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歷 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急轉直下
有了昊的命令，艾伊這次就毫無忌憚了，現在她作為魔法塔首席魔法師，地位自然比別的魔法師高了半等，這是每一個魔法塔都有的地位階層，同階，也就是另外三個三階的還好說，魔法塔的使用權他們是占據了股份的，除非昊突然腦子抽了，不然他們的地位穩固得很，一個個高坐釣魚台，也不發話，任憑艾伊發揮。
艾伊也是魔法師，自然知道魔法師的魔法塔內階級了，所以對待另外三名三階魔法師都以禮待之，基本上是平等對話，雖是命令，更像是協商，但是對於高階以下的其餘魔法師，則直接命令就是，他們並沒有使用權限，簡單些說，昊是監管局，那麼艾伊和其餘三名高階魔法師就屬於董事會兼行政管理人員，其餘人則都是打工的，這種命令起來毫無負擔。
要知道，一座魔法塔可不只是簡單的戰爭兵器，這是集合了最高端魔法實驗室，最高端兵工廠，最高端避難所，最高端生產基地等等為一體的魔法最高端建築，魔法師可不光是生活在其中，還要在其中做魔法實驗，還要汲取四大元素與魔力池，還要應用魔法塔內的各種防護來測試魔法等等，對於這些一二階的魔法師來說，能夠在這種靈位最頂級魔法塔里工作都屬於幸運的了，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魔法塔外的半位面可是還有幾千人口作對比的啊，他們當然是安然聽令了，個個都乖順無比。
艾伊直接命令了這些魔法，操縱整個魔法塔向著龍炎沙漠地帶疾速飛行，這種不計魔力消耗的飛行速度非常之快，幾乎只用了兩天兩夜時間，魔法塔便已經飛臨了龍炎沙漠地帶。
從綠色到黃色，從森林到沙漠，這變化非常突兀，仿佛有一條線切割開了這兩種不停的地貌特徵，而飛臨到了龍炎沙漠之後，艾伊等人立刻找到了昊，要求將魔法塔從飛行狀態降臨地表。
「魔力池還剩下總量的百分之三左右，已經到了非常要緊的關口，若是再不降臨，這能量僅能維持魔法塔的部分運作，沒法再行移動了。」艾伊認真的對昊說道。
昊正在頂層的一個房間裡書寫一些東西，聞言後他就點頭道：「這裡已經基本安全了，那就停下來吧，你們是魔法師，該如何維護魔法塔你們才是專家，這方面我就不說了，但是我有一個要求，無論恢復多少魔力池總量，以及魔法塔維護狀況如何，預留百分之二十的能量作為後備，這部分能量不可動用。」
艾伊與別的魔法師們彼此對望了一下，魔法塔百分之二十的的總能量這已經很多了，要知道這可是靈位頂級配置的魔法塔，他們連傳奇都不是，那怕天天搞大魔法研究，天天浪費，恐怕光以他們這些魔法師的消耗，比魔法塔本身能量儲備恢復速度都要慢了許多，所以百分之二十的總能量預留，對他們來說幾乎毫無影響，當下所有魔法師都是恭然應命。
待到別的魔法師都離開後，艾伊沒走，她就問道：「這兩天時間你一直都待在這魔法塔頂層上，也不管別的任何事情，下面幾千人的吃喝拉撒都亂了套，現在全靠著慣性，職業者管所有，別的什麼法律秩序都沒有，你居然連看都不去看一下，這不像是你啊。」
昊微微點頭，依然埋頭在寫著什麼東西，而艾伊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堆奇怪的簡略人形，仿佛小孩子的胡亂塗改，然後就是一些線條圖畫之類，她看了半天沒看明白，直接就問道：「你在無聊嗎？」
「是文字。」昊仿佛知道艾伊在想什麼，他說道：「這是我幾年前自己設計的文字，當時不過是設計著好玩，但是卻不想現在居然用了出來。」
艾伊皺了一下眉頭，她也沒用魔法解密，而是直接問道：「可是這有什麼意義呢？對於魔法師來說，只要是文字，除非是毫無意義的亂塗亂畫，不然一個文字通曉魔法用出來就什麼都知道了，這毫無意義啊。」
昊依然頭也不回的繼續說道：「就文字本身來說是毫無意義，有魔法這種超凡力量，任何密碼學之類其實都無意義，但是在這裡不同，我們所處的地方是魔法塔最頂層，也是塔靈這個核心所在位置，若是沒有使用權限的根本就上不來，有使用權限的，必要時候也可以直接禁絕進入，而且在魔法塔內使用魔法，都會被塔靈記錄，所以我的密碼文字放在這裡很安全，若是查看到誰使用了文字通曉，語言通曉，知識通曉之類的魔法，那這人直接就處理了。」
艾伊愣了一下，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但她還是問道：「那這些東西被外敵所獲了該怎麼辦？能讓你用密碼來寫的東西，那一定是極重要的吧？比如……遺澤什麼的……」
昊這次卻是抬頭起來，看著艾伊笑道：「你比以前謹慎了呢，不過這個問題其實也不是問題，因為若是這些東西被人拿到了，那證明這個魔法塔已經失守，被破壞，我們全部被殺死什麼的，都到了這種情況，再去想什麼後果如何已經毫無意義了，所以我可以將一些東西給記錄下來，而不必再有額外的擔憂了，當然了，真正最重要的信息我是不會留於文字的，因為這個魔法塔畢竟還只是靈位層面，對於超越靈位的存在來說不值一提。」
超越靈位之上的……艾伊暗暗咋舌，她覺得昊還真是想得太多了吧？超越靈位之上就是聖位神靈了啊，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怎麼的，居然敢與聖位神靈放對不成？
昊又繼續說道：「至於那數千凡人的事情，我也有我自己的考量，在以前看書時，上面有一句話讓我覺得很對，這句話是升米恩，斗米仇，在人危難時，你給予一點小恩惠，他會覺得雪中送炭，是大恩德，你若是給予其大恩惠，反倒會讓其心中仇視你，仇恨你，視你為生死大敵，這樣的事情其實比比皆是，這兩天時間我雖然沒下去，但是也大體上知道了他們的情況，現在這群人中，不是有些人認為我們該守在主城一同殉難嗎？或者是把他們送回到植物聯盟首都？或者是好好安置，還要保護好他們嗎？」
艾伊想著這幾日裡，她從諾多等精靈那裡聽來的言論，一時間也是沉默了，昊就說道：「你覺得難過？覺得人性之惡？不，這其實才是真實的人性，人性非善也非惡，或者說既有善良偉大之處，也有醜惡骯髒點，這才是人性，他們會作如此想，這就是人性使然，人性的本質是利己，那怕是違背道德的利己，這就是人性了，所有非利己的生命在誕生之初就已經毀滅，所以這一點上來說，我並不覺得他們忘恩負義之類。」
艾伊就忍不住問道：「那該怎麼解決呢？說實話，這數千人現在已經是怨聲載道，要不是他們都是凡人，要不是魔法塔就在這裡，說不定暴動都有可能。」
昊點點頭，他就對艾伊說道：「時候也差不多了，還是以你的名義來發布吧，接下來魔法塔停滯在了這片龍炎沙漠邊緣，在這裡要去到沙漠外還是很輕鬆的，只要離開了龍炎沙漠，外面就是幾個聯盟的邊境，你可以發布一個公告，所有願意離開的人，可以帶上三天的乾糧與普通武器離去，同時可以接觸主僕契約，他們自由了。」
艾伊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昊，遲疑著問道：「這也可以？萬一他們跑到那些聯盟中泄密了怎麼辦？那我們的行蹤，這魔法塔，還有你的存在不都泄露了嗎？」
「無妨。」
昊卻是笑不出來，他看向艾伊道：「但是要有秩序，至少對外宣稱要有秩序，每天可以讓五十人脫去主僕契約離開魔法塔，乾糧方面不要小氣，武器方面更是任憑他們挑選，弓弩鎧甲都行，只要裝備得了，任憑他們挑選都無妨，附魔武器不行，附魔武器以下的武器，那怕是精良武器都沒問題。」
艾伊依然是迷惑不解，在她看來，這樣的做法完全是得不償失，因為這數千人都是他們初步挑選過的技術人員，全都是普通凡人眼中僅次於職業者的精英類，就這樣因為一些怨言而放棄他們？這未免有些過了吧？
昊卻是搖了搖頭，他並沒有解釋，而是讓艾伊直接去做這件事了，而待到艾伊離開後，他就拿出了一張紙張來，上面是他所設計出來的密碼文，還有一些看不出意義的線條圖來。
「有人加速了萬族大戰爆發的時間……」
昊臉色發沉的看著這紙張上的信息，這些信息是他在這兩日裡慢慢推理出來的，核心信息來源於精靈族的內部分裂，以及冥系陣營出現後的一系列情況。
「精靈族的內部分裂是有由頭的，藉此，就讓精靈族背上了『原罪』，下位面冥系陣營出現就是這個『原罪』的體現，然後以此為推理開端……」
「……第二次萬族大戰的開始，就是由此而來！有人加快了這個過程。」
在距離昊遙遠之外的一處峽谷中，數名古獸人從空門穿透而出，為首的那古獸人抬頭看天，大大的打了個哈欠，他同時喃喃的說道：「這樣清澈的天空，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再也看不到了呢。」
這古獸人身後的那名古獸人忽然問道：「申，你之前幹嘛要阻止他們使用戰略決戰武器襲擊精靈族周邊的下位面軍團？你在開這會議之前，不是說要加快萬族大戰爆發進程嗎？」
「我阻止了嗎？」這名為申的古獸人用懵逼的目光看向了這名古獸人道：「搞錯沒啊，白額，你腦子不靈光，但是我的話你總該要信的啊，我說了要加快萬族大戰爆發進程，那就一定是會加快的，剛剛的會議上，我若是提議立刻使用戰略決戰兵器，他們反倒會遲疑，只有我提議暫時不用，觀望下位面的進程，他們才會立刻行動啊。」
名為白額的古獸人愣頭愣腦的道：「是，是這樣嗎？」
申哈哈笑著，他抬頭看天道：「當然是這樣啊，我可是有一個好對手啊，他布了局，用了眼線，動了計謀，雖然我暫時還沒找到他布局的引頭，但是能夠這麼快就讓這麼多聖位神靈發起了陣營會議，想來他真是功不可沒，既然如此，我幹嘛不好好的協助他，將這火給點燃呢？」
白額腦袋上有汗水流下，他有一張仿佛老虎的臉，在額頭中心有一團白色，渾身都是黑色皮毛，他抹了一下腦門上的汗水，還是問道：「我沒懂，那個好對手是誰啊？幹嘛他布了局，你要幫他呢？而且你之前沒做什麼啊，就是連續否決了對精靈族動武決議啊，這有什麼啊？」
申依然哈哈笑著，他伸手向天，握掌成拳，仿佛要在掌心中抓住什麼一般，他喃喃的道：「他是智者，而且是享譽全萬族的大智者，曾經輔佐那位尊者君臨萬族，幾乎打得我們萬族卑躬屈膝，連雙皇都陪同他一起墜落入了低緯度，他作為那位尊者留在現實世界最大的底牌，別說是普通的聖位了，便是高階聖位和先天聖位都不敢等閒視之，而他所表現出來的，就是處處維護精靈族，在多個精靈族領地外出現了無名的系譜不說，之前在精靈族的勢力圈中，還疑似出現了艦船，當初打得我們萬族哭爹叫娘的那種艦船，這些毫無疑問都是在挑戰聖位們的神經啊。」
白額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一時間也不說話，只是聽申繼續說了下去。
申就繼續說道：「或許他們都以為，我這對手是打算藉助精靈族的力量，或者是下位面的力量來召喚那位尊者，但是眾所周知，越強的存在，在那低緯度越不可能出來，聖位神靈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他們都被那位尊者給打怕了，若是那位尊者出來了，雙皇還沒出來，那他們想給那位尊者做孫子都不成……這種情況下，精靈族的異常就會被千倍萬倍的擴大，再加上精靈族周邊出現了下位面陣營，這一下子就是捅了馬蜂窩了……」
「這個時候，我若是大力贊成先一步使用戰略決戰兵器攻擊精靈族，他們反倒會遲疑，因為我也是智者，智者的話都要三思而後行，但是我卻是千方百計的要阻擾他們使用戰略決戰兵器，這些聖位神靈們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啊，他們反倒會立刻對精靈族周邊進行戰略決戰兵器攻擊，同時，多個陣營會聯手緊逼精靈族，當然了，這是他們的打算，在他們想來，精靈族再不識好歹，也絕對不敢與萬族為敵吧？」
「然後……」
申哈哈笑著看向了白額，白額重複了一句道：「然後？」
申將拳頭放到了白額面前，然後將拳頭鬆開道：「轟。」
「轟？」白額還是沒懂。
申也不再解釋，他就轉頭看向了山谷前方道：「走吧，接下來的事情還多著呢，萬族大戰已經開始了，而我的勢力也可以從暗到明了，這場戰爭……」
「我已經期待了好久好久……」
說完，申率先向著山谷外走了去，而白額依然是不明覺厲的跟隨在了申的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