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祭 第246章交出雙劍

    鎮封鬼王的化屍池被上古大能設置了聚集山精的陣法，山精濁氣，天生地養，吸收日月精華，稱之為純陽液，純陽液對屍鬼有很強的克制力，鬼王被封印在石棺中，一旦他自行打開棺材，數千年歲月積攢的純陽液就會把鬼王融化成血水。

    但上古大能們怎麼也算不到後世有人非但沒有滅了鬼王，反而是將他放了出來。

    而純陽液在數千年的積累中，在棺材底部的螺旋洞口形成了一顆沉澱多年的山精，這顆山精可以說是自然陣法祭煉幾千年所得的絕世珍寶，比任何聖藥和丹藥都要強，我曾在道家古籍中看到過相關記載，因此才猜測到棺材下會形成山精，宋千秋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和天材地寶失之交臂。

    小五剛要吞入口中，我攔住了他說道：「先離開這裡回到陽間再服用。」

    我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陣響動，像是頭骨被踩碎的聲音，我和小五躲到一堆白骨後方，只見身體巨大的鬼王正向大殿內走來，看樣子像是受了傷，我拉著小五施展時光漫步，轉瞬消失在原地。

    鬼王回頭，目露疑惑之色，隨即進了大殿內。

    半天后我和小五終於逃到鬼城周邊的斷崖陰河，出了陰間洞口後，正看見楊三千盤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起來臉色蒼白。

    「浩兒，小五，你們沒事吧？」楊三千問道。

    小五搖了搖頭說道：「不僅沒事還得到了一顆山精。」

    我問道：「爹，你受傷了？」

    楊三千說道：「我沒事，和鬼王拼了個兩敗俱傷，既然沒事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

    我和小五都點頭，三人一同向祁連山外行進。

    從我們之前看到的光影來看，想要打開生死簿至少需要五位大乘境的高手，改寫生死簿則需要春秋輪迴筆。老秀才在生死簿上寫其餘四位至尊的名字時，名字很快消失，之所以失效，據我推算，應該是他不知道其餘幾位至尊的生辰八字，而且幾位至尊與他同級，想要抹殺，畢竟有一定的限制。

    當年生死簿輪流各派掌管，也曾輪到楊家人手中，但那時候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所以我猜想打開生死簿的必要條件必須要五個大乘境的高手才行，而二十幾年前的生死簿事件是老秀才偷偷撕下的那張紙的緣故。

    如今，楊家的大乘境高手只有三位，老秀才楊開山，楊家家主楊玄宗和通天手李長安，他們就算是得到生死簿，也還再需要兩位大乘境的高手，難道要聯合其餘大派的掌門，或者用分身代替一名大乘境的高手？

    兩日之後，我們路經敦煌，順便前往雷音寺，想必過了那麼多天豆丁他們已經回到了雷音寺，可雷音寺的主持海空接見我們之後卻告訴我們到現在豆丁還沒有回來。

    我說道：「主持不必擔心，豆丁現在應該還在江南，有我的朋友和我娘照顧，不會有事的。」

    海空點頭說道：「如此就好。」

    小五說道：「對了主持，豆丁的窮奇呢？」

    海空說道：「在禪院中居住，被陣法封住，限制行動，這幾日我和幾位長老一直在為它誦念經文，抹除他身上多年來積攢的凶戾之氣，我帶幾位施主去看看。」

    「有勞主持了。」

    我們隨著海空到了禪院中，正看見窮奇趴在院中，他見到我們來，淡淡地看了我們一眼，隨即又趴下頭顱曬著太陽。

    中午的時候我們在雷音寺吃的齋飯，楊三千和海空一直在暢談佛法道術，我和小五在旁邊倒是沒插話，我們告訴了海空這次調查生死簿的結果，雷音寺雖然百年沒有參與道門大事，但是對於生死簿的事情也格外關注。

    海空皺著眉頭說道：「生死簿事關重大，我師臨終前曾告訴我，當年生死簿事件後，諸多門派討伐瑤池，那一戰他也去了，暗中觀察各派舉動，他本來懷疑神蛇教的人才是幕後黑手，可誰曾想到會是德高望重的老秀才。」

    楊三千說道：「老秀才道術絕倫，功力深不可測，四十年前就已經是大乘境後期，現在恐怕早已是渡劫境，甚至有望觸及仙道，楊家急於得到生死簿，很可能會去找妙觀音前輩，我擔心妙前輩獨木難支，得儘快找到他才好。」

    海空說道：「妙觀音前輩同為至尊，楊家只要不是三大高手全部出動應該拿她沒辦法。」

    我們都同意海空的觀點，南海一派世代單傳，歷代傳人都是道門至尊，該派向來以除魔衛道為己任，沒有任何門派專門去針對該派，多少次在道門中力挽狂瀾都相安無事，生死簿在妙觀音手裡應該沒問題。

    我說道：「幾千年來，生死簿一直是道門最大紛爭之一，雖然是至寶，卻也是禍亂源頭，不知道主持可知道有什麼東西可以毀掉生死簿？」

    海空皺著眉頭說道：「道門八大聖物之中，有一口鼎叫煉日鼎，聽聞可以煉化萬物，就算同為聖物只要放到煉日鼎中也會被化成汁水，可煉日鼎終究只是傳說，黑暗動亂時好像劍聖前輩提及過，說是流落到了西域，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西域神蛇教？」我喃喃道。

    海空說道：「這就不得而知了，八大聖物各有所長，其中的煉日鼎應該是唯一可以克制生死簿的東西，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其它。」

    楊三千說道：「我也從沒聽過煉日鼎在神蛇教，只知道神蛇教中有一塊預言石碑叫天機壁，神蛇教畢竟是至尊門庭，就算有煉日鼎也不足為奇。」

    我說道：「對了主持，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楊浩施主但說無妨。」海空說道。

    我說道：「這一次探訪祁連山陰間，無意間得到了一枚山脈精華，可是上面有些駁雜濁氣和鬼氣，想要請主持大事幫忙淨化**，給小五服用。」

    「能得到山精這種至寶，施主氣運可當真是得天獨厚。」海空說道。「且拿來我看看。」

    小五哦了一聲，將山精從懷中取出，海空看著手中玉丸，說道：「的確是沾染了一絲邪祟氣息，略帶駁雜，我佛門有一咒叫明王淨厄咒，祛除上面的邪祟氣息沒問題，只是以小五施主的修為服用山精，怕是會出問題。」

    「所以，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請主持讓佛門的諸多長老為小五護法，煉化山精，我會贈一株聖藥給雷音寺。」我說道。

    「舉手之勞而已，施主不必如此大禮。」海空說道。

    我傳音入腹道：「泡泡，快醒醒，給我一株聖藥。」

    小獸從七彩泡泡的聖藥園內醒來，聽到我要聖藥，嘟囔著小嘴，有些不滿，屁顛屁顛地跑到聖藥園裡翻了半天，拔下來一顆像是蘿蔔的聖藥扔了出來，我接過聖藥，遞到海空手中。

    海空見我真的拿出一株聖藥，神情有些激動，畢竟就算大門派十年也不一定能尋到一株聖藥，聖藥在世間充其量不過百株，藏於仙山福地，瑤池的八株聖藥就已經讓整個道門的人心動，而我竟然直接將聖藥送人。

    「如此就多謝施主了，雷音寺定當全力以赴幫小五施主煉化山精。」海空道謝，坦然接受。

    「這顆玉丸有這麼厲害？」小五不解地看著山精問道。

    海空說道：「所謂山精，正是一山之精，那祁連山的陰間入口被五行峰鎮封，整片山脈的精華集中到一起，若是有萬年之久就會成為一山神靈，其藥力僅次於天地龍脈，可短時間內造就出一尊高手。」

    海空說完，命人召集雷音寺長老，將小五帶到萬佛古窟的中央祭壇上，一群雷音寺長老圍坐在周圍，小五服下精化過的山精之後，身上散發紅光，身上冒煙，他喊道：「等等，拿點水給我喝，我緊張！」

    幾位長老不理會，誦念佛經，安定小五的心神。

    過了半晌，突然有一名弟子闖進萬佛古窟說道：「啟稟主持，大事不好了。」

    「怎麼回事？」海空皺眉問道。

    那名弟子說道：「窮奇在禪院發狂了，好像要逃出去。」

    「出去看看。」海空說了一聲，和我們一起前往禪院。

    禪院之中，窮奇怒吼，不停撞擊禪院外圍的結界，正當這時候，小獸突然轉醒從我的懷中鑽出來，它睜著惺忪的眼睛看向禪院內巨大的窮奇，我本以為小獸會害怕的，但是沒想到它竟然嗖的一聲鑽進了結界內進入禪院，眼睛圓溜溜地看著窮奇，發出細嫩可愛的嗷嗷聲。

    「這是什麼靈獸，竟然可以直接穿越我雷音寺布下的困靈陣法？」海空目露奇特，打量著小不點泡泡。

    窮奇起初還沒注意到巴掌大點的小獸，可是它眼睛瞥向小獸的時候，突然寒毛炸立，像是見了鬼，猛然向後縮去。

    小獸指著窮奇叫喚，窮奇嘴裡發出低沉的嗷嗚聲，像是臣服的語氣，接著它的下巴趴在地上，像是一隻溫順的牛，一動不動。

    小獸緩緩地飛到窮奇面前，吱吱的叫了一聲，像是在問話，窮奇也低沉地吼了幾聲，小獸點了點頭，在窮奇的腦袋上很人性化地拍了兩下，然後飛到我的手掌上，四肢並用地比劃著，嘴裡嘰里咕嚕地說著。

    「浩兒，這是什麼靈獸？」楊三千問出眾人心中疑惑。

    我說道：「具體是什麼靈獸我也不知道，我給它起名叫泡泡，平常很安靜，都在我懷裡睡覺。」

    「那它這是在？」海空主持問道。

    我說道：「泡泡告訴我，窮奇說預感到豆丁有危險，要去救他。」

    「靈獸的預感向來準確，那我先把它放出來。」海空說著，口中念咒，解開陣法。

    我看向小獸說道：「泡泡，讓窮奇帶我們一起去。」

    「嗯！」小獸稚嫩地應了一聲，讓窮奇趴在地上不動。

    楊三千說道：「豆丁他們有你娘和鬼老保護，按理說不會有危險才是，難道他們分開了？」

    海空說道：「善心這孩子貪玩，也許是跑丟了遇到危險，也許是三位神僧去探尋舍利子驚動了暗中隱藏的老怪物，貧僧跟你們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走向窮奇，窮奇溫順地讓我騎在他背上，楊三千和海空也騎上來，海空轉身對禪院外的弟子說道：「去告訴你海燈師叔，讓他看好門派。」

    「知道了主持，您就放心吧。」

    窮奇一躍跨出雷音寺，風馳電掣，很快消失在沙漠之中。

    窮奇的速度很快，它的一雙肉翅雖然還不能飛翔，但半天的功夫就到了江南地界，窮奇直衝向江南城中，我拍著窮奇說道：「不要去城中，先往左的方向，到我們住的地方。」

    到了江南楊三千的大院，只見院落已經毀了一半，旁邊有幾道深深的溝壑，一看就是劍氣所致。楊三千跳下窮奇，口中喊著姬瑤的名字，挨個查看房間，裡面都沒有人。

    我說道：「爹，這劍氣不用想也知道是東方九造成的，你在這住了這麼多年，劍閣的人早就知道了，我們去劍閣。」

    楊三千點了點頭，跳上窮奇，向劍閣奔馳。

    半個時辰之後，月明星稀，劍閣之地，燈火通明。

    我們到了劍閣湖心島的劍閣城外，城前聚集著大批的劍閣弟子，隊形整潔，個個身背長劍。

    而東方九和諸位劍閣長老都站在城樓上望著我們。

    東方九說道：「楊三千，楊浩，恭候多時哪！喲，那個光頭是誰？」

    海空從窮奇背上下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雷音寺主持海空，說起來東方劍主還是我的前輩，不知劍主抓我雷音寺的小僧有何貴幹？」

    「我抓了雷音寺的人？」東方九故作詫異，朝身後說道：「把人都帶上來。」

    過了一會兒，虎子，鐵牛，常六兩和豆丁都被帶了上來。

    虎子說道：「你們傻呀，就這樣走進來，肯定中了埋伏啊！」

    我看向東方九說道：「抓我幾個朋友，你是想要劍？」

    「聰明。」東方九說道。「只要把劍給我，我就把人放了。」

    楊三千說道：「東方九，枉你是劍閣的掌門，拿幾個小輩做什麼威脅？」

    東方九說道：「神俠，我本不想與你為敵，可是你這兒子太能跳騰，沒有籌碼在，他定然要耍什麼花招。」

    我說道：「你先把人放了，劍就可以給你。」

    東方九說道：「你身懷虛空之術，我怎麼先把人放了，我數十秒鐘，你把寒霜劍和七星劍都交上來，少一把都不行，每十秒殺一個人，十，九，八，七……」

    「你要言而有信，不然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墊背。」我說著將寒霜劍和七星劍從氣海內祭出扔向東方九。

    東方九接過兩把劍，哈哈大笑，他看著寒霜劍和七星劍說道：「冷如寒冬，白如霜雪，七星璀璨，卓爾不群，這兩把劍，我是一起都熔了，還是留下這把七星古劍呢？」

    「師傅。」此時同樣站在城樓上的張星說道。「七星劍與七星劍訣、七星劍陣為一套劍技，寒霜劍為上古十大名劍，突然多出個七星劍，怕是會對煉製造成一定不可預測的影響。」

    「也對呀！」東方九說道，接著將寒霜劍搭在虎子的臉上。

    我攥著拳頭說道：「東方九，劍都已經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東方九揚著眉頭說道:「我說我放了這四個人肯定會放的，但是其它人沒說放呀！」

    東方九說著哈哈大笑，看向張星，張星捏著常六兩的脖子說道：「我是先殺哪個好呢？」

    「你最好是放了他們。」一聲冷厲的嗓音從暗夜中傳來，燈火通明之中，年少白髮的東方玉卿飛來，落在劍閣眾弟子面前。

    「東方玉卿？」張星看著東方玉卿咬牙切齒地說道。

    東方九也皺著眉頭，說道：「玉卿，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說道：「這幾個人都是我的朋友，既然你都已經拿到了劍，何必還要殺幾個功力低微對你來說可有可無的人？」

    「我師的事情，豈容你這個叛徒來多管閒事？」張星說道。

    「一口一個叛徒，武當張星，你怎麼一點羞恥都不知道？」東方玉卿說道。

    張星哼了一聲，拔劍飛向城樓，東方玉卿雙指合併，身後青劍出鞘，一劍斬出，劍閣弟子紛紛退讓，張星橫劍格擋，劍身彎曲，被震得虎口發麻。

    張星看向城樓上的東方九說道：「師傅，借七星劍一用。」

    東方九面無表情，將七星劍扔向張星，張星接過七星劍，劍光橫斬，暴漲十倍，東方玉卿後退，青劍飛向天空，接著身後兩把劍晃動，東方玉卿說道：「一招解決你這種嘍囉！」

    張星說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白龍出，癸水極北雨千重！」

    「青龍出，乙木東方嘯千山！」

    「赤龍出，離火南來焚九天，五行其三，輪迴斬！」

    東方玉卿堪堪躲過張星的七星劍氣，施展五行劍訣，輪迴斬出，張星橫劍格擋，將輪迴斬的劍氣抵擋大半，身軀搖晃，向後退去。

    噗嗤一聲，一把金劍刺入張星腹中，將他一腳踢飛，撞到城牆上，東方玉卿高傲地收劍，說道：「金龍才是我要出的劍。」

    三劍回歸劍鞘，東方玉卿正要一劍刺死張星，東方九一指彈出，東方玉卿不得不後退，東方玉卿說道：「行了，鬧劇就此結束，把人放了。」

    東方九說完，身後的一名長老解除四人身上的限制，虎子、鐵牛、豆丁和常六兩走下城樓，豆丁先是教了我一聲楊浩哥哥，然後摸著窮奇說道：「大貓你怎麼來了？」

    我看著東方九，然後向我們的人說道：「我們先走，玉卿，你也來吧，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