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抬眼看去,是坐於左邊靠後位置的燭九陰。讀字閣 www.duzige.com
少年人長相,娃娃臉,雙目緊閉,穿白袍,天真無邪。
所有祖巫在他開口的剎那,都停下了喝酒。
時間仿佛一瞬靜止。
時間祖巫燭九陰,給吳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即便他沒有跟他說過幾句話。
但這個人,你看一眼,就會記住他。
當然,每一個祖巫都非常鮮明,非常突出,非常有特點,但他在祖巫當中,是最突出的那個。
他見識過他的紅衣狀態,不僅他見識過,盤王,弒神,紅雲,鯤鵬,都見識過。
也都對他印象深刻。
也都很喜歡他。
或者說,他們對他更感興趣吧。
對妖族有什麼看法?
這個問題,在這個時候提出來,無疑是很突兀的。
也有些尖銳。
吳天和天后嫦羲以兄妹相稱,這由來已久,並且在洪荒也是眾所周知。
天帝帝俊也曾當著一眾祖巫的面,喚吳天兄長。
就在不久前,天帝天后還來魔羅福地正式拜見過吳天。
這個時候問吳天對妖族有什麼看法?
這不是挑事嗎?
一眾祖巫都緊張了起來。
氛圍一下子也顯得緊張起來。
他們就怕吳天動怒。
吳天不是個好脾氣,這大家都清楚。
說翻臉就翻臉,翻臉比翻書還快,說得就是他。
所以在吳天面前,便是大咧咧的祝融,也不敢太過放肆。
作為十二祖巫之首的帝江,更是謹言慎行。
而今天,燭九陰,卻在這個時候問出了這個問題。
其實,他們也想知道答案。
但這麼問,是不是有些冒險了?
一眾祖巫心中惴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其實並不久,但眾人卻覺得度日如年。
吳天慢慢喝酒,他沒有急著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看眾人的反應。
燭九陰雖閉著眼睛,臉卻對著他,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一點未變。
他就像一個天真的孩子,問出了一個天真的問題,讓人不忍心責怪他。
其餘祖巫,都下意識避開吳天的眼神。
帝江投來一個無奈歉意的眼神,然後坐端坐正。
這是一個兄長的姿態,也是一個兄長的態度,同樣又是一個弟弟的聽話乖巧懂事。
讓他多多見諒,多多諒解。
也表明,自己一切都聽大兄的。
也就是都聽吳天的。
任打任罵任罰。
吳天笑了,然後他笑著說道:「妖族,我沒有什麼看法,因為妖族在我眼裡,不算什麼。」
一句話,眾人傻眼,目瞪口呆。
但仔細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不要說妖族,便是鴻鈞,在大兄面前,也不過是那樣。
但這也從側面說明,與妖族對立的他們,在大兄眼裡,也不算什麼,什麼也不是。
這就有些傷自尊了。
燭九陰啞然。
吳天的回答,有些令他意外,因為吳天直接把問題和答案都拔高到了他的層面。
我吳天,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就是這種感覺。
或者,在座諸位,都是垃圾!
雖然有些傷
人,但確實就是這個意思。
但他們還無言以對,因為這就是事實。
吳天這樣回答對嗎?對,當然對,太對了!
因為這個問題,燭九陰本來就是問吳天的。
吳天自然要站在自己的高度來回答這個問題。
難道他還要屈就他們?
是他們等級不夠,達不到他的高度。
所以他們思考問題帶著本身的局限。
目光眼神都是。
所以是他們用自己短淺的目光度量吳天,本身就錯了。
又怎麼會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吳天也告訴了他們一個道理:到了他這個高度,便不會再去在意任何人任何勢力的任何想法了。
因為在他眼裡,都一樣,都是眾生!
這就是高度,絕對的高度。
這同樣是強大,絕對的強大!
可以無視一切。
燭九陰起身一禮,表示自己懂了。
以帝江為首的一眾祖巫也紛紛起身,向吳天行禮。
吳天輕輕一笑道:「坐,都坐。」
一眾祖巫這又坐下。
不過氛圍已不同,嚴肅,莊重,這是談正事的氛圍。
吳天看著眾人,輕輕一笑道:「剛才是吳天的想法,也是吳天的觀點。」
一眾祖巫望著吳天有些不懂。
但也有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他們有些期待,也有些激動。
這其中就包括帝江和燭九陰。
吳天喝了一口酒,笑了笑,說道:「以你們大兄的角度來看,妖族,便是食物,但食物很強大,並且會越來越強大,那你們,要做什麼?」
一眾祖巫先是眼睛一亮,接著激動,然後凝重,最後,陷入了沉思。
沒有人急著開口。
便是祝融,也沒有。
他們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們該如何?該如何做?又做些什麼?
「我們該……壯大種群。」有人試著說。
是句芒,木之祖巫句芒。
「不,應該是自身!」
祝融反駁,提出了不同意見。
「也可以在壯大種群的同時,壯大自身,這並不矛盾。」
這是后土的意見,很多祖巫都點頭,表示認可,但也有人表示不贊同。
右傾,左傾,中間派都有了。
並且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這就是巫族,這就是祖巫。
他們會憤怒,也會吵架!
甚至打架!
對此,吳天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因為這是巫族的事務。
而他只是個吉祥物。
不參與巫族事物,不會與他們同甘共苦,也不會與他們同命運共生死。
這是他們的道路,需要他們自己作出選擇。
至於對錯結果,也要他們自行負責。
他如果替他們選擇了,他就要負責。
最後,吳天只說了一句話:「你們只能靠你們自己。」
這是忠告,也是提醒。
一眾祖巫有些失望,但他們還是起身抱拳行禮,表示自己一定銘記。
吳天知道他們想聽到什麼,但他不會說。
他希望,他們對包括他在內的一切外力都不抱任何希望。
那樣,他們才有希望。
因為他們是孤軍奮戰,至始至終都是,從來就沒有什麼外援。
他這個大兄,幫不幫,
其實都一樣。
說不定幫,比不幫還麻煩。
他還是站在局外,更超然,也更有威懾力!
天地巫妖,還有冷眼旁觀,作壁上觀的那些人,都不敢輕易下場。
便是鴻鈞,也要掂量一二。
這些話,他當然不會對他們講。
因為一時的舒心高興,會害了他們。
巫妖兩族,他確實想過。
並且不止一次認真想過。
想過如何破局。
但,沒有結果。
除非他真的下場,立場堅定的偏幫一族。
徹底覆滅另一族。
但他如何能做到?
並且結果也難料。
因為那是在東方。
是天道和鴻鈞的地盤。
即便徹底打爛了東方,那又如何?
只要巫妖兩族還在,問題就依舊存在,並沒有解決。
如果因為他的加入,大戰升級,巫妖兩族都打沒了。
那他這是為什麼?又圖什麼?
最後的責任,又應該由誰負?
他嗎?
所以呀,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誰也不幫,就這麼模模糊糊,得過且過。
再往後看。
到時候再說。
這說到底也還是巫妖兩族的事。
他只是個外人。
不要看,一個個叫他兄長,叫他大兄,叫得親切。
但在他們心裡,他和他們之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並不親,也不近。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
他們可以尊他,敬他,甚至不敢惹他不高興,但他們在做某些決定時,一定會把他當作一個因素考慮進去。
至於會如何定義他這個因素,那就要取決於他們的認知和智慧了。
和他本人無關。
所以,他不會介入太深。
更不會費太多心思。
他人在洪荒,還好。
若是不在,那想再多也沒用。
並且,這也不是他的性格。
在他看來,每個人的生死都應該自己負責,生死自負。
包括他大哥。
所以,他從不仇恨鴻鈞,也不仇恨天道,乃至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盤古。
當然,他也不怪大哥。
因為,那是他的道路,他的選擇。
他又有什麼資格怪他。
他終是個魔。
他也是個魔。
他們,都有自己的驕傲。
羅睺的驕傲,和吳天的驕傲。
他死而無憾。
是他的驕傲。
他卻要救活他,救回他。
這是他吳天的驕傲。
他覺得,並不矛盾。
至於大哥回來問自己為何要救活我?
他只會回答:想救就救嘍!
大哥那時候一定很無奈,又無可奈何。
他又打不過他。
他已經是洪荒第一鴉。
送走了一眾祖巫,吳天提著兩壺酒上了魔羅主峰。
他和自己和解了。
他們在黃中李下對坐,喝酒,說話。
說關於他,而無關他大哥的話。
談他的喜好,他的性格。
彼此了解。
像對一個新朋友那樣。
他不是個沉默的性子。
吳天說,讓小傢伙們找他去玩。
他很高興。
就像一個孩子一樣。
他沒出過魔羅主洞,沒下過魔羅主峰。
這矛盾嗎?不矛盾。
因為他是他,是他,是他的合成。
每個他都很簡單,所以他也很單純。
除了對道的理解,吳天是指性格。
吳天下山,朝他揮手。
他的鴻蒙天地中多了一朵黑蓮。
曾經是他養他,現在換他來養他。
那顆黑蓮子,回來養孕育他的黑蓮啦!
山風微醺,他微醉。
搖搖晃晃下山。
他嘴角,含著笑。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59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