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花開 第99章論結一

    番外一陰謀

    事情總是瞬息萬變,甚至雷霆萬鈞。

    尤其博弈雙方都具備一定實力的情況下,沒誰能保證穩操勝券。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著不慎就會被狠狠吞掉。

    當宋彬想利用羅小飛給陸戰勛一些『深刻『教訓時,他吸取了顧家母女的經驗,命手下直接將人打暈送上了專機,可還不是那麼順利。

    他沒想到,一到了h,就有人定點等著。事實上陸戰勛事先想過這些,早有準備,防範周密,他在羅小飛,趙剛皮膚下直接裝了微型跟蹤定位器。

    當宋彬接到電話聽到信兒時,冷冷的盯著車窗外,眼睛裡的神情變換不停,一隻煙在手上已經夾了很久,卻沒有吸上一口,到處是川流不息的人群,雲層還很厚,天氣昏昏暗暗的沒有一絲陽光,宋彬靠在後座上,面無表情的摁滅菸頭,將儲物箱裡的槍拿了出來,仔細的擦拭著,這把槍是二爺親手給他的,而對他來說這東西就是使命,精神,傳遞。很多時候,遇到難事煩心事,他都會下意識的將這把槍握在手裡,好像這樣他惴惴的心就會安定不少,陳舊的槍身給他一種塌實的感覺,尤其它冰冷帶著殺氣的沉重讓他有種熱血豪情,近來事情變的非常詭異,好像處處被陸戰勛棋先一步!一股怒火不由的從丹田裡竄出來,他知道,這次與往常都不一樣,對方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勢要與他們一決高下!

    他將彈夾子裡的子彈一顆顆的退出來,又認真的裝進去,金燦燦的光滑子彈有種奪命的威懾感。以前是他對別人,今日,卻有了極不好的預感。

    陸家現在還僅僅只是一個陸戰勛居然能迅速的與他正面開戰,而他還摸不透對方的後招在哪裡,卻已經讓他如芒在背,寢食難安!

    在宋彬還未想好如何壓制住陸戰勛時,又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傳來……陸戰勛竟然明目張胆的撕破臉,冒充宋家人!

    這招太巧合太毒辣了!

    宋彬一夜沒睡,他不停的在自己的書房裡走來走去,又坐到了椅子上,腦袋快炸掉了,他接連打了兩個電話,對方什麼都沒有講,滿嘴的嚴肅,謹慎!

    有些人為了聲譽和穩定團結,必然會壓下這樣的醜聞。但不代表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陸戰勛積毀銷骨,將他推到了一個危險境地。可這一切與他無關!他只是在四年前做過一筆生意。先後接觸過三次,就是簡單的生意,可現在有人會藉機讓他生生成為替罪羔羊!

    事關重大,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讓他們萬劫不復!

    宋昊宋河當然也得到消息,一大早他們就來到了大哥的住處,小心翼翼走進書房的時候,就看到面容憔悴的宋彬。

    兩人嚇了一跳!一夜之間,宋彬面容枯槁,形容憔悴,不復以前深沉穩重的風姿。

    宋昊一向敬重這位大哥,從樓下大嫂那聽說他從昨晚晚飯開始就滴水未進,不由得小聲勸慰:「大哥,沒有過不去的難關,先吃點飯吧,身體要緊。」他將剛剛樓下保姆做的粥和小籠包放在了書桌上。

    宋彬緩緩轉過頭眼睛有些僵硬的望著兩位弟弟,目光從宋昊移到宋河的臉上,裡面沒有任何的情緒,仿若木頭人一般。

    宋河看見宋彬如此,也不好受,他迎著對方的目光,張嘴勸慰道「大哥,你還是先吃早餐,咱們一起想辦法。」不管宋彬如何□□霸道,但大難臨頭還是自家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他們的命運息息相關:「目前最關鍵的是我們要先下手為強,把那個還沒死透的襲擊者給結果了!至於其它,來個死不承認,一致口徑是陸戰勛故意陷害我們宋家!」

    聽到宋河最後的話,宋彬的眼睛似乎緩了過來,有了一點活泛氣兒,但他雙嘴一抿,揮手間就把粥和包子全部掃落到地,發出啪的脆響,粘稠的牡蠣粥四處飛濺,帶著淡淡的海腥味,有一些落到在了他的拖鞋上,可他渾然不覺。

    宋昊瞪大眼睛,宋河的心猛的一顫,身體下意識的繃緊。

    宋彬的眼睛爆出了血絲,瞬間結冰,他拿手指著宋河,怒喝:「滾!滾出去!你就一禍害!這麼多年你跟陸戰勛斗,鬥來鬥去,連人家一根毛你都碰不到,還讓他在暗中不斷壯大,想著法的逮你把柄!你這慫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不如替好人死了!」宋彬聲音聽起來陰冷殘酷,仿佛來自地獄,他心中有口惡氣,不知如何發泄,宋河正好撞他槍口,被怒火牽連!

    說起來也的確怪宋河,卻不是所有責任,但宋彬驕傲多年,當然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宋昊見大哥如此動怒,知道一切因為陸戰勛,他咬緊牙關上前一步,擔心兩位兄長打起來,心裡恨不得把陸戰勛一刀砍死!

    宋昊邊上的宋河氣的渾身哆嗦,他好心過來商討,卻被罵個狗血噴頭!傷了自尊的他冷哼一聲,看都不再看宋彬一眼,轉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正當他要開門的時候,突然又聽到宋彬喝住:「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宋河真被惹毛了,他緩緩轉身,面色鐵青地厲聲吼道:「你再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從此以後別想讓我再喊你聲哥,咱倆直接就斷了吧。」氣頭上,狠話從來都是眼不帶眨一下的往出噴,又快又絕!

    宋彬猛的沖了上去,一把抓住宋河的polo衫衣領子使勁的勒住,力氣大的卡住了宋河的脖子:「我恨不得從來就沒有你這樣的兄弟!但凡你有點本事,這麼多年都能死死壓住陸戰勛,可你一次次打草驚蛇,讓我想幹掉他都不能輕易下手!」宋彬的眼睛裡冒出森森寒氣來,眯著眼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你外國賬戶那些錢,你打的那些小九九、耍的小聰明陸戰勛想查輕而易舉,那些將都會成為他置你於死地的把柄!蠢貨!」

    宋河有些窒息,丫的,宋彬瘋了!可話卻不是虛張聲勢!兩個兄弟互相瞪著,呼哧呼哧喘著怒氣……………

    宋昊趕緊上前一步拉住宋彬的手腕,連忙說:「大哥,我們現在要一致對外,絕不能內訌,咱們才是最親的,你冷靜點!」因為宋彬火冒三丈,宋昊不得不用喊的。

    宋彬怎會不明白,他只是看不上宋河。見宋河還敢冷笑,他恨恨用力一推!

    宋河後背靠在了門板上,被撞的生疼,可見宋彬用了全力。

    「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儘快幹掉陸戰勛,說起來也是你們多年結下的仇。」宋彬內心陰暗起來,宋河要是能殺了陸戰勛,所有就好解釋了,一切都是私人恩怨。

    聽聞此言,宋河卻沒往琢磨,只是快意的一想會有子彈穿透陸戰勛的腦袋,爆出紅白的腦漿來,他就感覺到莫名的興奮激動,也不在乎宋彬之前的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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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河在當天晚上會面徐萌萌,說是會面,實質上是派人將她直接扣押來的。

    見面的地點很隱蔽,是在b市郊區一個即將拆遷的舊樓里。早上宋彬的一番話後,他也細想了一番怎麼對付陸戰勛,早就打草驚蛇,陸戰勛防範周全,唯一可下手的就是徐萌萌,聽說陸戰勛很親陸慧君家的兒子高和和,而徐萌萌教高和和繪畫,只要能把陸戰勛單獨調出來,一切都好辦。背著人命的走路多的是,他手上就知道兩個厲害的,槍法身手都是一等一。給個機會,陸戰勛必死無疑!

    見到宋河後徐萌萌馬上反映過來,心裡噤若寒蟬。她的眼睛裡閃過慌亂,用力扣住了手指!前幾天她從昏睡中醒緩緩睜開眼時,稍微的動了一下身體,猛的發現自己渾身□□,那時候她才真的怕,悽厲尖叫響徹在整個空蕩蕩的房間,在叫喊完後開始放聲大哭起來!但好在只是錄像,照片,她並未受到侵犯…………

    不愧是經過特殊培訓的,徐萌萌雖然不是意義上的美人,但氣質非常好。即便恐懼,也極具韻味。

    徐萌萌慢慢的從一開始的驚恐中緩過神來,整棟樓里因為長久沒人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她見這棟樓里光線很暗,心裡一動,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摸了下褲子兜里的手機。現在很多人用智能蘋果,三星,徐萌萌不是。她很有錢,但她的手機還是按鍵款式。這樣的好處,就是當你按特定鍵時,有些電話就會撥打出去。徐萌萌相信只要電話被接通了,不管是誰接的電話,都會是它日的一種證據。她不能坐以待斃,想要自救就必須有依仗!

    數字1是陸戰勛,2是外公,徐萌萌知道陸戰勛肯定不會接,外公年紀大了,她就直接按了數字3,那是表哥康鐸的號。表哥這人雖然花,貪玩,但對她極好……這個時候也不需要隱瞞了。誰知道宋河要做什麼?而且表哥這人精通電子設備,還有點小聰明,她指望著他能明白她的意圖,就算不明白,也可以作為證人。

    徐萌萌豁出去了。

    宋河傲慢中有些嘲諷的看著她:「你外公的企業能有今天,全是我們家給的機會。當然也包括你個人,想退出可以,除非你死!」他虎著臉沉聲說道,從他的嘴裡聽不出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逼到一定份上人都會在不知不覺間充滿了陰毒狠辣,尤其是宋河這號人。

    徐萌萌手掌虛扣著褲線,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說的話與陸戰勛當初的意思相同,可他是主動找上她的,與陸戰勛的意義又完全不一樣!她腦子裡飛快的轉著,

    眼前的宋河,身上有種讓她十分不舒服的感覺,看著他就像是摸到了一條毛茸茸帶次的大蟲子,給她莫名的噁心恐懼感,她和他打過交道,還是有點眼力的,她知道他抑鬱不得志,心理有些變態,輕易反駁他不只被拍luo.照被送到貧困國家那麼簡單,可能還會死的很難看。

    「放心,我會為你做事的!」徐萌萌表面看上去很鎮定服從,這種鎮定服從是長久遊走在兩方人馬之間鍛煉出來的,以前有陸戰勛給她精神引導,她無懼,現在………一切都變了,甚至她給李律打電話,李律都不接。這明顯是有意的,是不是怪她對於顧家那對母女來b市事件的擅作主張?

    當宋河命令徐萌萌帶高和和去公園寫生來達到引出陸戰勛的陰險目的時………

    徐萌萌逼著自己迎視著宋河:「陸家人防範森嚴,現在肯定不會讓我單獨與高和和出去,也有保鏢在旁邊跟著,不如----」她腦子轉了轉試探著建議道:「用那個林以青的兒女來的容易些,陸戰勛現在正和她一起,對她的孩子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就算他不理,肯定引出那個林以青對陸戰勛也會是一種威脅。」徐萌萌純粹是私心作祟,她怕傷到高和和,最後一切覆水難收,死無葬身之地。但林以青的孩子不一樣,畢竟沒有那層血緣關係,一旦出了事,至少情有可原。

    宋河沒有說話,緊繃的臉上陰晴不定,眼裡也是變幻莫測,在想這樣能引出陸戰勛的可能性!

    當宋河將窗戶打開,從外面有陰森森的冷風吹來,徐萌萌打了個寒噤。她也是個聰明女人,知道審時度勢,但她不知道辰辰寧寧就是陸戰勛的命根子,她要是敢動一下,陸戰勛能把她給剮了!

    之後宋河決定雙管齊下,又與徐萌萌密切約定時間,地點等。

    正當徐萌萌要按斷電話時,猛的感覺到手腕被抓住!而下一秒兜里的手機就落在三步開外的保鏢手裡,保鏢是當過偵察兵的人,面無表情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電話正在通話之中,當機立斷交給了宋河,而他一直反手扭著徐萌萌。

    徐萌萌清麗臉上刷的變的慘白,兩頰哆嗦著,連嘴唇也少了一層血色,她漆黑的大眼睛染上了真正恐懼,無助的不知道她的這個舉動會引發出什麼後果來。

    宋河呵呵的冷笑著,正在檢查對方是誰?整個人顯示一種極度囂張霸道的陰狠來。隨即向保鏢打個手指暗號,就看康鐸跑的多快了!

    徐萌萌心驚肉跳,不知宋河要做什麼,保命要緊,她咬著牙決定先承認:「剛剛那是我表哥,我上次被拍照嚇怕了。宋總,我錯了,是我蠢。從今以後我一定一心一意給你做事,再不搞小聰明。你把我放了吧。我去把高和和還有林以青倆孩子都給你搞到手!」

    宋河的手托起徐萌萌的下巴,說:「徐小姐,在和我玩花樣是不是?我陪你玩!」隨即他一揮手,一直站在陰暗處的另一個黑衣人手裡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眼睛裡是兇狠的光,這位不是當兵出身,自從上次被趙剛身手刺激後,他專門招來幾名精銳,眼前這個在東南亞黑幫呆過。他慢慢的把手裡的壓在自己的手指上,嗖的一下,血立刻從中指里冒出來,一滴滴畫在徐萌萌白淨的臉上,一筆一划,竟然是個『死『字。同時他好象很享受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刀口,又伸出舌頭去碰徐萌萌的臉…………泛著紫紅色的舌頭跟蛇信子似的冰涼腥氣。

    徐萌萌被嚇的幾乎昏過去,驚恐的看著變態的人,尖叫掙脫著:「走開,你們走開,宋總你讓我幹什麼我去干,你讓他走開!」說到最後,她眼光發狂,嗓音都變聲了:「我手裡有陸戰勛操作股票□□的證據!我給你!」

    宋河眯起眼來,揮揮手,讓東南亞黑衣人退了一步,問:「東西在那裡?!」

    徐萌萌大口喘著氣,說:「在我的家裡,在我鞋櫃一雙紅高跟鞋子裡,真的,就那一雙紅高跟,不信我可以帶你們去。」

    宋河卻不著急「我現在就派人去找。」慢悠悠的問:「你家鑰匙呢?」

    「在我的手包里,那個黑色的就是。」徐萌萌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半個小時後,有保鏢附在宋河耳邊說:「康鐸捉到了。人喝醉了,對電話好像沒什麼異常。」

    然後又有人果然在徐萌萌家紅色高跟鞋裡找到一個u盤。

    宋河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香菸,點燃了,狠狠吸了口。

    徐萌萌怯生生的問,現在她只能在心裡企求宋河能放了她,至於今天的事情,她要從長計議。

    「我倒是低估了你,不過你手頭上肯定也有我們的證據?」宋河生性多疑,眼睛怒瞪過去:「都什麼?在哪呢?!」

    徐萌萌當然不肯承認。

    這之後的事就是一個悲劇。

    保鏢沉默的用憐憫眼光看著徐萌萌。

    徐萌萌是個敏感的人,她從宋河的眼光里覺察出危險來,她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下意識的開始跑,後面東南亞保鏢兩步就拽住了她的長髮,徐萌萌大聲的喊叫起來。

    這是個折磨的過程。當徐萌萌承受不住承認給陸戰勛辦事時,宋河怒火衝天!而那外籍人更是手段非常,殘忍至極!

    那棟舊樓里的四層充滿著尖叫聲,他媽的這就是背叛的下場!孟星月,陸戰勛,一個都別想逃!

    宋河冷笑一聲,拿出一顆煙,叼在嘴裡,狠狠的吸了一口!

    「先綁起來!」轉身向外走去的同時命令道:「找到她那個表哥,做個假象,剎車失靈,漏了油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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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沒有絕對的,酒醉的康鐸逃了!本是已經玩虛的身子第一次跑的如此快。

    他嚇得魂飛魄散,到了安全之地第一時間聯繫了王寸。

    灌了兩大瓶蘋果醋才清醒些,哆哆嗦嗦的將接到表妹電話始末才講清楚。最後還拍著胸脯自誇一見不好,有先見之明的錄了音,可以作為呈堂證供……………

    王寸驚訝震驚,不敢耽擱,沒有任何遲疑聯繫了師弟陸戰勛。

    康鐸接到表妹異常電話本想報警,可還未來得及,就被抓住,速度之快,令他驚悚。這一下康鐸知道對方一定勢力強大,趕緊將計就計的假裝喝多,騙人耳目。最後從ktv七樓下水管道爬下去,也多虧他經常去那裡玩,對環境了如指掌,等給王寸打完電話,一路護著手機直奔王寸那,到了人家住所才發現腳脖子腫的油光發亮,疼痛不已。

    陸戰勛思考了片刻,決定順水推舟,拾撿成果。康鐸報警肯定不行,但陸戰勛不一樣,他直接將電話打到高層。

    至於事發地點,李律了如指掌。

    警車沒有拉笛,直奔現場,宋河已經走了,舊樓里就倆保鏢,其中東南人拿著刀坐在角落裡,陰笑著看奄奄一息的徐萌萌………

    笑容還未來的及收回,就發現了異常。可為時已晚,十名帶著專業□□的王牌特種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入,格鬥,俘獲!全程不過八分鐘。

    徐萌萌被飛快轉移,送到醫院救治。

    陸戰勛雖然受了傷,但這件事已成秘密,新聞都沒報道,他當然要跟正常人一樣。他當晚帶著林以青做專機從hn趕回到b市。電話里聽明了王寸的意思,他要親自過去一趟,同時也拉上了林以青,他的女人以後走到哪就帶到哪。明天就先登記結婚,婚紗一做好,他們就舉行婚禮……………

    會面後王寸將康鐸的手機遞給了陸戰勛。

    兩人又聽了一遍。

    而康鐸的注意力從陸戰勛身上轉到了林以青,看到這個女人他第一眼覺得生氣,雖然康鐸還不知道陸戰勛的身份,但見過這個英俊男人,他一直以為是徐萌萌的男朋友。但今日卻親密的帶著另一個女人來,關鍵他表妹現在正在搶救!這個陳世美!

    可當他第二眼看林以青時,怎麼越看越熟悉,突然腦袋一激靈,他回想起多年前的事兒。

    康鐸指著立在窗邊看外面景色的林以青,遲疑問:「你…你是不是北大畢業的?」

    林以青微挑著左眼角,認真打量著康鐸。

    她這樣的神態鳳眼犀利而深晦,總會不自覺的散發出一種強勢來。康鐸一眨不眨眼的看著她,美中帶刺,他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又覺得好像認錯了人,可他閱女無數,對好看的五官總是過目難忘…………印象深刻還因為與林以青同鄉的劉夢瑤是他當年的好□□,後來吸毒過量死了!

    正愣愣失神間,林以青忽的一笑:「我是,當初,我們見過面。」現在她什麼都不必擔心,就算被翻出那些陳年舊事也都已經是陳年舊事而已。當初還忌憚的人現在死的死,敗的敗,都不能算的上對手!

    一句話讓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陸戰勛眯起了眼。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香菸,點燃了,徐徐的吐出一口白煙,閒著沒事掃了一眼康鐸…………

    林以青說完一句話後,回身走到陸戰勛旁,挨著他坐在了沙發上,面色淡淡的垂下了眼。

    而康鐸的眼睛就後知後覺地碰上了陸戰勛,他心裡打了個寒噤…………那眼神真像動物世界裡獵豹盯著獵物要捕殺時的神情,輕蔑不屑,高貴冰冷又危險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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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日競標結果出來。不是宋家,不是被看好的那些,也不是陸家,而是不起眼的一家民營企業。掌舵人李經理面對眾位專家的嚴審,從容鎮定,有條不紊。整整一天秘密又反覆提問,試驗,這家企業的模板過關被選用。

    宋彬看到結果,突然兩耳嗡嗡作響,只覺萬事皆休。那模板………是當初徐萌萌照片上的其中一塊,他一直覺得不可能,原來陸戰勛以假亂真,以真亂假,虛虛實實誘導了他,一計扣一計,故意誘導他做出錯誤判斷!

    而那家企業後面的人是誰不言而喻!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出。現實很殘酷!

    趙剛被關押期間因為身體原因保外就醫。沒出四月,宋河被正式起訴,最後的關鍵人證除了搶救過來的徐萌萌,她表哥康鐸和一半的錄音,還有宋河的妻子孟星月。出人意料的,孟星月手上有宋河犯罪的實證。人們不得不猜測孟星月這麼多年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麼?會不會是被安排的棋子?

    但宋河卻面臨下面一系列罪名:僱傭殺人,通過賄賂威脅等非法手段謀取國家利益,從事經營非法活動獲取巨額,非法轉移資產,造成國家資產重大損失,影響極其惡劣。

    這幾乎引起了軒--然大---波!為避免特殊環境特殊原因,b市法院將宋河涉嫌犯罪問題及線索移送到q市處理。

    宋河雖然被起訴,被移送到異地,但這事一直被壓著,涉及到各方面人士,像是拔河,雙方展開肌肉憤張的拉鋸戰。

    但世人有句老話:多行夜路終遇鬼,多行不義必自斃!宋河的境況非常危險。任宋家活動,他一樁接一樁干出的事太緊密了,引起了廣泛關注。

    同時,有人撰文某位證j會高層與有夫之婦長期有染,□□無德,嚴重影響國家工作人員正面形象。這樣的新聞被第一時間壓下,即便小報刊出,不出一個小時也被收回。網上有帖,點進去就是運行錯。

    宋家老人沒有活過這個四月。去再多的人送別能怎麼樣?曾經再大的風光也幾乎一夜間就轉瞬即逝。

    陸戰恆,陸戰勛陪著奶奶去祭奠。

    披麻戴孝的宋彬見到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陸奶奶看著掛在靈堂牆壁上的黑白照,心裡淡淡說著,鬥來鬥去,最後都斗到了棺材裡,也好,你一路走好吧!到地底下,記得與我家老頭子喝一杯。至於兒孫們,自有他們的造化,你就不要再操心,而我必然還要護著我的猴子們,直到我兩眼閉上那一天,我家老頭沒活過你,但我還活著。

    陸戰恆面色沉重的對宋家長輩說著節哀,陸戰勛同樣的一臉凝重,兩人並肩站在陸家奶奶身後。

    立在那的宋彬看心臟急劇收縮著,感覺到後背上一陣冰涼………………

    他緩緩的抬頭瞧向牆壁上的肖像,不知為何,眼睛突然花了,一時竟看不真切

    番外戲幕

    陸家b市四合院。

    辰辰正拿著鐵鍬在花圃里培土栽花。旁邊寧寧扎著個馬尾辮,穿著粉白色運動t恤,下面配著嫩黃色褲子,整個人顯得清新嬌俏,嬌美可愛,她拿著塑料水舀嘩嘩的澆水,陸戰恆女兒小麥跟在她身邊姐姐姐姐的叫著。

    剛睡醒的高和和走出來立在一邊默默看著,三天過去了,他還是沒搞明白,四舅怎麼就生出了一對兒女,還龍鳳胎。

    他心裡不舒服啊,一家子人注意力全都到眼前二位身上了,不要說其他人了,就連他親媽陸慧君女士都歡天喜地跟吃了蜜似的,目露精光一口一個寶貝兒寶貝兒不停地亂叫著,肉麻兮兮的聽的他直起雞皮疙瘩。

    還故意拿他和那位辰辰少爺比較,竟挑著他缺點說事,活生生的傷自尊啊。他才是她的親兒子!有這樣的好媽媽嗎?當時他心裡怨念的真想對他媽大喊一句:你管那老大叫寶貝兒,老二叫貝寶兒,再管我叫聲稻草,這樣才符合意境!

    他們都不知道他心裡的火兒真是一拱一拱的往上涌啊,焦心又煩躁!

    好傢夥,一家人恨不得把整座商場都搬回來給那兩位,衣服,鞋子,吃的,玩的,用的…太全了…………關鍵是沒人想到他!

    他還不能提,不然顯得心胸太狹隘了。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他徹底成了空氣,真想去同學家住兩天散散心。

    高和和頭沒梳,臉沒洗。微仰著頭打著哈欠,五十度難言的惆悵。

    因為不開心,昨晚偷偷在被窩打遊戲發泄來著,終於過了第七關!所以今天起晚了,又被媽媽一頓說教。陸女士請盡情的說吧,我現在就一死豬不怕開水燙,連形象都不要啦。

    高和和甩了下頭髮,站在樹下瞄著那兄妹倆的一舉一動,現在連小麥都倒戈了!

    四月的太陽很明媚,高和和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黑捲髮,同他的心情一樣十分雜亂。

    咦----寧寧發現了高和和,見他背靠在梧桐樹上,歪著頭,斜著小眼睛看他們,非常嚴肅的模樣,可他分明就差一條到腳腕的長褲,不然跟憨豆先生一樣的滑稽呀,她很想笑的,可因為他是大哥,她不得不忍著給他留面子,避免笑場只好望著天的打招呼:「和和哥,你吃飯了嗎?」

    高和和瞟了她一眼,這怎麼看人的!眼高於頂嗎?他用平靜的語氣表達著他不平靜的一顆心:「沒有,我不用吃飯,我、是、大、力、士。」吃不吃好像也沒人在乎,那就不吃了,正好給他們省一頓糧食,聽說大米漲價了!

    辰辰看了對面一眼,明顯情緒不好。他和妹妹的到來好像惹到了那位捲毛大哥。媽媽臨走時對他說要團結友愛,可對方好像表里不一,那他也就見機行事吧。

    高和和見寧寧掩著嘴角笑,不由的黑眉高挑,站直身體問道:「怎麼,你不相信是吧?」

    是不相信啊。寧寧心裡這麼想著嘴上沒好表達出來,眼珠骨碌碌的轉了轉。

    辰辰慢悠悠的回了句:「你要是能拔掉你後面的樹我們就相信你是大力士。」關鍵你能嘛?

    對於比他們大的人或是男孩子出來挑釁尋事兒之類的,辰辰都會主動上前擋槍,充分發揮哥哥的功能之一,保護妹妹。

    「…………」高和和發現辰辰挺會打擊人的。昨天吃完晚飯玩十滴水遊戲時他以為辰辰不會玩,就揚著下巴問他要不要來一關,好傢夥,一上來就沒完沒了啦,竟然瘦不停歇的通過了六關,跟他不相上下,關鍵是人年齡小兩歲呢,這有些說不過去,他覺得很丟人!

    見高和和同學不說話,抿著嘴睜大了眼,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寧寧小聲說:「我覺得你還是快去吃飯吧,大力士也是分等級的,說不定補血後你很快就能力拔山兮氣蓋世。」

    「……………」這還一套一套的,古語用的不錯嘛。感情這兄妹倆一唱一和的耍他玩呢。這倆小不點!!!今個就給他們亮亮絕招!

    「拔樹是我等少先隊員該幹的事兒嗎?老師教導我們要愛護環境,保護動物,這樹長的多好啊,還可以爬著玩。」高和和說著挺起了胸膛,對著辰辰說:「小丫頭就算了,咱倆一起爬樹比賽怎麼樣?就到樹杈那個位置。」說著伸出手一指。

    寧寧一臉興奮,比賽啊,太好了,她高高舉起水舀,脆聲說「我可以給你們當裁判!」

    小麥湊熱鬧的也雙手舞動,笑嘻嘻的喊道:「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辰辰拄著鐵鍬,比量著他和高和和,慢聲慢語道:「咱兩現在身高有差距,就算你贏了也勝之不武。」

    哎,這小不點!還真狡猾啊。

    高和和下巴一抬,很大方的說:「這樣好了,看在你是我四舅兒子的份上,我讓你先爬出二十厘米再計時。」

    辰辰又快速問說:「那你比我大兩歲怎麼算?」

    真像個娘們!高和和心裡不屑,再次做出決定:「三十厘米,我讓你!」說完還拿手拍了一下大樹!

    「一般人我不跟他比,看在你叫陸長官舅舅的份上---」辰辰放下鐵鍬,幾分隨意的走上前:「那好吧。」

    辰辰是從不吃虧的!我敗在他手下好多次………寧寧想起痛處,偷偷看著高和和,見哥哥到了樹根下,正背對著他們,她就湊近高和和小聲說「辰辰心眼一向多,我希望你贏哦。」還暗示性地握起了小拳頭:「捲毛哥,加油,加油!」

    捲毛哥?!這稱呼真刺耳!可她的話又像好跟他在套近乎,好像他們是一戰線的。高和和對寧寧有些喜怒參半……他撇了下嘴不由得用手指捋了捋腦門上的頭髮,可因為是自來卷,滾了一晚上後,越捋越亂。


    寧寧呵呵呵呵的笑著,小麥不明所以也跟著笑。

    這倆小傻瓜!高和和乾脆不理她們。

    比賽正式開始。

    寧寧用她手腕上的定位表記著時間,小麥拍著手鼓掌。

    辰辰穿著黑色運動裝,腳上是雙黑白相間的氣墊鞋,他比高和和矮了五公分,人也瘦一大圈,雖然沒機會爬樹,但這方面男孩子好像自來帶著天賦,他練過兩年跆拳道,身子非常靈活。

    果然是她親哥,寧寧緊張又興奮的看著一路攀爬的辰辰,真像只猴子。好遺憾,手上沒有相機,不然一定給他拍照留念!

    不專業但爬的挺快的,高和和見辰辰很像那麼回事,不由得對這位小弟有所改觀。

    等辰辰順著樹幹滑下時,高和和昂首挺胸的上場了,他心裡有底氣,因為他太喜歡爬樹了,這是他強項,太姥姥家這顆大樹他經常玩,一切都沒有問題,必勝晨晨無疑!就讓那兄妹倆還有小麥好好看看他的無敵絕世神功………

    在暗處偷偷觀察四個孩子的大人們忍俊不禁,將一切都收在眼底。

    剛剛陸慧君想制止兒子胡鬧,但奶奶擺手,說孩子嘛,就應該讓他們放開心性的玩兒。

    今天是周日,陸家人陸陸續續的趕回來。除了看陸奶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陸戰勛的女人稍後會來。

    對於突然乍現的龍鳳胎,這一家老小震驚不已,尤其陸戰勛父母,在聽到消息後簡直目瞪口呆,陸爸把手上的模型都捏變形了。

    陸慧媛好心將孩子照片傳給親爺爺奶奶。看到照片老兩口更激動了!血壓明顯都不穩啦。急躁躁的扔下手頭活。

    陸戰勛父親是物理博士,搞科研工作多年,這回也不科研了,定了機票從青海一路風塵僕僕的往b市趕。陸媽調到了s市,果斷撂下要務,打兒子電話打不通,終於打通了,她火氣也漲到了制高點,她很少罵兒子,這回忍不住啊,關上門一通吼叫,等放下手機又忍不住翻開手機相冊,看著看著偷偷的抹淚,心情太複雜了,這種生命血脈的傳承她還是第一次深刻體會到,她也是做奶奶人了,孩子八歲了,想想都像做夢……………邊坐車邊看,直到飛機提示關機。

    辰辰寧寧第一次邁進陸家四合院,是由陸奶奶一手一個牽著走進來的,老太太笑容滿面,心情大好。

    更是宣告了辰辰寧寧的身份。

    陸家人大吃一驚後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老太太不但大方承認,還要大方做主啊。孫輩的都不敢多言,兒子媳婦輩的當然也不會多嘴多舌,任誰看到辰辰寧寧都知道那是陸戰勛兒子女兒,倆孩子長的跟他太像。這讓陸家老小很快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孩子非常討人喜愛,長的好,教養好,一個氣定神閒,一個活潑嘴俏,陸家的種啊,一下就來倆,還是龍鳳胎,這是核心,怎能不讓人欣喜?其它事,沒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陸戰恆也回到b市。hn的事陸戰勛第一時間毫不隱瞞全部交代,對此結果,陸戰恆非常滿意。隨即聯繫了父親,還有一些相關人物,做著更緊密更謹慎的部署。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便現在受了重挫,也決不能小視。

    今晚還要坐在一起好好商討,他眼中看著樹上樹下的孩子,為了他們,也只能贏不能輸。

    高和和爬的又快又猛,可當他攀到枝椏處時聽到院門口有說話聲,他轉頭往下看時,就見到了四舅和一位阿姨從大門處走了進來!

    條件反射的,高和和心裡一陣發顫,不好了!要說他怕誰,唯四舅莫屬。起床後頭不梳臉不洗這樣的不合規矩,他媽念上一百句都沒事兒,可四舅逮住了什麼都不說就是一百遍各種默寫啊…………

    純粹下意識的,高和和往手掌上吐了口唾開始飛快整理頭髮…………被寧寧瞧個正著,只聽她大聲喊道:「和和哥,你在做什麼呢?!omg,口水髒不髒啊,你竟當髮油往頭上抹………」

    要命啦!高和和身子發僵,鼓著腮幫子趴在那裝夏蟬,最近真不走運!

    眾人被寧寧的聲音打擾了,一時間不知該看誰。

    陸戰勛與林以青走到樹下,兩人相視一眼,林以青笑了下,陸戰勛便微揚著頭溫聲讓高和和下來。

    高和和臉漲紅了,只好在一家老小,萬眾矚目之下,慢騰騰的禿嚕下來。

    陸慧君啼笑皆非的瞪了眼自己心虛不安的兒子,又轉頭看向陸戰勛:「老四,這小子以後歸你管,只要你一來,比大羅神仙還好使,他立馬蔫兒。」說話間她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戰勛旁邊的女人,心裡就突然的冒出四個字來,原來如此。作為記者,她見過太多人太多事,看人習慣看氣場,陸戰勛和林以青並排一站,真給人一種氣勢上不相上下,氣韻上分庭抗爭之感。

    聽奶奶講,這位林以青多年前還抱過她兒子呢,那時候她正因為丈夫被綁架飛奔去了敘利亞。轉眼間,她看到林以青目光流連到了和和身上,一雙美麗鳳眼安靜溫柔,母性光輝畢露無遺,立馬的給了她一種好感。

    陸慧君爽朗一笑,走到了奶奶跟前,這位老太太一會兒才是重點,她就等著看怎麼認親叫人吧。

    陸戰勛拿手指撥了撥高和和的頭髮,偏頭看了眼林以青:「這小子有時候會出人意料,戰地記者的兒子總是與眾不同。」然後他看向長輩,從奶奶,他爸,他媽,還有眾位叔伯,同輩,小輩………

    「我把媳婦帶回來了。」陸戰勛微微一笑,拉過林以青到陸奶奶跟前說道:「李晟通婚禮那天太匆忙,也不方便,今天要正式的叫聲奶奶。」

    林以青既然跟他走進了陸家大門,當然大大方方的表現,她本不是矯情之人,雖然說嫁過一次,但自覺心裡沒有對不住陸家的地方,更沒有所求,再高門第,此刻在她眼中也是尋常百姓。她看著眼前這位老人,走過風風雨雨,眼神竟還是這麼透亮,可見心是明的,這才是真正的美人。

    她笑著禮貌開口:「奶奶您好,我叫林以青。」

    陸奶奶近距離的觀察林以青,在她美麗年輕的臉上仿佛看到她靈魂深處的雋永堅毅。她點點頭,緩緩說「我早就知道你名字,這次去hn有沒有累到。」

    「沒有。」人無欲則剛,心有底氣就會尋常平靜,林以青三言兩語概括:「風景優美,長了一些見識,不錯。」

    「那就好。」陸奶奶意味深長的說:「我也聽說了。」說話間,老太太一回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兒媳:「這是戰勛爸媽,你們也相互認識一下。他們不給你紅包,你就什麼都不必叫。」

    最後一句話太突然了!明擺著讓他們趕緊認兒媳婦的氣勢嘛。還是跟孫子親!陸爸陸媽面面相覷,有種被自家老太太擺了一道的感覺。

    旁邊妯娌不著痕跡的捅了捅陸媽。雖然林以青是寡婦,她們心裡知道這個事實,但事到如今,當然要速戰速決才好,一切流言止於智者。

    陸爸肯定聽母親的,他轉頭看向陸媽:「你準備的該拿出來了,今年終於不用再來回擦了。」

    陸媽暗自吸口氣,點點頭去了西屋,沒片刻就取出個四四方方的大紅色盒子來,看樣子挺重的,陸媽費了好大勁兒。

    她是官場上的人,心裡怎麼想當然不會流露在臉上,嘴角微牽,帶出三分笑:「這裡面是鳳冠,梳子,鞋子,秤砣,算盤....九件套,我娘家那邊時興這個,戰勛總也不結婚,我心急之下就買了套用來提醒催促他。」

    林以青雙手接過,陸戰勛在一旁笑著接道:「純黃金,挺重的,我先幫你拿,回去直接鎖保險柜里,以後給辰辰媳婦。」聲音出乎意料的溫柔。

    他這話一出,肅靜的場面依然肅靜,氣息卻變了。

    林以青任陸戰勛幫忙,她好像感覺到他隱隱的擔憂,是怕出現事端嗎?她看著眼前兩位老人,臉上可以找出陸戰勛的蹤跡,她就感覺親切,微微一笑,直接喚了聲:「謝謝媽媽。」又看向陸父:「謝謝爸爸。」

    這乾脆的,都不用中轉站叫阿姨叔叔了!

    陸慧君和陸慧媛來回看了眼,果然是厲害角色啊…………

    他們不知道陸戰勛和林以青在來之前就速戰速決的扯證了。

    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兒,林以青既然決定當然一步到位,陸戰勛鬆了口氣,心裡高興,不愧是他好媳婦,做事乾淨利落,無可挑剔!

    陸奶奶靠在那,微眯著眼看向林以青。這姑娘身上有骨子氣勢,像能衝鋒陷阱的女巾幗!而且有勇有謀,毫不膽怯,很能壓的住場兒。自己兒媳婦降不住啊,也不要想擺婆婆臉色了。

    接著陸奶奶也送上了一個紅包。

    陸奶奶,陸爸陸媽這禮物一送出,其他人自然不會怠慢,紛紛遞了上去,鑽石項鍊,翡翠手鐲,各種卡………長輩的心意終於送出了,辰辰寧寧手裡也沒閒著,幫著她媽媽拿。倆孩子機靈,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個大袋子裝了起來,一左一右站在林以青身後。陸戰勛在一旁也任勞任怨。

    林以青倒是清閒著,都被那爺三個給效勞了。有人心情複雜有人卻覺得好笑,又有羨慕的,男人能撐起一片,家裡的女人何愁受屈?最後一家人擺兩大桌吃飯。大人們一撥,孩子們一一撥。

    不多時,酒菜都上齊了,陸戰勛站了起來,親自給每個人倒滿了酒,才自己端起酒杯說道:「奶奶,眾位長輩,同輩,晚輩們,今天我本來是有很多話要說的,但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今天我領證了,特別高興,我先敬我自覺一杯,算是祝我新婚快樂!」說完這句話就悶了一大杯,見有人又驚訝到,自己媽媽瞪過來一眼,而姐姐們偷偷笑話他,他也跟著呵呵笑,馬上又握著酒瓶子倒滿,他環視了一圈,開口道:「請眾位長輩原諒我的先斬後奏,我也是急了。今天難得大家都趕回來聚在一處,想想還是要講一句:對我來說,無論什麼時候,家都是最重要的,大家,小家,還有家中的你們,這麼多年,我怎麼做的,我心裡清楚,以後,我還會一如既往的做下去,而我媳婦自然是跟我一條心,這一點你們誰都不用懷疑。就這麼多吧,我敬全體家庭成員一杯,希望我們一大家永遠和和睦睦,平平安安。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幹了!」陸戰勛一仰頭,喝了個乾淨。

    林以青安安靜靜地站了起來,端起酒杯默默的陪著陸戰勛一起。

    陸奶奶看著立在那的四孫子和新進門的孫媳婦,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她心裡很高興。然後手穩穩一抬,端起酒盅飲下。

    見陸奶奶如此,在座其餘的人也都將酒喝光。陸奶奶展顏一笑:「都坐下吧,既然是一家人誰也不要客套。你們,今天你們有多大的酒量都拿出來曬曬,也別藏著掖著的,在自家門裡,醉了就安安分分的睡一覺,難得人都全了,不醉不歸吧。」

    氣氛馬傷熱鬧起來。推杯換盞間,有人開始給新媳婦夾菜,不時的說上幾句關懷。林以青卸下全部盔甲,坐在那大大方方的回應,雙目自然有神,態度磊落誠懇。竟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一個人談吐及眼神能充分顯示她的底蘊,這是偽裝也偽裝不出來的。

    陸媽搞過婦聯工作,長期與女性打交道。她本身也是一位女強人,默默觀察了林以青一段時間,她發現這個兒媳婦不同尋常。

    一回頭間,見自家老伴跑到孩子桌了,她也蠢蠢欲動的離開了座椅,不看那一對了,越大越不讓人省心,還是孩子好啊,陸媽激動的走了過去,想握握他們的小手。

    陸爸是學者,長年累月專注做一件事,脾氣很好,他吃了幾口飯就開始心不在焉,兒子大了,主意正,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媳婦是自己找的,都領證了他還能說啥。現在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孫子孫女身上,走到近前,拿起一雙筷子笑眯眯的給孩子們夾菜,倒飲料,寧寧甜甜的叫他爺爺,他真跟吃了蜜一樣甜啊,恨不得就站在旁邊一直給她倒飲料!開懷的眼睛都成了一條縫,而大孫子很孝順的給他搬來一把椅子,長的真跟兒子小時候一個模子,連性格都十足想像!年輕那會兒光忙事業,顧不得看孩子,都忘了戰損是怎麼長大的,每次想想都嘆口氣,這回好了,以後一定要抽出時間陪孫子孫女,過一過含飴弄孫,頤養天年的平常日子。

    那邊爺爺奶奶開始和孫子孫女建立感情,這邊陸慧君與林以青說悄悄話,打聽當年她兒子生病始末。林以青毫不掩飾對陸戰勛的維護,去掉掐人家兒子的『犯罪』事實,倒是對洗澡,做飯,打針、餵藥等細節進行一番細緻入微的描述,聽的一邊陸慧媛都感動了。一勁兒說以後她有孩子,突發狀況下一定也給四哥看管,太體貼周到了,對四哥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定高度,唉,不過此之蜜糖彼之□□,能被他愛固然好,若是沒有情,那就慘了,設身處地想想徐萌萌可不就是個悲劇。就是眼前這位四嫂,遇到四哥也不是個順的,不然怎麼分開了這麼多年,孩子都大了,林以青指不定背地哭了多少次呢。她算看明白了,好男人看著好,可也有毒。能承受的去摘,自覺不行,那還是別往跟前湊了!

    陸戰恆倒是誠然接受了陸戰勛結婚事實,他四弟想方設法不惜以身犯險,砸下金山銀庫也要讓這段婚姻『正規』化。喜歡人家喜歡的都沒有絲毫原則,誰還會質疑?林以青能勾住老四魂兒也是個了不得的,他在知道她後曾對她展開各方面深入調查,果然不容小視,像是個能做好陸家兒媳的女人。

    陸家這邊歡聚一堂,舉杯共慶,宋家那邊披麻戴孝,哀樂淒淒,宋家老人去世了………

    …………………………………………………………………

    羅小飛被陸戰勛的人半路攔截後,阿良爭取他意見,因為以前有命案,雖然消了,但以防夜長夢多,建議讓他移民更安生些。羅小飛同意,自從過年陸戰勛的人找上他後,他就知道當年自己是怎麼逃出生天的,心裡慶幸這輩子認識了林以青。

    之後羅小飛謝絕林以青要給他和厲琨舉辦一場婚禮的好意,直接踏上了從香港轉到m國的船,他已經決定了,要帶著厲琨在教堂舉辦一場中國式婚姻。然後轉個道兒定居法國,賺賺資本主義的錢!

    厲琨還在b市,陸戰勛安排人給她辦理簽證。同時在法國買下了一座葡萄莊園,以後準備釀造紅酒,讓羅小飛做品牌,賣給世界各地,這是後話。

    趙剛被抓是因為宋家人掀出了他涉黑老底兒,直接先給判了半年!但說起來他的情況比羅小飛要輕很多。當年他參加過h社會團伙是事實,可沒有案底,又因為年頭久遠,曾經的夥伴死的死,殘的殘,出獄的出獄,隨著社會法律的完善,活著的人早就散掉了一身煞氣,很多結婚生子,甘願做起安生夥計。沒有獠牙的老虎就缺少了野心勃勃,當然更不願意惹事,沒誰想趟這渾水。再說,就算想趟,趙剛是好惹的人嗎?這樣的證人豈是白當的,那是拿命開賭呢,所以有心人的證據一時半會兒收集不到。這樣的情況下,趙剛就不會輕易再被加刑!而宋家,宋河正在被立案起訴,老爺子又去世,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犯了太歲,流年不利。

    又兼之趙剛前段時間被宋河垂著打傷,隨著宋河被起訴,這件事也連帶出來,孟星月出庭作證,張芸也作為目擊證人,徐萌萌還在醫院剛度過危險期,不能現身,憤恨不已的康鐸一瘸一拐的出現,這是明。

    陸戰勛當然不會主動露面,但在他暗地裡托人找關係大力斡旋之下,趙剛先是被保外就醫,又趕上宋家人忙著安葬,陸戰勛找人施壓制衡,趙剛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後因為先前證據存在問題,有故意陷害的傾向被無罪釋放。別看這小小的結果,陸戰勛卻費了很大力氣。裡面涉及的關係錯綜複雜,一不小心就會適得其反。好在天時地利與人和,有些人顧及不上,又因為特殊原因,不好再鋒芒畢露。

    趙剛聽說羅小飛出了國,他也不想給林以青拖後腿兒,便動了心思也要出去。

    這天,孟星月在飯店約了趙剛,也約了林以青,有些事情必須當面問清楚,她先到了一步,面無表情的坐在包廂里。

    趙剛是第二個到的,他傷了腿,拄著拐棍來的。掏出根煙坐在那旁若無人的吸了起來,他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桌子上已經擺好的菜餚,服務員倒了兩杯溫水後走了出去。

    林以青走進來時就看到趙剛偏過頭看著她,他眉頭立馬皺起,那微微驚訝的神色表明他不知道她也會來,她上前走到他身邊坐下。

    孟星月抬起頭,抬手揮退服務員,眼神在林以青瓜子臉上打量著,的確是個美人!………趙剛被槍傷住院那日,早就有紛亂的想法在腦海中呼嘯奔騰,對於陸戰勛,林以青,趙剛,還有她之間的巧合她本就疑惑,前幾天當她去法庭指控宋河時,張芸也去了,她男友王寸陪同,還有另外一名叫康鐸的男人。

    出來後,張芸跟外面車上坐著的林以青打招呼,也是巧合了,那康鐸見到林以青十分激動,一馬當先搶上前,趴在玻璃窗外張口就罵林以青不是好東西,是狐狸精,是小三兒,要不是她,他表妹下場不會那麼悽慘,他詛咒林以青和劉夢瑤一樣不得好死!

    突然乍現的名字如驚雷一樣響在了她眼前!她屏住呼吸聽著看著,林以青倒是面無表情,眼睛裡波瀾不興。王寸爆了句粗口,上前揪著康鐸脖領子將人拎走……

    可簡單的一個名字卻成了她心中魔障,她一秒鐘也忍不住單獨尾隨著康鐸,在他家小區門外將人截住,開門見山地打問林以青和劉夢瑤是什麼關係?

    康鐸警惕看了她一眼,沉冷哼道:「高中同學,老鄉!」氣呼呼扔下一句走進了單元樓。

    之後,她就展開了調查。驚人的發現,林以青母親入過獄,和劉夢瑤父親有關,更深一層,劉夢瑤父親落馬前後,陸戰勛,林以青,賓館,劉夢瑤,趙剛的出現……很多事一下子串聯在一起,雖然不清晰,但卻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她的神識。

    孟星月雖然隱忍多年,備受宋河屈辱,但不是笨的。

    她抽回思緒,看著林以青眼睛一眨不眨,沉聲問道:「我知道你和劉夢瑤認識,當年我回國的事除了陸戰勛知道沒有第二人,我一直以為劉夢瑤去賓館找我是巧合碰到,一切都是天意,可我現在很懷疑,怎麼就那麼巧合?我問你一句,當年的事你有沒有參與?」

    林以青的目光緩緩與孟星月對視著,當初她很忌憚這個女人,如今面對面坐著,竟是這番光景。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孟星月。但此時無聲勝有聲,林以青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孟星月目光結冰,所有的不平一瞬間累計疊加在一起,化作了無邊恨意,她冷冷的瞪著對面的女人,已經無需多說。抓起桌前的玻璃杯飛快的潑了出去,正對著林以青的臉。

    動作之快,一旁的趙剛只來得幫著林以青擋住了一些水。他的手緊緊抓住了孟星月的手腕!臉一下鐵青。

    林以青髮絲上都是水珠,滴滴答答的滑落下來,從額頭,鼻樑到嘴邊,再到黑色大衣,或許是因為神色淡定,倒不顯的多麼狼狽,余光中趙剛攸的回頭看著她,暗沉的眼目中又夾帶著一絲……緊張。

    時間仿佛靜止了,片刻後,手腕被鉗制的孟星月就聽到林以青呵的一聲輕笑,接著用手指轉動著桌面,抽出來兩張紙巾慢條斯理的將臉擦拭了一番,而那雙鳳眼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深沉中非常強勢,仿佛能將人洞穿一樣銳利,最後慢慢的歸為平靜。

    林以青甩手將紙扔到了飯桌上,淡淡說:「的確是天意,因果循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相信這句話,你的苦你受了,我的毒我嘗了,有什麼可怨的,我們就這樣吧,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她站起身看了眼趙剛,想了想點了一句:「你隨心所欲,不要顧及我太多,這點氣量我還有。我先走了,你們慢用。」

    林以青來的無聲無息,走的風輕雲淡,趙剛抿著雙唇鬆開了孟星月的手,側身站在那。

    孟星月手臂直哆嗦,她攥了攥指尖,低下頭拿起筷子往嘴裡送一口米飯,又夾起一筷子尖椒豆腐………

    趙剛沉聲開口:「你沒資格怪她,當初若不是她料到劉夢瑤可能會發瘋害你,我也不會去賓館,事實上沒有她一時的心軟你可能早死了。我是看著她長大的,你有錢有勢,有父母兄弟,吃喝不愁,正兒八經的大小姐,後來又做了少奶奶,可她七歲因我喪父,十二歲因你們家,劉夢瑤家包庇罪犯而失去母親,從此\她就什麼都沒有,只有咬著牙一夜長大。所受的苦不是你能想像的。」

    孟星月機械的咀嚼著,她的嗓子很堵,尖椒又很辣,辣的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趙剛踢開椅子走了出去,快到門口時候留下一句:「我明天出國,再見。」

    孟星月筷子頓在那,在他邁腿時,衝口問道:「你去哪裡?」

    趙剛身子一緩,但沒有回答,出了包廂。

    孟星月的心越發亂了,它在胸腔里緩慢地顫抖著,跳動著,因為無能為力的人生,還有那不明所以的情感,當趙剛消失時,她的眼淚終於難以自持,簌簌掉落。

    她大口大口的吃飯,吃了好多,直到再也咽不下去,又跑到衛生間全部吐出。看著鏡子裡通紅的眼,想著林以青臨走時的話,上輩子她們到底有什麼仇恨,到底誰欠了誰?今生才這番糾葛!如果要畫一顆心,她現在一定沒有血色,蒼白無力的殘喘,只是等待著死亡。

    當孟星月走出飯店到停車場找車子時,昏暗的環境下,忽覺頭皮一陣發麻,緊接著有人襲來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嘴,她腦子瞬間發懵,多年前的夢魘再次重複,她半邊身子僵硬在那,明明想反抗,手卻抬不起來,她知道肯定是宋昊,因為她出面指證宋河,宋昊威脅過她!就在她絕望的時候,感覺身子一松,後面傳來打鬥聲。

    風吹亂她的額發,她緩緩回頭,麻木的目光開始變得專注,炙熱,鎖定著那個背影,這個時刻,往事如煙,絲絲縷縷與當下纏繞在一處,她才清楚的聽得心在別樣的跳動。

    他腿上有槍傷,被人踹的趔趄一下,她飛快的驚醒,從副駕上抓起電擊棒,沖了過去,開到最大功率,狠狠的一砸………

    任憑再厲害的人,在現代科學武器之下也沒有抵禦能力。

    來人身子頓時委頓在那。

    孟星月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趕緊上前扶住了趙剛。

    濃黑的眉微擰,薄薄的唇緊抿著,隱忍中有著不容忽視的氣魄。孟星月早就發現,他長得瘦削,不同於陸戰勛的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是一種陰沉沉的陽剛之力,如幕夜下的山峰,凌駕於幽暗山谷之中,剛勁堅韌。

    「你有沒有事?」

    趙剛沒有說話推開她,一隻腿使力,移動幾步準備去拾他的拐杖。

    孟星月咬著唇搶先一步彎腰撿起,回身遞給他。

    可她的手卻沒有鬆開,低聲問:「剛剛為什麼沒走?」

    趙剛看了她一眼,淡淡說:「我當過流氓,剛剛見到一個同行,閒著沒事留意了會兒,純屬巧合。」說完微微用力擺脫了她的手,拄著拐棍,擦身而過。

    「我不信。」孟星月緩緩說:「我送你回去。」

    停車場的地磚上傳來噠噠的輕響,不細聽根本聽不到,那是拐棍橡膠觸地的聲音。孟星月揚頭苦笑,為什麼這些男人,一個個的都與林以青關係匪淺。陸戰勛是,趙剛也是。可是,陸戰勛她爭取不到,趙剛還不行嗎?

    她攥著拳頭,抬起腳,在後面一步步的跟著。

    ………………………………………………………………….

    顧家母女都在醫院裡。主要是顧母傷的重,年歲大了,骨頭鬆散,一撞之下,雙腿和右手骨折,左肋裂了,傷筋動骨一白天,她只得臥床休息。

    顧建英年輕力壯,腦震盪休息兩天除了有些暈基本緩過勁兒來,可富寶卻緩不過來。隨著房地產動亂事件,富寶聲譽再次受了影響。

    尤其顧建英不在公司坐鎮,人突然消失,沒誰聯繫的上,頓時引起一片恐慌。顧建輝就覺得,就算富寶負債纍纍有林以青在也能扭轉乾坤,換到顧建英這,金山銀山堆成堆,也讓人心裡不安啊。

    他很後悔當初占的那點股份,要是富寶出事,他隨時都會受到牽連。等聯繫上顧建英,第一時間就要把股份轉贈回去,白給他都不要!

    連顧建輝都有這種想法,更不要提別人。銀行對顧建英這位經理感覺也不好,年輕好勝,心性不定,總歸一句話,能力不行。

    尤其是地方性銀行,自覺抗風險能力低,借貸額度不算大的內部開會研討,信貸部專項經理負責人決定催收回款,這樣的事向來跟風,有一家就有第二家。

    企業就怕這樣突如其來的緊縮,尤其這個檔口,對富寶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當顧建輝終於聯繫上顧建英時,趕緊將這事轉告給她。

    顧建英自覺大事不妙,她絞盡腦汁的想著辦法。答應給她擺平事件的徐萌萌不知所蹤,沒準一切都是騙局,她愚蠢的上當受騙了!

    再給聯繫齊志霄,電話仍然一直不在服務區,不是被屏蔽就是換了電話卡!氣的她咬牙切齒,只好讓顧建輝去找人,得到的消息是齊志霄不知去向,連他父母都不知道。

    顧建英徹底明白,齊志霄與她在一起就從來沒有想過天長地久!

    這一刻,她又想到了林以青,只覺林以青一定有辦法,好在沒到勝達門口去惹事兒。可她同樣聯繫不上林以青。

    但張芸肯定知道!說來話長,因為同樣都跟勝達打交道,顧建英知道張芸現在工作單位。

    張芸年紀不小了,王寸也如此。兩人最近打的火熱,關係漸入佳境,尤其周末作伴回了高中母校一趟後,老師說了句:談婚論嫁不宜過晚,你們倆的孩子一定會是天才。美好暢想之下,結婚便被提上了日程。

    這天,她正在辦公室看材料。下面前台打來電話,說有個顧建英女士找她。

    她就冷笑起來,當然不會接,一句不認識打發了。

    可下班剛出大門就被那神經病女人攔住了,絮絮叨叨一大堆,她也聽明白了對方來意,可她才懶得搭理………氣的大喊保安。

    之後上了車快速開走。想了想還是給林以青去了個電話。她們的關係隨著最近一波一波不斷的事又恢復了邦交。

    都是接受過高等文化的人,沒有迫不得已的仇恨,誰也不會傻的老死不相往來。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誰都知道。

    林以青聽完就一句話:「你不理,她還會來糾纏。這樣吧,我稍後讓人找找齊志霄,你到時候把消息放給顧建英,轉移下注意力,她也就消停了。」

    真是個精明又果決的女人!張芸必須承認自己是欣賞林以青的。從不做以德報怨的事,不會慈悲為懷,更不會拖泥帶水。雖然冷酷,但一是一,二是二,你不能說她做的不對。

    顧建英找不到齊志霄,但對於林以青和陸戰勛,這件事就簡單了。任憑齊志霄跑到天涯海角,一樣有跡可循。

    原來齊志霄去了杭州遊玩,就住在西湖邊上,古色古香的庭院,小橋流水,享受美食的同時還有美女相伴,暢快無比,快了似神仙。

    幾乎是一天時間,他就被調查了底朝天。

    顧建英回不去富寶,一心一意的想找到林以青幫著出謀劃策,果然守在張芸寫字樓門口。這天中午,張芸主動下來,眼沒勒她一眼,甩過去一個牛皮紙袋,讓顧建英自己看。

    雖然疑惑,但顧建英還是飛快打開了。待看清什麼,她臉色驟然大變,手一張一張快速翻著,刺激之下指尖哆嗦著,有的相片掉落到了地上,而她目眥欲裂,氣的頭皮快炸開!

    上面一沓子照片,都是齊志霄與一個纖細長發女人親熱畫面,各種接吻,還有z愛,他一手抓著那女人的胸,一手托著腿,全部定格一處!太他媽噁心了…………

    張芸輕蔑的看著顧建英焦躁暴怒的臉,冷冷說:「冤有頭債有主,沒誰會為你買單,該幹嘛幹嘛去,咱倆不熟,你再來找我,我就報警抓你!」她不客氣的警告玩,轉身走進了大廈。

    瞪著那妖嬈的背影,顧建英恨恨的目光夾雜著複雜的眼神,臉上陰晴不定,心無法平靜!不過張芸有句話倒是說對了,冤有頭債有主!

    a4白紙上有齊志霄的電話和落腳處的詳細地址,很好,她去找他要錢去!該是她的他必須都得吐出來!林以青能狠,她為什麼不可以?

    這之後就是一起案件。

    三天後,有地方晚報和網絡爭先報道出來一則消息。

    某女富二代僱人開車撞出軌男友,令其男友雙腿截肢,該女現在正被收監,稍後面臨故意殺人罪接受判決。

    如果說人生如戲,最好的落幕是留給大眾團團圓圓,和和美美的一幕。其次是痛定思痛,從頭再來。最差也是最能發人深省的是欲哭無淚,悔之晚矣。

    無論哪一種,相信多少都會給人一種啟示,認真對待生活,生命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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