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之城第五百三十八章石判官武哲的一隻手腕雖然被石岩山擒住,但他的柔韌性極好。他雙腳一蹬,兩條腿曲到胸口,向石岩山當胸踹去,同時擰身,左手鋒利的鋼刺向右臂揮去。
石岩山手裡一輕,只剩下半截斷臂。武哲已經如鷂鷹一樣撲下了城牆,鮮血在地面上畫出了一條直線。
「我靠,狠人啊。」石岩山趴在城垛子上喊道,「城牆有二十米高呢,你不怕摔死啊?要不要我把飛行靴借給你?」
石岩山也就是擾亂武哲的心神,下面厚厚一層積雪,想摔死的難度非常大。武哲也不會理會他,他正在專心地調整空中的姿態,雙腿和左手臂微微彎曲,落地後只要做個翻滾,就可以卸去大部分力道。只要僥倖不被護衛隊射死,他就要逃出去,告訴上面,這裡是個陷阱。
別看石岩山人粗,心細著呢。他先把城防的弱點展示給武哲,然後拍城垛子通知護衛隊員開啟信號屏蔽器,再告訴武哲我給你們挖了個大坑。武哲急啊,真實情報發不出去,那就是掉腦袋的事。他只能選擇出手擊殺石岩山,逃離玉關,再把信息傳出去。誰料到對方是鐵打的。
十米、九米、八米……武哲在心裡默數著,雙腿彎曲的幅度更大。眼看著離雪地越來越近,他的腳後跟突然一痛,泄了力道,人撲下去,身體被雪埋了大半,一動不動。他雙腿的跟腱處汩汩地冒著血,把白雪染紅了一小片。
刀行落到他身邊,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嘶地抽了口氣,大叫道:「啊呀,新刀太鋒利了,下手重了。」
他原本想斷了武哲的腳筋,不曾想兩隻腳都要被切下來了,只剩下一層皮連著腿和腳。石岩山從城牆上飛下來,看了看說:
「二姐夫,你這把刀快趕上飛刃了。」
「大姐夫說這把刀除了材料強度,其他方面都不遜於飛刃,裡面加了跳躍者爪子的粉末。」
兩人也不管武哲,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大姐夫對你真好。」石岩山像個怨婦,「我的戰衣材料,都要我自己準備。我的地位還不如那個賊娃子。」
「石頭,不是我說你,你得學會拍馬屁。你看商士隱,有點好東西就屁顛屁顛給大姐大姐夫送去。感情這東西,是走動出來的,是要維繫的。你平時不拜神,神會保佑你?」
石岩山摳了摳腦殼,好像自己還真沒給大姐大姐夫送過東西,不僅他們倆,兄弟姐妹一個也沒送過。
「你說我一個打獵的,能送啥好東西?」
「咋不能送?你要是打到什麼稀奇古怪的野味,讓柳洵幫忙做成美味,裝在食盒裡,給咱兄弟姐妹一個個送去。禮輕情意重嘛,送多了,關係自然就親密了。」不得不說,只要無關小瑜妹妹,刀行的腦子就會活過來,人也會變得有趣許多。
「高!」石岩山比了個大拇指,「以前咋沒發現你這麼聰明呢?」
「那是你情商低。」刀行懟道,「從前我瞎了眼,請你當愛情顧問,害得我兩年都沒能追到瑜妹。」
石岩山尷尬地笑,他給刀行出的主意基本不頂用。還是大哥的法子管用,強行把他們送到愛之島,不敢愛也得愛。
這時候,一個護衛隊員飛了過來。
「二姑爺、二少爺,打火機撿回來了,好像是個通訊設備。」護衛隊在噴火娃的引領下,都使用了這種不倫不類的稱呼,兩個「二」也很享受。
刀行接過打火機看了看,遞給石岩山,石岩山裝模做樣地看了一下,揣進了口袋。
護衛隊員問:「二姑爺、二少爺,你們看,這人咋處理?」
兩人往地上一瞅,大半個身子埋在雪裡的武哲還是一動不動,半條胳膊和腳後跟的血都凍成了冰。刀行一拍腦袋,叫道:
「啊呀,聊高興了,把他給搞忘了。趕緊弄出了,人死了就沒法問話了。」
「二姐夫,咱們剛才跑題了。」
「嗯,脫韁的野馬,跑得有點遠。」刀行附和了一句,伸手抓住武哲的衣領,把他像死狗一樣提溜起來,手指在他頸上搭了會兒,把他丟給了護衛隊員,「還有氣兒,趕緊把他送進醫療艙。」
護衛隊員扛著武哲沿著城牆往上飛。石岩山看到武哲兩隻扭曲得詭異的兩隻腳,說道:
「這貨徹底廢了。」
刀行問:「我是不是出手太狠了?」
石岩山說:「你不狠,他對自己才狠,胳膊說砍就砍。」
刀行搖搖頭:「他這傷,除非用皮皮醬,否則好不了了。」
石岩山說:「一個廢人,管他做啥?」
刀行揮了揮手中的刀,嘿嘿笑道:「我的刀法得改進一下了,否則以後刀下很難有活口。」
隨後,刀行去巡查布防情況,石岩山則去地下牢房「看望」二十一個奸細。
這二十一個人和武哲一比,幸,也不幸。幸,他們沒有斷胳膊斷腿;不幸,他們比武哲提前一個多小時失去自由。
他們剛下飛機,就被護衛隊員引領著去地下。護衛隊員說發現了追兵,為了確保他們安全,讓他們先在地下躲一躲。護衛也狡猾,分成二十多個人一批,所以這二十一個人也沒覺著哪裡不對。普通鎮民進的是真正的地下工事,環境好,還有美酒美食。這批奸細卻被引到了地下囚室。
進囚室前,有人提出異議,說這裡的環境好差,不像是給人住的。護衛隊員好生安慰,說這個安置點的地下空間太小,安排不了那麼多人,讓大家先將就一下,等打退了追兵,自然會有好的安排。
進了合金門,他們更覺著不對了,這哪裡是地下室,分明是牢房。
當下有人提出抗議,說他們是相信先生,奔著美好生活來的,不是來坐牢的。護衛隊員也翻臉了:
「你們幹的那點破事,心裡沒點逼數?」
面對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這些奸細只能認慫,乖乖進了一間間牢房。喊冤的也有,說要見先生陳述冤情。護衛隊員懶得理他們,牢門一關,等他們在裡面吵吵鬧鬧。
這夥人扒著欄杆鬧了半個小時,累了,也覺得沒人搭理很無趣,陷入了集體沉默。最終,有人打破了沉寂:
「你們……不會也是……特工吧?」
死寂,空氣里瀰漫著蕭索的氣息,牢房裡的生物瞬間衰敗枯萎,許多人都耷拉下頭顱。氣定神閒的也有,那是大勢力的特工,他們相信,只要勢力來援,這些大頭兵只有死路一條。
石岩山從外面走進來時,用他特有的公鴨嗓子喊道:
「大伙兒在這兒住得開心嗎?」
這夥人沒見過石岩山,不知道他是個什麼角色。石岩山向他們做了自我介紹:
「我姓石,是你們的審判官,你們可以叫我石判官。」
一個長著鷹鉤鼻的人膽子很大,他沖石岩山吼:
「我們到底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關我們?快放我們出去。」
石岩山說:「放可以,如果你所在勢力被剿滅了,我可以做主把你放出去。說吧,你屬於哪支勢力?」
鷹鉤鼻大吼:「你們要毀滅昇平鎮,我就知道你們不安好心。鄉親們,我們和他們拼了。」
沒人響應他,其餘二十人集體保持緘默。這些人是奸細不假,平日裡也相熟,但從屬不同的勢力,並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想擰成一股繩很難。在沒有摸清情況的時候,做個安靜寡言的人,是最好的選擇。
「你想倒打一耙?你也得認清形勢啊。這裡,我是話事人!」石岩山大聲說,「實話告訴你們,昇平鎮的鄉親不會到這裡來,他們會遷往美麗的世外桃源,遠離苦寒,遠離戰火。」
鷹鉤鼻嘿嘿笑道:「意思是他們去天國了?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
石岩山也跟著嘿嘿笑:「對你們這些奸細,我們確實沒安好心。普通百姓,我們對他們可好著呢。你知道和你們同來的那批鄉親在做什麼?在吃飯,在喝酒,在唱歌跳舞。等客機返回,我們就會把他們送走。對了,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就連鷹鉤鼻也不說話了。
「這裡不是安置點,是我們布置的戰場。多虧你們把消息發出去,不然這仗沒得打。我在想,要不要替你們向先生報功,或許你們能得到寬大處理。」石岩山就這點惡趣味,他非常喜歡看到絕境中的敵人陷入更深的絕望。
有一大半人頹然坐倒在地,面如死灰。就連很淡定的幾位,也加入了這個行列。但總有不死心的,一個精瘦的男子喊道:
「我是後橋的,後橋絕不會攻打昇平。」
石岩山直視他的眼睛,「後橋不會攻打,但後橋會向鬼王告密。你們和昇平同為守護者勢力,卻助紂為虐,你們最該死。」
另一人說:「我是蓮都的,但我是被逼的,我的孩子在他們手裡……」
「你想用數千人的性命為你孩子贖命?你以為你是誰?誰給你的權力?」
沒人再敢申辯,牢裡的人就沒有清白的,抓他們,自然是有了證據。鬧得最凶的鷹鉤鼻問:
「你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石岩山指著鷹鉤鼻,然後一個個牢房點過去,「你們這些人,一下飛機就迫不及待地放屁,臭不可聞。你們以為我們的偵測設備是擺設嗎?也不知道你們的勢力是怎麼訓練你們的,一點特工的基本素養都沒有。抓你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真他媽想揍死你們。」
石岩山的體魄這些年越發魁梧,就算他不動手,也非常唬人。一部分奸細很自覺地退到牢房深處,縮進了角落。
鷹鉤鼻還不死心:「就我們這些人?」
「小小的昇平,特工占了百分之一,還嫌少了?對了,還有一個,因為暴力抗法,在醫療艙里躺著呢。」
「我的意思是說,為什麼我們這些人會恰巧都分在第一批?」
石岩山可不願意這些人死得這麼明白,他陰陽怪氣地說:「開動腦筋,猜猜猜!猜對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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