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神蛇教地處中州西部最深處,中途有沙坨古城,四周荒蕪幾百年寸草不生,神蛇教在沙駝古城西北,那裡的草木幾乎都是紅色的,近半有毒,凡是進來的人,基本上沒有活著出去的,所以西域神蛇教作為魔教千百年來一直都能存在世間,不被滅亡,其先天地理條件甚至比陰山楊家都要隱蔽和安全,
我和豆丁出現在神蛇教總壇十餘里外的荒山上,我問道:「豆丁,你大師兄有沒有什麼長相上的特徵,」
豆丁點了點頭說道:「他的下巴和脖子之間有一塊圓形胎記,手背上還有一道疤痕,以前在清涼觀練劍的時候傷的,」
「那好,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他怎麼了,」我說著看向小獸說道:「泡泡,在這裡保護好豆丁,」
「嗯,」小獸點了點頭,親昵地蹭著豆丁的臉,
我一步走出,消失紅色的荒野中,
神蛇教總壇門口,兩名守衛的大漢雙目圓瞪,我從他們中間穿過兩人也沒有察覺,神蛇教的總壇建築並不像其他門派那樣弄得富麗堂皇,還修建宮殿,這裡似乎是在天然的火山岩洞基礎上挖鑿出的空間,裡面四通八達,很是炎熱,
我在岩洞中繞了一會,並沒有找到所謂的煉火堂,反倒是看見一個透射陽光的天洞,
我順著天洞躍上山頂,在嶙峋崎嶇的山頂上幾個起躍攀到最高峰上,忽然,我聽到一聲奇怪的嘶嘶聲,回頭看去,正看見神蛇教總壇的後山有一個巨大的火山池,裡面紅色的岩漿不時噴出火焰,有一隻巨大的生靈時不時冒出頭,正是神蛇教豢養的那條蟠龍遺種,
在蟠龍所在的岩漿池旁邊,有一個山洞入口,上面雕刻著一尊巨大的鬼頭石像,兩旁掛著鐵索,我順著山體向下滑,岩漿池中的蟠龍猛然抬起頭望向山洞入口,見並沒有異樣,便鑽入岩漿池中,
我舒了口氣,從鬼頭石像後方落下來,朝山洞中走去,
山洞裡面比之前四通八達的岩洞要寬敞很多,我隱藏自己的氣息,避過幾名神蛇教弟子,終於看見了神蛇教的煉火堂,煉火堂中,正傳來南宮天的聲音,
「真是養了你們這群廢物,辦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派出去一幫垃圾,」
「啟稟教主,如今天下都在盛傳郭道真的預言,說天下即將大亂,道門將迎來有史以來最大的浩劫,各門各派現在都嚴加防範,閉關修煉提升實力,打探不到什麼,那幾名親信被殺了也說不定,」一名長老誠惶誠恐地說道,
「你在說本座多此一舉嘍,」南宮天冷聲說道,
「屬下不敢,不過我神蛇教有天機壁,何不以天機壁觀察各派情形,找出武道德經消失的原因,現在很多人都在傳言楊浩根本沒死,那武道德經認他為主,說不定已經到了楊浩手中,」那名長老提議道,
南宮天哼了一聲說道:「若是天機壁能看得見,我還用派你們這些廢物去打探,天機壁也不是萬能的,洞察張剪子那樣的人還好說,遇到修為過高的人或者擅長隱藏天機的人根本無從觀察,而且楊家的老秀才多年以來都在窺探天機,暗中不知改了多少事情,天機壁終究能力有限,」
「啟稟教主,據我安插在劍閣中的人來報,劍閣的莫長老,東方長老和東方震一同前往天山尋常名劍,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同一時間都死了,」另一名長老說道,
「東方震也死了,」南宮麟說道,「爹,東方震是劍閣繼承人,這東方家族向來冷血,如今族中同輩只剩下一個東方玉卿,如果我們把他抓來,豈不是可以用以要挾東方九,逼他讓出劍閣,」
「少主此言不妥,劍閣實力盤踞中原多年,其中經濟滲透更為龐雜,我們神蛇教本就不得人心,就算得到劍閣也不能掌控劍閣所擁有的勢力,反倒是引起民憤,驚動了軍方那就更加將神蛇教置身於危險之中,而且如今神蛇教弟子死傷過半,弟子素質又參差不?,短時間內不宜再出亂子,」一名長老諫言,
「那也不能在這裡坐吃山空,難道我神蛇教還怕動亂嗎,簡直是笑話,」南宮麟哼了一聲說道,
「麟兒,長老說的有理,」南宮天說道,「眼下各門各派都按兵不動,蟄伏提升實力,暗中定然是在等待禍亂源頭出現,這時候我們若是出動挑起戰爭,會成為眾矢之的,若是能讓其它門派先打起來,我們以平定動亂為由,倒是可以大舉進軍中原,」
「教主英明,我倒是有一個法子也許可行……」
……
我躲在煉火堂外面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便悄悄向外退走,這時候,一名身著甲冑的大漢指著我,剛說了個「你」字,被我捂著嘴拉到一旁,
我手中的魚腸劍抵在他的喉嚨上,大漢求饒,我問道:「你們神蛇教最近可有來過一個脖子上面有胎記,手上有疤痕的青年,」
大漢說道:「爺爺,我們神蛇教這麼多人,我才看過幾個人哪,」
「那最近教中可曾發生過什麼大事,」我問道,「比如,死了人,」
大漢說道:「有幾個伺機逃跑的弟子被長老抓到,直接餵蛇尊了,」
「蛇尊,」
「就是門口岩漿池中的那條蟠龍,華山一戰,蛇尊也出現過,如果爺爺您也參見華山動亂一定見過它,」
「還有什麼事情發生嗎,」我又問道,
大漢想了想說道:「還有人,在我們的酒里下毒,來了半年的一名弟子,」
「他在哪裡,」我問道,
大漢說道:「我帶你去,那裡比較難找,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稟報長老的,看怎麼處置這個人,」
我跟在這名大漢的後方,在神蛇教腹地中走了半個時辰,到了神蛇教的地牢中,這名大漢在進入地牢的時候,突然身子一低鑽進地牢大門,向周圍喊道:「將這個賊人拿下,」
四周很快來了不少手執刀劍的人,我看著大漢問道:「剛剛你說有人下毒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大漢笑了笑說道:「自然是真的,而且我好想記起來,這個叛徒的下巴位置的確有塊胎記,不過你馬上就要和他陪葬了,把他給我拿下,」
我伸出右手,右手五指上突然分散出千絲萬縷的道氣,道氣穿透這些人的腦顱,控制他們的心神,一瞬間,所有人全部抹脖子自盡,
大漢驚駭欲死,他向後退去,說道:「你是誰,用的是什麼妖法,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說道:「你既然參加了華山動亂,認不出我是誰嗎,」
大漢皺著眉頭,很不情願地說出了我的名字:「楊浩,」
「算你聰明,」我一巴掌將大漢甩開,崩死在地牢的牆上,接著徑直走入地牢,
我在地牢的一間牢房中找到了豆丁的大師兄,他被打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我將強大的生生之氣灌入這名青年的體內,青年甦醒,我問道:「你可是叫常六兩,」
青年點了點頭,問道:「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乳名,」
我說道:「我是常老和豆丁的朋友,我先救你出去再說,」
我將鎖在常六兩身上的鐵鏈震斷,扶著他向地老外走去,地牢中的眾人呼喊,求我放了他們,我的道氣飛散,將他們所在牢房的鐵索震斷,一群人衝出,口中道謝,向地牢外奔逃,
地牢之外,聞聲趕來了大批的神蛇教弟子,我站在地牢入口處,一拳轟出,裂天道震懾八荒,只見地牢城牆坍塌,虛空裂開,趕來的數百人一瞬間被殺氣撕裂成碎肉,
所有人都嚇得膽戰心驚,我說道:「你們不必害怕,神蛇教的高層很快會發現這裡,能逃的就快點逃出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還有,順便放火把能燒的都燒了,」
眾人再次道謝,向神蛇教外逃走,有的人則聽從我的意見將途經之處全部點燃,很快,神蛇教長老帶人前來,南宮天和南宮麟也趕到地牢,但是我早已帶著常六兩離開神蛇教的範圍,出現在荒野中,
自從我從感悟天道的狀態中醒來之後,無論是修為還是身法上都大大提高,尤其是關於對時光漫步的理解,時光漫步最高境界是一步千里,如今我的功力勉強讓我可以一步十里,即便如此,在道門中已經算是身法上的登峰造極了,
豆丁站在山頭上,遠遠地看到我們,他從山頭上跑下來,邊哭邊喊道:「師兄,」
常六兩看著豆丁跑來,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我是不是看眼花了,小師弟不是死了嗎,」
我說道:「常老在豆丁體內布下了生息法陣,會在他生命精氣消散後聚集靈氣,修復傷體,豆丁並不是被法器所傷,因此肉身沒遭到破壞,一年多才甦醒過來,」
常六兩點了點頭,他看著豆丁喜極而泣,說道:「這樣我就沒有辜負師傅所託了,」
常六兩說著,仰面倒下,雙眼迷糊,豆丁口中叫著師兄,忙問他怎麼了,
常六兩說道:「沒事,這幫魔教的人以為這樣就折磨得死我,你忘了師兄跟你說的了,」
「沒忘,大師兄出生時候一斤六兩,所以取名六兩,天生不同,福大命大,會罩著豆丁的,」豆丁哭著說道,
「這就對了,」常六兩刮著豆丁的?子說道,面色慘白,「誰給你剃得光頭,跟個小和尚似的,」
「是張大叔,他……」
豆丁正說著,常六兩意識朦朧,昏迷了過去,我說道:「豆丁,你師兄受了嚴重內傷,好像還中了毒,眼下我身上一點藥都沒有,只能用道氣維持他的生命,我們得儘快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給你師兄治傷,」
在華山之巔時我將氣海內所有的東西都扔了出來,當時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因為對於三魂七魄散向十方感悟天道的方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修道者的道氣也不是萬能的,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道氣相當於水或火,起著調節和輔助作用,真正治傷還是需要藥,或者是挖掘他自身的治癒能力,
看得出來豆丁對常六兩很是在乎,清涼觀弟子本就不多,當初只剩下常六兩和豆丁兩人守護道觀,後來常六兩也因為生計問題不得不離開清涼觀另謀出路,
常六兩加入了一個小門派之後,因天賦出眾被列為門中佼楚,但他心中還是時常想念在清涼觀淡薄名利的日子,想念那裡還有個惹人疼的小師弟,
後來他聽說神蛇教的人追殺張剪子,奪武道德經,而張剪子的背上背著一個已經死了的孩子,
常六兩想到張剪子和豆丁關係最為要好,就著急返回了清涼山,他看到清涼山下的牛家村被屠滅,所有人都死了,清涼觀也成了廢墟,張剪子無兒無女,除了背著豆丁,還能背著誰,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常六兩就一直計劃著混入神蛇教,伺機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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