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可欺 003陪你到最後我的好姑娘上

    我叫林培，我是醫生。我愛的女孩叫顧簡寧，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

    第一次見簡寧的時候，我還是華美醫院的實習醫生。簡寧的爸爸顧森酒精中毒，半夜被送到醫院搶救。那時候簡寧才十五歲，穿著潔白的睡裙，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頭。她緊張的站在病房外面等著醫生出來，我跟著我當時的的主任醫生去給他顧森做檢查。

    我走出病房以後低頭看了一眼她，簡寧撲閃著大大的眼睛說：「我爸爸怎麼樣了？」

    我彎著腰對她說：「一會就醒了，你現在就可以進去了。」

    我看見簡寧聽完我的話以後眼睛紅紅的，然後抿抿嘴唇說：「謝謝你。」說完以後簡寧就進了病房，跟我一起的小護士開玩笑說：「林醫生原來喜歡這種小蘿莉啊。」

    自認為一向鎮定的我，聽了這句話居然有些心虛。畢竟簡寧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我見她的第一眼居然會有心動的感覺，而我當時已經二十五歲了。

    顧森的身體一向很不好，這次酒精中毒更是讓他元氣大傷，徹底傷了肝。顧森在醫院裡面住了有一個多月，簡寧就在醫院裡面陪了一個多月。

    當時我還納悶這個年紀的小孩不是應該去學校上學嗎，現在又不是寒暑假。後來才知道顧森是森淼實業的董事長，簡寧就是那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上學對他們那種人來說是最無所謂的事情了吧。

    簡寧的媽媽也經常來，她讓簡寧回家去睡覺，但是這個倔強的小女孩不肯回去，都是在醫院裡面睡覺。

    晚上我查房的時候就看見她捧著書在病房裡面看，她對聽診器很感興趣，經常問我要聽診器玩。又一次半夜我查房，看見簡寧就在走廊裡面坐著打瞌睡。我走過去以後她立馬清醒了，對著我笑笑。我問她這麼晚了怎麼不睡覺，她看著我笑著說：「我知道今天是你查房。」

    我納悶的說：「怎麼了？每周末都是我值班啊。」

    她踮起腳尖把我的聽診器拿下來，像模像樣的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放在我的胸前聽著。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讓她聽，聽了一會後她拿下來機靈的看著我說：「你猜我聽到什麼了？」

    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她勾勾手指讓我離她近一點，簡寧當時就站在我面前，我把身子向前傾了一點。簡寧柔軟的頭髮一下就掃過我的臉頰，頭髮帶著清香，還有十五歲少女所特有的體香。

    簡寧壓低她清脆的聲音小聲說：「我聽到你喜歡我。」說完以後簡寧就把聽診器掛在我的脖子上，跑回了病房。

    看著簡寧穿著白色裙子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後，我的心跳漏了好幾拍。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小心翼翼藏著的秘密被一個人發現，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後來我晚上值班，簡寧都會來我的辦公室找我。我讓她回去睡覺，她撅著嘴巴說不回去，就要在這陪著我。我不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也不敢仔細梳理我們之間的關係。後來我也慢慢習慣了晚上值班有簡寧的陪伴，到了半夜她會餓，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下午下班以後我會去離醫院很遠的一個麵包店給她買麵包，因為聽她給顧森說過那間麵包店的麵包很好吃。

    簡寧有時候會趴在桌子上睡著，次數多了我看著就會很心疼。有一次看她抬起臉以後臉上都是衣服壓出來的褶子，我就笑她說：「變成小花貓了吧。」簡寧害羞的遮著臉說：「是不是很醜。」

    我笑著捏捏她的臉，什麼話都沒說。簡寧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然後一把拉過我的手臂，放在她面前，最後把臉壓在我的手背上。

    她肉肉的小臉壓在我的手背上，軟軟的。簡寧睜大眼睛看著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去床上睡覺吧。」

    值班室裡面放著一張床，值班醫生會在上面睡覺。簡寧搖搖頭說：「我就要趴在你的手背上睡覺。」

    第二天我就出去買了新的單人床單，還有一床新的被子放在值班室的柜子裡面。簡寧晚上來值班室的時候看見說：「你怎麼用這么女孩子氣的床單被子？」

    我有些慌張的掩飾著說：「那是別人送的，我就把它換上了。」

    簡寧一屁股坐在床上摟著被子說：「好舒服。」過了一會我再看她，簡寧已經睡著在床上了。我把被子從她懷裡抽出來，小心翼翼的蓋在她身上。

    新的被子和床單買回來沒幾天顧森就出院了，簡寧也跟著回去了。顧森出院的那天簡寧紅著眼睛跑到我的宿舍說：「林醫生我要走了。」

    我的心莫名的也很亂，就說：「你爸爸病好了還不高興嗎？」

    簡寧一下撲進我的懷裡說：「可是以後見不到你怎麼辦？」

    我趕緊把簡寧推開讓她站好說：「見不到我說明你身體健康，所以還是不見我好一點。」

    簡寧抽抽鼻子紅著眼睛說：「你會想我嗎？」

    一個十五歲的女孩站在你面前說這句話，你會有感覺嗎？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索性站起來說：「我要去查房了，你回去吧。」

    沒想到簡寧一下擋在我面前從我的衣服口袋裡面抽出我的手機輸了一段數字，然後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簡寧揚揚我的手機說：「這是我的手機號，你的手機號我也知道了。」

    說完以後簡寧就像一隻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我又一次看見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後來我幾乎每天都能收到簡寧的簡訊，但是從來沒有回過，一條也沒有。

    有一天夜裡我在辦公室值班，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又是簡寧的電話，我遲疑了一會還是接了起來。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生日快樂歌。

    她大聲在電話那邊說：「林醫生，我今天十六歲了。」

    十六歲，多麼好的年齡。

    我有些侷促的說：「那...生日快樂，我在值班，先掛了。」說完以後我就像個偷了東西的小偷快要被人發現了一樣，倉皇而逃。

    掛了電話以後我的心情很久都沒法平復，甚至很長時間都在盯著手機的通話記錄看。十六秒的通話時間，卻讓我十六分鐘以後還心跳加速。

    正在辦公室裡面昏昏欲睡時，值班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我回過頭一看，簡寧穿著一條小短裙站在門口看著我，臉上還有沒洗乾淨的奶油。

    我站起來結結巴巴的說：「你...怎麼來了...不是在過生日嗎？」

    簡寧走過來把手裡的蛋糕放在桌子上說：「給你來送我的生日蛋糕，你嘗嘗。」我向來不喜歡吃甜膩的東西，冷著臉說：「我不喜歡吃這些。」

    簡寧有些著急的說：「可是這是我的生日蛋糕，你就不能嘗嘗嗎？」

    不知道是什麼心理在作祟，我還是冷著臉說：「不吃。」

    我再看簡寧的臉時，她的眼眶裡面已經紅紅的了。她倔強的說：「你怎麼能這樣。」說完以後簡寧就把蛋糕一下扔進垃圾桶裡面，跑了出去。

    簡寧走了以後我想著以後她都不會再聯繫我了吧，這樣也好。可是為什麼這樣自我安慰以後，我的心裡反而空空的？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簡寧果然沒有再聯繫我。看著日曆上我畫的紅圈，這麼久了，簡寧大概就這樣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了吧。

    下班以後去超市買菜，兩年的實習結束，正式開始在華美醫院上班。在家做些吃的，就當是自己給自己慶祝一下了。

    正在拿義大利麵，一抬頭，看見簡寧就在一邊挑泰式甜辣醬。簡寧也看見了我，兩年了，簡寧長高了不少，也漂亮了很多。

    她把辣醬放在購物車裡面，推著車走過來說：「林醫生。」

    我有些怯懦的把頭轉向一邊假裝繼續挑意面，含糊地說：「真巧，居然在超市看見你了。」

    簡寧一下站在我面前說：「真的是挺巧的，你過得好嗎？」

    你過得好嗎，這句話從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嘴裡說出來，你是什麼感覺？

    我這才抬起頭看著她說：「挺好的。」

    簡寧的手在我的購物車裡面隨便撥弄著看了一下說：「你要自己做飯吃嗎？」

    我點點頭說：「嗯，今天自己在家做飯吃。」

    簡寧一下把剛才買的東西都放回去說：「我也要吃。」

    簡寧說這話時就好像一下又回到了她十五歲的樣子，倔強而單純。

    我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就好像是多年未見的戀人，她安靜的跟在我身後，看著我挑東西。偶爾看見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就拿著走到我面前說：「這個看著很好吃啊。」我從她手裡拿過來看了一下說：「你很喜歡吃垃圾食品。」說完以後還是放了進去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又多拿了幾個放進去。

    結賬的時候簡寧就站在我身邊，看著我多拿的那些垃圾食品踮起腳尖小聲說：「原來你也喜歡吃垃圾食品。」

    我提著大大的購物袋走到電梯口，簡寧說：「你家在哪，我開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