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武靈,對這群能踩著靴子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人來說,是hold不住一周假期的。而且今年也很邪門,眼看要翻年了,武靈的第一場雪遲遲沒有著落,賞雪景也成了奢望。只能說,駱有成這個活動組織者,選擇家庭團建活動場地的水準有待提高。
不過,團建成功與否,關鍵在人,而不在於場地。他們白日結伴遊玩,夜間圍著篝火唱歌跳舞喝酒,一家子在歡快融洽的氣氛中,度過了難忘的三天。
在玩鬧方面,梅朵是小精靈鬼,是專家,在她的集訓下,人人都成了跳鍋莊的行家裡手。沈文同是老機靈鬼,卷在他頭髮上的酒杯神出鬼沒,隔著十幾米突然出現在某個人面前,和別人碰上一杯。好在大家都適應了,沒人認為是在鬧鬼。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三天後,鬼腳開著飛翼來接人了。這一走就少了一半人。
史湘雲、林小妖和柳洵是早約定好的,他們都是大忙人。
姜廉興牽掛他的診室,他現在隔一天坐一次診,出來玩了幾天,漏了一次,心慌。
其實能夠扛住超級博士病毒倖存下來的人,體質都不差。姜廉興無論是在昇平鎮,還是武今鎮,每次坐診最多三四個,少則一兩個,甚至沒有病人。不過當坐診成為一種習慣,很難改掉。何況姜老頭現在還帶了三個學生。
其他三老倒是想多玩兩天,不過姜老哥們那麼努力,他們也不好意思讓自己看起來很閒。都裝模作樣地說忙啊,放心不下家裡啊。
麗格格跟著二爺爺學中醫,自然是要跟著的。媳婦一走,石岩山也呆不住,鬧著要走。至於鬼箭這個唯一的外人,就更不好意思留下了。這次鳳凰倒是知趣地沒留人,免得對方產生什麼誤會。
待他們上了飛翼,鬼腳又去林管站接了鄭寧兄妹。
少了一半多的人,讓剩下的人心裡空落了不少。這不?大姐頭米豆豆正在趴在弟弟弟妹的床上耍無賴,她兩條腿不停撲騰著,嚷嚷道:
「他們什麼意思嘛?說好陪我散心的,一下都走了,我不要玩了。」
柳瑩陪著小心說:「大姐,不是還有我們陪著你嗎?」
「十八個人和八個人是一回事嗎?誠意打了對半都不止。」米豆豆胡攪蠻纏地說,「我不管,反正這裡我是不想待了,傷心!老弟你要是拿不出一個讓我滿意的主意,我就……我就罷工。」
駱有成一點也不擔心大姐罷工,他巴不得辛苦了幾年的大姐能把工作放一放。當然,話可以想不能說。當務之急,是安撫大姐不愉的心情。大姐是個溫泉控,能快速治癒她的也只有溫泉。
「大姐,還記得閒林那處溫泉嗎?離這裡也不算遠,飛機過去用不了半個小時。大冬天的,正好泡溫泉。其他人也都沒去過。」
「閒林的溫泉好,比麗水灣好。」米豆豆立刻翻身下床,忙不迭地往外走,「你趕緊去通知他們,我去收拾東西。」
「我也喜歡。」柳瑩也歡呼了一聲。那個溫泉池給她留下了人生最美好、最難忘的記憶。在那裡,她人生第一次解鎖,完完全全地將自己開放給了有成哥。
隨後的兩天,大姐頭在弟弟、妹妹、妹夫的陪同下,享受了一次舒心的溫泉之旅。
過程沒有什麼好交代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在換泳裝時,有兩個人總是扭扭捏捏。
女巫去了疤,也長了一些肉,但身材比起姐妹們還是差了老大一截。
駱有成也嫌棄自己的身子,他第一次到這裡的時候,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現在呢?減肥雖然有一定的效果,但胸肌腹肌依舊羞答答地躲在肥肉下面。不廢話了,讓該死的肥肉見鬼去吧,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
離開閒林溫泉城堡後,一行人乘坐Ж型翼飛機,直飛津縣南部的農莊。農莊由蘇元慶出資興建,上蓋的小樓普普通通,和普通的農舍區別不大。精華在地下,一個小型的p4實驗室。米漢良在這裡研究魯盛成留下的成果——仿病毒。
農莊內雜草叢生,小樓的牆磚剝落了不少,牆面斑駁不堪。幾條枯藤仍舊固執地抓著牆面,為來年的攀援做足準備。
站在齊腰深的荒草里,駱有成望著破舊的小樓問道:
「大姐,你怎麼從沒說起過表舅和我『舅爺爺』的關係?」
米豆豆說:「我真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交集,父親從沒說過。而且你也知道,最後那一年,他很少去學校和實驗室,我和媽媽幾乎很難見到父親。」
米漢良舅舅供職於魚城大學,同時也是魚城大學醫學分子生物學實驗室主任。災難前的一年,舅舅行蹤詭秘,舅媽因此懷疑舅舅在外面有了相好,一度鬧著要離婚。婚是沒離成的,在最後的時刻,舅舅和舅媽相擁著離開了人世。
駱有成說:「舅舅是位英雄。」
米豆豆微微地搖著頭:「他沒有成功。」
「他抗爭過,這就足夠了。」駱有成嘆息著,「可惜給他的時間太少了。」
米豆豆淡淡地一笑:「你這麼一說,我有種朝聖的感覺。」
「為什麼不呢?」駱有成轉身對大家說,「這裡是大姐的父親,我舅舅米漢良最後工作的地方,他想研發一種萬能疫苗對抗超級博士病毒,雖然沒有成功,但他依舊是舊紀元最偉大的鬥士。等天下太平,我會在這裡修建一座紀念堂,供世人瞻仰。」
米豆豆抱住弟弟,輕聲說了聲謝謝。
因為駱有成定了基調,大家在進入這座破敗的小樓時,格外地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將吱呀作響的大門碰倒,或者碰落一隻杯子或者花瓶。就連梅朵這種習慣蹦蹦跳跳的妹子,這會兒也是躡手躡腳的,像個入室賊。
實驗室的入口在一樓書房,藏在一排書架後面。駱有成試了一下身份校驗系統,有光感應,說明實驗室的供電系統正常,但身份系統始終沒有要求校驗的提示音。
無奈之下,駱有成聯繫了遠慶一號。遠慶一號說,十有八九是實驗室被強制休眠了,喚醒這種事,二號最精通。於是駱有成又聯絡二號。因為這段時間駱有成忙著昇平搬遷,忙著做大姐的陪玩,沒時間罵二號。二號心裡不得勁,懶心無常不想幹活。駱有成不得不耐著性子罵街。
梅朵還是第一次見大哥罵人,小臉有點白。這會兒她想起好姐妹鳳凰了,拉著她走到一邊。
「鳳凰姐姐,大哥這是幹嘛?他在罵誰?」
鳳凰不怎麼想搭理這個小沒良心的,可耐不住她撒嬌賣萌。
「在罵一個人工智慧。」
「為啥要罵?」
「舅爺爺設定的程序,罵了才肯幹活。」
「舅爺爺好奇怪哦。」梅朵咂咂嘴,「我以前咋沒發現大哥這麼能罵?髒字帶得還少。」
鳳凰說:「被遠慶二號逼出來的。」
「那我得跟大哥好好學學。」
梅朵不再理會鳳凰,開始認真傾聽起精彩的罵街聲。氣得鳳凰扭頭就走。
駱有成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遠慶二號罵爽了。二號爽了,身份校驗系統也出聲了:
「校驗虹膜。」
「虹膜校驗失敗。」
「校驗虹膜。」
「虹膜校驗失敗。」
……
「喂,二號,咋回事?我有最高權限,虹膜校驗怎麼就通不過?」
二號靜默了一會兒,說道:「這個實驗室只有一個身份授權——米漢良。老主人都無權進入。」
「那你怎麼把它喚醒的?」
「喚醒和准入是一回事嗎?你腦子被驢踢了?被門板夾了?還是在水裡泡久了?」遠慶二號發出了罵戰信號。
「我看你就是和尚買來的梳子,屁用沒有……」駱有成很默契地開罵。
一般來說,遠慶二號在被罵過後繼續引戰,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剛剛的「充能」不足以讓它完成難度更大更複雜的工作。駱有成又罵了半個小時,二號才開始討饒:
「好主人,二號知錯了,我馬上來想辦法。」
駱有成第一次沒有感受到罵人帶來的爽感,這麼多人等著呢!二號這個怪癖太耽誤事了。等姦夫哥有空了,看看能不能把二號的「討罵設定」修改了。
遠慶二號只要被罵爽了,還是一個很靠譜的智能。他大約用了十分鐘,攻破了實驗室智腦的防禦,在其中添加了新管理員賬號。
「校驗虹膜。」
「虹膜校驗成功。」
「校驗掌紋。」
「掌紋校驗成功。」
書架向兩側緩緩移開,駱有成終於鬆了一口氣。書架背後是一台直達生化實驗室的懸浮梯。
走出懸浮梯,是一條狹長的廊道,廊道的天花板、牆壁上有許多針眼大小的細孔。米豆豆說這條廊道是用來做初步消殺的。按理細孔會噴灑消毒霧劑,不過現在只剩下絲絲涼風。
廊道的盡頭有兩道門,一道通向實驗區,一道通向智腦控制室。駱有成準備開啟實驗區的門禁,被米豆豆攔下了。
「這個實驗室只有我父親一個人使用,他不會準備太多正壓防護服。實驗區就不去了,我們的目標是加密的獨文件。」
駱有成聞言,打開了另一扇大門。大門之後又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大約走了三十米,廊道右側的牆壁變成了整體式玻璃,十米寬、五米高的玻璃牆上沒有一絲接縫。透過玻璃牆,可以看到實驗室內的景象。
駱有成是個外行,但光看設備的外觀,他就能篤定這些儀器設備都是高檔貨。米豆豆僅僅看了一眼,就徑直走了過去。駱有成第一次發現姐姐沒有對設備起貪念。
智腦室里只有一台主控智腦,一米高,三米寬。米豆豆開啟智腦,人立刻就不淡定了。
智腦發出警示信息:一枚加密存儲器丟失。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她磕磕巴巴地說:
「老弟,這……這裡,曾經……有人入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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