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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沫醒得比以往都晚,精神頭兒卻比以往都好。…………因為這一夜她睡得很沉,連夢都沒做。
醒來之後,她竟然還覺得有點難為情。甚至不敢出門,生怕遭遇了二姐那張破嘴。二姐多會捉弄人啊,不會被她笑話了吧。
一旁,高龍藏笑著將她扶到了梳妝檯前。鏡子裡,兩人一座一站,仿佛舊時代那張老照片。時光在這一刻定格,高龍藏真想將之永恆的留下來。
「別看啦,怪難為情的。」小沫笑了笑,「你先出去跟二姐說一聲,不許她亂說話,否則我就不出門啦。」
「她敢,看我怎麼擰她耳朵。」高龍藏笑著,彎腰在她的秀髮上輕輕一吻。一股淡淡的體香,全無任何粉飾。
……
出了門,二姐果然憋著一肚子壞,樂滋滋的站在院子裡,已經練功完畢:「呦,新郎官兒起來了啊……呀呀,咋又擰耳朵了這是,別讓孩子們瞧見……」
高龍藏笑著鬆開了手:「就知道你這破嘴會瞎咧咧,嚇得小沫都不敢出門了。」
「就那麼點事兒,誰還不知道啊。」二姐抱著胳膊,忽然乜斜著眼睛說,「對了,小沫這丫頭還沒起床呢?」
「怎麼了?」高龍藏問。
二姐沒回答,風一般的沖向了正屋。好傢夥,依舊是賊心不死的勢頭,當然被高龍藏一把給拉住了。
「別拉我,我去拿我一點東西呢……好吧好吧,老娘不進去了總可以了吧……」二姐氣呼呼的說著,總算放棄了這個念頭,這才想到了一件正事兒,「對了,昨晚你倆早休息了,後來可宜從對面來敲門了。」
「她來幹嘛?」高龍藏一邊用冷水洗臉,一邊問。
二姐說:「聽說你從首都回來了,而她白天一直在公司里忙,晚上想見見你唄。」
「你還真不酸啊?」
「酸有啥辦法,我看你倆早晚還得出事兒……好吧,說正經的,」二姐說,「至少她打著一個藉口,說是可宜服飾公司有點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議一下——關於品牌推廣的事情,據說是楚瀾公司要幫她運作品牌。」
高龍藏頓時咧嘴了,心道陳美妞兒這是沒話找話說吧?公司經營,他高龍藏啥時候介入過啊,他壓根兒就不是管理企業的材料兒。難怪二姐看著陳美妞和高龍藏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了「早晚要出事兒」的勢頭。
但是,這次高龍藏還真猜錯了,二姐也猜錯了。陳可宜想見一見高龍藏,還真就是正兒八經的公司業務。
所以一大早,陳可宜直接來禪心書店這邊吃早餐,邊談邊聊。
「你還真的是跟我談業務啊……啊不是,我是說我不懂這個。」高龍藏越抹越黑。咋了,昨天那麼晚了找你,不是「真的談業務」,難道還跟你談戀愛?
陳可宜也不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後說:「不懂可以學,你好歹也是公司的股東呢,還是高管。」
「等等,什麼時候司機也算是高管了?」高龍藏一愣。
陳可宜攤了攤手說:「沒辦法啊,人家楚瀾跟咱們合作,問你在咱們公司是什麼職位,我怎麼說?難道說你是公司的駕駛員嗎?」
是啊,要是對楚家那些管理人員說,高龍藏在可宜服飾公司里只是一個司機,還不得嚇壞了人家,這也太驚世駭俗了。
陳可宜繼續說:「所以,我只能說你是公司名義上的副總。這還是悠著說呢,我說你為了隱姓埋名,都改名叫高大年了,所以才掛名一個區區的『副總』。對了,我還說你是背地裡的大股東,擁有事實上的三成股份。」
高龍藏咧嘴笑道:「好傢夥,這下子頓時高大上了,咱也成了大老闆了。」
陳可宜撇了撇嘴巴:「少寒磣我,可宜服飾公司還小,就算給你個一把手的位置,能入你的法眼?我算是越來越知道你的本事了,感情你以前都是忽悠我玩兒呢。那一品堂多大的企業,比青雲都大了那麼多,據說你現在是堂主?那才是大老闆呢。」
說到這裡,陳可宜心裡頭有點酸酸的。
是啊,大年不是普通男人,這樣的男人的心,好難栓得住。
高龍藏笑了笑,心道老子就是不樂意接管秦家的產業罷了。要是樂意,哼,別說一品堂了,連整個楚家也不過如此呢。
「可是大生意未必有大樂趣,」高龍藏笑道,「就像你弄服裝公司,這是你的夢想。哪怕它現在資產現在才勉強過億,可是能讓你開心。只要開心,咱們就努力去做。」
陳可宜笑了笑:「這還像句話,我呀,就喜歡這個行業。今天跟你來說這個,也是為了可宜服飾公司品牌推廣的問題。
這陣子,人家楚瀾真的幫了大忙了,你瞧各種運營、炒作,鋪天蓋地啊。那手法兒真讓人開了眼界,這才是做大品牌的頂級推手呢。明著的手段,暗著的炒作,各種新聞層出不窮,搞得咱們一下子好像提升了幾個品階。
你說咱們這服飾公司資產剛過億,沒錯,那是固定資產。但是,但是現在這個品牌的價值,給五個億我也不賣。前兩天國內最大牌的服裝公司已經來電了,準備花五個億收購咱們的品牌,被我拒絕了。」
一說起這個,陳可宜不但專業而且有興致,頓時滔滔不絕起來。
看得出,這妞兒很興奮、很開心。
因為她很開心,所以高龍藏也很開心。
「嗯嗯,咱不賣!不差過日子的錢,難得咱們有個好心情。」高龍藏樂呵呵的說。當然,他也佩服人家楚家楚瀾公司的手段,運營炒作起來果然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高龍藏也明白,這些都不是無緣無故的。楚瀾能把這個品牌推升到五個億的價值,砸進去的代價恐怕也得三兩個億,畢竟前期投資是最多的。
趙家為了拉攏高龍藏,付出的代價可是十位數的級數。相比之下,楚家出手也不會太寒酸。
陳可宜笑道:「當然不能賣啦,咱們的品牌還處於一個高速膨脹期呢。楚瀾的專家給我估測過,就算現在停止運營,只要保持這個品牌發展的慣性,最終也能將品牌推升到十億級數的水準。大年,真的要謝謝你……」
高龍藏哈哈直笑:「再這麼客氣,我可連飯都吃不下了。」
陳可宜笑著喝了口粥,說:「嗯,隨你怎麼說。不過我可想過了,沒有你啊,咱們這服飾公司還不算啥。而且要是沒有你的話,人家楚瀾將來也未必跟我繼續合作。所以,那三成股份的事,就當是假戲真做好了,你現在就是公司第二大股東。」
噗……三成啊!加上品牌價值,五六個億的東西。三成的股份,一個多億吧?
當然,要是沒高龍藏幫著撮弄,可宜服飾公司現在估計不值一個億。所以,陳可宜做得蠻敞亮,而且事實上得到的也更多。
更重要的是,她希望高龍藏永遠不要脫離可宜服飾公司。這傢伙雖然不懂管理,不懂經營,但是有他在的話,陳可宜心裡好安心。而且,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稍稍拴住這傢伙的心吧,讓他始終記得這是他的「根」。
「不要。」高龍藏擺手說。
陳可宜愣了愣,看了看旁邊的二姐。
二姐低頭吃飯呢,一看這架勢,趕緊說:「我吃完了,先去廚房收拾一下啊。」
咦?高龍藏覺得不對勁,當即拉住她:「這裡面似乎……有事兒吧?」
二姐有點支支吾吾的,陳可宜則笑道:「感情二姐還沒跟你說啊。當時說送你這些股份,二姐說你肯定不會要的。所以,她替你收下了,只不過股權記在了二姐名下。你們這兩口子的關係,給誰都一樣吧。」
好嘛,又被這女財迷搞成既定事實了!
「人家可宜一片好心,咱不能讓人家熱臉蛋蹭個冷屁股……」二姐支支吾吾的說,低著頭吃菜,嘴巴里塞的滿滿的。
高龍藏一頭黑線:「我算是明白了,為啥好多貪官都是被家裡那口子給害落馬的。你這破妞兒別的事兒不做,就知道背地裡幫著收禮了是不是?!」
「養家餬口壓力好大好大,你都不懂的……咱家一直不寬綽,總不能讓我跟小沫跟著你受窮唄……」
用億為單位的財富「養家餬口」,虧她好意思說。而且還好意思說「窮」,啥時候窮到你身上了?你要是窮,人家真正的窮人咋辦,還讓不讓人家好好的窮了。
「不提這個了,就是新年新氣象,讓大家都開開心心唄。」陳可宜替二姐遮掩了過去,繼續說她的正事兒,「現在,楚瀾覺得咱們在國內運作的同時,也該想著同時在國外起步了。然後用國外的一些知名度,繼續催升國內的品牌價值。你知道,要是說咱們的品牌在國外都吃得開,那麼依照國內消費者的心理,肯定覺得咱們的牌子更硬。」
這倒也是。不說什麼難聽的「崇洋媚外」吧,但不少消費者還是有這種想法的。要是一個牌子暢銷國外,那麼消費者肯定覺得這牌子很牛氣。
陳可宜說:「所以,楚瀾建議咱們先就近發展,到倭國去運營一下,讓我也親自去。倭國經濟富裕、人口過億,服裝市場巨大。而且臨近咱們這裡,審美觀點也和咱們相對接近,更便於運作……」
去倭國?
咦,似乎有點情況啊……高龍藏托著下巴想了想,不一會兒就把眼睛眯了起來,而後掏出手機,恨恨的撥打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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