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歷 第十八章：道無對錯

    （ps：今天去醫院為孩子眼睛複查去了，耽擱了一天，就一更。）

    古一拳向前，可是在拳頭打中目標前，他眼前一花，就看到了大領主正用水澆灌他的腦袋。

    可是古還沒來得及說話，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他體內的異常，當下他整個人又是眼前一花，再度出現時，就來到了一片屍山血海之中，放目所看到的一切儘是屍骸，整片大地看過去全是屍體堆積。

    古有些莫名的看了看周邊的一切，他實在是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來到這裡，明明在剛剛他才要和另一個古戰鬥，但是沒想到眨眼之間就來到了這裡，這中間完全沒有任何過程可言。

    而且這裡也不是之前那個世間一切之惡所在的世界，這個世界的氣息和感覺不同，世間一切之惡所在的那個世界是死寂的，是一點一滴的將生命趕盡殺絕到滅絕的世界，而這個世界卻是暴虐的，是在這個世界的所有生命最激盪的時刻將其全部屠殺掉的，這兩者之間的對比太清楚了，古那怕只呼吸一口氣，也可以輕易分辨出這兩者的區別。

    所以這就更讓古疑惑了，他為什麼又來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呢？

    而且……

    古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在他胸膛上有著一個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心肺整個摧毀，除了胸膛這個傷以外，他的身體正面有著各種傷勢傷痕，從臉到肉體，整個人幾乎支離破碎。

    但是最嚴重的傷卻是來自於後背，在後背他心臟位置有一條細長的傷痕，這傷痕直刺入心臟之中，而且這條傷痕與別的都不同，有著某種奇特的力量可以阻止超凡能量癒合肉身，所以說這道傷痕才是最為致命的，或者說正是先有了後背上的這道傷痕，這具肉身才會被正面的攻擊所打倒。

    不過這對於古來說就無所謂了，這等可以讓任何凡人死上十次的傷勢，對古來說卻是微不足道的，甚至壓根就不需要什麼超凡能量，直接控制肉身癒合了這些傷勢，什麼超凡能量殘留之類，全部被古用肉體吸收化為了身體癒合的能量來源。

    前後幾秒時間，古就渾身癒合完畢，接著他就開始打量周邊，入目所見之處儘是屍骸，有人類，有萬族，有魔獸，甚至古還看到了數頭比山脈還巨大的巨獸，這一切生靈全部都化為了屍體。

    不過古也感覺到奇怪，這些屍體全部都沒有腐朽腐爛，每一具屍體看起來都栩栩如生，其肉體，其表情都凝固在了他們死亡的那一刻，許多屍體的眼睛甚至都大大張開。

    古第一時間又開始仔細感應自己的身體，他又一次發現自己的肉體變弱了，而且這一次變得比世間一切之惡那次還要弱，若說世間一切之惡時的肉身勉強可以打爆萬米山峰，那這肉身估計全力之下最多打爆兩三千米的山峰而已，簡直是弱得可怕啊。

    這一次古也學聰明了，他在感應了肉身之後，第一時間開始感應心靈之海，果不其然，從心靈之海中就有光芒從體內湧出。

    這光芒在他體表上燃燒起了白色火焰，隨著這火焰的燃燒，古就感覺到這肉身開始逐漸變強，並且在試圖修復他體內的暗傷，這當然是沒有暗傷的，古的修復足以深入到原子層面，光從物質上來說，就不可能有他無法修復的暗傷。

    所以這白色火焰在確認身體無礙後，居然向著靈魂，意識層面修復而去，在古都不知道的原理作用下，他的意識之中出現了一個微弱的意識和靈魂，這意識和靈魂微弱得如風中之燭，只剩下最後的殘餘迴響。

    「……我還沒死嗎？」這個意識發出了這段信息。

    古認真想了一下道：「估計已經死了，但是因為這白色火焰所以你又復活了。」

    這個意識沉默了許久，這才嘆息著道：「我果然是死了啊……你是我嗎？」

    古就直接說道：「我當然不是你啊，雖然感覺你和我有很深的聯繫，但我是古，我不是你。」

    這個意識就說道：「我也是古，我是來自盤部落的古，看來大魔法師艾尹所說的事是真的，當一個人的實力強大到某個臨界點時，就可以破開無限時間態的屏蔽，神遊天地，最終合無數自我為一，此即為大羅……你是來吸收我的嗎？」

    古就搖頭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眨眼之間就不停來到這些世界，我也很莫名其妙，不過我也是來自盤部落的古，而且上一個也是古……好奇怪，為什麼這麼多古？」

    這個意識就輕聲笑道：「因為是同位體啊，是在不同時間態中誕生的不同卻又相同的我們……外來的強者啊，你能帶我再走一次這個世界嗎？作為回報，我告訴你大羅之道的信息，如何？」

    古自無不可，他就大踏步的向前走去，用他的眼睛見證這個世界的結局……現在已經是結局了，在他所看到的一切範圍內，所有生靈，大的，小的，入微的，連空氣中的那些最細微生靈都已經死了。

    這個意識也看著這一切，同時不停的說著話：「……所謂的大羅，是指一切時間，一切空間盡皆存在，在先天級存在的頂峰，再進一步就是大羅了，大魔法師艾尹告訴我，我們的世界是標準態，是沒法成就大羅的，要成就大羅必須要去到唯一態，然後在唯一態中達到先天巔峰，神遊天地萬界，這才能夠證得大羅之道。」

    「當你達到這個巔峰之後，你的實力就可以感應到各個時間態，並且跨越這個時間態，其實這是有參照的，在高階聖位的巔峰，要成就先天時，就必須要在自己所處的態中，與從前，現在，未來的一切自我合一，這個過程其實比預想的還要簡單一些，當實力達到之後，自然而然就可以達成，因為在同一個態中，時間的前後對於先天來說是沒有意義的，大魔法師艾尹告訴我，這是屬於深度效應，當你自身的實力達到高階聖位巔峰時，你的體量會在你所處的時間線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深坑，大約類似於重量極大的物質可以將地面壓凹一樣，而別的時間線就會自然往這深坑中滑落，直到你將所有時間線上的自我合一，這是一個自然發生的過程。」

    「但是大羅不同，大羅的一切時間空間，是指萬界無窮，實力達到臨界點只是最基礎的條件，而要與別的態的自我合一，必須要以道證之，這個道就是你為之奮戰，為之拼搏，為之變強的心靈之道與所行之道，大魔法師艾尹告訴我，所謂知行合一僅僅只是最初級的條件，你還需要證之，如何證？就是與別的同位體的你以道碰撞，道弱者，或者無到者，自然會與你同化合一，這就是大羅之道的證就之法了。」

    古邊走邊聽著這些，他也在思考，這時候就問道：「萬一有另一個我，也產生了堅定不移的道，並且身體力行，知行合一，那這道的碰撞該如何進行呢？」

    「……很簡單，道無對錯，唯力證之。」

    這個意識沉默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這個世間的道千千萬萬，任何的道其實都沒有對錯可言，只要是明確的道，都有其可行性，但是你看啊，許多的道被斥責為非道，許多的道在實行的第一時間就會被撲滅，原因何在？無非是力量強弱罷了，比如你堅信這世間的一切都是你的，別人的東西也是你的，甚至別人本身也是你的，若是你堅信不疑，那麼你就需要用你的道去與別人相互碰撞，若是別人的道是保護自己，保護親人，那麼你們之間就是矛盾關係，你們之間就只剩下了碰撞，在無外力影響下，無非就是誰更強誰就獲勝，而這誰更強誰獲勝其實也是一條道，無非就是弱肉強食罷了。」

    「當你在證大羅之時，你的道就是你錨定此世間一切的原初坐標，讓你可以堅定不移，讓你可以不被一切思想行為所迷茫，不會因為走到最後變成了自己否定自己，但是要行這道，需要大實力，大威能，大權柄，只有這力量支持之下，你的道才可以行之宇宙，否則任憑你的道有萬千好處，是為上上善道，一個小摸小偷就可以殺掉你，這道還算什麼道？」

    「道之所以為道，就是因為其可通達天際，同時具備著大力，此方為道！」

    古就點頭認可道：「嗯，你說得很好，那你為什麼會失敗了？」

    這個意識本來還想要繼續說什麼，忽然就被古這話給噎得不行，隔了好半天后才幽幽的道：「那就是我的道不對了唄，或者說，我沒有實力去支撐我的道，力小而道大，所以為螻蟻啊。」

    古就繼續向前走著，他和意識都是沉默，古忽然道：「給我說說你的道吧。」

    這個意識就道：「好……」

    「……我是來自盤部落的古，在距今一千兩百多年前……是我這個世界的時間，一千兩百多年前，我的部落被毀滅了，毀滅於萬族之手。」

    「這個世界是萬族大世，所有的非萬族都要面臨隨時被萬族所毀滅的絕境，而我的部落僅僅只是這大世中微不足道的一丁點水花，在我部落被毀滅後，我就開始在全洪荒大陸到處遊走，找尋能夠與萬族對抗的力量，在這期間，我遇到了許多的夥伴，有人類，也有萬族。」

    「這些人類夥伴幾乎都和我類似，他們的部落被毀滅，他們的親人被屠殺，他們單身一人，只希望報仇，而萬族的夥伴成分就很複雜了，有萬族中的超凡者，他們機緣巧合下與我相識相交，也有萬族中鬥爭失敗的落魄者，他們也渴望向勝利者復仇，還有一些很特殊，比如大魔法師艾尹，她就屬於其中最為特殊的，這些特殊的萬族，他們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他們希望拯救這個世界，同樣也拯救人類。」

    「大魔法師艾尹告訴我，這個世界是標準態，除了我們這個世界，這個宇宙還有無窮多的時間態，從弱到強，分別是偽態，偏轉態，標準態，唯一態，而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就是標準態，已經是非常強大的世界了，但是我們的世界並不正常，被一種無形無質，但是涵蓋了整個世界的某種意志所籠罩。」

    「我們這個世界的興衰，每一個歷史的節點，每一次大事件的走向，每一回最終勝利者的出現，全部都是這個意志以某種方式影響達成的，若是這個意志不允許，那麼即便是有勝利者即將出現，也會因為這樣那樣的意外而最終落敗，所以他們將這個意志稱之為道標，整個世界便是道標所希望達成的世界。」

    「道標影響著這個世界的方方面面，但是它並不是無敵的，其影響更類似於某種走向的固定程序，所謂大勢不可改，而小處多變，按照艾尹的理論，只需要在小處累積下足夠多的變數，那麼道標所決定的足夠久遠的未來就一定會被偏轉改變，這些萬族便是為此而努力奮戰著。」

    古並沒有對萬族的朋友做什麼評價，雖然經歷了人類城之戰，他也看到了萬族那暴虐與虛偽的一面，但是他也有萬族中認識的夥伴，而且他也知道萬族中實在是有許多英雄的，比如格魯就是，想來這個世界也應該是如此。

    這個意識就繼續說道：「他們之所以幫助我們人類，就是因為人類是道標決定要滅絕的種族，艾尹告訴我，萬族如此殘虐的對待人類，其實是非常不合理，非理性的一種精神病，是道標強行更改這個世界的最顯著特徵，她說經過她的研究發現，在這個世界最初時，人類和萬族是和諧相處過的，但是隨著道標的影響，在一次兩次三次，次次大事件中選擇了走向，其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就開始逐步加深，到現在時，所有萬族都會無意識，或者說下意識的殘暴對待人類，而若是繼續讓道標如此下去，到未來某一天去到臨界點時，這個世界的一切，包括所有萬族都將化為道標的傀儡，是那種連自己思想都沒有的傀儡。」

    「所以我們，人類的戰士與萬族的英豪，我們聯合在了一起，在各個歷史的節點，各個大事件中試圖改變那結局，那怕一時做不到，我們也開始在小處下手，將變數一點一點增多，一點一點變大，而且經過了這一千兩百多年的成長，我的心靈之光也開發到了極為強悍的地步，終於，在十年前，我成就了屬於我個人的神話型態。」

    「神話型態？」古就讚嘆的道：「這個好厲害，我一拳都打不破。」

    古想起了在人類城時，與北冥鯤的對練，北冥鯤的心靈之光已經開發到了極強境界，按照鈞的說法，雖然還不算神話型態，卻也達到了臨界點，每一次古都需要兩拳才可以打破，所以他才有了這個讚嘆。

    「……你繼續聽我說。」

    這個意識停頓了好半天，這才繼續說道：「而這時，我們已經埋下了足夠多的變數，而且艾尹也說，道標正在計劃一個大事件，所以我們的計劃也可以實行了，於是就以我的神話型態為核心，我們開始了這個設計了好多年才完成的大事件……夢想大海統合網絡。」

    「如你所見，我的心靈之光的能力是治癒，最初來源於我想要治癒盤部落的親人，而後逐步開發，逐步變強，這治癒力從肉身到精神，我稱其為生命之炎，凡是被我生命之炎治癒的生命，甚至可以抵禦道標的種種扭曲暗示，這個計劃的核心，就是我展開生命之炎的進階，名為夢想大海的神話型態，然後將這個世界的一切知性生命全部鏈接其中，以白炎將其『治癒』，堵上道標影響的缺口，如此一來，這世間便會真正大同了！」

    古思考了片刻道：「那為什麼會失敗了呢？」

    「……人心有私罷了。」意識澹然的說道，但也只說了這一句，所有細節他全部都沒有提及。

    「那他們呢？」古指向了那些屍體。

    意識就說道：「之前你所出現的地方，就是我死的地方，那些屍體都大部分都是戰鬥而死，除了道標反撲，更有人類，有萬族要打斷這個計劃，而更多地方，或者說這個世界別的地方的屍體，都不過是這個計劃失敗後的產物罷了……這個計劃既成功又失敗了，我的白炎可以救人，卻無法度世，那怕是神話型態也做不到……其實就這麼簡單，我的道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支撐，所以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古就點頭，繼續往前走著，忽然間，那意識就用極為嚴肅的聲音道：「那麼現在，古，我要問你了……你的道是何？」

    「謹慎你接下來的回答，因為……」

    「現在是我們道碰撞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