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星,東海,蓬萊仙島,雅致的仙闕樓台散亂分布,其中一個連著廊道、白色仙霧繚繞的樓台中,空蕩蕩的只有三個蒲團放在玉石般的光滑地面上。
一身白袍的陳化盤膝坐在其中一個蒲團之上,胡靈兒陪坐在一旁的普通之上,和陳化一起看著面前虛空之中顯現出的畫面,畫面之中正是白起闖陣的場景。
「竟然是屍血神兵?堪比大羅金仙的屍血神兵,白起還對付不了,」胡靈兒略有些驚訝,隨即搖頭道。
陳化淡然一笑,微微一揮手,面前虛空波動,畫面消失。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一身白衣、意氣風發的曉月含笑走了過來,對陳化和胡靈兒恭敬行禮:「外公!外婆!」
「曉月,大羅金仙的修為穩固了?」胡靈兒看到曉月不由面上露出了寵溺笑意。
輕點頭的曉月,轉而忙看向陳化問道:「外公,你叫我來有什麼事?」
「是有件事要你去做!」淡笑說著的陳化,微微一揮手,曉月面前虛空波動,再次顯現出了之前白起在黑暗空間中和屍血神兵戰鬥的畫面。
「白起?」眉頭微挑的曉月,仔細看著那戰鬥的畫面,不多時便是眉頭微皺的面露疑惑之色,轉而猛然想到什麼般驚得低呼出聲:「屍血神兵?」
一臉驚訝之色的曉月,忙抬頭看向陳化:「外公,祖星之上怎麼會出現屍血神兵?」
「自然是有人將它們從冥界帶了出來,」陳化目光微閃的淡然道:「其實,這些屍血神兵中,不少本來都是祖星之上的生靈。它們,和祖星的氣運息息相關。祖星之上的事情,真是越來越讓人莫測難明了。」
「外公是想要我去幫白起對付那屍血神兵?」曉月神色微動道。
陳化輕輕點頭:「對!你的不滅冰炎,對那屍血神兵會很有克制效果。怎麼樣,這次閉關,對不滅冰炎掌控得如何了?」
「基本上可以靈活掌控了,」曉月目光灼灼閃亮的忙道:「我如今達到大羅之境,這不滅冰炎的威力更加可怕,就算是大羅金仙后期的強者,沒有好的防禦靈寶,也要忌憚一些的。」
見曉月那自信的樣子,陳化和胡靈兒相視一眼,不由都是笑了。
「很好!曉月,儘快動身去鎖陽城吧!」隨即陳化便是擺手一笑吩咐道。
「是,外公!」恭敬應了聲的曉月,對陳化和胡靈兒施禮之後才轉身離去。
目送曉月離去,胡靈兒不禁道:「化哥哥,那血煞大陣實在是不簡單。曉月此去,會不會有危險?」
「一點點的危險沒什麼,對他是不錯的磨礪。總是在我們的庇護下,什麼時候能夠真正成長起來?恍若之前他修煉出不滅冰炎,不就是危機與機遇並存的證明嗎?」陳化搖頭不在意的道:「況且,我們都在祖星之上。如果曉月有危險,我會第一時間知道的。九靈和仙蕪也都在鎖陽城,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胡靈兒微微點頭,但緊接著便是道:「化哥哥,咱們回鎖陽城去吧!」
「別急!」陳化無奈看了眼胡靈兒,目中閃爍著莫名光彩緩緩道:「我們不在鎖陽城,才能多發現一些貓膩。否則,一切那麼平靜,就讓人更難以捉摸了。」
胡靈兒聽得一愣,隨即便是秀眉微蹙的看向陳化:「你在拿曉月當探路石?」
「想什麼呢?」陳化無奈一笑,搖頭目中凌厲光芒閃現:「放心!我倒要看看,什麼人能夠動得了我的外孫。」
二人說話間,紅色遁光一閃,一身紅色羅裙的望月便是來到樓台內。
「外公,你叫曉月出去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他去哪兒了?我也要去!」望月急匆匆的開口道。
不待陳化開口,胡靈兒便是蹙眉看向望月:「望月,火急火燎的像什麼樣子?」
「外婆!」望月撒嬌的喊了聲,聽得胡靈兒心中一陣無奈。
「好了!望月,曉月他去了鎖陽城。你如果想去的話,讓女娃陪你一塊兒去好了,」陳化擺手含笑道。
望月一聽頓時大喜:「我就知道,還是外公對我最好。外公,外婆,那我走啦!」
「這丫頭!」看著望月說完風風火火離去的樣子,胡靈兒有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轉而沒好氣的瞪了眼陳化:「都是你把她寵壞了。」
陳化則是淡笑道:「她現在的性子,正是叛逆的時候,你越是說她,越沒有效果。讓她去見識見識也好。有女娃陪著她,不會有什麼事的。」
「我還是不太放心,讓玉郎跟她們一塊去好了,」胡靈兒則道。
陳化一聽頓時有些無可奈何:「玉郎出手的話,有些人恐怕要坐不住了。」
「好吧!聽你的!」話未說完,看著胡靈兒略有些不善的目光,陳化只能搖頭無奈一笑的『舉手投降』。
見狀,胡靈兒也是忍不住笑了,給了陳化一個『算你識趣』的眼神。
...
驪山之上,看起來古樸的道觀內,手持拂塵的梨山老母盤膝坐在蒲團之上,而一身白衣的樊梨花也是盤膝坐在她對面的蒲團上。
「梨花,你的陣法之道學得如何了?」梨山老母一臉溫和笑意問道。
樊梨花無奈一笑:「老師,梨花愚鈍,到現在連您的一兩成本事都沒學到呢!」
「呵呵..」梨山老母忍不住笑了:「你才修煉多少時日?能學到為師的一兩成本事,很難得了。你現在的陣法水平,在這祖星之上絕對算是佼佼者了。能和你相比的,屈指可數。光說不練假把式,你也是時候去歷練一下了。」
樊梨花一聽頓時神色一動的忙道:「老師是要我下山?」
「對!如今朝廷大軍被困鎖陽城,蘇錦蓮請來邪魔外道鬼王布下了陰靈血煞大陣。此陣玄妙,威力無窮,唐軍之中無人可破。你下山去一趟鎖陽城,看看能否幫上什麼忙,」梨山老母點頭道。
樊梨花聞言有些意動,旋即便是蹙眉忙道:「老師,這樣的話,若是被我父親知道,只怕..鎖陽城一過,可就是寒江關了。」
「你不去幫忙,朝廷大軍也總有一天會兵臨寒江關的。天命如此不可違啊!」梨山老母微微搖頭感慨道:「蘇錦蓮圍城多日,丁山明知你深通陣法,卻並未來請你相助,你想不明白這是為何嗎?」
樊梨花一愣,美眸閃爍了下,隨即便是微微一咬牙道:「老師,我去!」
「嗯!」滿意含笑點頭的梨山老母接著道:「你此次前去,也沒有必要亮明身份,完全可以和上次去鎖陽城一樣化名而去,扮作男裝。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放心的幫助丁山了。待得鎖陽城之圍解除,唐軍兵進寒江關的時候。你若是有心助父守關,為師絕不會阻攔的。」
樊梨花一聽,不由心中一暖,感激的看向梨山老母:「多謝老師!」
「好了,此事宜早不宜遲,趕快去收拾下行囊,準備啟程吧!」梨山老母淡笑吩咐。
應了聲的樊梨花,對梨山老母恭敬叩首:「梨花拜別老師!」
半個時辰後,驪山山麓,滴答的馬蹄聲中,一身緊身白衣做男子打扮、騎著神駿白馬、背著包裹的樊梨花回頭看了眼驪山,深吸了口氣便要策馬離開。
「梨花!」突兀的清冷悅耳聲音響起,梨花轉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小山崖上,一身黑紫色羅裙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水冰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兒。
身影一幻,下一刻水冰靈便是出現在了樊梨花前方。
「冰靈前輩!」樊梨花忙翻身下馬上前恭敬施禮。
「聽說你藝成下山,我特來相送,」水冰靈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笑意說著,玉手一翻一個略寬、寒冰水晶般的劍鞘便是出現在了手中。『鏗』的一聲清悅之聲,劍鞘內彈出了兩柄並排如秋水般散發著寒光的長劍,隨即長劍回鞘:「這兩柄神劍分別叫『秋寒』和『秋水』,是我曾經煉製的神兵法寶之中的得意之作,今日送你了。」
樊梨花一聽不由惶恐忙道:「前輩的寶物,梨花受之有愧!」
「本來就是要送給你的,別推辭了!」說著,隨手將裝著『秋寒』『秋水』兩柄神劍的寒冰劍鞘扔給了樊梨花的水冰靈,便是身影一幻的消失不見,只有一道清悅之聲在樊梨花耳邊響起:「神劍有靈,別辱沒了它們!」
下意識伸手接過,感受著劍鞘之上的冰冷,樊梨花不由美眸微亮的忙持劍拱手道:「多謝前輩厚賜!梨花一定不負前輩期望,用好這對雙劍。」
說完,將雙劍背負在背後的樊梨花,便是再次翻身上馬,策馬飛奔而去。
遠處高崖之巔,水冰靈和梨山老母並肩而立,目送樊梨花離去。
「仙子實在是厚賜了!」梨山老母忍不住道。
水冰靈則是側頭瞥了眼梨山老母道:「梨花她本來是我的童子,那兩柄神劍本就是我專門為她煉製的。現在她雖然拜入你門下,可將來恢復記憶,要不要跟著你還很難說呢!」
梨山老母一愣,隨即頓時苦笑搖頭。
...
鎖陽城西城,薛仁貴等唐軍將帥焦急的等待著白起探陣回來。
「怎麼這麼久?難道被困住了?」羅通皺眉道。
一旁秦懷玉連道:「這才沒多一會兒!上次單將軍探陣,都平安回來。以白先生的修為,哪有那麼容易被困住啊!」
「行了,耐心等著,應該快回來了,」薛仁貴眉頭微皺說著,不過自個兒卻是有些緊張忐忑的看著成為血霧瀰漫的大陣。
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不多時,那翻滾的血霧之中便是有著一道血色流光飛掠而出。
「白先生!」看著一道血色幻影落下,薛仁貴等不由面露喜色的迎上去。
待得看清楚白起面色蒼白、略顯狼狽的樣子,眾人頓時心中暗驚。
「白先生,您受傷了?沒事吧?」薛仁貴當先上前關切問道。
微微擺手的白起,咬牙有些無奈道:「我小瞧了這大陣,受了些小傷罷了,沒事!」
「白先生查探得如何?可有破陣之法?」羅通忍不住忙問。
看了眼羅通,白起心中更加鬱悶,無奈搖頭道:「沒什麼頭緒!」
聽白起這麼說,眾人彼此相視,都是面露失望之色。
心涼了半截的薛仁貴,猶自有些不甘心的問道:「白先生,真的沒有辦法嗎?」
「我在陣法上並不擅長,而且那陣內還有著極為厲害的屍血神兵。眾多屍血神兵聯手,就連我也要忌憚一二。若想破陣,一要找到擅長陣法的修士,二要再請一些修為高深之輩,一起聯手才有希望,」白起連道。
「這..」薛仁貴等彼此相視都是一時間神色糾結的說不出話來。
眾人愁苦無奈之際,城內薛丁山已是帶著一隊騎兵親衛來到了九靈等所住的幽靜府邸之外。翻身下馬的薛丁山,忙大步上前敲門。
「嗯?」見裡面久久沒有動靜,薛丁山不由眉頭微皺的再次抬起手欲要敲門。
然而,此時府邸大門卻是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不知可是出現在門後的少女綠衣正秀眉微蹙的看向薛丁山:「你找誰?」
「竇仙童!她是我夫人,她應該來了這裡吧?」薛丁山道。
略微意外看了眼薛丁山的綠衣,便是淡然道:「稍等!」
說完,綠衣直接轉身向著府內而去,身後的府邸大門則是自動關閉。
看著面前緊閉的大門,薛丁山不由有些鬱悶的皺了下眉頭,心中大為不爽:「一個小小的侍女,竟然如此不知禮數!將客人拒之門外。」
薛丁山無奈只得耐著性子在外面靜靜等著,然而過了很久綠衣都沒有回來。眉頭皺得越來越近的薛丁山,臉色也是越發的不好看起來。
這會兒,府中的水上涼亭內,九靈面帶淡笑的愜意品著茶。
「師伯,這樣把人晾在外面,會不會不太好?」恭敬站在一旁的綠衣面色發苦。
九靈瞥了眼綠衣:「怎麼?需要我親自去迎接他嗎?」
綠衣聞言一滯,頓時說不出話來。之前她來稟告九靈薛丁山來了,九靈竟然讓她先不要理會薛丁山,這實在是讓綠衣有些無奈。九靈可以不在乎薛丁山,可薛丁山怎麼說也是竇仙童的夫君。她綠衣叫竇仙童一聲小師叔,可不敢輕易得罪小師叔公啊!
「行了,看把你緊張的,」白了眼綠衣的九靈,淡然隨意吩咐道:「去,把薛丁山請進來吧!記住,只讓他一個人進來,閒雜人等免進。」
「是,師伯!」驚喜應了聲的綠衣,忙一溜煙離開了。
綠衣剛離開不多時,輕輕的腳步聲中,仙蕪便是和竇仙童一起談笑著走了過來。
「師伯,我剛才見綠衣急匆匆的走了,怎麼回事啊?」竇仙童笑問道。
九靈撇嘴淡笑道:「你夫君來了!我讓綠衣晾了晾她,可把這丫頭急壞了。」
「什麼?」竇仙童聞言俏臉微變,不由有些埋怨道:「師姐,你這是幹什麼啊?」
說完,竇仙童便是比綠衣更慌忙的轉身離去了。
見狀,九靈不由搖頭道:「這丫頭,沒得救了!男人,真不能太慣著啊!」
「師姐,你也是!這要是人家小夫妻倆鬧出嫌隙來,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仙蕪在一旁坐下,無奈的看了眼九靈。
九靈則是撇嘴不屑道:「若是因為這個就鬧出嫌隙,只能說明那薛丁山根本不在乎仙童。那樣的話,這個什麼狗屁夫君不要也罷。咱們青丘一脈的人,可不能讓一個凡俗小子騎在頭上。」
「哎呀!你這性子,好事也能辦壞了,」仙蕪搖頭道。
九靈則是笑著品了口茶:「是嗎?你說那薛丁山現在是不是很生氣呢?他生氣的話,還會開口讓我們幫忙嗎?」
「呃..」愣了下的仙蕪,旋即便是恍然的哭笑不得:「你真是!」
九靈不在意的一笑:「也算是考驗一下他吧!看他對仙童到底怎麼樣。男人,可是不靠譜的很。嫁一個不靠譜的男人,還不如不嫁呢!再說了,薛丁山以後能不能走上仙途都不好說。你也不想看著仙童將來痛苦吧?」
「好,你用心良苦行了吧?」仙蕪此時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白了眼仙蕪,正要說話的九靈猛然神色一動的抬頭看天,只見半空中虛空微微扭曲,一道白色幻影飛掠而出,直接落在了涼亭外,引得九靈俏臉微冷的低喝道:「什麼人竟敢擅闖..」
「九靈師伯,連我的氣息都不認識了?」朗笑聲中,一身白衣的曉月緩步走進涼亭。
看到曉月,愣了下的九靈,頓時笑了:「是你小子啊!我說誰這麼輕易便破開了這府邸的陣法禁制呢!」
「咦?你達到了大羅之境?」說話間神色微動的九靈,仔細一看曉月,頓時驚訝道。
曉月笑著點頭:「有些機緣,前些日子在東海蓬萊突破達到了大羅之境。」
「嘖嘖,好小子,不愧是天尊的外孫,這份天賦真是..了不得啊!」九靈嘖嘖讚嘆。
仙蕪也是美眸微閃的笑看向曉月:「曉月,你的這次機緣可不小啊!不但成為大羅金仙,而且似乎還得了不小的好處。」
「仙蕪師伯慧眼!」曉月並不否認的一笑。
仙蕪搖頭苦笑道:「不是我慧眼,而是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你體內應該有著一股極為可怕的火焰能量吧?」
「能讓我感到危險的火焰能量,可並不多!」仙蕪說著忍不住目露好奇之色。
一旁九靈也是目光一閃的連道:「仙蕪,連你也感到有些危險?看來,曉月的確是修煉出了了不得的神通手段啊!曉月,可否讓我們見識一番啊!」
聽九靈這麼說,曉月只得無奈一笑的輕伸出手,一縷虛幻般的白色火焰從掌心冒出。
『嗤』空間好似都被點燃了般的扭曲起來,一道道密集的空間裂縫出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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