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歷 第八十六章：原來是你！

    戰禍領域……

    這是戰爭之主羅特有的力量，整個多元都屬於獨一份的。

    這並非是戰爭的本源，也並非是爭鬥的本源，同樣也不是戰鬥的本源，這是羅集合了一切關於戰爭，關於爭鬥，關於戰鬥之類的所有本源之後，融合了自身的心靈之光，由此得到的一種力量，羅將其稱之為戰禍領域。

    這既非單純的本源之力，也不是心靈之光的力量，更像是糅合了本源與心靈之光升華形態的綜合表現。

    當羅的本體出現時，這個世間就會因此而爆發戰爭，那怕只是關於他本體的形態出現，都可能因此讓一個位面的凡物進入到永恆不息的戰爭之中。

    而這些其實還只是關於羅所散發的戰爭餘波罷了，當羅使用出戰禍領域時，只有先天級以上的生命才可以免疫，而規則與權柄只能夠減輕戰禍領域的影響，當然了，也絕對是比凡人強太多了，至少普通聖位以上對戰禍領域都會有一定的抵抗力了，不會如同凡人那樣一遭遇戰禍領域就會徹底失控，直到最終戰死為止都無法停止下來，只要是有著規則與權柄的聖位，基本上也就是情緒受到一些影響罷了。

    但是……在這低緯度深度侵蝕區域中，一切的規則與權柄都已經被屏蔽，普通聖位與高階聖位都是沒有規則與權柄的了，雖然這依然不妨礙他們的強大，但是這也意味著在戰禍領域中，他們就失去了最強大的抵抗力。

    這其實就是鈞計劃的核心了。

    論真實戰力，他們是絕不可能匹敵超過三名以上普通聖位的，那怕是鈞用出全部的科技底蘊來製造武器也是一樣，這還只是三名普通聖位，鈞相信這次追擊而來的普通聖位絕對超過了十名以上，而且肯定會有一到兩名的高階聖位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戰勝這隻聖位追擊隊伍的。

    所以鈞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與之硬拼，其底牌就是戰禍領域。

    為了製造出古的肉身，鈞在之前就從羅那裡獲得了其血肉，這可是戰爭之主的血肉，那怕只是其一個念頭分身的血肉，只要數量足夠，也是可以引發戰禍領域的，所以當時羅便現身警告過鈞，不過鈞自也有把握控制這些血肉。

    而這一次與聖位追擊隊伍的戰鬥，鈞就打算引爆戰禍領域。

    但是這有幾個要點，第一，戰禍領域的力量來自於戰爭之主羅，只要羅願意，那麼他一個念頭便可以消除這引爆的戰禍領域，第二，戰禍領域並不屬於某種加持或者詛咒，這更類似於一種自然現象，所以是不分敵我的，若是聖位們會被戰禍領域影響，那麼作為凡物的他們自然也會被影響，若是不解決這點，那麼戰禍領域就不是所謂的底牌，而是同歸於盡的超級炸彈罷了。

    第一點其實不難解決，只要能夠擺平羅，那麼一切都好辦了，而鈞的做法就是用語言暗示羅會被利用，就如同過往許多次那樣，要麼讓其因為某種意外而參與戰鬥，要麼就是藉助羅的位格來威懾敵人，這些都是曾經鈞所做過的事情。

    其實鈞知道，羅並非是絕對不出手，這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總結起來就是性格有些傲嬌，若是對其懇求的話，羅出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羅還有別的用處，保留下羅這張底牌不揭開，反倒是其最有價值的地方，鈞不會輕易使用羅這張底牌，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鈞所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讓羅回憶起之前「被迫」參戰的情況，直接對羅言明他會出手參戰，而羅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切斷這個念頭分身與主體的連接，從根子上杜絕自己再度被鈞算計從而參戰的可能性，而這也正是鈞所期望的事情，一旦羅這麼做了，那麼就意味著他再也無法阻止戰禍領域的擴散。

    第二點就是大難題了，要如何克服戰禍領域的影響，從而在這聖位們自相殘殺時，保持著理智將他們擊殺，然後還要趁此機會逃離，還必須要獲得至少五枚或者更多的聖道。

    鈞自然沒可能讓一個生命永久性的免疫戰禍領域，這是先天本源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在隊伍所有人中，或許只有古與李二兩個人可能免疫。

    不過無法免疫，與短時間內抵抗戰禍領域，這是兩碼事，再一次說明，戰禍領域並非是任何超凡性質的加持或者詛咒，它是一種自然現象，一種集合了全部戰爭本源後，為羅所獨有的自然現象。

    在這幾天的特訓中，鈞對眾人所做的事情其實並不複雜，他將所有進入到實驗室里的人綁在了營養倉中，然後隔斷了他們大腦與肉身的聯繫，控制大腦信號投入到了類似缸中之腦一樣的人造虛擬世界中，然後再給這些人注射極微量的羅的血肉衍生物。

    那怕只是極微量的血肉衍生物，也足以讓注射者陷入到戰爭瘋狂之中，其影響就類似於戰禍領域那樣，只是程度沒有那麼嚴重，同時持續時間也不長，而其作用就是讓被注射者提前適應戰禍領域的影響，而後逐漸加大注射劑量，增加其在虛擬世界中的時長，同時再在虛擬世界中投入其所熟悉的戰友，族人，同伴等等的身影，一旦其意識受到影響而攻擊這些身影，那麼鈞立刻便會用虛擬世界將其禁錮，禁錮在無光無色，沒有任何信息存在的空無中進行懲罰。

    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懲罰，在沒有任何光，沒有任何聲音的禁錮室中，普通人會在二十四小時內陷入到焦躁，四十八小時內產生幻覺幻聽，七十二小時內出現短暫的精神失常，若是時間過久，那麼意識消亡都有可能，而鈞所製造的大腦虛擬世界，甚至可以更改意識的時間感官，外界一秒，內里一天都做得到。

    便是籍與雷米爾這種意志堅韌似鋼，領悟了心靈之光的存在，在空無一物的虛擬世界中被禁錮一個月，他們的意識也會出現巨大的疲勞感，這是一種比關小黑屋恐怖得多的情況，不但沒有光，聲，物等任何存在，甚至連自身的感官都會被剝奪，也即真實的讓大腦與肉身徹底斷開一切連接，除了大腦內的思想以外，別的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在鈞給眾人特訓的這幾天中，其中「緊閉」懲罰時間最久的一次，是雷米爾意識被放逐空無之中長達一百六十年，當然了，這是虛擬世界中的時間，而在除了思考什麼都無法做到的雷米爾自身的感官中，可能他已經在這虛無里待了幾百幾千年都有可能。

    可惜羅並沒有接受這種特訓，他也只是看了一番，覺得鈞似乎正在給眾人調試身體，所以他也就毫無所覺，但事實上，他正在看著的任何一個人，都有極大可能正在仿佛無盡的時光中瘋狂咆哮著，恨不得自殺才好。

    因為太過可怕，所有經歷特訓的人，他們從調試倉出來時，關於在虛擬世界裡的記憶幾乎都完全被自己給抹除了，否則他們根本無法承受在虛擬世界中所度過的那漫長恐怖時光。

    而正是因為這種只要攻擊自己人，立刻就會被放逐到虛無之中進行懲罰，到最後，所有人那怕注射了羅的血肉衍生物，受到了類似戰禍領域的影響，在虛擬世界中，在狂亂中，也開始出現了那怕自殘，也絕對不攻擊自己人的行為，雖然持續時間不長，但是這明顯是一個好的開端。

    還是那句話，第三次重複，戰禍領域是自然現象，而非是加持或者詛咒，而所有的自然其實都是可以適應的，鈞就對戰禍領域進行過分析與推測，在他的計算公式中，那怕整個戰禍領域蔓延到整個多元宇宙，也不可能讓所有生命全部滅絕，或許會出現比例非常恐怖的大滅絕發生，許多的種族與生命都會徹底死絕，但是也有億萬分之一的幾率出現類免疫者，或者是適應者，進化者，他們依然想要廝殺，依然想要毀滅一切，甚至是連自身都想要毀滅，但是他們會出現適應現象，在這戰禍領域中保留下自己與身邊人的性命，然後再逐漸的繁衍，擴散。

    而鈞所做的，其實就是讓主戰人員對戰禍領域進行適應，讓更恐怖的東西填充其意識，讓其對戰禍領域在短時間內免疫，或者說將其自相殘殺的一面給取銷掉。

    然後鈞成功了……

    所有要參戰的主戰人員，不管是籍也好，雷米爾也好，李二也好，張好煥也好，耶也好，他們都在鈞的「調試」之後出現了質變，按照鈞的估算，他們至少可以在戰禍領域中保持二十分鐘的「理智」，時間再多估計就不行了，畢竟鈞的調試時間也只有幾天而已。

    當然了，這一切不是沒有缺陷或者負作用的，比如他們失去了一切關於鈞對他們「調試」的記憶，在籍等人看來，他們每次進入到鈞的實驗室中，很快就陷入了昏迷，再甦醒時就覺得神清氣爽，只是莫名的對鈞的實驗室產生了畏懼，而且每過一天，這畏懼就呈幾何倍數的增加，在最後一次調試時，甚至是鈞在艦隊群中找到他們，然後用未知手段弄暈了他們，強行給抓入到了其實驗室之中。

    而他們根本就記不得了，他們在那既沒有光，也沒有暗，更沒有聲音，也感受不到一切感官，連肉體也沒有的空無一物之中，待了一年，十年，百年……他們瘋狂，他們嚎叫，他們自殘，他們停止了動作，他們沒有了任何情緒波動……

    當戰鬥開始前，所有人都準備好了聽從鈞的安排時，籍，雷米爾，張好煥，李二，耶等人全部都是面無表情，乍一看，與現在鈞的神韻似乎有了幾分相似，不知不覺間，他們似乎變成了鈞的形狀……

    然後當戰禍領域爆發席捲時，李二第一時間拋出了太極圖，將承載三族大部隊的艦隊群給籠罩了起來，但是連這太極圖都沒法阻擋作為自然現象的戰禍領域，在這個領域範圍擴散到整個艦隊群時，在每一個有人房間中都立刻噴射出了一陣霧氣，然後還每等這些人發狂發瘋，他們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行動力與意識，這種麻痹氣體直接切斷了其大腦與身體神經的連接。

    與此同時，耶的意識耶與鈞實驗室中的中央電腦連接了起來，這有助於他抵抗戰禍領域的影響，但更多的則是可以讓他操控整個艦隊群，不管是有任何意外情況發生，還是作戰順利之後的逃走，這一切都可以由耶來操控。

    然後張好煥指揮腳男們開始了突襲，由此順利吸引了高階聖位的注意力，而籍和雷米爾則用恐怖的殺意看著彼此，又看著身邊的李二與鈞，他們在戰禍領域及身的那一刻，只想要彼此廝殺，只想要撕碎周邊的一切，但是在他們攻擊的前一刻，看到鈞的面無表情時，一股莫名的恐怖從心底里迸發，那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感覺，畢竟死亡就什麼都沒了，算是永恆的寧靜與解脫，但是這種恐怖卻超越了死亡無數倍。

    然後兩人表情抽搐，不停的在心裡重複自己的任務，下一時間，兩人同時向著彼此廝殺的聖位群衝去。

    一共二十一名普通聖位，他們第一時間就與自己最近的聖位廝殺在了一起，各自雙眼布滿血絲，殺意沖霄，而且幾乎毫無保留，除了規則無法動用，幾乎是將他們壓箱底的戰力都爆發了出來，能量凝聚，能量干涉空間，空間干涉時間……

    二十一名普通聖位，全部都是拼盡全力在互相廝殺，幾乎沒有任何防禦與退縮，這就造成幾乎在戰鬥開始的十秒內，二十一名聖位中最弱的幾個就倍打成了重傷，因為彼此都是聖位，彼此的攻擊層次都達到了同等高度，或許有強有弱，但是絕對不會出現不破防的情況，同時因為戰禍領域的影響，也不可能出現重傷後就逃遁的情況發生，反倒會因為感覺到了痛苦，感覺到了死亡而更激發其凶性，於是乎，在四十秒時，就有第一名聖位直接被打爆，同時其聖道也顯露了出來。

    這聖道一出來，所有在彼此爭鬥的聖位似乎都有了一瞬間的停滯，但是接下來他們並沒有脫離戰禍領域的影響，而是打得了更加激烈。

    戰禍領域並不會抹除身在其中的知性生命的意識，只是會幾乎最大值的放大其戰鬥，爭鬥，爭奪，廝殺等方面的影響，而聖道是一個好東西，這些普通聖位們都知道，這其實也是爭鬥爭奪的一個方面，所以在彼此廝殺時，這些聖位也在瘋狂靠近著這一枚聖道。

    與此同時，籍與雷米爾也加入了戰鬥圈，他們進入到戰鬥圈後並沒有受到聖位集火，因為在此刻的所有人來看，靠得最近的人是具備著最高仇恨吸引力，至於種族啊，彼此實力對比什麼的反倒並不重要，而籍與雷米爾雖然也是滿腦子廝殺，但是他們卻與這些聖位有了兩個不同，第一，他們並不攻擊彼此，同時知道彼此是戰友同伴，第二，他們好歹還保留了少許的清明意識，知道專挑受重創的，或者最弱的敵人下手，二打一，對方還被重創，同時不但承受著別的聖位的攻擊，還被籍與雷米爾偷襲圍攻。

    在一分二十秒時，第二名聖位被打爆，而其聖道顯露的第一時間，就被雷米爾給收入囊中。

    第一分五十秒，第三名聖位被打爆，第二分二十秒，第四名聖位被打爆……

    在第八分鐘時，已經有十二名聖位被打爆，同時，雷米爾和籍各自奪取到了三顆聖道，一半的聖道被他們獲得，但是在這時，聖位不愧是聖位，他們受到戰禍領域的影響已經略微減少，他們攻擊彼此的速度開始下降，相反，那怕距離稍遠，雷米爾與籍也受到了更多的攻擊，只是十幾秒時間，雷米爾與籍便已經受了重創，他們畢竟比普通聖位要略弱了少許。

    就在兩人狂性大發，想要立刻與這些普通聖位們同歸於盡，拼殺到底時，從鈞那邊就有聲音傳來，這是在事前就約定好的撤退之聲，不光是他們，那些死去活來的腳男們也都立刻解綁了這時的復活點，重新回到了上一次的復活點處，也就是載著大部隊的飛船上。

    雷米爾與籍雙眼一片通紅，他們渾身青筋直冒，拼盡一切意志力的抵抗著戰禍領域的侵蝕，可是漸漸的，他們已經快要陷入到彼此拼殺，或者與聖位廝殺的情況中了，然後在這時，他們又一次從心底里感覺到了那種被遺忘了的大恐怖，就如同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讓他們得回了一些神智，當下他們立刻就向著大部隊艦船竄去。

    而聖位們在他們離開時，明顯出現了一種遲疑，想要毀滅這兩個傢伙，這兩個傢伙是敵人，是他們所有人的敵人，不能夠讓他們走了……但是看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別的聖位夥伴們，一股邪火就猛的爆發了出來，走你麻痹，先殺了眼前這群傢伙再說！

    於是乎，十分鐘時間結束時，所有的人員已經回到了艦隊群中，同時艦隊開始瘋狂向前猛竄。

    然後在十五分鐘後，除了腳男以外，包括了鈞也同樣被麻痹氣體所包裹，陷入到了麻痹性沉睡中，而腳男們依然懵逼這次戰鬥的情況……

    呃，他們貌似除了死去活來，什麼都沒做啊？

    而在艦隊群瘋狂前飆時，在戰場上空遙遠處的羅，他看著艦隊群遠去，自己則孤零零的坐在天空上，他現在就是一個凡物，別說是瞬移什麼了，便是從隱藏點出來就會摔死他，所以他帶著幽怨的看著艦隊群遠去，又看著聖位群在瘋狂廝殺，不過還好的是，到這時，所有普通聖位們也開始逐漸有了少許對戰禍領域的抵抗力，而高階聖位對戰禍領域的抵抗力則更強，這名山堅族的高階聖位只是將所有聖道撈起，然後痛毆普通聖位，卻也沒有直接殺死他們，就這樣拖延著時間。

    又過去了約莫半小時後，高階聖位的眼神瞳孔里總算是有了許多的清明，他就在戰場高聲吼道：「戰爭之主羅！原來是你在背後策劃了這一切！！厲害！高明！但是……你想要再次背叛聖位集團嗎！？」

    「你已經不是先天魔神了啊！！」

    高階聖位當下一卷剩下的九名普通聖位，話音落時，他已經化光而去遙遠之外了，卻不是飛向著艦隊群逃竄處，而是追擊而來的方向逃跑而去。

    於是乎，整個戰場再無生息，這處孤島也被打得了虛無粉碎，只剩下羅面無表情的在高空向下看著。

    莫名的，羅心中一片悽苦。

    他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