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得回過頭去對古建平說:「我已經幫他配製出解藥了,你就放心吧。筆神閣 bishenge.com」
古建平搖頭:「我看過您羅列出來的那些毒素,七種毒素,看似互無瓜葛,但在特定的條件下,它們是可以融而為一的。當七彩度融為白毒的的時候,那股強烈的毒性,可就不是靠著幾味藥材就能解的了。」
老得點頭:「行,你是大師,這種事我們得聽你的。」
聽老得這麼一說,古建平又靦腆起來:「我算什麼大師啊,就我現在這點醫術,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南海醫脈的傳人。」
老得沖他一笑:「謙虛了。」
一提到傳承,古建平就有點磨不開,為解他的羞意,我趕緊插上話:「前輩,咱們還是抓緊時間上路吧,路途遙遠,指不定得走多久呢。」
老得也沒再囉嗦,立即帶著我離開木屋,循著條被雜草覆蓋的小路進了山。
等離木屋頗有段距離了,老得突然開口對我說:「你別有心理負擔。」
我頓時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聽老得接著說:「我聽你師父說過,說你從小就心地善良,心腸比較軟,有時候就算碰上了邪祟,也下不了狠手。」
誰說我碰上邪祟下不了狠手,每每遇邪,我都沒留過手啊。
「蟾神確實可憐,它在被邪神附體之前,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可即便如此,該鎮,還是要鎮的。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將它鎮殺麼,一方面是因為這隻蟾神確實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另一方面,我也是想多觀察幾年,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救蟾神的辦法。這麼多年過去,我一直沒能找到解救它的辦法,反倒是邪神一直在侵蝕它的心智,如果再不動手,它剩下的那點神志,怕是也要被邪神給吞噬殆盡了。」
我開口問道:「那隻蟾神,真的沒救了嗎?」
老得停下腳步,無奈地嘆氣:「救它的唯一辦法,就是將其鎮殺,讓它的元神得到解脫。在這種時候,殺戮,即是慈悲。所以說,你不要有心裡負擔。」
我也是嘆出一口濁氣,望著從樹冠上落下來的細雨,悶悶地點了點頭。
「你到我背上來吧,接下來的路,我馱著你走。」
老得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循聲望去,頓時被他的新形象給嚇呆了。
此時的老得,變成了一頭有著柔亮鬃毛的灰腳小驢。
看著他呲著兩排大牙對我說話的樣子,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驚還是該笑了。
一句話說完,他猛地揚了一下頭,將覆在臉上的鬃毛甩開,看著那一頭如打過蠟一般的「秀髮」在空中飄揚,我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膈應。
「快上來!」
他又催促一聲,我這才強忍著的心裡的不適,跨上了驢背。
接下來,老得便撒開了蹄子,在林間狂奔。
他跑起來的時候,那叫一個風馳電掣,飛鬃獵獵,輕柔地抽打著我的衣袖,發出陣陣輕響,這會讓我產生一種錯覺,仿佛此刻被我騎在身下的,是一匹精健寶駿。
可一回想起那肉頭頭的驢身,四條長著灰色雜毛的小驢蹄子,還有那一排亮晶晶的大白牙,我就莫名想樂。
話說您老為什麼非要變成這麼個東西,為了調節氣氛麼?
風馳電掣一個小時,老得就累了,他在林子裡尋覓了一陣,找到一片茂盛的乾草叢,然後就開始壓低脖子吃草。
沒錯,吃草!
我死都沒想到,老得形態這麼一變,連口味都變了。
當時我就忍不住問老得:「這玩意兒吃下去能消化嗎?」
老得一邊嚼著草根,一邊對我說:「沒問題。」
「這個林子,應該有不少野獸吧?」
「有啊,怎麼了?」
「你說那些野獸,會不會在這裡劃個地盤,留點味道什麼的?」
野獸怎麼劃地盤,不就是湊到樹根前,前腿一撐,後腿一抬,放點水什麼的,指不定還得在周邊如個大廁,畢竟林子裡又沒有公廁,就算有,就野獸那智商,也不可能排隊上廁所吧。
聽我這麼一說,老得那張驢臉當時就黑了,他再看地上那些草,怎麼都吃不下去了,於是就一臉怨氣地找了個地方趴下,說是得等剛才吃下去的草都消化乾淨了,才能變回人形正常吃飯。
前前後後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直到老得把自己填飽,才再次變成灰腳小驢,帶著我在林子裡狂奔。
我們倆趕了足足一天一夜的山路,終於來到林子深處的沼澤地,老得化回了人形,打算現在沼澤外圍休息一夜,到了第二天白天再動手。
來盤蛇谷之前,我還以為這地方毒蛇遍布,可走了這麼長的路,一條蛇都沒看見,也是心裡有些好奇,當天晚上,我就找了個機會問老得,這地方為什麼叫盤蛇谷?
老得說,這地方以前確實有很多毒蛇,可後來蟾神被邪神占了肉身,這些毒蛇為了給蟾神提供抵禦邪神的力量,全部捨身取義,與蟾神融為一體,用它們自身的毒性為蟾神提供加持。
蛇類本身就是靈物,它們知道,一旦蟾神無法再壓制體內的邪神,方圓百里的山川草木都會遭到荼毒,屆時山河流毒,寸草不生,這才以肉身做哺,為蟾神提供加持。
在這個世界上,連毒蛇都知道守護自己的家園,反倒是我們這些被稱作萬物之靈的人類,很多時候只知索取,敗盡了生養自己的一方水土,卻從來不知愛護。
以上這些話,倒也不是我個人的感慨,全都是老得親口說出來的,他還告訴我,但凡像他和我師父這樣經常和邪神打交道的人,絕大部分都成了環保主義者,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一旦環境受到破壞,將會給人類帶來怎樣的災難。
不過那時的我還無法將鎮殺邪神和環保聯繫起來,在那時的我看來,這兩件事完全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第二天中午,太陽升到了蒼穹正中央,老得說時辰已到,不能再耽擱了,這才收拾了東西,帶著我踏入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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