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炎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就在醫院的急診室,等他醒來的時候,體溫已經恢復正常,高燒也退了。
醫生過來檢查過,頓時笑了:「這身體素質,真是沒得說,馮小姐把心放在肚子裡。」
馮珊珊看著唐炎,本想讓他再睡一會,但是,唐炎卻直接從床上起身:「走了。」
「你確定?」
「我本來就不需要看醫生,只是為了讓局裡的人放心。」畢竟,昨天做解剖的時候,他沒有觸碰到屍體的血液,即便碰到了,他手上又沒有傷口,根本不可能會感染。
這人還是那樣,為了破案,可以不要命。
兩人從醫院出來,走到了門口,唐炎接到了局裡打來的電話,確定了嫌疑人,是唐一曉同宿舍的一個男生,他上個月在醫院確診了愛滋。
「快破案了。」
唐炎收回手機,對馮珊珊說道。
兩人上了唐炎的越野,不過這次換唐炎開車。
「如果我家裡有父母,不是孤身一人,你是不是也會忙成神龍見首不見尾?」
唐炎偏頭看了馮珊珊一眼:「你希望我給你什麼樣的答案?」
「你看著答吧。」
「陪他們跨年吃飯的時間有……」
「如果遇上命案呢?」
「帶你一起走,你不屍檢嗎?」
馮珊珊嘆一口氣,明知道這男人說不出漂亮的話來,當然,她馮珊珊也不需要聽什麼漂亮的話了。
「行吧,至少不是丟下我。」
唐炎再次偏頭看了馮珊珊一眼,這次沒說話,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分局,而分局的師兄們,已經把人,帶到了審訊室。
那人叫袁博,長得眉清目秀,放在學校里,絕對女人緣十足。
馮珊珊見唐炎進入審訊室,便給慕七七打了電話:「抓到嫌疑人了,你要過來麼?」
慕七七當然想印證自己的猜測,所以,她又重新趕回了分局。
「袁博,二十二歲,和唐一曉是同寢不同系的學生,兩人日常就有小摩擦,但是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局裡的師兄對兩人解釋:「之前我們也找過他,但是他表現得非常的鎮定,又說自己在宿舍休息室友可以作證,所以我們沒有懷疑過他。」
審訊室里,唐炎拿到了袁博的病歷資料,也沒有直入主題,只是詢問他:「能不能說說,你為什麼會得這種病?」
「還能因為什麼?宿舍裡面有這麼一個不檢點的人,你怎麼防備?」袁博像是在極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只是,說話的聲音雖然被他刻意壓低了,但是,唐炎還是能從他話語裡,聽出他的聲音在發抖。
「所以是在宿舍里感染的?」
「那些得愛滋的人,自己去死就行了,為什麼要連帶無辜的人?我們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我們做錯了什麼?」袁博紅透了眼眶。
「你們知道我發現自己得病的時候,那混蛋說什麼了嗎?」
「他說活該你倒霉!」
「所以,你就忍不住對他下手了?」唐炎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不然呢?法律能懲罰他嗎?誰能給我一個公平?我知道得了這個病就要終身服藥,也不會有人願意在和我結婚,也不會有工作單位願意接納我,我要死可以,我要拉他一起死……」
「你們知道,我父母得知我的這個病的時候,以為我在外面亂來,已經雙雙一病不起了嗎?我爺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過世了,連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讓我見到!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這樣對待!」
「他該不該死?」
「該不該!」
袁博的質問,一遍又一遍的在審訊室里迴蕩,所有人,包括唐炎一同沉默。
「剩下的,你們審吧。」說完,唐炎直接從審訊室里起身。
而慕七七和馮珊珊,也完全沒有了抓住犯人的激動和振奮,嘴裡均是只能發出一聲無奈。
「現在也沒有別人,我說一句實話,如果換做我,我不見得會比袁博做得好。」慕七七如是說道,「法律要守,但誰要是動我的家人,我可能比他更狠。」
「你就別期待了……你家大總裁,是不會讓你面臨這種選擇的,我倒是有可能。」馮珊珊笑了笑,和唐焱那個危險分子在一起,指不定哪天,就被綁架了也說不準,到那時候,那男人還可能為了案子根本不理她。
這種狀況,光是想想,也會讓人心涼吧。
「這個案子結束了,但願可以輕鬆幾天。」
「回家了。」慕七七拍著馮珊珊的肩膀說道。
……
另一邊,醫院。
陸老師醒來不久,就收到了學校送來的解僱通知書。
陸老師躺在床上,看著那東西,連連嘆氣:「其實我不明白,我怎麼得罪了有錢人,本來,我這學期可以評先進職稱的,只不過可惜,現在連老師都沒得當了。」
「我已經聯繫好了另外一所學校,介紹你過去任教,大不了就重新開始,總好過呆在這浪費光陰。」陸老師的朋友說道,「你醒過來以後,一句話也沒問過慕唐雪,你心裡到底怎麼想?」
「大概是我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還了就好了。」陸老師回答,「但是,我希望,以後也不會再見到她。」
「我還以為,那你是真喜歡她……」
「我再怎麼不濟,也不會去喜歡一個學生,而且,還不是一個好學生,這一切,就當我倒霉吧,但是我也不怪她,只是她還年輕,還不懂得怎麼保護身邊的人。」
說完,陸老師閉上眼睛,準備休息,可是這時候,房間內卻進入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
「陸老師,您好,我是葉靖丞先生的律師。」
陸老師一聽,頓時道:「你回去吧,我不會告他。」
「不不不……陸老師,你誤會了,我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說完,律師將一份資料交給陸老師,「您看了以後,就明白了,葉先生,為你安排了一個更好的去處。」
陸老師疑惑的打開文件,然後慘白著臉色看著律師:「我已經要離開了,這還不夠嗎?」
「還不夠,葉先生的意思,希望您在建川,徹底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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