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派弟子上前將我扣住,我皺著眉頭看了雲曦一眼並沒有反抗,若是雲曦不在我拼了命也不會讓他們抓到,因為我知道這是一場陰謀,我很可能會被人整死。
栽贓陷害的事情自古以來比比皆是,多少人冤死,最後也沒人討回公道,再者就算多年以後討回公道又怎樣,人都已經死了,要公道有屁用。
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相信雲曦會護著我。
當我看到大長老躺在床上的屍體時,我實在是不相信,兩個時辰以前我們還有說有笑的一個老人,轉眼間就成了一具屍體,更何況,他的功力那麼高。
在青雲派,除了掌門和雲曦,大長老的功力最高是毫無疑問的,這樣的道門高手怎麼會無聲無息被人殺了?
大長老的胸口塌陷,肋骨全部斷裂,很顯然是被人正面一拳打死的。
在大長老的別苑中,青雲派掌門,所有內門長老,龍虎榜上的弟子齊聚,而宋千秋正跪在大長老的屍體前,眼睛通紅。
「很多人看見你從青雲大殿跟著大長老進入別苑,又有不少弟子看見你從別苑裡出來,之後就發現大長老被人打死在地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三長老指著我怒問。
「是啊,我們的確看到是楊浩從大長老別苑中出來不久,然後負責照顧大長老起居的小童就發現大長老不行了。」一名弟子說道。
我說道:「這些證據和證人不用列舉了,我就想知道有沒有人親眼看到我殺了大長老?」
「這倒是沒有。」那名弟子實話實說道。
曹伯侯哼了一聲說道:「這還有看見嗎,很明顯兇手是在趁人不備的情況下突然出手殺了大長老的,大長老仁愛待人,根本就不堤防你這樣的雜魚弟子,他老人家哪裡想得到你會突然對他出手?」
「真是笑話,正面迎擊,你如何趁人不備之下殺一個修煉了九十年的道家高手!」我質問道。
「那拳頭你怎麼解釋?」劍公主突然說道。「雲華峰下,你一拳從龜腹之內擊穿了堅不可摧的龜殼,大長老的胸口很明顯也是受了一拳重創。」
「難道在場的人除了我,都沒人可以一拳打死人的?」我問道。
曹伯侯說道:「誰都可以一拳打死人,但死一拳打死大長老的人卻是沒有,尤其是不動用道氣的情況下!你所在的白樺山洞府門前有一棵一人都抱不過來的白樺樹,被人一拳打斷,斷裂之處沒有絲毫道氣殘留,是純粹的一拳之力打出來的,在場的人,就算是掌門和雲曦師叔在不動用道氣的情況下也做不到!大長老就是死於這樣力達萬鈞的拳頭之下,胸口處一絲道氣也沒有,你以為留不下什麼證據,其實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殺了這個叛徒!」門外有弟子喊道。
「殺了他!」一群人跟著喊道。
「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將他的神魂抽出,讓他承受道火煉化的痛苦,肉身上割一千刀才能讓他死!」還有人說道。
「帶走!」三長老說道。
雲曦說道:「話還沒問完就要帶人走,你們當我在旁邊是空氣?」
「雲曦師叔,楊浩殺大長老的證據確鑿,你這樣是不是太護短了?」劍公主哼了一聲說道。
劍公主的師傅,也就是六長老說道:「雲曦,大長老可是看著你長大的,這個仇不能不報,更何況是這個逆徒,還不知道是什麼門派派來的奸細!」
青雲派掌門看著我說道:「楊浩,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當然有話要說,多謝掌門還給我說話的機會。」我說著看向曹伯侯問道:「敢問曹師兄是第一個發現大長老死亡現場的人?」
曹伯侯說道:「都說了是服侍大長老的小童發現的。」
「那你是如何知道大長老的胸口處沒有絲毫道氣殘留的?在場那麼多長老,更有大師兄在,就算驗屍也輪不到你吧?而且就算我殺了大長老,那麼多人看見我去雲曦師叔的雲華峰,你卻偏偏要跑到白樺山我的住處檢查那棵樹被我打倒的樹,你這是提前知道我要殺大長老嗎?」
曹伯侯的臉色通紅,隨即說道:「當時我沒想太多,怕你收拾行李跑了,所以才會去白樺山找你。」
「大長老的胸口傷勢沒有絲毫的道氣殘留,是我告訴伯侯的。」三長老一本正經地說道。
「知道我住在白樺山的人寥寥幾個,曹師兄這麼個大人物什麼時候關心起素不相識的弟子來了,我不知道你們是為了針對大長老還是針對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麼多人,莫須有的罪名套在我頭上治罪就是了,演得一套一套的,不累嗎?」
「你殺了大長老證據確鑿還想怎麼狡辯,把他拖出去斬了!」三長老說道。「我身為戒律長老,豈能容你這樣的宵小無法無天。」
「慢著,先將他帶下去關在地牢之中,在沒查清大長老到底是怎麼死的之前,誰也不准動他,否則別怪我殺人。」雲曦說道。「曹伯侯,劍公主,你們跟我出來一趟。」
「三長老,我也覺得楊浩師弟不是這樣的人,既然雲曦師叔出面,那就先將他關起來吧。」跪在大長老歐身旁的宋千秋說道。
三長老點了點頭,讓眾弟子將我押下去。
青雲派的地牢之中陰暗潮濕,而且有老鼠屍體腐臭的味道。
地牢很小,是青雲派以前用於關押門派犯戒弟子的地方,後來門派也經歷改革,取消了地牢,受過的弟子重則廢除修為逐出師門,輕則到後山祖墳面壁思過,打掃歷代先祖的墳地。
我的手上和腳上都銬著沉重的鐐銬,鐵門之外荒草遍布,我坐在一塊靠在門口的青石上,閉目打坐起來。
大長老雖然和我初識,但是卻很交心,他還傳了我時光漫步如此逆天的功法,我本想用小周天羅盤看看真相,但是小周天羅盤一旦出現我便會被有心人盯上,它是道門聖物,人人都想要得到。
更何況,在場的人那麼多人都想致我於死地,到時候他們非要說影像是我製造出來的那也沒轍,時機還沒到。
在地牢之外,十幾名看守地牢的青雲派弟子,一人指著我說道:「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大長老?」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被說成殺了大長老。」我沒有睜開眼睛,平靜說道。
「這世上什麼人都有,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另一名弟子說道。
我說道:「我都說了我沒殺人,你們這樣說有意思嗎?」
「哼,真是提這人頭不認贓,要不是雲曦師叔護著你,你早就已經死了!」
這名弟子說著和其餘幾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手中道氣盤旋,地上的砂石飛起,向我打來。
我身上的護體道氣撐開,砂石紛飛,盡皆被格擋落地。
這些人都是築基境初期和中期的弟子,而我是化神境的人,資質本就高於他們,更何況境界上高了一大截,他們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如果再不知道好歹,我能殺了大長老,自然也能殺了你們。」我冷聲說道。
「你們看,他承認了!」一名弟子說道。「我現在就去告訴三長老。」
正在這時候,雲曦從遠處走來,眾人看見雲曦過來,盡皆行禮道:「雲曦師叔。」
雲曦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話要跟楊浩單獨說。」
「這,雲曦師叔,三長老有令,任何人都……」
「三長老算什麼東西,也敢說任何人?」雲曦看向那名弟子說道。「滾!」
「是,師叔。」眾人低著頭向後退走。
「雲曦,怎麼樣了?」我睜開眼睛看著雲曦問道。
雲曦說道:「我問了幾個人,他們口徑出奇一致,矛頭都是指向你是兇手。」
我說道:「他們串通一氣,以我隱藏到現在的身份應該還不值得被這麼針對,應該是找我做替罪羊而已,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你信任我就好了。」
雲曦看著我輕鬆的神情,她說道:「兩日之後,如果我找不到張剪子,劍閣,神蛇教和陰山楊家這三大門庭的人就會前來攻打青雲派,我知道大長老不是你殺的,但我現在如果放了你,門派人心不穩,就算是我說話他們也不會聽。」
「原來大家的雲曦師叔也有怕的時候。」我露出一絲戲謔的表情說道。
雲曦說道:「我儘量將時間拖到兩天後,大長老的仇我只能暫時放下,到時候無論找不找得到張剪子,護山大陣都會開啟,你趁機逃出青雲山就是了。」
雲曦說完就離開地牢所在的後山荒地,幾名看守地牢的弟子臉上露出不忿之色,又對我辱罵一番,我都當做沒聽見,繼續打坐練功。
當天晚上,雲曦讓門中所有人都出動尋找張剪子的下落,門派先是丟失了太歲寶藥,接著又是大長老被人殺死,可這些事情都被壓了下來,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張剪子。
從三大至尊來使的口中,雲曦猜到也許張剪子就藏在青雲山之內,可是她身為青雲山護山道人,平常不待見任何人,跟長老甚至是掌門的關係都形同水火,此時得罪眾人強行將我保了下來,眾人對她根本就是愛理不理。
說到底雲曦只是二十歲左右的女生,心性再堅強也承受不住男權世界中種種針對人的權謀。
再次入夜之後,我調理生息,穩住呼吸,身上道氣朦朧,一根根銀針飛出,趁著看守我的弟子們不備,一陣插向他們的後頸,一群人再不能動彈。
我的元神起身,一步跨出鐵牢,接著向高空飛去,俯瞰整個青雲山。
元神和靈魂不一樣,是可見的東西,因此我特意隱藏元神的氣息,生怕被他人發現,我自從服用了龜丹之後,目力在夜裡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我看到了在大長老的靈堂上,宋千秋悲傷的神情,還有諸多弟子在為大長老守靈,而外門弟子大都已入睡,內門的弟子偶爾還有一些人在山中行走。
到了後半夜,眾人都相繼睡著,守在大長老靈堂前的眾弟子也開始打盹,宋千秋這時候交代了守靈的弟子幾句,披麻戴孝的他就向山下走去。
宋千秋清修的洞府叫做千秋峰,是唯一一個用他自己名字命名的山峰,宋千秋無論是功力還是為人據傳都是百年難得一見,在門派之中,沒有一個人不佩服他的,而他身為大長老唯一的徒弟,得了全部傳承,披麻戴孝也是應該。
我觀察了半天,本也沒對宋千秋有任何懷疑之心,可是當宋千秋走到千秋峰的時候,他在千秋峰下小駐了一會兒,像是在說話,然後便上了山。
而在他上山之後,一道黑影從剛剛他所面對的樹叢鑽出來,速度極快地向青雲大殿方向跑去。
我的元神落下來,遠遠地跟著宋千秋上了千秋峰,元神出竅十分危險,因為元神幾乎沒有任何防禦力,一旦受傷勢必要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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