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孟懷寧沒有像墨玖曄那般了解唐明睿的為人,可他也覺得唐明睿不會因為這麼點兒小事鋌而走險去雇兇殺人。
孟懷寧知道,剛剛八哥已經將人抓到,趁著這個時候先審問一番。
「九哥若是閒著的話,可以來聽一聽堂審。」
墨玖曄進城是為了找唐明睿的,想著他攤上事情,必定是要了解一下的。
「方便的話,我確實想聽一聽。」
話落,二人便來到了公堂上。
這種案子還沒有理出眉目,初步詢問嫌疑人是不會公開審理的。
因此,公堂大門是保持著緊閉的狀態。
孟懷寧在上首正襟危坐。
「來人,將人押上來。」
他的話音落下,很快就有官差押著那個壯漢走了進來。
壯漢剛剛進入公堂,就跪在了中央。
「大人,小的該招的都招了,的確是唐老闆給了我們銀兩,我們才去殺害金老闆的。」
孟懷寧狠狠一拍驚堂木:「本官沒有問你話,誰讓你講話的?」
他這樣做,的確有護著唐明睿的嫌疑。
因為他知道,唐明睿是墨家的生意合作夥伴,儘管這傢伙當初也喜歡過他的小未婚妻,可最終還是自己贏了。
為了未來岳家的生意,他也要盡全力的查出事實真相幫唐明睿開脫。
說話間,孟懷寧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剛剛被墨初寒等人捉回來的壯漢身上。
「你是陳武?」
壯漢剛剛沒有逃跑成功,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也是個能看清楚形勢的人,被孟懷寧詢問,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頭。
「草民正是陳武。」
孟懷寧再次拍響驚堂木。
「王林交代,唐老闆雇兇殺害金老闆,銀錢是他親手交給你的,可有此事?」
被問及這個,陳武的眼神變得有些躲閃。
孟懷寧能夠看到,他不經意間瞄了身旁的王林一眼,隨即才含糊道:「草民不知道大人說的是什麼。」
孟懷寧做了這麼久的縣令,頑固的犯人見多了,根本不需要跟他多費口舌。
「來人,陳武不老實,給本官重打二十大板。」
那些官差跟著孟懷寧久了,也了解他的脾氣,不等陳武討饒已經上前堵住了他的嘴,將人拉出了公堂。
二十大板很快打完,陳武被拖了回來。
孟懷寧並沒有立刻詢問,而是吩咐官差取來一盆鹽水放在他的身旁。
「陳武,傷口遇到鹽水,比挨上二十大板還要痛苦數倍,本官接下來問你的話,希望你想好了再回答。」
陳武硬著頭皮看了一眼身旁的鹽水,隨即喘了幾口粗氣。
「大人,的確是有人給草民銀子,但並沒有說殺死金老闆,只是說給他些教訓。」
「是誰給你的銀子?」孟懷寧追問。
「是唐老闆給我的。」
「那你說說,唐老闆是在哪裡給你的銀子?又是什麼時候給的?」
「就是三天前,唐老闆一個人來到我在允城的家,親手給了我五百兩銀子,讓我去教訓金老闆。」
就在這個時候,唐明睿的聲音在公堂後面響起。
「你胡說,三天前我還在州府,直到昨日才回允城,我怎麼可能給你銀子?」
唐明睿被孟懷寧派人安排在後堂聽審,按道理他是不應該講話的,只因為這個陳武胡說,他才沒忍住開了口。
他心中也清楚,在後堂突然開口是對縣令大人的不尊重,他也只是一時間沒有忍住。
因此,唐明睿即便是因為氣憤反駁了那麼一句,人也沒有露面。
孟懷寧並沒有怪唐明睿突然開口擾亂公堂,本來他就是打算給後者主持公道的。
他再次拍響了驚堂木。
「陳武,本官看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你不想說實話……」
說著,他的視線就落在了那盆鹽水上面。
還不等孟懷寧吩咐,陳武已經大聲求饒起來。
「大人,草民沒有說謊啊,真的是三天前唐老闆親自給草民送了五百兩銀子,讓草民這麼做的,不信您可以請唐老闆上堂來與我當面對質。」
孟懷寧蹙眉:「剛剛在後堂說話的人,這聲音你知道是誰?」
陳武猛搖頭:「他應該是以唐老闆的口氣跟我講話,但這聲音我並不熟悉。」
孟懷寧聞言,看向一旁已經被嚇傻了的王林。
「你說,是誰讓你殺害金老闆的?」
「大人,就是陳武讓草民去殺金老闆的。」
「你胡說,我只是說讓你去教訓金老闆,什麼時候說讓你殺掉他了?」陳武急了,出人命這麼大的事兒,他可不能平白被冤枉了去。
王林也不甘示弱:「就是你讓我去殺金老闆的,你還說事成之後給我二百兩銀子跑路,沒想到,你自己竟然獨吞了三百兩。」
王林越說越覺得委屈,朝著孟懷寧磕了幾個頭。
「大人明察,草民與金老闆無冤無仇,若不是陳武說事成之後給我二百兩銀子,草民是萬萬不敢下那樣黑手的。」
王林越說越委屈,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竟然抹起了眼淚。
相反的,陳武則是氣憤至極。
「王林,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是答應事成之後給你二百兩,可從未說過讓你殺了金老闆。」
「就是你說的,讓我殺掉金老闆……」
一時間,寂靜的公堂上只有兩人爭執的聲音。
孟懷寧並沒有阻止他們,而是在觀察兩人講話時的表情。
通過觀察發現,王林的眼神偶爾會躲閃,只不過,那也只是在對上陳武視線的時候。
就此,孟懷寧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不要吵,信不信本官治你們個藐視公堂之罪。」
他的話音落下,公堂上瞬間安靜下來。
「請唐老闆上堂。」
孟懷寧一聲令下,在後堂的唐明睿就快步來到公堂上。
不待他行禮,孟懷寧就問陳武:「眼前之人你可認識?」
陳武打量了一眼唐明睿,隨即搖了搖頭。
「回大人的話,草民不認識。」
「啪……」
孟懷寧狠狠拍了一下驚堂木。
「不認識,你竟然敢說是唐老闆當面給你五百兩銀子?」
唐明睿也很氣憤,走到陳武面前。
「你看好了,我就是唐明睿,我什麼時候給過你五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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