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重是被身上重物壓醒的,夢中他路過山崖,突然巨石落下,他被砸得憋不過氣來,猛的就給醒了。一醒來一張放大的俊臉就貼在他臉邊,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和溫度。
莊重嚇了一跳,想要遠離卻發現身體被封煥的長手長腳束縛住,這才明了夢中的憋氣感從何而來。封煥正睡得香甜,莊重欲動惹來他不滿,將他摟得更緊,令莊重無法動彈。
睡夢中的封煥面部曲線柔和許多,與平時氣勢逼人模樣截然不同,像個帶著稚氣的大男孩。想到此,莊重不由失笑,封煥的年紀於他而言可不就是個男孩,只是平時對方氣勢讓他忘記了這一點。
從不曾與人這般親近,莊重彆扭的想要脫離束縛,遠離臉邊的溫暖。可不過輕輕一動反而被封煥摟得越緊,不僅摟著他蹭不說,竟還被猛拍了一把屁股,耳邊含糊道:「別動。」
莊重整個人都僵硬了,耳根都在發紅。他清晰的感受到有個溫暖的硬物頂著他的屁股,同為生理健康的男性,哪裡不明白是何物。
雖說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可這著實令人難堪,而且含糊話語十分曖昧粘膩,氣息噴在莊重敏感耳根,整個人都麻了半邊。
夢裡還發-春!
莊重默默吐槽,受不了這尷尬一幕,又動彈不得,便伸出手捏住封煥的鼻子,讓他不能呼吸。
封煥憋得難受抓住莊重的手,翻身將莊重壓在身下,朝著他的脖子上猛的咬了一口。
「啊——艹,你他媽給我起來!」
莊重再也耐不住大吼,封煥猛的睜開眼睛,眼眸子發出冷冷幽光,令莊重心中一顫。
他不會因為這一吼命都給丟了吧!這眼神好像隨時要把他給咔嚓了,他可沒忘記對方什麼身份。
兩人就這麼靜靜對視著,距離不過一寸。輸人不輸陣,莊重眼睛都不眨一下,分明就是對方的錯,他就是掉了性命也不能低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莊重只覺眼睛發酸,忍不住眨了一下,封煥從他身上離開,坐在床上揉著太陽穴。語氣帶著濃濃的不滿,「一大早吵死了。」
莊重趕緊翻身下床,避免被再次騷擾,摸著脖子上的傷口怒道:「你是吸血鬼啊,一大早就咬人脖子,咬得這般厲害肯定出血了,若別人瞧見指不定怎麼誤會呢。還好我還沒老婆,否則回家肯定得跪搓衣板!」
封煥掃了一眼那牙印,沒有半點愧疚感,「吵。」
莊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得,下床氣重的人傷不起,算我倒霉,下次別指望我跟你喝個通宵!」
昨夜二人高興,把酒言歡不記時辰,困加醉就直接在酒樓里睡下。這處酒樓包間是庭院式的,一間主屋和長廊將庭院圍住,風景優美寧靜,達官貴族都喜歡到這裡消遣談事,而此處的收費貴得非常可怕。
「這可由不得你。」
莊重正欲反駁,封煥親衛入內,在他耳邊低語,眉頭微微皺起。
親衛離開,封煥眉間透著郁色。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想忙去吧,以後再尋時間教我騎馬射箭。」
「太子病重。」封煥突然道。
莊重愣了愣,兩人現在雖交好,除了那些案子極少說起朝中之事,更不會提起這些。
乾興帝雖依然年富力強,可因他子嗣單薄,太子又身子弱,二皇子尚且年幼,朝中大臣每日最擔憂的莫過於儲君之事。尤其乾興帝對封煥十分寵愛,並給予了很大權力,再加上一些歷史原因,讓諸位老臣非常擔憂以後乾興帝駕崩,朝中起大浪。
現在太子病重,必定會在朝中掀起大風波。有可能是封煥的一次機會,也有可能是一場劫難。
「你是如何想的?」
封煥抬眼,「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希望自己能站在頂端把控一切,我也不例外。」
莊重沒想到封煥會這麼接,整個人都愣住了。這話若傳了出去,必是會引發軒然大波,封煥的所作所為都像一個不貪權、凡事隨心所欲的王爺而已,乾興帝才會這般信任和寵愛。莊重撫摸著手腕上的佛珠,心中難以平靜,未曾想封煥會這麼信任他。
封煥又道:「只凡事皆有代價。」
莊重笑了笑,「這些事我並不懂,不管你如何選總有你的道理,只是莫要拖我下水就成。我就是個小市民,不求榮華只求安穩。」
封煥目光閃了閃,「既然這般又何必入塵世?莫非全是為了尋找殺死你那兄弟的真兇?」
「如之前所說,原因之一而已,我也想做點事。」
「如今可有線索?」
莊重猶豫,封煥惱怒道:「莫非你我二人還有不可說的,我還會攔著你報仇不成!」
「哪裡的話,王爺樂意幫忙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封煥冷哼,「現在還叫我王爺,睡都睡過了。」
莊重正喝茶,被這一句話給嗆住了,「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莊重將圓覺遇害之事全都告知封煥,還將那雕青圖案畫給他瞧。
「你確定看清楚了?」
莊重點頭,「絕對沒有差錯,事關我兄弟性命,我記得非常清楚。王爺也認得這圖案?」
「你可聽說過鎮南王?」
莊重怔了怔,一臉不可思議,怎麼會扯到那裡去?!
「正如你所想,這個標誌為鎮南王睚眥特使特有。從鎮南王一系有謀逆之心開始,就建立了九支隊伍,只為鎮南王效命。其首領皆為鎮南王子孫,承接龍生九子各有所好之意,各自分派責任不同,睚眥則是負責暗殺。」
盧峰的反應已經讓莊重做好準備,幕後之人必是不一般,卻不曾想會和不知逃竄到哪裡的鎮南王有牽扯。
「會不會是□□?鎮南王慘敗,需要大量資金想要東山再起,所以……」
「鎮南王還不至於落魄到這般地步,當初太-祖對這個兄弟極為優待,讓鎮南王坐擁無數金銀財寶,雖已經過了幾世卻也不會為了這點小錢奔波。當初受重創,那些財寶也不翼而飛,恐怕早已被轉移。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必是與朝中之人有關。」封煥冷笑,鎮南王勢力滲透大佑,他殲滅的土匪之中,不少就是受鎮南王所控。
莊重擰眉,「你的意思是有人與鎮南王餘孽勾結?那些人是衝著我,準確說是衝著文淵侯而來。文淵侯可與京中何人有仇?不對,那也不應打我的主意,恐怕還是與後宅之事有關。」
到底是尹悅菡還是魏玉華?若是魏玉華還罷了,若尹家與鎮南王勾結,這事可就鬧大了,二皇子之母可是尹家人!若是這般,只怕文淵候府也會被牽連。拔出蘿蔔帶出泥,只怕又是一番腥風血雨。怪不得盧峰這樣的血性漢子也不得不將替外甥報仇的事壓下,這事實在牽扯太廣。
尹家富可敵國,又有二皇子,鎮南王還在暗中支持。還是圓覺不僅僅事想要將這個嫡子打壓,恐怕還是看中了文淵候勢力。文淵候雖為朝中不少人所不屑,可其在朝中地位不容小覷,恐怕這才是鎮南王願意出手的原因。莊重原以為只是後宅腌臢事,不曾想竟是連到了朝堂之事。
莊重心中煩躁,莫非就要這樣算了不成?!
封煥拍了拍他的手背,「莫急,皇上心裡都有數。」
莊重詫異,「你是說……」
封煥揮手打斷,「皇帝尚且年富力強,決不能容忍其他人現在就覬覦他的位置。」
「可現在太子病重,會不會有變?」
「太子身子骨如何我最是明白,雖折騰了些,卻不會有大礙。你如今莫要輕舉妄動,走好自己的路,報仇之事急不得。」
莊重嘆氣,撫摸著手腕上的佛珠,雖早已知道前路坎坷,卻不曾想牽涉這麼廣,心情難免低落。
封煥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未多耽擱便離去。莊重真心真意希望太子長命百歲,若那二皇子有機會登基,莫說報仇,他也難逃魔爪。
五日之後,莊重被喚回文淵候府。
莊重進入大堂便深感氣氛詭異,魏玉華比起之前情緒低落許多,而尹悅菡則微微挑高下巴坐在下方,嘴角難掩喜色。
太子病重,比從前都來勢洶湧,讓原本還支持他的朝中大臣都已經不敢抱希望。太子無子嗣,身子骨又這般不好,實非儲君之選。比起這麼個病秧子,尚且年幼卻身體健朗的二皇子更加靠譜。
尹家這些日子門檻都被踩破了,每次太子大病,投向尹家這邊的人就多一些。而尹悅菡也沾了光,雖是妾室不少門第較低的正室夫人都趕著巴結,著實讓尹悅菡風光了一把。
即便看到莊重也不以為然,只淡淡掃了一眼。
魏玉華見到莊重一臉心疼,「瞧瞧,怎的越發瘦了。你如今既在大理寺又在律學就讀,得注意自個的身子,若是撐不住也莫要勉強,京中與你這般大比你能幹的一巴掌都能數得過來,莫要將自己逼得太緊。」
莊重拱手行禮,「多謝夫人關心。」
莊重的客氣疏離讓魏玉華臉色不大好看,尹悅菡則一臉詫異:「重哥兒怎的還叫姐姐夫人?未免也太見外了。」
魏玉華的臉色更加難看,一個小小妾室也敢叫她姐姐!
莊重道:「尹姨娘誤解,以示尊重而已,況且我現在並非真正的莊家人。」
魏玉華臉色這才好轉,含沙射影道:「重哥兒雖在鄉間長大,卻是最知禮數的,不像有些人只長個子不長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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