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女孩兒特有的清香隨著方子燕靠近的身軀傳進了我鼻子,我坐在椅子上,她那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正好映入我的雙眼,看的我一陣心猿意馬……
「我聽我老爸跟我說,這方偉叔他爸死了之後一直到今天都不肯走,棺材直到現在還停放在院子裡,你可千萬別亂指。」方子燕說完之後,放開了拉住我的手。
「不肯走?這人都死了,怎麼就不肯走了?」我把目光從方子燕的雙腿上收了回來,看著她問道。
「這人死了得出殯下葬吧?我們村里人幫著方偉叔家裡抬棺材準備出殯的時候,那綁在棺材上的繩子就會自己斷掉,換多粗的繩子都不行,一抬棺材就斷,太嚇人了,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抬不出去,這不好幾天了棺材還停在這院子裡,一直都沒有下葬,我們村子裡的人也只敢白天來看看。」方子燕臉上帶著一絲懼意,看著我小聲說道。
聽了方子燕的話,我這才明白了過來,這死人為什麼送不走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這抬棺材的繩子怎麼會斷?難道是死人還有什麼心愿未了?
「哎,對了,你剛才說你跟你師父一起來的,你師父呢?」方子燕看著四周對我問道。
我用手一指,無奈地說道:
「他在裡面和周公下棋呢。」
方子燕一笑:
「哦,你師父是不是我們村子前面的那個青竹觀的觀主?」
我一愣,點頭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我肯定知道啊,我們村子裡誰家遇到點奇怪事兒,都會去找你師父,你師父連接生都會呢。」方子燕看著我說道。
臥槽!丟人了,這清風道長怎麼啥事都干,你說你一個道士,好好的鬼不去抓,去給人家接什麼生?就特麼差給寡婦挑水了。
「對了,左十三,咱同學這麼久了,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是個小道士。」方子燕秋波流動,和我說起來沒完。
「我這剛拜師入門呢……」我搪塞道,雖然有美女陪著聊天我求之不得,但是在這間屋子裡,我一直有種不自然的感覺,特壓抑,特不想說話。
「那你手機號多少?我暑假沒事去青竹觀找你玩,反正路又不太遠。」方子燕拿出手機看著我問道。
「1866679xxxx」我把我手機號碼報給了方子燕。
方子燕存起來之後,便對我說道:
「好了記下了,我跟著我老爸來送黃紙的,也該回去了,有空我去找你玩,你可得接待我啊。」說著也不等我答話,從屋子裡跳著跑了出去。
看著方子燕那少女獨有充滿青春活力的背影,我心中不禁yy「她要我的手機號碼,難道是看上我了?不行,不能亂想,咱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心裡想著,我一搖頭,正好看到了放在屋子角落裡的兩個用紙糊成的童男童女,我發現那兩個紙人的鼻子上、雙眼上開始慢慢地流出了黑色的——好像血跡般的液體……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搓了搓眼,再次看過去的時候,那黑色的「血跡」依舊還在,我開始有些害怕了,但是心裡卻一直再暗示自己,別亂想,哪裡有那麼多的鬼,肯定是屋子裡太潮濕了,紙人擺放太久,印在上面的水跡。
可是我自己馬上又推翻了自己這個暗示,這再潮濕,也不可能流出黑色的「血跡」吧?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地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那老頭的黑白遺照,發現遺照中的老頭,雙眼和鼻孔處也流下了黑色的「血跡」!
我有些慌了,難怪外面那麼多人都不進屋,這屋子有古怪!
越想越害怕,我忙拿起背包,朝著清風道長所在的屋子裡跑去,看到他躺在炕上睡的正香,我忙把他推醒:
「師父,你趕緊起來,屋子外面鬧鬼了!!」
清風道長被我這麼一推一喊,迷迷糊糊地從炕上坐了起來,看著我說道:
「鬧鬼?鬧什麼鬼?大白天的哪裡有鬼?」
「你跟我出來看看,外面屋子裡的紙人和死人的遺照上面都流著黑色的液體,就好像是血一般!」我說道。
「好了,好了,我出去看看。」清風道長說著穿鞋下炕跟著我走了出去。
當他看到外屋那一幕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的嚴肅了起來:
「這老頭死的不甘心,還有一口怨氣沒有咽下去,這他娘的恐怕要起屍!」
清風道長看著那老頭的遺照說道,之前的慵懶模樣轉眼消失,語氣謹慎地對我說道:
「十三,快把包給我。」
我聽後,忙把手裡的黃色背包給遞了上去。
清風道長接過背包之後,從裡面拿出了一道黃符,吐了口唾沫,直接貼在了那老頭的遺照上面,然後又拿出了兩張符紙貼分別在了那門后角落里的兩個紙人額頭上。
「你趕緊把這兩個紙人給帶出去,用火給燒了,記住了,先用柳樹枝條綁住它們,然後從紙人的頭開始燒!千萬別給弄錯了!」
我也沒多問,直接抱起那兩個紙人就往院子裡走去,我從屋子裡一出去,一直在院子裡的方偉夫婦便迎了過來,看著我不解地問道:
「小師傅,這天離著太陽落下去還早呢,這是怎麼?難道道長要提前出殯?」
我說道:
「我師父讓我把先這兩個紙人給燒了,你們去幫我找些汽油。」
方偉聽了我的話,也沒有多問,直接去大門外停著的三輪車上的油箱裡取油去了,不一會兒就用礦泉水瓶裝著汽油遞了過來。
我則是先把從門外柳樹上折下來的柳樹條綁住了那兩個紙人,然後把方偉給我的這一瓶汽油全部澆在了這兩個紙人的身上,借了個打火機,按照清風道長對我說的,從紙人的頭開始點火,火苗一碰到汽油,蹭地燒了起來。
轉眼間這兩個紙人便燒成了黑灰,這時清風道長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快步走到方偉的面前,當著眾人的面,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怒氣沖沖地問道:
「說!你爹到底是怎麼死的?!今天可是你爹的頭七,你要是敢給我說一個字的假話,你絕對活不過今晚!!」
方偉一聽清風道長的話,臉都嚇白了:
「我……我爹病、病死的啊……」
「什麼病?怎麼病死的?你爹生前你怎麼對待的?!」清風道長看著方偉一臉怒氣。
說實話,我從來沒想到,那個整天對著電腦玩遊戲,說話十句九句不靠譜的這個師父發起火來這麼可怕。
清風道長這話一出,一直在院子裡看熱鬧的人也都圍了上來,私下低語議論個不停。
「道長,咱能不能先去屋裡面說?」方偉看著四周的人群臉上有些掛不住。
「行,給你留點臉。」清風道長說著,放開方偉的衣領,袖子一甩,當先走進了屋子,方偉低著頭跟了進去,而我也緊隨其後進了屋。
方偉在我進屋之後,先是把屋門關上,這才看著我和清風道長說道:
「道長,你可千萬得救救我們全家,我那兩個孩子還小,我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兒,這兩個孩子可怎麼辦?」方偉用懇求的語氣對清風道長說道。
「說這些沒用,我問的是你父親怎麼死的?」清風道長看著方偉問道。
「哎!這都是怪我和我媳婦不孝順!現在後悔也晚了!」方偉雙手抱著頭神色痛苦地說道。
「我父親得了是糖尿病,每個月光吃藥打胰島素就得花好幾千,這麼長時間下來,我……我真的是負擔不起,兩個孩子還等著我養,家裡前些年養豬又賠了幾萬……」
「所以,你就讓你父親在家裡自生自滅,斷了他的藥,不管不顧?!」清風道長打斷了方偉的話,語氣冰冷地問道。
「我……我現在真的後悔了,我媳婦勸我這麼幹的,我當時也是鬼迷了心竅,道長你救救我們全家,我知道錯了……」方偉看著清風道長雙眼中充滿了悔恨,或許他現在真的後悔了。
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人都已經死了,沒有藥物的治療,糖尿病患者絕對會死的痛苦萬分,人到老年,自己的辛苦養了一輩子的兒子對自己的死活不管不顧,任誰沒有怨氣?
「你們這是變相謀殺!我救不了你,自求多福!十三我們走!」清風道長說著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方偉見此,忙起身上去一把抱住我清風道長的腿,跪了下去:
「道長,你可千萬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們全家可就真完了,最近我兩個孩子總說晚上做夢夢見爺爺回來要帶他們走,道長我求求你,救救我們全家!千錯萬錯全都是我的錯,可我那兩個孩子是無辜的啊!!」
清風道長聽到方偉說那兩個孩子的時候,身子明顯一顫,許久才嘆了一口氣看著他說道:
「你先起來吧,我這次幫忙是看在你家倆個孩子的面子上!」
方偉聽了清風道長的話之後,臉上一喜:
「多謝道長!道長的大恩大德方偉我記下了!」方偉說著就要給清風道長磕頭,卻被他攔了下來:
「行了,別做這些沒用的,要磕頭別給我磕!先對著你爹的照片磕去!!」
方偉問道:
「磕多少個?」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這方偉還真把清風道長的話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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