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南恆就主動向順武帝請纓,想跟著墨修炎一同前往邊關,打算曆練一番。
四哥披甲上陣半年,京中便接到他戰死沙場的噩耗。
而親口帶回這個消息的人就是南恆。
南恆當時在大殿上講述墨修炎身死時,可以說是聲淚俱下。
甚至還聲稱,是他親自帶人將墨修炎的屍體安葬。
起初,墨家人升起過對南恆的懷疑,後來有人前往邊關調查後,聽說墨修炎死的時候,南恆也因帶人去接應他時受了傷。
而且又通過一些細節分析,南恆並沒有對墨修炎下手的理由,因此,漸漸的,墨家人也就打消了對南恆的懷疑。
墨玖曄親耳聽到南恆提及此事,已經清楚的意識到,當年墨家人都被南恆的手段給蒙蔽了。
見墨玖曄情緒激動,南恆連忙辯解。
「我沒有害死墨修炎,他是死在敵軍的刀下。」
墨玖曄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抓著他衣領的手再次用力了一些,迫使南恆此刻呼吸都有些困難。
南恆憋紅著一張臉,猛咳了幾聲。
「鬆開本王,鬆開……咳咳……」
依照墨玖曄的內心,他現在恨不得將南恒生吞活剝,然而理智告訴他,他還有很多話要問,南恆這個時候還不能死。
赫知冉見狀,上前輕拍墨玖曄的身體,示意他冷靜一些,順便提醒:「讓他說話。」
墨玖曄漸漸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說,膽敢有一句假話,我定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呼吸一暢通,南恆再次猛咳了幾聲,他驚恐的盯著墨玖曄,有種難以啟齒的架勢。
他對墨家做過的那些事,哪一件拿出來都能引起墨玖曄的暴怒。
南恆此刻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甚至害怕一件事還沒有說完,自己就會死於墨玖曄的刀下。
赫知冉貌似看出了他的想法,上前一步勸道:
「我知道你的心思,無非就是擔心自己的性命。
我現在向你保證,只要你老老實實說出自己做過的一切,我會幫你勸勸夫君,讓他饒你一命。」
南恆這才知曉,這會妖法的漂亮女子竟然是墨玖曄的新婚妻子,赫尚書家的嫡女。
只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赫尚書家怎麼會養出一個如此厲害的女兒。
赫知冉見他遲遲沒有表態,催促道:「唯一的生路擺在眼前,如何選就看你自己的了。」
南恆收回思緒,與赫知冉對視。
「本王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赫知冉唇角一勾,看向墨玖曄:「夫君,我的話你聽還是不聽?」
墨玖曄想都沒想的點頭:「自然是聽的。」
赫知冉朝著南恆聳聳肩:「你聽到了嗎?我夫君親口承認會聽我的話。」
南恆此時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般。
「那你們要答應本王,無論我說了什麼,墨玖曄都不能對我動手。」
「好,我替夫君答應你。」
不等墨玖曄回答,赫知冉搶先道。
墨玖曄不能動手不代表她也不能動手……
南恆見狀,心中的膽怯漸漸消了一些。
「當年在邊關,我與墨修炎共同上戰場禦敵,我見敵軍被打得潰散不成樣子,便升起了追趕之心。
墨修炎勸我窮寇莫追,而我當時年輕氣盛,一心想要獲得一份功勞以此來得到父皇賞識,便沒有聽墨修炎的勸阻。
我帶著一隊人追出去不久,便落入敵人的圈套。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是墨修炎帶人前來接應,他為我殺出一條血路逃走,自己和那些士兵卻死在了那裡。
墨修炎的死,是為了救我,和我的關係並不算大,我就是因為感激他這份恩情,才親自帶人將其埋葬……」
「混蛋,我四哥那麼好的人,竟然為了救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禽獸而死……南恆,你混蛋……」
墨玖曄聽說四哥枉死的真正原因,被氣得都爆了粗口。
同時,他手中的刀已經舉起,對準了南恆準備砍下去。
「墨玖曄,你已經答應過本王,不會對我動手……」
赫知冉見狀上前一步,接過墨玖曄手中的刀。
「夫君,剛剛是我親口答應他,你不會對他動手的。」
面對墨玖曄的失控,她不得不提醒一番。
不是赫知冉婦人之仁,以目前南恆的狀態來看,墨玖曄再對他出手,恐怕以後他們再想問些什麼出來就難了。
在赫知冉的心中,仇一定要報,可也不必急於這一時。
等他們徹底將南恆知道的事情榨乾,想怎樣折磨他都可以。
墨玖曄也深知這個道理,只是心中鬱結太重,導致他的行為有些不受控。
經過赫知冉的提醒,他的理智快速回歸,配合的說道:「好,都聽冉冉的。」
南恆剛剛被墨玖曄的舉動嚇壞了,此刻見這女人還真能按住他的脾氣,南恆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次,換做赫知冉上前詢問。
「南恆,我問你,當年我四哥為救你而死,你為何不說實話?」
聞言,南恆的眼神有些躲閃,主要是躲著墨玖曄。
「你們墨家人本就偏向於南祁那一邊,我一旦說出墨修炎的真正死因,恐怕你們墨家人會立刻公開投奔南祁。」
赫知冉看了墨玖曄一眼,墨玖曄點頭,表示對南恆的回答沒有異議。
她又繼續問:「除了我四哥的事情,你還對墨家做過什麼?」
南恆仍舊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墨玖曄:「還有墨家流放前,我買通國公府內的下人在井中投毒。」
這一點對於墨玖曄來說,也沒有什麼爭議。
當時他首先想到可能會投毒的人就是南恆。
幸好有赫知冉在,墨家人才逃過此劫。
赫知冉繼續追問:「還有呢?」
南恆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我無意間發現墨雲峰還活著,而且中了雲犁的傀儡蠱。
想到他曾經帶人剿滅我辛苦建立出一定規模的鹽幫,便升起了讓他為我做事的想法。」
「你為何要這樣做?」赫知冉問。
「只有這樣做,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可以看得出,南恆最痛恨的墨家人就是墨雲峰無疑。
這件事剛剛催眠雲犁的時候他們已經得知,而且兩人的答案幾乎無異,因此,赫知冉並沒有繼續追問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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