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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公子,你再說一遍,敦煌公子叫什麼?」
揚州,吳郡,曲阿縣。
一座喧鬧的酒肆中,一名略顯不羈的十五少年,正與一名面色冷峻到與其年紀十分不稱的佩劍少年,對飲正歡。耳中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名字,放眼一看,卻是發自店小二之口。
不羈少年當即停杯,起身將他一把抓住,目光灼灼地問了一句,卻把店小二差點嚇出一身冷汗來。
待看清不過是一少年時,頓時黑下臉道:
「敦煌公子就是敦煌公子,你管他姓甚名誰,就算我說了,難不成你就會去找他討口酒喝?」
「你真是狗眼看人低!」
不羈少年兩眼一瞪,嗖地一下舉起了拳頭。
冷峻少年撇來一眼,嘴裡極輕地嘀咕了一句:
「徐元直,你這脾氣,不如還是早早回去你的長社,安心做一個孝子罷。」
原來這不羈少年正是徐庶,從涼州返回,竟一路將蔡邕送到了吳郡,方才又返回潁川。所謂好人有好報,在他回去的途中,竟與眼前這個冷峻少年在曲阿南山神亭嶺不期而遇,不知怎麼就交上了手。
結果,曾經學劍習拳經年,自恃不低於常人的徐庶,居然在這個冷峻少年手底下,大戰了十個回合。十個回合,都是被人家一招打翻在地。
於是,心智極高的徐庶,馬上便化敵為友,用盡了一切心思,想要套出這少年的師承,然後也去拜師。
不料,冷峻少年卻是半點口風不漏。最後,實在是被詭計多端的徐庶糾纏得心煩意亂,又不能真的一劍將他戳個對穿,只好答應讓他跟在自己身邊,以十日為限。學劍,沒門。跟著,請便。
誰知,這一跟,便是十個十日也不止了。
而且跟著、跟著,當初的狠話,也從「學劍沒門」,變成了現在的「學劍可以,但憑機緣」。
當然冷峻少年自然也不是傻子,慢慢也看出徐庶在智謀方面的潛力,於是也常常鄭重其事地勸告他道:
「你學劍本事不如你騙人本事,不如早歸,學好六韜五略,然後正經去投一個明主做個謀士。」
其實徐庶也早明白了這點,只是一直有些不甘心。
說到底,他在拳腳上也的確有些天分,只是偏偏遇上了眼前這位怪胎,正面對敵,怎樣都打他不過。所以,現在的他,其實已經萌生了退意。
不過,就在這店小二說出「敦煌公子」四個字之後,他卻一下子又改變了主意。
他發現,學劍習拳,他可能一輩子也超不過眼前這個傢伙了。但在六韜五略上,他卻自詡將來一定可以揚名天下。而不管是學武還是習文,這次出來,不就是為了想學好本領再轉去敦煌投公子嗎?
如今上蒼竟然將這樣一個武藝超強到匪夷所思地步的少年,送上門來。若是將他一起誆去公子麾下,豈不是一個天大的功勞!
只是他這邊算計著,卻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也被幾個人悄悄地盯了幾眼。
不過,盯他的人很快就將兩人放了過去。
因為他們發現,這兩個少年,似乎也正是好奇而已,怎麼可能跟敦煌公子扯上瓜葛呢?
走出酒肆,幾個人身背巨劍,衣抉飄飄,四處看了看,隨即跳上大馬,向著曲阿城外的神亭嶺絕塵而去。
一名北地武將模樣的大漢,在十幾個部曲、家丁簇擁中,一動不動地盯著山谷之間。倘若劉域此刻也在近前,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個顯擺家世的孟達,莫名其妙地在見了盧植後偷偷溜走,怎麼又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千里之外的吳郡來?
「將軍,他們來了!」
一名家將,突然驚喜地指了一下山谷。
孟達點點頭,示意道:
「鄧賢,將銀兩、珠寶準備好了,他們一到,立刻交與他們。」
「喏——」
鄧賢乃是孟達外甥,這次特被他帶在身邊做幫手。不過,他似乎對來人並不完全認同,遲疑了一下,忍不住跟上一句:
「將軍,那帝師王越既然那樣厲害,為何還要讓我們來尋這史阿?斬區區一個劉雲上,又不是殺一名上將,如此興師動眾,真是多此一舉!」
「閉嘴,」孟達惱怒地瞪了一眼鄧賢,想到家中老父那張屈辱的臉龐,不由得又是怒火中燒:
「將軍百戰竟不侯,伯郎一斛得涼州。鄧賢,你也算孟家中人,家中上下又多受孟家恩惠照拂。孟家如今蒙受如此大辱,你還聒噪什麼?他劉雲上,豈能是一劍可以解恨的!」
鄧賢不敢說話了,喏喏退到一旁。
只是,他很想說一句,雖然見了那個什麼敦煌公子,他一定會第一個上去砍他。但是人家寫一首詩,不過用了伯郎二字,天下叫這個字的人不知多少,這樣硬往自己頭上套,不是自取其辱麼?
沒想到,那個叫史阿的人,帶著他的幾名伴當過來後,接過酬金看了一眼後,一開口竟然是一模一樣的這句話:
「孟將軍,砍誰的腦袋俺們不在乎,可是這天下的伯郎不知何其多也,倘若弄錯了人頭,到時又要重新殺人,貴府是要另付酬金的!」
「多謝俠士提醒,」孟達不悅地橫了一眼史阿,咬牙切齒道:
「不過我也教俠士知曉,天下叫伯郎而做過涼州刺史的人,唯此家父一人耳!」
史阿咧咧嘴,一拱手道:
「既如此,告辭,孟將軍到時聽好消息就是。」
七日後,史阿比約定的時間提早了一天,趕到了都城洛陽。
在洛水北岸的一座大宅中,王越一見史阿,便沒有了書信中的那份隨意和淡然,有些愁眉不展道:
「史阿,這活兒有些棘手了。汝也知道,為師自遼東輾轉都城多年,求得就是以一身本領贏得天子心儀。所以,多年來一邊以燕山武館開山立門,廣收門徒以播聲名,一邊多方求仕,才有了如今的一點點苗頭。可是——」
史阿聽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由得咧嘴道:
「師君有何難處,只管開口就是。要殺人,自有史阿出手。若是改了主意,將銀子扔回去就是!」
「為師數十年的江湖信義扔得回去嗎?」
王越瞪了史阿一眼,突然仰天一嘆:
「聖上呀,不早不晚,為何偏生要在那天下旨封賞與他啊!唉,偏生那一天老夫為何也被召去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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