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的全名叫劉明全。行事看似規矩,也是個會來事的主兒。
商士隱和劉明全是第一次正式打交道。兩人說話行事,看似不同,但脾性相投。
商士隱拿了幾件不知他從哪裡偷來的物件送給劉明全,劉明全也往飛翼上搬了兩個箱子。一時間,兩人甚是惺惺相惜。勾著肩,搭著背,成了好基友。
中午劉明全做東,請沙塵的隊員吃了頓便飯。化學品合成西餐讓隊員們有些好奇,吃到嘴裡,也就那麼回事。說不上好吃,也不讓人厭惡。
吃過午飯,商士隱就帶著隊員去了北湖的中心廣場。
北湖是末世最典型的商業型定居點,中心廣場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
隊員們將在這片鬧市里結合偽裝術展開跟蹤和反跟蹤演練。規則很簡單,每一名隊員各自為陣,互為敵手。既要躲避其他沙塵成員的跟蹤,又要跟蹤對手。
每名隊員都有一把顏料槍。顏料槍只有口紅大小,裡面填裝的顏色各不相同。隊員只要將顏料噴到對方的衣服上,就可以淘汰對手。留到最後的是獲勝者。
所有的商家都被打過招呼,如果有人從他們店裡「借走」了貨品,不用阻攔,事後會由北湖高層做出補償。
廣場南面的有一棟大樓,大樓二樓寬闊的退台上,擺了三把椅子,椅子間的案几上擺放著零食、點心和酒飲。酒是胡羅記新研發的北湖甜冰啤,據說一上市就受到北湖居民的追捧。
商士隱在這裡搭了「戲台」,面前的空地上投影著中心廣場方圓一公里的全息影像。為了跟蹤隊員影像,商士隱釋放了十個浮空監視儀。
商士隱坐在居中位置,林小妖和劉明全在兩邊坐陪。
&檔,你看好哪一位隊員?」商士隱從案几上拿起甜冰啤喝了一口,隨後一口噴了出來,水霧紛紛揚揚灑落在全息場景中,為投影城市下了一場暴雨。
&是啥?喝起來像是糖尿病人撒的尿。」商士隱叫得很誇張。
劉明全拿起甜冰啤喝了一口,說道:「還好啊。」
&我是老林,早把那些做食品研發的全開了,把你們的味覺都弄殘了。」商士隱拿過自己的飛行背包,從裡面拎出了瓶酒飲遞給劉明全,「澳洲果酒,酒精含量很低,你應該喜歡。」
劉明全拇指在瓶蓋上按了一下,瓶蓋自啟。他喝了一口,入口甘甜清爽。與之一比,甜冰啤連尿都不如。
商士隱又拿了一瓶遞給林小妖,自己也開了一瓶,對劉明全說,「我下次過來,給你和老林帶一件。」
劉明全面帶尷尬地說了聲謝謝,走到一旁用對講機聯繫下屬,壓低聲音說道:「小王,你把飛翼上的兩箱甜冰啤搬下來,換成我們北湖的土特產……啥土特產還用問嗎?咱北湖除了奢侈品還有啥土特產,別廢話,快去辦。」
商士隱耳朵挺好使,嘴角一咧,琢磨起土特產的分配問題。准主母和豆豆姐的不能少。還有巫大胃、鳳凰、小梅朵。麗格格給個小物件吧,不能和石頭那個夯貨搞得太僵。林小妖算了,她是北湖出身,不缺這個。剩下一些留在科里做獎品。
商士隱提出問題後,林小妖一直盯著投影靜靜地思考,直到商士隱把目光再次投向她,她才說道:
&狗應該能勝出。」林小妖對獵狗的信心源於獵狗千變萬化的能力和無與倫比的嗅覺。
&會被第一個淘汰?」商士隱又問。
&子然和王濤,他們的異能對跟蹤沒什麼幫助。」林小妖道。
&我們這一行的,越不起眼,活得最久。」商士隱拿出紙筆,寫下了幾行字。他把紙折了四折,放在案几上,甜冰啤被他當作了鎮紙。「這是我的預測,完事了看。」
中心廣場上,沙塵成員已經開始彼此間的角逐。
令林小妖大跌眼鏡的是,獵狗爆冷,被第一個淘汰出局。
獵狗算是大意失荊州,如果他變成一個路人甲,往人群里一鑽誰又能找到他。他偏偏變成了一隻貴賓犬。
獵狗的想法也沒大錯。北湖人崇尚奢靡之風,養的寵物犬多以貴賓為主。即便是無主的流浪犬,貴賓犬也占了十之六七。但問題是沙塵的隊員誰不知道狗哥愛當狗?
於是北湖的狗狗遭了殃,不管是有人牽的,沒人遛的,都會被莫名其妙的人噴上顏料。狗主發作時,就會有守衛上前勸解,說保證在五小時內顏料自行退色。
扮成流浪狗的獵狗有些不安,他能分辨出所有隊員的氣息,最讓他忌憚的春風離他最近。他正打算逃跑時,就聽到「呲呲」聲響。扭頭一看,春風正拿著一管「口紅」打量著他,似乎還不能確認眼前的狗是不是狗哥。
獵狗正要假裝不在意地離開,耳朵里傳來俠隱大人的聲音:「獵狗,出局。」
獵狗恢復成人形,垂頭喪氣,左邊屁股上沾著一團綠。
&春風驚喜地大叫一聲,一閃身,不見了蹤影。
第二個被淘汰的是王濤。王濤的身材魁梧,加上這個月基本在受酷刑,化妝術太渣,在人群里十分惹眼。
他覺得在街上招搖的行為十分不智,正準備找個地方躲起來。對面走過來一個佝僂著腰的老頭,老頭的眼神似乎不好。王濤眼見著老頭就要撞到自己,側身躲開。但隨後耳朵里就響起了俠隱大人的聲音:
&濤,出局。」
王濤猛地轉身瞪向佝僂老頭,佝僂老頭向他笑了笑,揭開面具一角。
&子然!」王濤爆喝。
周子然裝扮的老頭向王濤揮了揮手,躲進了人群。
王濤的怒火突然被幸福的感覺替代,他莫名地想笑。王濤知道自己著了周子然「情緒同化」的道,但情緒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行人們紛紛避開,獨留屁股和背上用藍色顏料寫了「二」和「b」的青年在行道上像白痴一樣笑得前仰後合。
&子然,出局。」
正躲藏在人群里捉弄王濤的周子然被俠隱大人的聲音嚇了一跳。
難道淘汰對手後再捉弄對手算違規嗎?事先沒說這條規矩啊?正當周子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子然剛轉過身,就被一個豐滿女人的眼睛電了一下,心臟七上八下地就想往嗓子眼沖。
周子然努力地吞咽了許多口口水(不要問多少口,數學不好的他只能數到五),再用他的演技特訓學到的情緒控制,努力把心臟安撫下來。
有魅功的自然是王蓓蓓。王蓓蓓的化妝術不算太差,裝扮成一個壯實豐滿的女人在人堆里也不算惹眼。但仔細觀察她的五官,還是能分辨出來。
&是怎麼發現我的?」作為新生代影帝——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化妝術上自然不會懈怠,他不認為沙塵有哪位隊員能窺破他的裝扮。
&的面具沒粘緊。」王蓓蓓說完,扭著豐滿得有點誇張的臀,一搖一擺走了。天知道她在裡面塞了多少填充物。周子然這才發現了王蓓蓓的破綻,和大屁股相比,腿太細,
&騷狐狸。」周子然啐了一口,拍拍肩膀上的黃顏料,心中哀嚎,不該為了氣王濤揭面具。文盲影帝終於理解了「得意忘形」這個成語的含義。
場中還有四個人在角逐。小胖妹蜘豬俠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化妝,體型都很扎眼,所以比賽一開始,她就躲進了一家店鋪,玩藏貓貓遊戲。
春風躲在陰影里,觀察街道上的行人。很快他盯上了兩個女人。
一個體態豐滿,上身穿著寬鬆的碎花對襟短袖襯衣,下身穿著一條牛仔褲,初看像個鄰家大媽。但看她的下半身,就不對勁了。與她豐滿的臀相比,腿顯得細了一些,不成比例。春風和王蓓蓓有過幾度春宵,對這女人很熟悉,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她的走路儀態,春風確定了她的身份。
另一個是年輕女孩,個子高挑,下身穿著一條熱褲,上身套著一件寬鬆的t恤。五官極其精緻,眉眼挑不出一點毛病。棕色的長髮打著捲兒垂到背上,頭髮遮住了一隻耳朵,另一隻耳垂上掛著碩大的耳環,將她的臉型襯托地愈加秀美。
女孩時不時甩動一下頭髮,眼波流轉,顧目四盼。引得行人紛紛側目,目光一旦黏上去,就很難移開。
這樣一位甩甩頭髮就迷倒眾生的鄰家女孩,按理春風不該懷疑她。
但一米七七個頭的女孩,在人群里想讓人不注意都不行。兩條大長腿,固然修長,與普通女人相比,過於結實和健美。此外,榮城的九月,天氣雖然開始轉涼,但還不是需要穿絲襪的時節,除非要掩飾腿毛。熱褲加絲襪的搭配,無疑是告訴春風:我是文蘭,快來抓我啊。
春風咽了口水,做了豬哥:文蘭女裝好美,我想和他耍朋友了。他定了定心神,就要發動七倍速瞬間突襲。
文蘭似有所覺,一閃身進了一家時裝店。這家時裝店春風考察過,前後通透。等他過去,文蘭都不知道鑽到后街的哪家店鋪去了。
春風把目標鎖定在王蓓蓓身上。這個女人自從戀上了訓練室里的假人,再也沒有約過春風。要說他心裡沒有怨氣,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春風發動七倍速。正扭著水桶腰的王蓓蓓突然轉過身,往春風來的方向深情地看了一眼。春風的瞬間突襲被打斷了,停在距離王蓓蓓十米遠的地方。
王蓓蓓做著撫心的動作,演技浮誇,「風寶寶,姐姐白疼你了,你居然想對姐姐下手。」
被魅惑的春風:她是我的女神,我怎麼會?怎麼敢?怎麼能向蓓蓓姐下手?春風,你還是不是人?
清醒的春風:春風,醒醒。她過來了,再耽擱兩秒,你就出局了。你想想,如果你拿到兩項冠軍,又可以減掉600字的檢討。
春風被商士隱看上,一是速度,二是腦子聰明,學東西上手很快。一個月內,除了酷刑,其他科目春風都有涉獵。不知是情緒控制訓練的效果,還是為檢討減負的動力,春風在王蓓蓓離他還有五米的時候,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春風正要發動七倍速遠離,該死的王蓓蓓突然伸了個懶腰,露出了她可怕的胳肢窩。
&寶寶,想喝奶嗎?」
再次迷失的春風,木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瞅著王蓓蓓用「口紅」在他胸口噴了兩個黃色的圈。
&風,出局!」
春風摸了摸自己的順毛劉海,黯然地想:師傅的聲音好討嫌,人家還沒看夠蓓蓓姐。
王蓓蓓扭著與細腿極不相稱的水桶腰和胖臀,向后街走去。走著走著,王蓓蓓的眼睛裡就像被丟了一顆火種,一對狐媚招子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個帥氣的男子從后街的男裝店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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