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雪捏著鼻子:「好臭,這個羊圈真的是廢棄的嗎?怎麼看起來像是剛用過。」
相瑛撿起樹枝,戳開一個羊糞蛋子。
她生的貌美,卻做出如此舉動,還面不改色的。
讓陸匪夷看的微微揚起眉梢。
相瑛點頭,確認道:「沒錯,確實是廢棄的,這些都快風乾了,至少快有一個月了。」
她觀察了一下地形,北面的山坡位於風口的位置,風是朝下吹的。
相瑛立刻擼起袖子,從她的馬拉車上,揭開罩布,拿出她早就從空間裡準備好的鐵鍬。
一共二十把,讓陸匪夷安排二十個水匪漢子,把這些羊糞蛋全都鏟起來,堆去山坡中間。
「頭兒,你到底想做什麼?」
「別問,按我吩咐的做就是。」
陸匪夷頷首,不再廢話,他自己拿了一把鐵鍬,便帶著其餘的弟兄們開始動手幹活。
女眷們自告奮勇上前,詢問相瑛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相瑛就指著不遠處的空地:「你們去那,把咱們的帳篷紮起來。」
「蓉蓉,你去幫我統計,哪些人腹瀉,哪些人嘔吐,安排出兩個營帳,分為輕症和重症。」
七公主很快會意。
「我明白,症狀輕一點的和症狀嚴重的分開。」
「剩下的男子,都去幫忙動手拆除羊圈的籬笆,木頭留著燒火用。」
很快,所有人都動了起來,除了幾個老弱病殘,身體不方便的以外,大家開始按照相瑛的指揮改造家園。
相瑛自己則驅趕著馬拉車,說:「我去附近的水塘接水。」
相離聞言:「阿瑛!那水不是不能喝麼?」
相瑛回眸一笑:「放心吧,我的水,它就能喝。」
她假模假樣地站在水塘邊,好像在灌水,實則偷偷裝的是空間裡的自來水。
拉回去以後,大家都紛紛好奇,這水太過清澈,簡直不像是池塘里的。
相瑛隨口解釋:「我知道怎麼過濾,放心喝吧,沒問題。」
趁著大家各自忙碌的時候,相瑛看見附近有一片竹林,她頓時拿了把鐮刀過去。
粗青的竹子,被她一根根砍斷,又動作利落地削掉樹杈和枝丫,中間用鋒利的小刀與錘子挖空。
相秀秀跑過來幫忙拔竹子。
小傢伙兩隻手就能同事拔起三根竹子。
相瑛忍不住向她豎起大拇指。
「我女崽真棒!」
相秀秀靦腆地臉紅:「人家……人家力氣很小的,娘親千萬別誤會。」
相瑛笑眯眯問:「那等會幫完忙,秀秀要不要吃娘親做的饅頭夾肉?」
「要!」小傢伙一聽到有肉吃,拔竹子的動作加快了。
相元霄和相元朗找了一圈,發現她們在這兒,也連忙過來幫忙。
片刻後,戚奉意和找來的相離也加入了他們。
相瑛一共削了七十來個竹筒杯,讓小傢伙們幫著搬了回去。
大家忙了一個時辰,快到後半夜,才終於弄完。
人人都累得很了,來相瑛這裡領清水。
當他們發現竹筒杯的時候,十分驚訝。
楚三姑娘拿著杯子觀察,欣喜說:「長公主手真巧。」
相瑛舀了一勺清水給她:「我家三個崽崽,還有我阿兄和奉意一起幫忙才能做的這麼好。」
「杯子只有七十多個,你們有的家人可以合用一個,不過,倘若有腹瀉的人,杯子就不能借給別人用。」
「每個人想辦法用石頭在杯子上刻自己的名字,這樣就不會弄錯了。」
一百多號人擠到相瑛跟前,老老實實地說「好」。
這一刻,相瑛覺得自己有一種一呼百應的感覺了。
她不光發了清水,還用白天監軍們給的硬饅頭,浸泡在水裡,再串到竹籤上烤。
直到外表酥脆,內里鬆軟,相瑛又讓桃雪做了一鍋蒜苗爆臘肉。
蒜苗是上次桃雪把相瑛不要的大蒜根收起來做的。
她沒想到正好派上用場。
翠綠蒜苗搭配著薄如蟬翼的臘肉,直接在鍋里爆香。
囚犯們排隊領饅頭吃,相秀秀在旁邊,背對著大家,偷偷地吃了五個。
相瑛怕她沒吃飽,還從背後悄悄地塞了四個紅果子給女兒。
眾人不僅吃飽了,喝了清水,肚子裡舒服多了。
眼看著天快亮了,相瑛就催促他們回各自營帳睡覺。
三小隻困的揉眼睛,相瑛讓桃雪和戚奉意先帶孩子們回去。
她自己則去了病人們躺著的營帳里。
陸匪夷走過來,跟她道:「真神奇,他們之前還喊肚子疼,但最後腹瀉過那一次,竟都沒說疼了。」
「病情最嚴重的那個,居然也能坐起來說話,剛剛還說餓,我給了他半個饅頭。」
相瑛頷首:「你跟他們說,他們要喝的水,只能喝我提供在營帳里的,外面大家排隊的水他們不能喝。」
「放心吧頭兒,都交代了。」陸匪夷看了一眼火光中,相瑛白皙的面龐,忍不住勸說,「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相瑛挑簾離開,陸匪夷跟在她身後,準備送她回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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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問道:「其實我很好奇,底下的那群人,這麼欺負你,頭兒就不生氣麼?」
「生氣啊,」相瑛想也不想就回答,隨後微微側眸,朝他露出一個小狐狸般的狡黠的哼笑,「但是我沒必要表現出來嘛。」
陸匪夷一笑,正要說話。
相瑛卻忽然抬手制止。
「別說話,你聽。」
陸匪夷仔細聆聽四周的動靜。
各個帳篷里,已經開始傳來微微的鼾聲。
「怎麼了,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相瑛紅唇抿著輕笑:「是風聲,現在起北風了,走,跟我干件大事!先出口氣去。」
她抬步就走,陸匪夷連忙跟在她身後。
只見相瑛走到羊圈外。
之前水匪們按照她的吩咐,把所有的羊屎都剷出來,堆在了山坡中間。
相瑛眯著眼,比了比距離。
很好,正對著山坡下柯監軍他們駐紮的地方。
相瑛掏出打火石,沙的一下點燃木枝。
火光在她漆黑的鳳眸里跳躍,髮絲飛揚,可見風大。
陸匪夷一怔:「你要燒羊糞?」
相瑛嘖聲:「你怎麼說的那麼不文雅,我這叫請他們『香薰』。」
話音一落,她將燃燒的木棍,扔進羊糞堆里。
化學反應加快了燃燒的速度,嘩啦一下起火。
難聞的氣味剛竄上來,就被北風呼啦啦地吹向坡下。
很快,遙遠的坡下,傳來巡邏兵卒們的叫罵聲。
「什麼味兒!嘔……」
「救命!糞坑炸了!」
「是誰在營帳里偷偷拉屎!」
相瑛聽到這裡,捧腹大笑。
她拍了拍陸匪夷的肩膀:「我這個人就是喜歡有福自己享,有苦別人吃,好了,現在我可以開心地去睡覺了,你也去休息吧。」
相瑛邁著愉悅的步伐,回去了自己帳篷。
陸匪夷看著她的背影,良久,一聲失笑。
「怎麼還是跟從前一樣的性子。」
喜歡流放?滅國?她搬空國庫帶崽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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