入牢房的那名死士,會是他們那一夥的什麼人幹的嗎?
若當真是如此,利用一個孩子,那也實是在太卑鄙了些!
「進去。」容棱喚了柳蔚一聲。
柳蔚點了點頭,隨著容棱走向了衙門後。
黃茹帶著黃臨來到了暫時放置屍體的柴房內,門外看守的衙役,識趣撤離。
黃茹推開柴房門,走了進去,首先看到的,便是案子上,兩具被白布蓋著的屍體。
黃茹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回頭望向領路的那位衙役。
那位衙役指著右邊道:「這個,便是黃老爺了。」
黃茹走過去,想掀開白布,但想了一下,還是收回了手。
衙役見狀,識趣的離開,離開前還說了一句:「夫人,我們就在外面。」
黃茹對其頷了頷首:「有勞大人。」
不相干的人都走遠了些,柴房頓時安靜下來,而安靜後,便是一股不能忽視的陰森。
黃茹戳了戳手臂,咽了口唾沫,想著既然來都來了,就看看這男人成了什麼鬼樣子。
可真事到臨頭,黃茹卻連掀開白布的勇氣都沒有。
遲疑了好一會兒,黃茹才閉著眼睛,捏住白布一角,本想慢慢掀開,但黃臨突然出手,小手一揚,整塊白布頓時翻飛起來。
黃茹懵然一愣!
就在這一瞬間,黃茹看到了一具無頭的男屍,正直挺挺的倒在那裡。
驚恐湧上心頭,黃茹大叫一聲:「啊——」
門外的衙役與黃府下人聽到,都想進去,但卻被裡頭一聲童聲嚇退:「不准進來!」
外頭的人頓時止住腳步。
柴房裡頭,黃茹深深的喘了幾口氣,看著黃臨的目光,一臉譴責:「你想嚇死我嗎?」
黃臨淡淡的看黃茹一眼,眸光很黑,問道:「母親受了驚嚇?」
黃茹沒好氣的道:「這可是屍體!」
「這是父親。」黃臨認真的道,視線再次投向那無頭男屍,慢慢靠近,軟糯的小手,突然握住男屍的手,緊緊捏住。
黃茹皺眉,呵斥一聲:「有病。」便甩手走出了柴房。
走到門口,還聽黃臨在後頭說了一句:「母親怕父親,我不怕,我想與父親多呆一會兒。」
黃茹理都沒理他,直接離開。
等到黃茹的腳步聲漸遠,黃臨鬆開男屍的手,走過去,將柴房門關上。
黃臨這才紅著眼睛,撲到左邊那具屍體邊,嘩啦一聲掀開白布,看著那具至今未找到頭顱的女屍,抱住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娘……孩兒來看你了,孩兒不孝,這麼久才為你報仇,孩兒好想你,你都沒聽到孩兒叫您一聲娘就去了,娘……娘……」
悽慘的哭聲,被壓得很低,斷斷續續,那些呢喃聲,細得讓人聽不清。
門外之人,只隱約聽到孩子啜泣的哭聲,心中便覺得,這孩子猛然喪父,一定不能接受。
倒是黃茹,冷哼一聲,一臉鄙夷的摸樣。
黃覺楊那樣的人渣,死一個少一個!還要為其哭喪?真對不起,笑都來不及,莫說哭了。
這麼想著,黃茹又看了看周圍,卻已經不見那混在家丁中的某人。
已經走了嗎?之前他明明說,只要她帶他進入衙門,便允諾治好她那磨人的病,如今人都不見了,會不會食言?
黃茹一心擔怕自己的身子,又在人群中東張西望,倒是沒在意黃臨在柴房呆了多久。
等到黃臨出來,已經過了一刻鐘。
黃臨的眼睛腫腫的,像核桃一般,鼻尖也是紅的,他一出來,就用袖子擦擦自己的臉,再吸吸鼻子,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狼狽。
黃茹見他出來了,原本還想再找找那位高人,但眼下也不好多呆,便欲離開。
卻見遠處來了兩人,一過來就道:「這位可是黃夫人?」
黃茹上下打量此人兩眼,點頭。
那兩人道:「我們曹大人請黃夫人過堂一敘。」
「府尹大人?」
兩人道:「是,黃老爺的案子調查出的線索不少,我們大人以為,黃夫人此刻必然是想知道的,便譴我二人來請夫人。」
黃茹的確好奇,心中正恨黃覺楊入骨,怎麼就有人這般巧,恰恰的替她解決心頭大患?
黃茹心中感謝那兇手,便允了兩人:「勞煩兩位大人前方帶路。」
要去見府尹老爺,黃臨心中有些排斥,真正的兇手就在這裡,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犯了案,躲起來還行,但要直面面對,肯定會露出馬腳。
黃臨不想去!
那兩人看出來了,也不勉強,反而道:「那些話,想必小公子聽了也害怕,我們在偏廳準備了些糕點,小公子若是無事,不若過去坐坐?」
黃茹聞言,輕蔑的看了黃臨一眼,輕聲道:「怎的這般沒出息,方才不是還抱著你父親的遺骸不撒手嗎?」
黃臨埋著頭,不吭聲。
此刻人太多,黃茹也不好當面過分斥責黃臨,便擺擺手,遣了兩個下人,帶黃臨去偏廳。
黃臨一路過去偏廳,心中都在思緒,想著自己殺人的時候,有沒有露出馬腳,有沒有別人看到?
等到將當時的過程又重想了一遍,黃臨才稍稍安心,認定自己沒有什麼把柄遺落下來。
到了偏廳,一進去,果然看到裡頭擺著幾樣小點心,可不止那幾樣小點心,裡頭,還有兩個人。
那是兩名男子,一個身穿玄黑色長袍,劍眉星目,一身冷氣。
一個身穿白色長袍,和顏悅色,含笑妍妍。
黃臨不認識這兩人,只覺得帶路的衙役帶錯了,這裡都有別人了,怎麼還將他帶過來?
那帶路的衙役顯然也愣了一下,不明白兩位京里來的大人,怎麼也恰好來了偏廳。
但衙役還是很快躬身行禮:「見過都尉大人,司佐大人。」
都尉?司佐?那是什麼人?
黃臨好奇的看了兩人一會兒,也學著衙役的摸樣,跟著躬了躬身。
容棱端起一杯茶,放在手裡把玩著,問道:「他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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