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截擊,妖族出動了六位大妖,這六位大妖皆是大羅金仙級的修為,其中飛誕與鬼車更是十大妖帥之二。
那鬼車不愧是十大妖帥之凶帥,手持一桿方天畫戟兇狠無比,寒光直往要害使來,招招皆是以命搏命之法, 與之對戰的夸父大巫一招不甚腰腹間便掛了傷口。
巫族也以悍不畏死著稱,這一道傷口反而激發了夸父的凶性,手中木杖大開大合,渾然不顧鬼車的方天畫戟,兩者皆是以傷換傷,這一戰真是兇狠慘烈。
毒帥飛誕一把寒光劍對上了相柳的彎刀, 兩者皆是用毒的行家,以二者為中心形成了一片毒域,無論敵友觸之皆亡。
畢方與騰蛇兩位大妖,論實力並不比十大妖帥差,只不過加入妖族的時機較晚,論聲望比不上十大妖帥,兩大妖對上赤禪、明穹兩位大巫也是有來有往。
戰局的關鍵還是落在了蠱真人這一邊,他以一敵二暫時拖住了夫諸、當康兩大妖,但終非不能長久。
畢竟這兩大妖也是大羅,單個實力或遜於蠱真人,合在一起便稍勝一籌了。
夫諸乃是玩水的行家,水之法則以柔韌見長,他猛然發力攻向蠱真人,同時向當康大聲道:「我來與這位道友對戰,當康你去將巫兵屠了!」
「好!」
此時,巫族陣營的幾位大能已被拖住,當康大妖以大羅之威,持兩柄大斧沖入戰巫之中, 左砍右殺竟無一合之敵,一時間妖兵們士氣大振,徹底將巫兵壓制。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當康那雄壯如山的妖身上已被戰巫的鮮血染紅,殺到興起之時,他竟露出了四牙豬首,更添兇惡。
不過奇怪的是,巫族的幾位大巫雖然面露急切,出手的一招一式卻不見絲毫慌亂。
此時九位巫族陣營的修士趁著亂戰悄然圍了上來,當康只顧著殺戮竟一時大意沒有發現,亦或者發現了也未放在心上,畢竟現在優勢在我。
九位修士皆是著道袍、持長劍,方位站定之後立刻便布下大陣,向大妖當康殺去。
大陣一起,當康立即警覺,再看這修士的裝著,立即知曉其來歷,遂殺氣四溢道:「我道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膽氣,原來是純陽宮的餘孽。」
投靠巫族陣營的修士多與純陽宮有淵源, 當康此言一出倒是將仇恨拉滿,那為首的純陽修士更是恨恨道:「妖孽休得猖狂, 今日我純陽九子便要砍了你這豬頭, 以報昔日之仇!」
「好好好,昔日東王公敗於東皇之手,純陽宮亦被我天庭大軍所破,妖皇陛下看在道祖的面上,才放爾等一條性命,沒想到你們竟然倒向了巫族,既然你們執意自尋死路,那本將便送你們去見東王公。」
大羅尊嚴豈容挑釁,當康也是動了真火,他手持雙斧仰天怒吼,立即顯出了元神法相,赫然是一頭體如山嶽的青色巨豚。
「昂」
當康那元神法相一聲啼鳴,豚首一低,四個獠牙便迎著無窮純陽劍氣向著大陣撞去。
「轟」
只一擊,九位太乙布下的純陽劍陣立即晃動起來,那為首的純陽修士不由為大羅金仙的威勢所驚,立刻急呼道:「我純陽九子已困住大妖,諸位同道速來相助,好同心協力共戮此獠!」
白樺道人一聲大呼,立刻便得到了響應,跟隨蠱真人而來的三十六位舊純陽宮修士盡皆趕來。
一路上這些修士隱而不出,為的就是應對突發情況,如今之勢算是派上了用場。
大妖當康見之大驚,他沒想到此處有這麼多純陽宮的餘孽,而且看這三十多位奔赴而來的修士皆是太乙修為,顯然是舊純陽宮精銳。
東王公怎麼說也是洪荒頂級大能,伐魔門、立仙府、傳仙法,被道祖欽點為男仙之首,巔峰時期能與天庭的兩位皇者分庭相抗,如今純陽宮雖滅,然其追隨者猶在。
逝者已逝,威名猶存,東王公之名還不是一介初入大羅的妖將便可輕辱,要知道西崑侖上,那位東王公的道侶可還活的好好的!
三十六位太乙金仙布下的純陽劍陣自然要比九位太乙金仙布下的劍陣要強數倍,妖將當康雖是大羅金仙,一時也不好脫困。
「當康,你這個廢物,還不速速殺出來,若是誤了此次任務,本帥定將你那豚首扭下!」
妖帥鬼車分外惱怒,即恨這當康大意,又恨這幫純陽宮餘孽陰魂不散。
妖帥鬼車在十大妖帥之中論戰力他不是最強,可若論凶名那絕對是數一數二,要不然也不會被稱為凶帥,他說要將誰的腦袋扭下,那便會說到做到。
鬼車妖帥一開口,當康心中大急,眼神陡然一變,看向了那老道白樺,他知道自己的表現已經令鬼車妖帥不滿。
被大羅金仙盯著的滋味當然不好受,老道白樺身為行動的發起者,心中也做過最壞的打算。
「諸位同道,今日我等若能圍殺此獠,當不負東王公傳道之恩!」
白樺老道氣勢陡然攀升,毫無一絲餘力保留,帶頭向大羅金仙發動了攻擊。
鬼車妖帥的警告猶在耳邊,當康即惱怒又驚懼,已不再多言,持斧便向著為首老道衝去,誓要先殺匪首,再滅其眾,以換取妖帥的饒恕。
純陽劍陣不愧是洪荒頂尖大能東王公所流,一眾太乙全力施展,竟能與大羅金仙對戰的有來有往。
可妖將當康已經鐵了心強攻白樺老道一點,這老道身前雖有大陣分散攻擊,可大羅金仙每一次重擊依然有餘威透陣而出,直震得老道五臟移位,不覺間嘴角已經有鮮血溢出。
「哈哈哈,此獠著急了,竟不管不顧強攻老道這一處,諸位道友且為我阻他片刻,讓老道給他些教訓!」
白樺老道此時已經明了,別的道友或可能活,但自己是必死無疑了,除非自己棄陣而逃。
然而這種事他萬萬做不來,否者當初純陽宮破之時他也不會繼續追隨東王公之徒青童君。
大陣之內,純陽劍氣匯成洪流將當康擊退,趁此良機白樺老道身劍合一發出了此生的最強一擊。
一柄金色巨劍騰空而出,瞬間便出現在了妖將當康的面門之前,當真是氣貫長虹。
「轟」
當康雙斧交叉擋在面前,面對巔峰太乙的捨命一擊,他不由收回了攻勢,誰會和一個將死的修士以傷換傷?
捨命一擊被輕易擋下,老道白樺毫不意外,他此時與當康只有一步之遙,能清楚看到其眼中的因憤怒而出現血絲。
只不過此時已覆水難收,至強一劍一出便再無退路,只能一往無前,就算擋在前面的是不周山,他也要一頭撞上去。
與大羅金仙的雙斧一撞,金色巨劍已經不堪重負,劍身不斷顫抖開始出現裂紋,白樺老道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決絕的笑意,隨著他的再次法力,金色巨劍斷為數截,向著當康的面門射去。
當康情急之下立刻躲閃,只不過兩者距離太近,他雖避過了要害,可還是有一截斷劍刺中了他的右臂。
這白樺老道以劍毀人亡的代價換得大羅金仙負傷,只為證明一件事,太乙金仙亦有殺死大羅的可能,從而堅定舊純陽宮修士的信心。
「死來!」
右臂的傷讓當康發狂,他再次掄圓雙斧,在大陣之內左衝右突,那叫一個翻江倒海。
好在白樺老道以自己的行動堅定了純陽修士的信心,其後雖有修士因維持劍陣力竭而亡,可總有同道補上。
眼見一個個純陽修士隕落陣中,蠱真人心如刀絞,在純陽宮破之際這些修士都沒有改節,可以說每一位都是東王公的死忠。
眼見得傷亡慘重,他心中不由悲嘆:這可如何向師傅和青童君交待?
巫族大軍眼見得一眾投靠來的修士都敢與妖庭的大羅金仙捨命相搏,也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意。
巫族有巫族的驕傲,他們絕不會讓同道的血白流,舊純陽宮修士的悍不畏死贏得了他們的認可。
「吼、吼、吼」
隨著巫族爆發出有節律的大吼,那被妖族衝破的殘陣漸漸補上了漏洞。
無支祁見巫族的劣勢一點點被扳了回來,漸漸有些按奈不住,也想加入到對大羅金仙的圍攻中去,若能以太乙搏殺大羅,那自己的大名足以名揚洪荒。
詹余拉住了躍躍欲試的無支祁,沉聲道:「不要衝動,大羅金仙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咱們非是純陽修士,過去只能壞了純陽劍陣,先清理外圍,觀望一番再說。」
詹余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此次入劫是為了借大劫之力洗滌道心、理清因果,破開心境枷鎖,為修行掃清障礙,而不是為哪一方勢力賣命,所以一切當以穩健為先。
無支祁知道大哥所言在理,於是便放棄了心中不切實際的幻想,跟在大哥身邊清理雜兵。
很快,維持純陽劍陣的修士便傷亡近半,妖將當康的法力也被消耗了不少,聲音開始漸漸虛弱。
若是單打獨鬥,太乙金仙若無逆天法寶與神通,絕無可能戰勝大羅金仙的可能,也只有在這大劫之中的戰場上,才會出現一絲變數。
戰場瞬息萬變,若是一著不慎陷入陣勢之中,萬千攻擊皆落於一身,大羅金仙也難免飲恨。
這也是諸多大能每逢大劫便緊閉山門不出的原因。
「嘭」
純陽劍陣被當康一斧劈開了一個大洞,又一位修士以血肉之軀將洞口補上,這劍陣至少要九位修士才能布置,一旦修士不夠,大陣便不攻自破,此時情況已經萬分危機。
純陽劍陣的縫隙稍縱即逝,但詹餘一直關注著此方戰事,透過這道縫隙他看到了陣中那蹣跚的大羅身影。
此時二十餘位太乙金仙的隕落終於換得大羅金仙筋疲力盡,詹余見事有可為,開始慢慢向大陣靠近,他有諸多後手,若純陽修士後繼無力,他或有機會獵殺大羅。
畢竟這位大羅金仙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若是再讓他脫陣而出,獲得喘息的機會,那一切便前功盡棄了,自己也可能因此陷入直面大羅的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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