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歷 第三十一章：蟲族論

    楊烈單獨一人一個副本，而且還是被評估最強最難的一個副本，雖然不算最大，但是這個副本內的敵人既沒有瘋，也沒有自殺，他們還保持著極強的戰鬥力。

    原因自然是楊烈太強了，他若是參與團戰pvp的話，那直接就是一人成軍，沒有團隊可以與他抗衡，這本身就是對別的腳男的不公平。

    更何況，這念體系的開放其實全都是楊烈之功，腳男們卻也記得楊烈的好，所以自然是將最好的副本留給楊烈了。

    這個副本的所屬高層其實是一個壟斷集體，是由多個大企業，大財團，或者是高等世家的家主所組成，是整個人類城中高層里的高層，幾乎可以用影子政府來形容。

    之所以集中了這麼多有權勢的最高層人員，就是因為這個集體是為了延長壽命與獲得超凡之力而存在的，這些最高層的人員基本上都是老人，他們能夠爬到他們所處的位置，那怕是有背後勢力助推，也需要他們在權力場中滾摸爬打幾十年，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最渴望的就成了長生不老與偉力歸於自身了。

    這也是最為堅定的親萬族派，人類城現在的輿論傾向有一大半的責任都在於他們，他們不但想要獲得超凡之力，也想要轉化為萬族血脈，甚至還想要將整個人類城奉送給萬族，所謂的昄依者效應在他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關鍵是他們還從心底里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是對的，他們是在拯救人類城，是在帶領人族走向光明的未來。

    在他們心目中，萬族如此的強大，與萬族對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人類城不管怎麼做都只可能失敗，若是對萬族不聞不問，那自然是閉關鎖國，而若是與萬族對抗，那又變成了自大，傲慢，自我滅亡，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親和萬族，就是向萬族投降，最好就是將四大關卡都拆掉，然後將人類城的全部武裝和軍隊給解散，只有這樣，萬族才會覺得人類融入了他們，然後才會對人類抱著親近。

    他們居然真的是這樣想的！

    所以在這些高層的心目中，腳男反倒是害了人類的大罪者，也就是所謂的愛人類賊！

    雖然他們不敢清理腳男，他們也做不到清理腳男，甚至連抹黑腳男都做不到，但是他們卻長久的，持續的帶動輿論，洗腦民眾，以及各種情況下美化萬族，同時在教育，教材等多個方面進行長期的污衊化原始人類，以及美化萬族等等，以至於現在人類城民眾變成這個鳥樣，他們真可謂是功不可沒。

    若說別的高層是爭權奪利，是欺上瞞下，還算是人性的弱點，是貪婪的原罪，雖然不算是什麼情有可原，但是至少沒到罪大惡極的地步，最多就是依照法律來進行審判罷了，那麼這些高層就真可謂是罪大惡極了，那怕將其千刀萬剮都不為過，不光是高層本身，受了他們利益驅使的走狗也同樣難逃腳男們的怒火。

    楊烈就站在了最大的一個隱秘基地門口，這個基地中有三家高層隱匿其中，分別是人類城最大科技壟斷組織的頭領，人類城最大安保集團的頭領及其下屬，還有就是人類城現政府總理及其世家子弟，這是一個徹底的精英政治寡頭世家，家族中出過多大九任人類城政府總理。

    這三個高層勢力可謂是人類城中除開腳男以外真正的最高層了，類似王韜略那樣的世家在其面前都屬於三流勢力，他們任何一個跺跺腳，人類城的政界，安保界（軍界），經濟，科技等等領域都會發生大地震，而這個隱秘基地一直都在進行著各種關於萬族血脈融合，超凡力量獲得，甚至是更加禁忌的畸變，腐朽，扭曲等方面的研究。

    若是別的腳男來攻略這個隱秘基地，除非是使用各種超限級武器直接轟平，不然便是腳男團隊也會有著傷亡，雖然這傷亡對於腳男們來說毫無意義，但是相比於別的高層基地，這個隱秘基地的難度與實力卻是達到了人類城防衛軍水準了。

    不過這一切對楊烈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他是擊殺過高階聖位的腳男，自身的戰力那怕是與全人類城現有異人相比，估計也是僅次於古的存在，至於和李二李三，還有昂相比，他若是駕駛萬千神意，這幾個人還不一定打得過他呢。

    所以楊烈直接大咧咧的來到了這基地面前，這基地的大門被偽裝成了一塊巨大岩石，基地就在這岩石後方的山坡內部，楊烈看了兩眼，就冷笑著大聲說道：「開門吧，還等什麼呢，莫不是真以為我們找不到這裡？」

    楊烈話後又等了一兩分鐘，可是這大門既沒有打開，也沒有任何的回應，這就真是負隅頑抗到底了，所以楊烈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舉手往前一抬，眼前的岩石偽裝大門立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金屬扭曲聲響，然後大門就此緩緩洞開，露出了裡面漆黑的金屬長廊。

    楊烈打開了這大門，還沒來得及往內部走去，從這長廊的金屬地面，金屬牆壁，金屬天花板中就冒出了海量的各種自動化武器往外射擊，從實彈武器，到高斯武器，到能量武器，甚至還出現了人類城防衛軍裝備的高端波動武器等等，一時間這些武器如同風暴洪流一樣，將其正前方的岩石，大地等等都給轟成了碎片。

    大量的子彈洪流狂射了至少數分鐘時間，將這入口正前方的大地都給轟出了一條缺口來，地面崩裂，塵土飛揚，待到這子彈洪流停下數分鐘後，塵土這才消散，而楊烈依然毫髮無傷的站在原地，他和他腳下約莫兩米直徑的土地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真是冥頑不靈。」楊烈冷笑著說出這句話，然後舉步向著這走廊基地內走去。

    在這期間，還有一些自動防禦武器冒出來就要開火，但是這一次楊烈可沒有再硬受著攻擊，那些自動化武器只是冒頭一瞬間，立刻便被念動力從內部給徹底破壞，隨著楊烈向前走來，一路的火花帶閃電，念動力無形無質，他在看著直播的所有人眼中，簡直如同降臨凡塵的神靈一般無敵。

    在基地內部，大量的安保人員拿著武器守著各個要道，他們都是被特別培養出來的安保人員，自身是孤兒，甚至有超過一半的安保人員屬於調試者，也即可以認為是無父無母的培養倉誕生生命，從誕生之初就被洗腦，然後訓練時還會定期注射各種藥劑，身體也進行了大量手術，大腦也被改造切除過，可以說他們除了聽從命令以外，幾乎不會再有什麼人類該有的情緒，也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在這時依然聽從命令，並且對即將到來的楊烈展開攻擊。

    而與他們不同的人也有，在基地更深處的研究區域，那些研究人員們已經陷入到了絕望與瘋狂，大量的研究人員自殺不提，沒自殺的那些還不停向高層匯報著基地情況。

    「大門已被突破，沒有看到任何物理性接觸手段，也沒有任何物理介質出現……不，不是我們預想的納米灰質科技，這是超凡之力，而且是最強最高等的超凡之力！

    」

    「這可是能夠防禦高當量核聚變的超合金大門啊，便是超凡之力都需要達到四階以上，還需要長時間轟炸才可能攻破，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打開了！？還有那些自動防禦武器，還有我們散布出去的病毒，腐蝕性輻射呢？也沒用？自毀性納米機器人呢？被無形的力量破碎了？萬族所給予的次元驅逐奇物呢？粉碎了？」

    「這就是永恆者們的實力嗎？他們居然這麼強大？為什麼會這樣……」

    大量的信息匯聚到了最底層的三大高層手中，而三大勢力的最高領袖則在最底層的隱秘會議室中沉默不語。

    他們知道腳男們的強大，能夠建立人類城領地，能夠創建四大關卡，還能夠清理襲擊人類城萬族的腳男，他們若是弱小了，那人類城早就毀滅了。

    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腳男居然這麼強大，強大得太過超模了好吧？

    從這次人類城劇變之後，以往一直神隱的腳男開始大量出現，而且一直在對萬族進行著防禦，所以他們的情報開始被人類城高層們所熟知，除了本已知道的長生不老，乃至是永生以外，腳男更還有著絕對不死的特性，這個絕對不死的情報甚至還是萬族那邊傳遞過來的，光這幾個都已經夠可怕了，一個永生的，還絕對不死的敵人，那怕是凡物呢？這也是最為可怕的敵人了。

    而在這一次清洗高層中，腳男更是展現出了強大的戰力，大部分腳男的戰力是建立在高科技武器上的，只是這高科技的水準太高，完全碾壓了這些高層們自以為是的科技層次，而這個腳男首領更是具備著不亞於，甚至超越萬族超凡之力的個體戰力。

    這簡直就是不可戰勝的絕對強者啊！

    三個勢力的領袖都是絕望而無語，他們甚至連話都不想多說半句，因為他們也是領導了無數人的上位者，他們自然清楚，當實力差距到達某個臨界點以上時，彼此的地位就真是巨龍與螻蟻的區別，就如同他們過往面對人類城普通民眾一樣，那些普通民眾在他們眼中又何嘗不是螻蟻？

    楊烈從上而下如同散步一樣進來，不多時，在最底層這個隱秘會議廳外出現了各種槍聲與慘嚎聲，這些聲音並沒有持續多久，這個隱秘會議室的一面牆壁直接被撕開，楊烈就站在外面看向了三人。

    其中那個安保集團的領袖大吼一聲，拿起手槍就直接扣動了扳機，但是子彈卻懸停在了他太陽穴處一動不動，楊烈就笑著說道：「你們還抱著什麼妄想嗎？覺得我會被這些東西給擋住還是殺死？又或者覺得我們會顧忌輿論，然後放過你們？還是所謂的大局論？」

    安保集團的領袖愣愣的看著太陽穴處的子彈，然後他又繼續嘶吼起來將手槍對向了楊烈，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腦袋就彭的一聲炸開，血和腦漿迸射到整個會議廳里到處都是，旁邊的兩個高層領袖也被沾染得滿身滿臉都是，那個科技領域的首領雙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反倒是那個政治寡頭的領袖面色都不眨一下，只是死死的看著楊烈。

    楊烈倒是有了興趣，他走到了這個政治寡頭面前，拉出一張椅子坐下，然後就說道：「說實話，我真的很好奇，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莫非你們心目中真的覺得，當人類城失去了武裝力量，失去了防禦手段，對著萬族跪下來，這是真的對人類城好？」

    這個政治寡頭已經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他看著楊烈坐下，又詢問了這番話，他居然開口道：「不，不會的，一旦人類城真這麼做了，那麼人類城裡的億萬眾生將生不如死。」

    楊烈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道：「那你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這些都是你們做的啊，既然你知道結局會如何，那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到這個份上，這個政治寡頭居然反倒表現出了某種坦然，他抹了一下臉上的血和腦漿，居然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因為遭罪的只是人類城的民眾，或者更大而化之的，全部人類遭罪，墮入地獄深淵，永世不得超生又如何？只是人類遭罪罷了。」

    楊烈想了幾秒，恍然的道：「哦，你，不，你們已經不將自己當成人類了？」

    「這不是必然的嗎？尊貴的永恆者啊。」老人笑著，看起來明明是一個人類模樣，他樣子還有些慈祥，但是這時候笑起來，那嘴仿佛漆黑的深淵，那牙齒仿佛露出來的地獄大門，那臉那笑容仿佛什麼恐怖的巨龍怪物一般，他仿佛帶著某種恐怖的惡意，說出著這世上最為惡毒的話語。

    「我，我們，與這人類城的億萬眾生，真的屬於同一物種嗎？」

    「我年輕時其實挺喜歡看科幻小說的，有一些科幻小說真的寫明了一些哲學真理，只是連寫出來的作者自己可能都不明白，我當時看過這麼一本小說，看過之後非常震撼，那本小說中描述了蟲族的起源，與很多人所認為的，小說，電影，遊戲裡所描述的蟲族不同，這本科幻小說中所描述的蟲族是由人類變成的。」

    「在那本小說里描述了一個幻想的末日，末日中物資緊缺，有無數的怪物遊蕩在黑暗裡，人類不得不躲避在避難所中艱難度日，這種情況下，底層民眾朝不夕保，既沒有生產工具，也沒有生產資源，一切都被既得利益者，也就是類似我這樣的人所掌控，同時，不管是武器也好，還是科技也好，也都被精英和高層一同掌握，這種情況下，革命是不可能成功的，也沒有了任何的躲避，退開等等餘地，強者恆強，弱者恆弱，階級徹底固化，再不可能有絲毫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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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那些怪物有了異變，或者高層們爭權奪利到發動內亂，那情況還可能改變，但是只要高層自己不愚蠢，他們都會儘可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而怪物依然只是怪物，於是乎，百年過去了，五百年過去了，情況漸漸的出現了異化……」

    「高層們的力量一直在進步，因為掌握了一切的武器，生產資源，科學力量，高層們甚至開始偉力歸於自身，而依附於高層的眾多民眾，在一代一代的馴化以及篩選，教育之後，他們變成了沒有自己主觀意識的『肉』，高層們則成為了統管一切的中樞……」

    「蟲族就此誕生，廣大的工蜂就是普通民眾，在上千年，甚至數千年的時光演化中，他們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種受控制的資源，高層們通過基因篩選與異變，讓他們自誕生起就完成高層們所期望他們完成的工作，這就是蟲族，而高層們則只和高層通婚，從物種已經與底層出現了隔離與變化，他們更加強大，偉力歸於自身，長生不老不死，一個高層就可以掌控數百萬乃至數億的底層，而這本質上就已經是蟲族模式，只要科技繼續進步，那變成廣義上的蟲族也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楊烈很有耐心，聽完了政治寡頭的話語，他就冷笑著道：「所以，這就是你們所期望的道路？」

    政治寡頭卻是搖頭道|：「不，這樣的道路是如此的讓人毛骨悚然，沒有任何正常人會喜歡與期望，我其實也是正常人，我也不會喜歡與期望，但是這條道路卻是有很大可能出現與成真的，就如同剛才我所說的那樣，從某種情況上而言，我，還有我旁邊的兩位，與人類城普通民眾已經不屬於同一物種了，您說萬族若是想要占領或者毀滅整個人類城，那我和我身旁的兩位要求轉變為萬族血脈，這個要求不過分吧？他們也確實可以做到的，對吧？」

    楊烈點頭，政治寡頭就笑著說道：「剛剛的蟲族科幻小說，其實只是想要說明因為地位的差距過於巨大，我和普通民眾已經是不同物種定義的事實，而萬族卻可以將這個定義的事實變成現實的事實，這一點我，還有我旁邊兩位，以及更多的人其實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我們這麼做得肆無忌憚，並不因為人類將會遭受到的絕望與痛苦而感同身受，就是因為我們有著退路啊。」

    楊烈剛要點頭，然後他勐的童孔一縮，死死的看著了這個政治寡頭，他腦海里所想到的卻是子牙的話語，以及鈞的話語與做法。

    退路……嗎？

    政治寡頭依舊笑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頭頂，這才說道：「看來您已經明白了，沒錯啊，就是退路二字，何其可怕啊，正因為有了退路，所以類似我這樣的高層，還有自詡為『聰明』人的那些，他們會千方百計的陷人類於絕望中，因為他們並不再認為自己是人類了，因為他們有著不當人的這條退路，我想……您和您的夥伴們，尊貴的永恆者們，你們之所以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麼激烈，就是因為你們想要切斷退路，不是嗎？」

    楊烈明白了什麼，同時他也深深看了這個政治寡頭一眼。

    這個政治寡頭實在是人傑，面對眼下局面還可以面不改色不說，他居然窺探到了楊烈之前還沒察覺的這一層，若不是行差踏錯，說不定……

    當下楊烈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就要舉手將眼下的一切清理乾淨，忽然他又想到了什麼，再次問道：「你……你們，就沒想過你們所作所為，所走的道路是錯誤的嗎？」

    「有想過啊。」政治寡頭承認道。

    「那為什麼你們還要繼續這麼做呢？」楊烈不解的問道。

    「估計是因為……得不到吧。」政治寡頭坦然的笑道：「只有當生命真的終結那一刻，才會知道生命有多美好，只有渴望著偉力歸於自身，卻又永遠得不到，才會如此的偏激吧，大人啊，你們天生的永生不死，你們是看不到腳下螻蟻的渴望的，若是生命對於一切都是平等的，包括底層，包括高層，那蟲族一說自然不可能出現，但若是連死亡，連壽命，連生死都開始不平等了，那類似我們的情況就永遠不會消失，只會隱藏得更深，所謂德深禍也深，直到某一刻時，這一幕將會不停重演……」

    「啪！」

    隨著在場所有活人的腦袋爆碎，楊烈轉身就走，而在他身後，念動力如絲滑過，所有的一切都被粉碎，化為了基礎粒子，直到楊烈走出這個基地後，整個基地已經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